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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相親

「天亮了啊!」季墨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

「墨,醒了就喝些湯吧,剛燉的。」季皊一邊肴湯一邊温聲道。

季墨看着季皊忙碌的背影,打自心底的微微一笑,最近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這是這幾日來,最讓季墨感到溫暖的時刻,季墨多麼希望時間就停止於此。

「來。」季皊將湯碗遞給了季墨。

「謝謝哥!」季墨接過湯碗,肴起一勺清湯,不料,手微微一顫,湯沒喝到,湯匙倒是砸到了地上,發生了響亮的碎瓷聲。

「我來吧。」季皊拿了一只全新的湯匙,將湯送到了季墨嘴邊。

季墨先是愣了一下,忙道:「算了吧,我自己來。」季墨不想給季皊增添麻煩,因為這幾日季皊不分晝夜的照顧自己,幾乎沒什麼休息,季墨可不希望季皊因此病倒了。

但季皊什麼也沒說,依舊沒放下握著湯匙的手。

季墨無奈的笑了笑,因為他知道自己怎麼說估計都沒用的,因為季皊對下定決心的事情都十分執著、堅定,此刻季墨覺得心頭暖暖的,這碗湯,大概是季墨一輩子喝過最棒的。

「話說,阿皊年紀也不小了,已經到談論婚嫁的年紀了呀。」洛千依捂著臉微微一笑道,畢竟這是為人母親,最注重也最期待看到的事。

「是嗎?那就看著辦吧。」季綾風他對這事絲毫不敢興趣,淡淡的道。

洛千依見季綾風沒什麼意見,便接著道:「我聽說諾家有位千金小姐,是位才女,容貌姣好,才智雙全,談琴,繪畫,吟詩一樣不落,跟我們家阿皊多般配啊!」

「嗯……那叫人捎些口信過去林家提親,我們改日在登門拜訪。」季綾風拿起一顆蘋果大餤起來,揮了揮手,朝一旁的家僕示意。

「是。」家僕朝季綾風行了個禮。

「也不知道阿皊會不會喜歡諾姑娘,我看我還是明日安排下他們見面,增增感情。」洛千依笑著道,而後匆匆前去尋找季皊,通知此事。

「湯好喝嗎?」季皊問道。

「當然好喝啊!」

「太好了,我還擔心燉的不夠久,鹽加的少了些。」

「這湯是你做的嗎?」季墨驚訝的嘆道。畢竟自己可不知道季皊還有這手藝。

「是啊。」季皊笑了笑,一邊答道,一邊收拾碗筷,準備離去。

忽然,房門「唰」的一聲打開了。

洛千依一走進房,便拉著季皊耳語著:「阿皊啊,我明日幫你安排了和諾家小姐相親,你記得打扮打扮,給人家留個好印象。」

音量不大,但足以季墨聽的清楚,但季墨什麼也沒表示,只是撐著笑,對季皊道:「哥你先去忙吧,我睡個午覺。」

「嗯……好。」

洛千依和季皊離去時,季墨還能聽見洛千依對著季皊滔滔不絕的叮囑那,叮囑這的。

季墨心裡很明白,明明自己與季皊年紀一樣大,但家裡人也就只看重大哥的婚事,父親如此,母親也是這般。

季墨把頭埋進了棉被之中,他只想睡一覺,好忘掉這些不愉快。

「墨!墨!在嗎?」窗外傳來了石子的敲擊聲,以及男人刻意壓低的嗓音。

季墨原本不想理會,因為自己正心煩,但外頭的人卻加深了立道,接連不斷的朝窗戶擲來小石子。

季墨拉開了窗,朝外頭一喊:「別丟石子了,窗都要被你給砸爛了,羽兄。」

「好好好,讓我先進你房裡吧,若等等我被發現了,你可就麻煩了。」羽洛半開玩笑半催促著。

「這怎麼進來啊,房門在另一側,而那側還有許多人在那呢。」季墨回道。

「擔心什麼?你借過一下,別擋著窗口。」

季墨聽聞,挑了下眉角,依言讓出了窗前的空位。

只見羽洛三兩下踏著牆體,以及四周的雜物,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來到了季墨面前。

