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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兩個紅髮男孩

      格拉斯帶領米勒一家造訪的第一站是妖精銀行古靈閣,他告訴他們要想在魔法世界購買東西,必須將「麻瓜」們的貨幣兌換成金加隆、銀西可和青銅納特——美國出生的艾瑟兒沒有聽過麻瓜一詞,她困惑地詢問格拉斯那是什麼,得到的回答是不會魔法的人。(「噢,莫魔。」她心想。)

      不過英美兩地的差異不只如此,她曾經在奶奶的房間裡看過跟美金和英鎊截然不同的錢幣與紙鈔,但當一行人走進古靈閣開戶,艾瑟兒第一次看見剛才格拉斯所說的那些貨幣,這才發現和其他地方一樣,魔法世界的貨幣並不是全球流通的。

      「走吧,我帶妳去買霍格華茲的制服。」格拉斯的嘴角愉快的上揚,輕聲哼唱不知名的曲目,領著他們前往相應店面。在他身後跟著興奮的艾德格,彷彿將要進入霍格華茲就讀的人是他而不是艾瑟兒。

      在前行的途中,艾瑟兒聽見路旁兩個男孩的交談。他們露出輕蔑的笑容,大聲發表意見,像是故意說給她聽似的。她不喜歡他們臉上的表情,這使她想起昨天奧斯頓說起那個男僕的樣子,真是一群自以為是的討厭鬼。

      「我賭五個金加隆,她一定是個麻種。」其中一個男孩眼睛盯著他們,向他的同伴說道。

      「我才不要跟你賭,你以為我沒看見嗎?那些愚蠢的麻種第一次來到斜角巷時都是這種反應。」另一個男孩推開他,說出的話一點也不友善。艾瑟兒從來沒有聽過麻種這個詞彙,但從他們的語氣就能判斷出這絕非褒義。

      她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卻看見兩個身材瘦高的紅髮男孩湊上前去,用比他們更大的聲音說話。

      「看看我們逮到了誰?」其中一個男孩說。

      「很像是史萊哲林的瓦林頓和蒙太呢。」另一個男孩接道。

      「噢,我聽見了不好的詞。喬治,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一個M開頭的字,我想?」

      「不,喬治,是史萊哲林。雖然那個詞也不好,但你怎麼會認為它能比這個詞還糟呢?」

      兩名男孩開始放聲大笑,因為距離太遠,艾瑟兒聽不清楚他們後來又說了什麼。她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剛開始嘲笑她的兩個男孩漲紅著臉(甚至比眼前紅髮男孩的頭髮還要鮮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即使他們的對話她幾乎一句也不懂,但光是看見兩人窘迫的樣子,就足夠她高興一整天。這使得接下來購買物品的路程裡,她的嘴角一直高高揚起,直到格拉斯帶她走進奧利凡德魔杖商店。這裡安靜得令人發毛,她有些害怕地往後靠了靠,但格拉斯鼓勵似地拍拍她的肩膀,並將她帶到店裡的長椅坐下。

      「下午好,米勒小姐。」一個輕柔的聲音說。艾瑟兒嚇了一跳,看見面前不知打哪冒出來的老人。他帶著淡淡的笑容繼續說道,「雖然不曾和米勒女士打過照面,但喬安西的盛名我還是聽過的,她是位很勇敢的女巫。」

      珂拉.喬安西是奶奶原來的名字。她說過當美利堅魔法國會創立時,她的祖先瑪麗.喬安西是第一批自願成為正氣師的十二位巫師之一,在美國這確實是個了不起的姓氏。但正因如此,當時爺爺奶奶間的愛情可謂困難重重:她的爺爺是一名莫魔。美國禁止巫師與莫魔來往的《拉帕波法律》從一七九零年一直持續到一九六五年,當時珂拉不得不隱姓埋名,假裝自己是個莫魔,小心翼翼地保護她的家人,直到該法律失去效力,伯頓.米勒的存在才終於曝光。

      米勒一家雖然盡力保持低調,不過後來伯頓成為一名商人,事業日漸起色。這也是珂拉過世後他帶著全家搬到英國的其中一個原因,英國不像美國,他們不曾設立類似的隔離法案,且喬安西在此也不算家喻戶曉的姓氏,只有待在這裡,他們才真正能夠安寧地過日子。

