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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前往吉因鎮

      隔天一早,瓦倫丁稍微晚了一些來到客運站,才發現其實一堆人要搭客運,昨天派特強調吉因鎮最近的意外多,瓦倫丁還以為會更少人選擇搭乘客運,事實上卻不然。

      由於晚了一些到場,瓦倫丁上車的時候,多數的車位已經有人了。當瓦倫丁開始尋找車位時,很快地就與一個獨自坐在窗邊的黑種人族男子對上了眼。

      就這一刻,瓦倫丁確定了他就是昨天晚上在酒館偷聽自己與調酒師派特聊天的人。

      秉持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態,瓦倫丁主動的開口詢問:「這個坐位有人坐嗎?」

      黑人男子搖搖頭,說:「沒有人,你可以坐這。」

      當瓦倫丁坐下來之後,正想著要怎麼繼續後面的對話,沒想到黑人男子已經主動開口:「所以你的目的地是哪裡?安雅市,還是吉因鎮呢?瓦倫丁。」

      對方突然道出了自己的名字,讓瓦倫丁大為震驚。但瓦倫丁盡可能不要將驚訝的表情顯露在臉上,努力保持平常心的回答:「你不是應該要知道嗎?你都跟蹤到這裡了。」

      「跟蹤?這誤會可大了,我可是從來沒有跟蹤過你喔!」黑人男子笑著說:「我只是昨天剛好查了一下你的資料而已。瓦倫丁、王國日報的專欄記者,踢爆了一宗古董造假案,接著就辭去工作。」

      「這個資料也夠詳細了。該不會還有我的住址、生日吧?」瓦倫丁冷笑道。

      「硬要查肯定也查得到,但我只是簡單的查了一下,只要知道你是瓦倫丁,來自王國城,兩個關鍵字輸入進去,就找到這些東西了。」黑人男子不以為意的說。

      瓦倫丁並沒有打算直接在對方的面前查證這番言論,只好姑且相信。於是瓦倫丁改口說:「所以,請問你查我要做甚麼呢?沒有稱謂的先生。」

      「你可以叫我里諾。那麼我又該怎麼稱呼你呢?瓦倫丁先生?或是菲爾丁先生?」自稱里諾的黑人男子伸出手,作勢要和瓦倫丁握手。

      猶豫了半秒鐘,瓦倫丁還是盡可能維持禮貌地與對方握了握手,並且說道:「就叫我瓦倫丁吧!先生就免了。被一個偷查自己的人稱為先生,感覺起來實在太憋扭了。」

      兩個完全的陌生人,儘管簡單的打過招呼、也自我介紹了,他們仍然算是陌生人。而不同於普通的陌生人,瓦倫丁對於對方自然多了一些警戒:「你還沒有回答我問題,里諾……先生。」

      「哈哈哈!好久沒有人稱呼我先生啦!哈哈!你也叫我里諾就好啦!」里諾笑著對瓦倫丁說。

      「所以,你是不打算回答我的問題囉?」瓦倫丁不客氣地說。

      「啊哈!沒有不回答。」里諾尷尬一笑,接著馬上說:「昨天在酒館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你跟酒保在討論吉因鎮,這才注意到你。然後我覺得你有些眼熟,這才查了一下,接著就想到你是幾天前在報紙上有出現的人。」

      「幾天前?」瓦倫丁心中感到非常可疑,畢竟自己都離開王國城這麼久了,最近這幾天怎麼會有關於自己的新聞?

      「你不信?」里諾也不打算多說廢話,馬上低頭滑了滑手機,接著把手機遞給瓦倫丁看。里諾指著手機頁面上的新聞,標題寫著斗大的字:『踢爆惡勢力的新生記者,竟被逼迫離開王國城?』

