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國祚

四個大字,隨心所欲。

這位沙皇的施政紀錄,別說在蘇芮瑪,放眼整個瓦羅蘭大陸所有的王政國家都沒他如此的,當史官要條列他的施政內容時完全不知如何下筆,因為阿祈爾簡直就是把「無所作為」這個形容詞發揮的淋漓盡致!

他平時幾乎不召見大臣,早朝時也不太說話,都是大臣上報某某問題、提出某某解決方案,然後其他臣子再給出別的建議,阿祈爾反而像是監督的感覺,坐在上首聽底下的臣子「開會」。

可是既然被說「隨心所欲」,那肯定不是如此無為而治而已,若是有他決定好的事情,訥諫?別開玩笑了,只要他肯開口和臣子說話,言下之意都是「朕只是好心告知你們,不是來跟你們商量的」的狀態,而其中最嚴重、嚴重到干係國本,也是最廣為人知的有兩件事情:

一是他的近臣齊勒斯的態度,齊勒斯原是一名奴隸,對外聲稱是因輔佐阿祈爾登基有功,破格給官職,先不論這個理由有多麼令人遐思,後面那句實際上就很有問題!

阿祈爾哪裡只是給官職而已?根本就是和他共享沙皇權力了好嗎?全國上下除了皇后以外的見他都得行禮,還有齊勒斯下的命令只要事先有上報給沙皇,六部軍部一律都要聽從。儘管多了個上報的程序,可是迄今為止就沒見哪一次上報阿祈爾不允的!

雖然到目前為止那些忠臣私下探查齊勒斯的結果,一致沒有查到他攬權或是斂財,可是權傾帝國啊!不失為一個隱患不是?

至於「輔佐沙皇登基有功」這理由……請諸位自行思考哪裡不對勁。

關於齊勒斯的事情,奏摺可能多的可以塞半個國庫,但每一個都如同石頭扔進大海一般,沒有一絲回音,本以為沙皇收的煩了會拿幾個人來懲罰以儆效尤,可是也沒有,平靜的詭異,甚至還有人懷疑是不是折子被齊勒斯截下來了?

這麼拖下去總有人會坐不住的,況且現在朝堂上的官員偏年輕,終於在某個早朝,有人風風火火的準備一腦袋的諫詞想當朝臣面前進諫,那麼多折子都沒被回覆的問題被當面問起,這無疑是在打沙皇的臉。

「沙皇陛下!」嘹亮鏗鏘有力的聲音震得大殿嗡嗡直響:「臣,有要事進諫!」

「說吧」

語音剛落,眾人忽然感覺自己吸的每口空氣都是濃稠的泥沼,且在那人說諫言時有越來越濃稠的趨勢,微微一瞥,阿祈爾那親和的笑容依如冬陽般暖和人心。

可怎麼卻感覺越來越冷呢…?

「……臣以為,一國不可有二主,縱然齊勒斯大人過去對陛下有恩,也不應僭越本分、過度干涉政事才是,若陛下想報答其恩情,可封齊勒斯大人為異性王,並為其後代子孫留封號,永享尊榮」

讓一名奴隸成為異性王,這已經是莫大的尊榮了,且還不在他死後收回封號!

眾官不禁擔憂剛剷除世族而已,這會不會造就新的世族出現?可是看沙皇陛下對齊勒斯的重視程度,貌似也不能把賞賜說的小了。不過反正說的賞賜再大,只要能說服沙皇削權,異性王嘛!大家齊心協力想辦法讓他當個閒散王爺還是不難的。

「說完了?」大家腦子還沒轉好,阿祈爾便開口了,緩緩站起身雙手背後走下太陽椅,袍子還是一如往常的閃耀著金澄澄的光芒,亮的眾官無法直視他。

「是!」沙皇那柔和的視線看向他,卻刺的他打了一個寒顫,但語氣還是像他挺直的腰桿般堅硬。

阿祈爾踩踩腳尖,硬鞋底發出科科科的打擊聲,他沒說話,眾官更不敢說話,一瞬間大殿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有某種氣場越來越強,開始有人的手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兩個人……一群人,接著開始有人感覺膝蓋越來越沉,跪了下去,一個跪下,旁邊的跟著跪下,再沒人站著。

