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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地獄是無聲的,罄竹難書的在這裡受盡了苦難,只為了獲准上天堂。

或許他們去了天堂後,會更想念地獄?

——落雨

技術組動作飛快,很快查出了佟雨打電話的位置,聶揚也風風火火地衝到了小倉庫。

警方破門而入,不見落雨和其同夥,只見佟雨倒臥在地上,身上傷痕累累。

「雨雨!」聶揚衝了過去。

佟雨強撐起眼皮,「揚……哥……你來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聶揚小心地抱起他,送上救護車。

「不怪你……」佟雨笑道,直接暈了過去。

「雨雨!」聶揚緊張地喊。

護士拍了拍聶揚的背,「沒事,他只是太累了。」

「嗯……」聶揚仍是面露擔憂。

不過聶揚沒看到,佟雨在他不注意時微不可察地笑了下。

◆◇◆◇◆

「狐狸,等等可以幫我一個忙嗎?」落雨問吃飽了正攤著肚皮的顧醨。

「當然可以,咱們可是兄弟!」顧醨看他一眼,似是在說「廢話」。

「謝了。」

顧醨瞋道:「謝屁謝!」

兩人開車來到了D市郊外的一個小倉庫,落雨拉住顧醨,「我想的劇本是這樣的:我們兩個綁架佟雨並揍了他一頓,然後佟雨偷偷給聶隊打個電話叫他來救他,打到一半被發現,又被揍了一頓,最後等聶隊來了我們早已逃之夭夭。嗯,就這樣。」