      「誰被迫離開啊?他們是沒新聞好報了嗎?」瓦倫丁不滿的抱怨。

      里諾聳聳肩膀,把手機收了回去,並說:「亞美國的記者不都這樣?」

      「還是有少數認真在工作的記者。」瓦倫丁無奈地說。

      里諾再度聳肩,又說:「很難講。會想要認真做記者的,有一半搞不好都放棄了。」

      「那種就是沒有心啦!」瓦倫丁說完,馬上自嘲:「我就是沒有心的那種。」

      「隨便你怎麼說。」里諾又把話題帶了回去:「總之,我會注意到你,完全就是個意外。」

      瓦倫丁看了里諾一眼,當然無法確認他所說的話是否屬實,所以瓦倫丁在心中持保留態度。但表面上,瓦倫丁確實是接受了里諾的說詞,並和里諾閒談了起來。

      「所以……,你要去吉因鎮做什麼?那裡只是個逐漸沒落的淘金鎮喔!」瓦倫丁問。

      但是里諾沒有回答,而是反問瓦倫丁:「那麼你呢?你又打算去那裡做什麼?明知那裡什麼都沒有。」

      「你昨天沒有聽到?我跟酒保說好,要去那裡幫他打聽一個人的消息。」瓦倫丁說。

      「我可沒有偷聽別人說話的興趣。」里諾聳聳肩說:「我昨天只是看向你,你不就注意到我了?我哪還會繼續注意你們在說甚麼?」

      瓦倫丁看了里諾一眼,也不管里諾是否有所隱瞞,只是開口說:「題外話,既然你有發現我看到了你,那我只能說,你昨天企圖掩飾自己目光的舉動實在不怎麼樣。」

      「切!沒差啦!說回來,所以你算是去找人的,對吧?我也是要去找人的。」里諾說。

      「你也是去找人?」瓦倫丁原本感到驚訝,但隨即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失蹤的登山客,便試探性的問:「你的朋友怎麼了?」

      「他之前在那裡發給我一個求救信號,後來就沒了消息。我要去一探究竟。」里諾的回答倒是出乎了瓦倫丁的預料。

      「求救信號?不好意思,不瞞你說,據我所知,一般的人並不會使用求救信號。還是你是指,手機的緊急求救之類的?」瓦倫丁問。

      「是專門的求救信號,僅限於我和我的幾個朋友使用。」里諾說完這句話,轉口就說:「順帶一題。我可從沒說過我是普通人。」

      「不然你是……?」瓦倫丁開始在腦中思考,有哪些人不算是普通人,又可以這樣隨便告訴其他人?

      瓦倫丁首先想到的是英雄;亞美國的特有『產物』。不過英雄都是公眾人物,如果眼前的黑人是英雄,自己應該要多少有點印象才對。

      結果里諾並沒有回答瓦倫丁的問題,而是突然驚呼:「對阿!既然你也是要去找人,不如你跟我一起行動吧?兩個人互相也好有個照應。我要上紅土山,我朋友就是在那裡失蹤的。」

      「喔,新聞裡面的登山客就你朋友?不是因為森林大火才失蹤的嗎?」瓦倫丁一邊反問,心裡面一邊在想:兩個素昧平生的人湊在一起,真的能夠算得上是互相有照應?里諾可能認識自己,但自己可不認識他。

      「新聞裡面失蹤的登山客不是我朋友,況且普通的森林大火也不可能讓我朋友失去消息,要說他就這樣死掉,我也是不信;就算真的無法逃跑,他也不會刻意寄給我求救信號,在我們約定中,遇到死亡事件,有專門的信號可以在死前發,不需要發求救信號。」里諾說。

      「搞不好他只是按錯了。」瓦倫丁隨口辯了一句,接著露出一臉不知情的表情,說道:「我其實只打算幫忙稍微打聽一下消息,沒有消息就算了,我還是預計要去安雅市的。而且你真的有需要我?」

      「我確實需要一個幫手,畢竟我不清楚我的朋友出了甚麼事情,也不確定吉因鎮的人與這件事情有沒有關聯。所以找一個外人,肯定更有保障。而且從你的事蹟來看,你應該足夠好奇,也足夠有膽識,重點是,也多少有些正義感吧?」里諾笑著說:「對了,在讓我給你一個答應我的理由。我可以給你錢,怎麼樣?你可以當作額外的收入,我相信沒有人不喜歡順手賺的錢。」

