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第零章 再見了這個世界

女孩打開妹妹的房間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寂靜與黑暗,預想中的畫面沒有出現,她以為,她的妹妹還像以往一樣在賴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她們兩姐妹越來越疏遠了,大抵是父親在外面養了女人,而母親過世,被阿姨領養不久後,很多事情漸漸的改變了。

 

無聲嘆了口氣,女孩轉身背起自己的書包,打開家門,朝學校的方向緩緩走去,每一步都放得極慢,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晚點到學校。

 

要是妹妹有走在一旁,她的腳步或許就不會那麼沉重而緩慢了。

 

好不容易走到學校,拉開教室的門,已經在教室內坐好的同學們像是說好似的齊刷刷地望向她,其中有一人挑釁似的說:「呦,老師的愛徒終於來了。」

 

「今天也麻煩妳拖延老師的進度囉!」

 

忍受著異樣的眼光,來到座位,趕緊坐下,原本想從抽屜拿數學課本出來預習的,但當她彎下腰往抽屜裡一看,她的課本又不翼而飛了。

 

她沒有慌張,而是站起身走向垃圾桶,熟練似地撿起那些被丟進垃圾桶的書和個人物品。

 

「有時間說一些廢話,做一些無聊的事情,還不如好好的用功讀書。」

 

她經過一個綁單馬尾的女同學旁,特別停頓了一下。

 

「是是是,李班長的話,小的哪敢不聽啊!」

 

「各位聽到了沒,好好讀書啊知道嗎?」

 

鬧哄哄的一片,女孩覺得很吵鬧,乾脆戴起耳機,開啟音樂,隨便拿一本乾淨的書閱讀。

 

就這樣上課時間她努力的聽課,有不懂的地方她會立即舉手發問,下課她就立刻戴上耳機複習剛剛的知識。

 

要跑教室才能上的課,別人都兩三個一起走,只有她一個人孤零零地走。

 

「災星只配自己走,可憐!」

 

那個綁著單馬尾的女同學總是有很多難聽的稱呼可以叫她,快要經過女孩身邊時還故意往旁邊挪了幾步,雙手環胸裝模作樣地抖了抖身,好像她是什麼細菌一樣。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她快速收拾東西,再以跑百里的速度衝到某間國中的門口,等待她妹妹出來。

 

「李思婷,妳今天怎麼起的這麼早?還自己一個人去上學,萬一路上遇到危險怎麼辦?」

 

女孩一等到妹妹出來,就來到她身旁跟著她走,想要護送她,但李思婷顯然很不領情,朝著她一頓咆哮,「關妳什麼事!我已經長大了,不要老是碎碎念,妳又不是媽媽!」

 

語畢,她也不等女孩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就立即拋下她,頭也不回的奔跑回家。

 

即便被妹妹兇,女孩也沒有責怪她,只是強迫自己微笑,繼續邁開腳步走回去。

 

盡快把功課寫完後,就開始動手做晚餐,做完之後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七點,女孩敲了妹妹的房門,沒有回應,於是她走進去發現她在睡覺,桌上攤著一本日記,忽然女孩的視線被其中一頁吸引住,上面赫然寫著——『我好想媽媽,我討厭姐姐,都是姐姐害的,要是死的是姐姐就好了。』

 

此時她就像被雷給劈到一樣,僵站著,眼淚卻不知不覺地流下,她摀住嘴巴盡量不要哭出聲音來。

 

「原來,妳還是認為媽媽的死是我的錯。」

 

「我也希望死的是我啊......」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喃喃自語,趕緊逃離此地,連飯都沒心情吃了,徑直奔回自己的房間,把自己裹在棉被裡,無聲的哭喊。

 

翌日清晨,她早早整裝,搭乘電梯通往公寓最頂樓,並且撥打了一通電話給爸爸,然而無人接聽,於是她傳了封簡訊給一個給過她溫暖,如今卻不知道在哪裡的青梅竹馬,向他做道別。

 

她站在頂樓邊緣思考了很多事情,那些快樂的悲傷的場景從眼前緩緩浮現,小時候家庭和樂,媽媽負責在家照顧兩姐妹,爸爸在外面工作賺錢養活家人,回到家即便很疲勞還是會陪她們玩,雖然日子過得沒有到很富裕,但也算是小康,只不過這種美好的生活到她升上國三以後就嘎然而止了。

 

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一瞬間變得支離破碎,爸爸出軌的行為雖然渣不可言,但他對她們時有時無的關心又讓人無法真的恨他,總是對他有那麼一點期盼,期盼他可以回到她們的身邊來。

 

以往生日是她最期待的日子,現在則是她最痛恨的日子,因為她就是在十五歲生日那天親眼目睹爸爸和其他女人從汽車旅館走出來,一副滿面春風的樣子,當他看到她時還裝作沒有事情,拿錢給她要她自己去買想要的生日禮物。

 

「沒有人聽我說話,沒有人相信我,沒有人愛我。」

 

「我好累......撐了三年已經夠了吧?」

 

「很快,一切都結束了......」

 

畫面中的女孩,烏黑亮麗的及腰長髮藉由風,肆意飛舞著,如墨般的瞳毫無生氣地望著下面,喃喃自語道。

 

從高樓俯瞰下的風景,如此美麗,就像是惡魔在她耳邊低語、魅惑著她,只要一跳下去,所有的痛苦都會如泡沫般消失不見,所有的事情都會一了百了。

 

不用再看著他人的臉色行事,不用再忍受班上同學的欺凌,不用再因為期盼父親那一點愛而活得那麼卑微煎熬,如果她死了,阿姨跟妹妹也會輕鬆點吧。

 

「真好。」

 

女孩如此自語著,無憂的美景此刻彷彿成了帶她遠離悲痛的唯一出路。而等女孩回過神時,她已踏出了那一步。

 

「思雅——」

 

跳下去的那一瞬間,一道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在呼喚她的名字。

 

她如同乘坐自由落體般,往下墜,向著真正的自由飛翔。墜落之中,短暫的一生回憶化作跑馬燈,不受控制地在她眼前播放著每一幕。

 

從幸福美滿到支離破碎,她為自己糟糕的人生哀嘆一口氣,又為自己即將死去感到輕鬆,然後想起了來阻止自己的那人。

 

原來還是有那麼一個人在乎她的啊。也就是那麼一瞬間,女孩微微地笑了,在落地前細聲的道謝。

 

「謝謝你,宇佑哥哥。」

 

只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在最後的關頭,還是有一個人拼命趕過來,當他衝到頂樓想要阻止她跳下去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心愛的女孩子從他面前跳下去,而這高度必死無疑。

 

「思雅......對不起,我不知道妳一直都過得那麼痛苦......」

 

「早知道會這樣,當初說什麼我都應該留在妳身邊的......」

 

即時知道她可能活不成了,他還是趕快撥打電話叫救護車過來。

 

跟著救護車來到醫院,看著她躺在病床上被推進手術房後,他才忍不住崩潰大哭,但他只是哭了一下就趕快努力把眼淚收起來,顫抖著拿出手機聯絡女孩的阿姨以及妹妹。

 

「求上帝悲憐,讓她可以醒過來......我會陪在她身邊絕對不再輕易離開她......」

 

他手握十字架閉著眼祈求著,以往他覺得可笑至極的宗教信仰在這一刻卻成了他最大的寄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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