那鞋底與未完全洗淨血跡的白沙磚地面碰撞的殼殼聲彷彿敲打著他們的心跳。有資格跪在此地的人沒有一個貪生怕死之徒,跪下跟害怕求饒沒半毛錢關係,所以眾人跪下就是跪下而已,沒有說話。

可是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他們要跪下,很自然而然地,就跪了。

眾人想起那血流成湖屍堆成山的早朝。

與今日唯一的差別是這次沒聽到鐵甲的聲音。

「燭遠!」半晌,阿祈爾終於開口了,聲音似乎有些怒氣。

「在!」燭遠高聲回應,低著頭快步的到阿祈爾面前。

「你看看太陽,這都什麼時辰了,居然不來通報一聲,讓朕的愛卿曬這麼久太陽」阿祈爾語帶不滿的說道。

……啊?

「退朝退朝,大家趕緊回去吧,別曬昏頭,朕要去批折子了」阿祈爾臉上掛著微笑,輕鬆愉快地拍拍衣袍轉身就走,晾著眾目瞪口呆的官員跪在下首。

「退~朝~」司禮太監宣布道。

「吾皇萬歲……萬萬歲……」

一次的早朝就在這不知該高興自己還活著,還是該難過沒進諫成功的詭異氣氛下結束了。

至此之後還是有零星的折子在進諫此事,不過依然沒有回音,但再也沒人在朝堂上提了,只是更加嚴密的盯著齊勒斯的一舉一動,既然沙皇陛下不肯削權,也只能由我們這群官員好好盡忠了。

而第一件關於齊勒斯的事情是進諫了,但陛下當耳邊風,可是第二件事情,便是個即使不怕死也不可能進諫的事兒。

阿祈爾登基、血洗朝堂那天下午,一封詔書下來直接立后,立后大典則是擇日舉行,立的是他做皇子時的正妃,蘭芯,這麼火速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名皇后的出身!

皇后的父親是一名宮廷花匠,雖然手藝很好,好到被派去打點沙皇宮殿周圍以及內部的花草樹木,祭祀時周圍擺設的植物也幾乎都會經過他的手,可是手藝再好,他也還是一介布衣啊!況且蘭芯可不是妃,而是皇后!是國母!國母怎麼可以是一個只會裁花修草、大字不識幾個的女人?

大臣甲:萬萬不可啊,陛下!皇后怎麼可以是……

阿祈爾:愛卿的意思是朕與阿蘭生的孩子會有問題?(敲扶手)

大臣甲:(額頭冒汗)這……可能會因為學識不足而不知如何教養小皇子……

阿祈爾:所以你的意思是母親身份不高學識不足,小孩就會沒有教養?

大臣甲:(忽然想起了什麼)(顫抖的跪下)這……這……(不敢回話)

阿祈爾:嗯?(微笑)(* ̄︶ ̄)

大臣甲:臣等……遵命……(下拜)

太監也就罷了,但只要能進宮的宮女身份都不會太低,家人之中就算只是芝麻綠豆大的小官也必須至少要有一個,因為但凡是宮女就有被沙皇看上的可能。

可是有一年出了批例外,當時鬧了場瘟疫,宮裡奴才死了不少,人手不足才破例選了批人進宮,阿祈爾的母親便是其中之一,出身雖然不是奴隸,但也只是比奴隸再高一階的賤籍。

而好死不死的就被先帝給睡了。

此事被想起來後,這下臣子再怎麼直言極諫也不可能勸上什麼了,怎麼說都得罵到當今沙皇頭上啊!正當臣子們在慶幸還好這算是有辦法解決的事情,想辦法讓派去教導皇子們的教習老師稍微嚴格一些便是。

但還沒慶幸兩口氣,又到了多事的早朝時間。

待群臣站定位,該行的禮行完,阿祈爾便向大家表示要帶領群臣去太陽盤向太陽神請個祝福,順便請示一些國家大事的走向。

可是……

一路上,大臣們皆感覺額頭青筋直跳,這沙皇……感覺就不像單單只去請個祝福而已啊!可是能怎麼辦?沙皇陛下都說話了還能推辭不成?