      「那也要看這筆錢到底從哪來。如果是髒錢,那就算了。」瓦倫丁說。

      里諾一彈指,笑著說:「果然有正義感!放心!這些錢絕對不髒!拜託!在怎麼說,我也是冒險者聯盟的黃金冒險家!」

      「啊,原來是冒險者聯盟的。所以你朋友也是登入的冒險家?」瓦倫丁這下子突然對於這個提議有了興趣。首先是對於冒險家這個職業本身的好奇,再者則是對於一個令冒險家失蹤的事件,搭配有著不良傳聞的失火案件,說不定在吉因鎮真的有什麼事情正在發生。

      就在瓦倫丁盤算著是否要答應里諾時,里諾也對於瓦倫丁知道自己的身分後,卻沒有驚訝而感到些許的失望。

      「你怎麼好像不怎麼驚訝?」里諾原本對自己的身分還有些自豪,現在反而突然覺得有點尷尬。

      「冒險家確實挺少見的,不過不驚訝的主要原因還是,我根本不知道黃金冒險家代表甚麼意思。我對冒險者聯盟的認識可不多,我只知道它是世界最大的組織、《發現世界》雜誌很有名,還有每年通過冒險家考試的人很少。」瓦倫丁說。

      「等等,光是知道最後一點,就可以對我的身分感到驚訝了吧?」里諾說道。

      「我對冒險者聯盟認識不多。」瓦倫丁再次強調。

      「我竟然被當成普通的小冒險家!」里諾不甘心的說:「就算只是成為冒險家也已經很不容易了吧!再怎麼說冒險家的考試可是世界級的,但每年會通過的人也不超過五個。而且冒險家往上爬先是升級成白銀冒險家,要繼續往上才是黃金冒險家欸!我們已經是可以使用所有冒險家聯盟資源的最頂級冒險家了欸!」

      瓦倫丁點點頭,倒也不是敷衍,只是一個外人對於成為黃金冒險家的艱難,實在難以理解。瓦倫丁開口說:「既然你都當上黃金冒險家了,肯定也經歷過不少事情吧?不如來說個你的冒險經驗如何?」

      里諾先是無言以對的看著一臉無所謂的瓦倫丁,這才用無奈的表情回答說:「也是可以。」

*       *       *

      布萊德一直聽到類似錯誤音頻的吵雜聲音,直到他終於受不了張開眼睛時,他才發現自己的頭痛到像是要炸開了一樣。

      掙扎著搖搖頭,布萊德勉強將自己從砂土地板上撐起來,神情恍惚的看了看四周遭。這裡的燈光昏暗,但依然可以辨識環境;他很快發現自己顯然是被困在一個非常簡陋的監牢之中。

      這個監牢三面都是土牆、一面則裝上了鐵柵欄,看起來似乎僅僅只是在地底下鑿出一個空間而已。

      雖然布萊德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狀態不太好,縱然沒有外傷,卻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而頭痛欲裂。

      「你醒啦?」一個女子的聲音從監牢外面傳了過來,布萊德搜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說話的人正坐在走廊對面的另外一個牢房中。

      雖然無法清楚的辨識對方的長相,但布萊德還是大致上看得出來,說話的女人是一個中年女子,但無法肯定是人族或是銀月族(如果是銀月族,其實就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中年了);隱約中,可以看出她此刻蓬頭垢面、衣衫不整、模樣有些狼狽,不過這一點,布萊德自知自己的情況多半也是如此。

      「你是誰?」布萊德勉強自己坐了起來,並開口問。

      「如果你是問我的名字的話,我叫做米蘭。」女子隨口說道:「你呢?你又是誰?單純的倒楣鬼?」

      布萊德雖然覺得是有蹊蹺,但因為他的頭實在太不舒服了,因此沒有馬上回話。

      但米蘭很快的注意到布萊德的古怪之處。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態,但米蘭用平淡的語氣問:「你的頭很痛?」