      艾瑟兒原以為這些事在英國沒有多少人知道,然而從格拉斯敲響米勒家大門的那天至今,兩週內就有兩個人表示聽過喬安西的名聲,這讓她非常好奇,卻也不敢多問。

      「試試這個吧——松木和鳳凰尾羽的組合,十二吋長。揮起來應該挺順手。」奧利凡德先生從貨架上抽出一個盒子,取了根魔杖遞給她。艾瑟兒接過魔杖,試探著小幅度揮舞,他立刻制止她的動作,並拿出另外一個盒子,「噢不,不是它……再試試這根——榆木,龍心弦杖芯,九吋。這會是一根強而有力的魔杖。」

      很顯然這支魔杖也沒有選擇她,艾瑟兒不禁感到有些不安。萬一她根本不是個女巫怎麼辦?萬一沒有任何一根魔杖選擇成為她的夥伴呢?無數負面想法充斥她的腦海,導致接下來她都只是盲目地揮動奧利凡德先生遞來的魔杖,而沒有去注意結果如何。

      「啊,很好,就是它了。」奧利凡德先生忽然發出讚歎聲,滿意地看向艾瑟兒手中的魔杖,「十一吋,柳木搭配獨角獸毛——米勒小姐,我認為妳該對自己多些自信。瑪麗.喬安西的後代不會庸碌無為,尤其妳的奶奶是那樣一位勇敢的女巫。這支魔杖無疑會成為妳學習路上一個很大的助力。」

      艾瑟兒望著這支選擇她的魔杖,剛才在她的揮舞之下,它的頂端散發出漂亮的光彩,將小小的店面整個籠罩在內。這讓一旁的艾德格看傻了眼,而原本安靜的艾瑞克也不禁投以驚奇的目光。米勒夫婦對於眼前所見同樣表示嘆為觀止,一旁的格拉斯更是笑得開懷。

      從奧利凡德魔杖商店走出來後,米勒太太詢問格拉斯能不能給艾瑟兒買一隻貓頭鷹。如此一來,等到她去上學之後,她就能寄點東西給她,順便得知寶貝女兒的近況。格拉斯於是帶他們來到咿啦貓頭鷹商場,最後她選了一隻上身呈漂亮紅褐色的灰林鴞,並珍惜地提著鳥籠走出黑漆漆的店面。

      艾瑟兒拿出清單進行最後確認,發現格拉斯已經帶著他們買齊了所有東西。因為時間還早,格拉斯告訴她可以自己去逛喜歡的東西,但要注意時間,在一個鐘頭內回來。

      得到格拉斯的首肯,三個孩子立刻往剛才經過的一間店鋪——嬉戲與戲謔巫術惡作劇商店前進。不同於奧利凡德魔杖商店,它的佔地要廣上許多,裡頭充滿各式新奇古怪的商品。當然,領先在前的是艾德格,他邁開步伐,興奮地向前跑去。

      商店裡擠滿了人,艾瑟兒努力想要跟上不斷前進的艾德格,又得確認身後的艾瑞克沒有走散,穿過重重人潮,終於找到一塊比較空的地方。

      「艾瑟兒妳看,這裡實在是太酷了!」艾德格高興地指著面前的商品,一臉希冀地望向她,「妳覺得我們能買一點回去嗎?只要一點點就好。」

      她沒有回答弟弟。因為就在剛才,她看見兩個有著紅髮的男孩一前一後地迅速越過人群,一眨眼就消失在視線之內。艾瑟兒踮起腳尖,試圖去搜尋那兩個身影,最終卻是徒勞無功。

      「……艾瑟兒?」艾瑞克的聲音成功將她的思緒拉回,她收回目光,開始和兄弟倆討論起他們是否能把這些東西買回家裡。而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先回去問問格拉斯莫魔家庭能否持有魔法物品,如果可以的話,下次再來購買。

      這個結果使艾德格失望極了。他低垂著頭,拖著腳步,似乎希望通往店門的路夠他走一輩子。但這個地方雖然很大,總有走到頭的時候,等他們回到集合地點,一個鐘頭也差不多過去。格拉斯像來時一樣領著他們返回,如此不凡的一天也就此落幕。

      不知道那兩個紅髮男孩是不是也讀霍格華茲?艾瑟兒漫不經心地想,真希望她能再見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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