「很爛欸。」顧醨一臉嫌棄。

落雨嗤笑,「他們就吃這一套。」

「白癡嗎?這都看不出是假的?」顧醨嘀咕,卻是口嫌體正直地佈置起「案發現場」。

過了一會兒,顧醨回身道:「差不多了,去打電話吧,柔弱無助的『佟雨』。」

「幹。」落雨笑罵,走到角落,撥起電話。

「嘟嚕嘟——喀嚓。」電話很快被接起,落雨很快進入狀況,「喂……揚哥?」

落雨打完電話,又拿刀在身上劃了幾條深淺不一的口子。

顧醨一臉畏懼地看著他,「戲精。」

他又補了句,「招惹你的都是傻逼,還好我跟你是兄弟。」

「還押韻咧……」落雨笑。

顧醨擔心道,「不痛嗎?」

「痛啊。」落雨一臉理所當然。

「那你幹嘛做戲做這麼真,隨便捏幾個印子就好了……」

「你覺得他們會相信我綁架人只捏了幾下,還是更相信會捅個幾刀?」

「呃……不瞞您說,後者吧。」

落雨抬眸掠了他一眼,「是吧?」

「喪心病狂。」顧醨憋出一句。

◆◇◆◇◆

佟雨「醒來」之後,睜眼便是聶揚打量的目光。

聶揚看著他道:「我知道你剛醒就跟你說這個不是很適合,但我有幾個問題很想問你。」

佟雨不明所以,「你問吧。」

「你跟落雨什麼關係?」

佟雨有些莫名,「綁架和被綁架的關係?」

聶揚被他隨便的回答弄得甚怒,衝過去抓住他的衣領,「我說認真的,你跟他什麼關係?」

佟雨愣了愣,「我不認識他啊。」

此時,護士從門外走進來,看到他們的動作,朝著聶揚大吼:「你做什麼?病人才剛醒!你們警察就是這麼對待受害者的?」

「抱歉,」聶揚鬆開手,「我太激動了。」

護士瞪他,「是,你是得出去冷靜冷靜。」

「是。」聶揚蔫蔫地在護士的瞪視下走出病房。

聶揚走出去後,護士走過來抓住佟雨的手,「雨雨,下次他再欺負你,你就按護士鈴,我就是曠工被罰也會來救你!」

佟雨微愣,隨後笑道:「謝謝姐姐!」

「哎!你要硬氣點,別總是受人欺負!」護士偷偷捏了把他的臉,軟軟的。

「是的姐姐!」

「好了,我給你換藥吧。」護士把推車推了過來。

「好。」佟雨乖乖地伸手。

護士掏出棉籤輕輕地幫他上藥,看到他深可見骨的傷驚呼:「怎麼有人這麼狠?」

佟雨不語,只發愣似地盯著傷口。

「被傷口嚇著了?」護士沒聽到他的回答,抬頭看他。

「啊,沒。」佟雨回過神,秒速勾起笑,「訓練時也受過傷的。」

「訓練這麼嚴厲嗎?都受傷了……」護士擔心地道。

佟雨反過來安慰她,「受傷才會進步嘛。」

護士上完藥,心疼地摸摸他的頭,走了。

佟雨抬頭瞟了眼門外,看到聶揚正守在門口發呆,佟雨眼角餘光觀察著他,趁他轉頭的時候,飛速地奔到窗戶旁邊、跳出去,伏在牆外。

聶揚轉過頭,見剛剛好好坐在床上的某人憑空消失,急忙奔進來。

床上些微凌亂,還留著佟雨坐過的印子。

難道又是落雨綁架了他?

他煩躁地撥出電話,聲音很冷,「佟雨又不見了。」

另一邊,落雨正順著水管落到地面,快速往後門跑,一隻手撥著電話,「狐狸,D市第一醫院後面,來接我一下。」

「好。」對面聽出了他現在情況緊急,也不多問。

落雨跑得很快,而顧醨也開得很快,兩人在後門碰頭,落雨快速上了車。

「怎了?」顧醨看了眼喘著氣的落雨,開車。

落雨又喘了幾下,平穩了呼吸,「逃了。」

顧醨驚訝地問,沒轉頭,專心致志地開車,「你在那個聶隊面前逃?」

「沒,背後。」落雨從車前頭拿出黑色大衣穿上,並把槍藏在大衣裡。

顧醨感嘆,「你也是大膽啊。」

「我要去自首。」落雨突然道。

「噢,好……」顧醨下意識答,隨即反應過來,「蛤?你別想不開!」

「沒想不開,我得去探探口風。」

顧醨吐槽他,「你這是探監獄風吧?」

「別烏鴉嘴。」落雨瞥他一眼,假正經道。

「……」顧醨說:「那個自首……你認真的?」

佟雨回答:「不能再更認真了。」

「那好吧……你小心一點,安全第一。」顧醨自知拗不過他,便道。

「嗯。」

「呃……你帶點姐做的菜去吧,我怕裡頭伙食不好。」

落雨無語地看著他,「你當我去露營?」

◆◇◆◇◆

「落雨終於落網!深夜到警局自首的目的是?」隔天,頭條新聞標題上打著這幾個大字,甚是奪人目光。

而警局內,落雨和聶揚面對面坐著,空氣彷彿凝固了。

落雨無視對方的殺氣,率先打破沉默,「你好啊,聶隊,又見面了。」

聶揚不理他的熱情,「佟雨呢?」

「處理了唄。」落雨雲淡風輕地說。

「你不是說不動他!」

「我說過嗎?」佟雨挑釁地笑,「我上次要求的一億還沒拿到,你們就擅自救走他,這事我都沒跟你們算帳呢。」

聶揚簡直被他氣得不輕,「那時你根本不在!」

「我不在所以就可以擅自行動?警察不是都很正直嗎?都學會偷雞摸狗了?」

「那,好。」聶揚朝後擺了擺手,示意這段不錄音,「我們談個條件,我讓你免於牢獄之災,你放過他?」

落雨不屑道:「嗤,聶隊也學會賄賂了?」

「不過別白費力氣了,逝去的人回不來的。」落雨笑。

聶揚一聽,猛地站起身,抬手抓著他的脖頸往地上摁,鐵椅撞到地面發出「哐」的巨響。

聶揚死死地瞪著他,「你說什麼?!」

門外的兔子忙衝進來,按住聶揚的手,「聶隊,你冷靜點。」

「對啊,衝動可不是好品格哦,聶隊。」落雨仍是笑著,笑得他倆渾身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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