      布萊德點了點頭,腦袋有些發昏。

      米蘭淡然的說:「你是魔法師吧?」

      布萊德聽到了一個關鍵詞,但卻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可是他還是勉強的搖了搖頭。

      「不是?可惜了,如果是的話,我還可以幫你。那你可能純粹是生體不適的頭痛吧?抱歉,我沒有醫學專長。」米蘭無奈的聳聳肩,當然這樣的小動作,布萊德根本無法注意到。

      一聽到頭痛的問題可能可以解決,布萊德的精神便好了一些。他吞了吞口水,吃力的說:「我沒有證照,魔力也不多。」

      「啊!對啦!正確來說,我應該要問你是不是有魔力才對。」米蘭恍然大悟,接著便對布萊德說:「如果你有魔力,那就好辦了。把你身上的魔力全部逼出來,隨便你怎麼用都好,亂施幾個魔法也可以。這附近的土壤中都混有擾魔晶的粉塵,那會讓帶有魔力的人身體感覺到不適。」

      雖然布萊德不知道米蘭說的話有多少可信度,但是頭痛欲裂的情況下,布萊德是寧可信其有,反正他自己身上也沒有多少魔力可以用;他用了一個發光魔法,把整個昏暗的地底監牢給照亮,隨著魔力的消耗,很快的布萊德就發現自己的頭真的好了許多。

      「呼……」布萊德深深的吐出一口氣,並對著米蘭說:「謝了,真的好多了。不過為什麼頭會這麼痛?」

      「擾魔晶會擾亂魔力,除非你能夠在擾魔晶的影響下把自己的體內的魔力控制住,不然你的魔力就會胡亂移動;在你身體裡面亂竄,進而導致頭痛或是身體痠痛。」米蘭說。

      聽到米蘭的說法似乎是有研究,布萊德便問:「你知道的挺詳細的,所以你到底是誰?」

      「半個倒楣鬼?」米蘭不著邊際的給初一個答案,隨即又說:「其實我也就一個普通人,工作討生活,但是不幸到了這裡。」

      狀態好轉的布萊德馬上想起自己是怎麼到這裡的,或者更正確的說,自己到這裡前在做什麼。

      「我……聽到小鎮上的消息,跑去了紅土山上。」布萊德透過說話來釐清思緒,但米蘭馬上打斷他:「所以你也算是半個倒楣鬼。」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布萊德的語氣算不是上不耐煩,但他確實很想知道米蘭所謂的倒楣鬼是指什麼。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倒楣,所以現在被困在這裡。但你也不單純是因為倒楣,畢竟你最初就是因為好奇心太重才會被抓,所以你只是半個倒楣鬼而已。」米蘭解釋完,突然指了指布萊德同一側的方向,「像他就是單純的倒楣鬼。」

      布萊德馬上意會過來,米蘭指的應該是自己的隔壁,因為隔著土牆,那個人又很安靜,因此布萊德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牢房隔壁還有一間牢房。

      「他怎麼都不說話?」布萊德好奇的問。

      「他說不出來了。」米蘭無所謂的說:「時間差不多了。」

      布萊德還在想米蘭又在說什麼鬼話的時候,布萊德的隔壁突然傳來一個男子的嘶吼聲。

      那是一種人在痛苦下會發出的嘶吼,想要藉由吼叫來分散一點痛苦,但是顯然沒有用,因為尖叫聲仍然在持續。

      布萊德聽到這樣的聲音,心裡原本在怎麼冷靜,此時也都有些驚慌,他正打算試圖做點什麼,卻突然聽到一聲悶響,接著痛苦的呼喊聲也就此消失。

      這時布萊德才意識到,他的魔力早已枯竭,原本他所用的亮光魔法也已經失去作用,但此時的監牢中,依然充滿著充足的火光。

      這顯然不是原本掛著的幾盞小油燈所能夠提供的亮光。從亮光的強度來推測,至少要升起一小堆營火才能夠帶來這麼充足的火光。

      「啊,燒掉了。」米蘭有些感嘆的說。

      燒掉了?到底是甚麼東西燒掉了?配合著剛才的尖叫聲以及此時的沉靜,米蘭的發言著實讓布萊德的頭皮瞬間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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