果不其然,到了那裡後,眾臣圍繞著樹立太陽盤的圓形平台跪下,阿祈爾則是緩步走上台階,站上平台,向太陽盤虔誠地跪下。

「先祖在上,旭子前幾日正式冊立了的妻子,蘭芯,為后……,……在此請求太陽神先祖保佑旭子的妻子平安順遂,身體康泰……」太陽神的後裔,帝王自稱旭子,其他皇室血脈則自稱裔子,阿祈爾五體投地的拜了下去。

眾臣跟著下拜,高呼太陽神的名號,正在默默祈禱這樣就結束了,但沒等他們許願完,阿祈爾抬起頭來續道:

「在旭子年滿十五時阿蘭曾救過旭子之命,因而身子有些受損,但先祖一向都教導我們點滴之恩應湧泉以報,何況如此救命大恩!所以在此,旭子向太陽神請命,護佑旭子之妻蘭芯一生!而旭子也在此向先祖發誓,今生今世,只娶蘭芯一人,若其不幸無後,就懇請太陽神從其他裔子中挑選繼承人,請先祖,成全!」阿祈爾正氣浩蕩,語氣堅定的說完,又拜下。

所有官員的腦袋彷彿聽見了爆炸聲。

什……什麼!?

蘇芮瑪的帝王是由太陽盤親選,也就是說孩子是盡量越多越好,畢竟十選一跟百選一總是有差別的,所以自古蘇芮瑪帝王如果後宮有三四五六千,被認為是個為後世為帝國考量的行為。

但你居然只娶一個!?一個女人能生一兩個就很了不起了,難道還能幫你生十個嗎?要是只生一個讓太陽盤沒得選怎麼辦?要是生的那一個剛好是個昏君怎麼辦……%&、@#%&°!<

眾臣感到深深的亡國感,馬上就有好多人跪不住了,不顧人家沙皇已經跪拜下去自己不卻跪可能遭受的滅族之災就要起身反對。

但這時……

那紋絲不動的太陽盤,坷!一聲輕響,緩緩地從底座升起,一面旋轉起來了,一面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原本預備要起身的臣子看到這幕直接傻了,太陽神……這是同意了……

我的太陽神!陛下胡鬧您也跟著胡鬧啊!這讓他們還有什麼話說?沙皇我們可以進諫,可是人家太陽神是神!神哪裡是可以進諫的對象啊?

大臣的眼神真的是死到不能更死了。

「咳咳!」燭遠趕緊咳個兩聲把愣在下頭的臣子的意識咳回來,底下眾人臉色鐵青,甚至可以說是烏青了,知道事情無轉圜的餘地,還是把該拜的拜了。

以後早朝前要先灌碗人參湯,不然遲早會被陛下氣出老命來。

不過好在,皇后在阿祈爾登基約一年便懷了孕,這十足讓那群為國家操碎了心的臣子們鬆了半口氣,然後提起另外半口氣趕緊找最精銳的大夫穩婆進宮,務必保證皇后好好安胎好好生產,接著又開始精挑細選以後小皇子小公主的教習老師,從禮儀、文學、歷史、治國、武術、兵法、馭人之術等等一應俱全,臣子對皇嗣如此上心,也算是空前絕後了。

一日早朝,皇后臨盆,通報的太監不顧規矩直接衝進朝堂稟報,侍衛沒半個敢攔,開玩笑,那可是與帝王如尋常夫妻一樣夜夜同床共枕的皇后,什麼規矩?還是小命重要。

阿祈爾獲報後,表示「你們繼續討論想離開就離開」的立刻走了,而臣子也一副不怎麼稀奇的模樣繼續討論國家大事,他們早在前幾個月便挑選了蘇芮瑪拔尖兒的大夫穩婆進宮,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

不過仔細看看每個人的手都在抖……

唉~生產這事誰說的準,皇后您千萬要平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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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想了想還是不知道為什麼輔佐阿祈爾登基有功這理由怪怪的?

阿祈爾是先帝死了正常繼位啊?何來輔佐?如果是輔佐那不就代表先帝是……

咳咳咳!請繼續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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