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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棠鳥鳴 章一 北關燕旋

章一    北關燕旋

      朔風凜冽,舉目望去皆是一片白雪枯枝,今日氣候較前幾日和緩些,在皇都裡的那些王爺貴族們也策馬尋找娛樂去了。但這位卻並非如此,雖衣著低調,但一身清逸之氣,加上又與駐北關的將軍一同前來,就是一般走卒也知必為不凡之人,何況是眼前這些在官場下層掙生活的小官吏、小兵士。

      將軍領入那位看來脫俗的公子,便設了筵席,讓自皇都來的公子嘗嘗邊關特殊風味食物。那位公子雖是拘謹儒人,但和將軍喝起酒來卻是一點也不遜色,還多添了幾分豪傑之色。但就在二人正起興之時,門外突有一小吏稟報,說是有人硬是要闖關,還是個語言不通的外國人。

      「翻譯官呢?喚來便是了。」將軍只當是尋常闖關事件,又拿起酒杯準備斟滿,但小吏又說翻譯官放假去了,鬧得將軍差點喚人還將這小吏拖出去。小吏向一旁的公子投以求救的眼神,後者確實收到了,他也知道這並不能算是小吏的錯,於是公子站了起來,道:「於兄,我近來修習了些外國語言,今個兒是派上用場了,讓我去如何?」於將軍雖依舊不悅那小吏的打斷、壞他暢快好心情,但既然公子願意,便無妨。於是帶著人和公子一齊去了關卡。

  

      棠國北方大關──燕旋關為軍事要地,由精良部隊鎮守,平常盤查後便可通關,但聖上下了鎖關令,外地人不可由此路進入棠國,棠人需有證明方可出關。今日雖不及昨日般嚴寒,但在北方空曠之地,也是要批上大裘才不會打顫的天氣。駐關兵士一見是將軍來了,連忙行禮。於將軍擺擺手,只問:「人呢?」

      「稟將軍,人還在關門外邊,但這幾刻鐘來,她是敲個不停,讓弟兄們心頭不寧啊!」

      「放她進來,讓我和她談談。」公子往前站了幾步,將軍示意兵士開關門。

      果不愧為天下第一關燕旋!一扇關門看來頂多三漢子便可推開,但實際上卻動用了十幾名訓練有素的精銳士兵,用的是巧勁,而非蠻力可以開啟。

      伴隨著關門的開啟,關外的風沙陣陣地被帶進了關內,抬頭一望,遠方的山頭上積著靄靄白雪,和此地的黃沙滾滾相映成趣。

     一個西陸女子茫然地走了進來,她警戒地掃了一眼全部的人,選定裡頭看來最可以溝通的那位公子,開始說起在場只有他倆聽得懂的語言。

      「唉,這說的機哩咕嚕的是什麼啊?」一旁的小吏嘟噥著,隨即被好聽力的將軍一記眼刃殺的片甲不留,瑟縮著身子,一顫一顫地往公子那兒挪去。

      似乎是結束了一段會話。公子回過頭來,「她說她是逃亡到棠國來的,不知道有鎖關令這件事情。」

      「另外她說,外面的其他人也是一樣,求求將軍放他們進來,至少可避一避寒冷。」

      「聖上的命令,違抗不得。」將軍哼地從鼻孔裡噴出一口氣,沒有商量的餘地。

      於是公子又轉過頭去和女子交談,半晌,公子說:「要不,我便帶她回絳郢,一來可先當她依親,二來也省去了諸位麻煩,如何?」

      「那其餘難民又該如何安置?」

      「便先讓他們進來避避寒,多是些老弱婦孺,凍著了也可憐。」

      將軍踱了踱步,便應允了。一時之間湧入約莫百人,好不熱鬧。見此事已安妥,公子和將軍喫了茶,簡單告別後,帶著西陸女子準備動身前往絳郢。

      距離絳郢還有約莫七日路程。女子在公子之後上了馬車,一進入她眼簾的便是令她驚奇不已的景象。從外觀看來破舊的馬車,裡面竟是雕工精細、鋪墊著刺繡椅墊,看起來十分溫暖舒適的地方。

      那位公子也不作聲,不招呼她坐著,也不給她一點指示。甚至在她還未坐定之時便讓車伕駕馬前行。她坐在他對面的椅上,倆人沉默了幾分鐘後,他開口了:「雖然知道妳說的話沒幾句是真的,我還是幫了妳,妳至少該告訴我妳的名字,和妳此行的目的?」為了避免讓不相干的人給聽見了,他用了和女子交談的語言。

     

      「鳴鳥。」

      公子攏了攏窗邊的廉帳,大概是城裡有名的繡娘一針一線製作的,其精細之程度可為全世界之冠。黃昏時有些悶悶的陽光照進了馬車裡,灑的一地皆是金黃珍珠。

      「如果你可以幫助我完成我的任務,那我自然會把此行的目的告訴你。」自稱鳴鳥的女子別過頭,她看著窗外一片黃沙滾滾的景色,突然她問:「你一個人來這裡?」

      「妳只有看到我,不是嗎?」

      在夕陽西下後,公子掀開廉帳,探出頭去瞧了下外邊的狀況,隨即拉著鳴鳥步出馬車。在不出幾呎的地方,正好好擺設著一桌簡單的餐點,還生了供取暖的火。

      她是很驚奇,對於眼前的這個「公子」。別人都這樣叫,自然她也學著這樣叫。但她看著他一派自若,似乎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她又跟在他後面,倆人坐了下來,食物是兩人份的。

     

      「我沒有看見你離開馬車。」她拿起一隻肉腿,「你怎麼做到的?」她問。

      他兀自笑笑,不回答她。也沒有吃什麼,只是在火邊烘著手煨暖。   

      「我們來個賭注,如何?」

     

      「恩?」鳴鳥還抓著肉腿的骨頭,「什麼賭注?」她問,雖然她更關心眼前豐盛的晚餐,畢竟她已餓了好些時日。但就算是被餓的欲望驅使,她也能感覺到眼前這個公子不是好賭之人,他應該是做事很縝密的。

      他露出狡黠的笑容,「如果妳能在到絳郢前,猜出我的名字、身分、此行目的,我便助妳完成妳的任務。」

      「相反的,如果我先猜出妳的名字、身分、目的,那麼我會投報官府,讓妳被通緝、遣送回國。」

      鳴鳥嚼了嚼嘴裡的東西,「我答應你。」,隨即她又說,「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的名字。」

      「等妳吃完了就熄火進馬車來。」他的步伐聽來有些疲累,旅途的勞頓對他也是不小的折騰。

      另一方面,女子未施脂粉卻精致依舊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她哼著不成曲的小調子,摸了根木枝來添火。沒多久前還是沙漠景色,現在都可以看見草原了。

      他們的競賽還剩下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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