「怎麼樣?厲害吧!」羽洛滿臉笑容的說著,順手擦了擦額角的汗珠。

「行行行,你特厲害,不過你最好先解釋下你為什麼在這?」季墨敷衍著答道。

「我這不是擔心你嗎?」羽洛漫不經心的說著。

「下次記得換個有說服力的理由,你現在就直說你要做什麼吧。」

「那我可真說了?」羽洛見季墨一上來就這麼直接,倒也沒怎麼表示,只是直截了當的奔向主題。

「嗯,說吧。」

「你哥應該有和你提到來南方的事,我在仙武大會那幾日試探你的實力也是為了這件事,雖然發生了些突發狀況,但是問題不大,我知道你有一定的水準,希望你能來南方歷練,這對你往後有很大的幫助。」

語畢,羽洛絲毫不客氣的拿起一旁的茶喝了下去。

季墨思考了一會兒,答道:「……我知道,但是我很抱歉,我拒絕,雖然我在北方許多事不順,但日子還是能過,況且已經在這生活了十九年了,突然離開,我還真不怎麼捨得。」

季墨沒把話說滿,最大的理由不過就是南方沒有季皊罷了。

羽洛:「……」

季墨:「……」

幾秒的對視,羽洛看出了季墨眼中的執著,也不多勸了,只是淡淡的說道:「你若改變心意隨時能來找我。」

「好。」

羽洛接著道:「還有,你那傷的事我也知道了,你…………算了,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路上別被發現了。」季墨說道。

送走了羽洛後,季墨只感覺思緒更加複雜了,他知道羽洛有話想說,但卻沒有說完,但季墨也沒追問。

「阿皊呀,你瞧這兩支髮簪哪個好看?」洛千依手持一只藍色和一只粉色的髮簪,朝季皊問道。

季皊看了一眼,回道:「粉色吧。」

「好,那這支粉色的髮簪你收好,明日當見面禮,送給諾小姐。」

「媽,你就別操心這事了,我會自己處理的,你去陪父親聊聊天吧。」季皊攙扶著洛千依的手,將她送到了房外。

季皊便關上了自己寢室的門。

只留下外頭的洛千依,不平的道:「阿皊長大後就一點都不可愛了,還想著我煩。」

季皊沒有回答,只當作沒聽到。

一天的折騰,夜幕很快的降臨了,可惜,今日沒有明亮的月光,指引著迷失的路人。

所有人在各自的寢室中,準備入眠,內心各懷鬼胎。

「晚安。」季墨道,但這句晚安並不是特別說給誰聽的,而是對自己說的。

晚安。

早安。

這一夜很平靜,靜的令人發慌,似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吃早飯去吧。」季墨心想著,因為昨日幾乎一直在休息,除了季皊為自己做的湯,季墨還真的什麼都沒吃。

拖著蹣跚的步伐,季墨來到了廚房,想找幾顆饅頭吃吃就好。

廚房裡幾位家僕見季墨來了,   有恃無恐的道:「   失敬,失敬,我還以為是誰來了啊,原來是尊貴的二公子啊。」

一旁的下人聽到,也低聲嘲笑道。

季墨平時會當做沒有聽到,反正早已習以為常,但今日他的心情並不好。

季墨拍了桌子,不慌不忙道:「是啊,尊貴的二,公,子,來了,你們要不跪著迎接我啊?我就算不受寵,憑我這身份,給你們問句早安,你們也不配。還想和我攀談,誰給你們的自信?不想在季家待著就說,你們隨時可以打包走人。好了,現在有人想走嗎?」

眾人聽聞,低聲不語「……」

季墨見他們無話可說,便直接無視他們,逕自走入廚房找吃的,拿了幾顆饅頭,和一盤桂花糕便離去了。

「哈哈哈哈哈」季墨心裡很是愉快,剛才那些家僕的臉色怪異,一想起來,季墨就覺得可笑。

季墨平時根本沒機會吃桂花糕這種食物,因為自己不受待見,因此季墨心情大好   ,想拿著這盤桂花糕和季皊分享。

「哥!」季墨接近季皊房門時,雀躍的喊道,但沒人回應。

季墨心裡納悶了一會兒,想起了昨日母親與季皊的談話,「對了,哥去相親了呀……」季墨悶悶的想著。

原本季墨想就此打住,不在插手這件事,但是一想到季皊,自己就有些沉不住氣,終究還是整頓了一下,準備去尋找季皊。

抱持著看一眼就回來的心態,季墨來到了風鈴鎮上。

和往常無異,同樣熱鬧非凡。

「真是奇怪了,怎麼沒看見哥呢?」季墨內心有些急,於是四處向人打聽季皊。

「欸?這就巧了呀!」羽洛沖季墨的背拍了拍。

「羽……哥?你怎麼在這?」

「我怎麼不能在這?吃百家米,穿百家衣。增廣見聞罷了。」羽洛一派輕鬆的說著。

「不過,倒是你,你要去哪呀?」羽洛問道。

「我找我哥,他今天相親,和諾家的小姐。」季墨說到諾小姐時,不禁加重了音量,不悅的說著。

「你哥相親你來湊什麼熱鬧啊。」羽洛一邊嚼著剛買的餡餅,一邊道  

「我……我……。」季墨一時答不上來,因為……這的確和自己沒什麼關係。

羽洛其實也是個明白人,不過就是想捉弄下季墨而已。

「哈哈哈,結巴什麼?我來幫你吧!」羽洛若有所思的說著。

「真的?你要怎麼幫啊?」季墨滿臉不信任。

「你那什麼眼神,我說會幫就是會幫,你把耳朵湊過來,我來告訴你。」

「什麼事這麼神秘,還要防著別人聽到,到底靠不靠譜呀?」季墨低語著,但還是湊了過去。

「什麼!?我才不要!」

「我告訴你,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不然你倒說說你有什麼高見?」羽洛道。

「……」那倒真沒有。

「來,我來幫你吧。」羽洛笑著道。

「好………………。」季墨滿臉的不情願,但還是有氣無力的答應。

「天啊!那是哪家姑娘啊!簡直是天女下凡!」

「是啊,這容貌簡直可以媲美天下第一美女了。」

「誰能娶到這姑娘,簡直就是上輩子燒來的福氣!」

風鈴鎮上原本充斥著嘈雜的叫賣聲,但現在,卻成了眾人驚嘆的低語聲。

美,那真的是一個字,「美。」

「效果不是很好嗎?」羽洛湊到季墨的耳邊幸災樂禍道。

「我到底為什麼會答應你這方法啊……」季墨欲哭無淚。

「撇開你是男孩子不說,你扮起女裝真的是挺好看的。」

「滚!」季墨怒吼道。

說實在的,季墨本來就長得不錯,不過名聲不好,因此從沒有人注意過季墨的長相,只知道他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哥……」季墨一個眼角的餘光,發現了季皊的身影。

季皊的身邊站著一位美麗的女孩,季墨心想「那位大概就是諾小姊了,說來,和哥還真是般配啊……」

季墨難掩內心的失落感,正想就此回家時,羽洛道:「就這麼放棄了?你這裝扮我可是費了不少心思,真是遺憾。」

「遺憾?」季墨心想著,他一生遺憾很多,但季墨不在意,只有這一次,季墨想抓住自己所擁有的,對,他多麼想抓住季皊啊……。

季墨內心激動不已,踏步走向季皊。

季皊見一位姑娘沖自己走來,溫聲的道:「姑娘你有何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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