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喬木稿件大募集

【第二章、風舞高中弓道部】

「我回來了。」真弓回神社時看了眼弓道場,發現一個眼熟的人,「啊啦,你是…鳴宮君吧?是要找雅哥嗎?」

「啊……那個…」鳴宮神色慌亂地看看弓道場內又扭頭看向她,似乎被嚇到似的。

「…怎麼了?」真弓被他的神色給弄迷糊了,她下意識又看了眼弓道場,沒甚麼奇怪的啊…「啊,是因為裏面人太多嗎?平時弓道場都會出借給弓道同樂會使用,這個時間點雅哥不會出現的。」

「不會…出現…?」鳴宮神色更加慌亂,「抱歉,打擾了。」

沒等真弓喊住他,頭低垂著跑了。

「到底怎麼回事?我還想告訴他雅哥應該是在廚房呢……」真弓不解地回家,果然看到正候在門廊處等她的雅貴,「我回來了,雅哥。」

「歡迎回來,醫生怎麼說?」雅貴親眼看見人沒有任何傷痕的回來後才放心。

「沒甚麼大礙,就是一點小感冒,注意保暖就行了,啊,不過醫生說讓我多休息一天補充精神,後天再去。」真弓眨眨眼說,「我剛剛看到鳴宮君在道場門口,表情有點奇怪,我只說雅哥你那個時間不會出現在道場,他就突然跑掉了。」

「湊嗎?」雅貴雖然有些意外,但聽到他突然臉色一變得跑掉也是滿腹疑惑,「欸,為什麼要跑?」

「難道我有這麼可怕嗎?他那個樣子好像有甚麼妖怪在後面追趕一樣…」真弓有點在意的說,雖然她很早就接受自己天生與常人不同,可是每次遇到了還是會心情不舒服,這也是為什麼她很難交到正常朋友。

本來還想開點小玩笑的雅貴看真弓疑惑又難受的模樣,也收回快脫口而出的話,轉而伸手輕撫她的頭,「也許事情並不是妳想的那樣,真的在意的話,到時候好好問出口,一定能得到妳想要的答案的。」

「恩,我知道的,雅哥。」

「好了,吃飯吧。」

……

真弓剛把最後一份神社委託結束,抬頭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有些晚了,今天她還沒來得及去弓道場練習。

原以為場內最多就只有哥哥雅貴,但當真弓推開門看見道場內場景的一瞬間以為自己看錯了。

要不然誰能向她解釋一下,為什麼傍晚看到她就跑走的鳴宮湊會在這裡還抱著她家哥哥又哭又叫的?

「……你們在做甚麼?」真弓愕然的看著他們,「我打擾到甚麼了嗎?」

「不不不!這是誤會!」雅貴連忙攔住想要離開的妹妹。

「……所以白天湊君你突然跑走是以為雅哥真的過世嗎?」真弓在聽完鳴宮的解釋後,難掩驚訝的問。

鳴宮因為自己鬧了個烏龍而不好意思,一時間也就沒注意到真弓直呼他名字這一點。

「抱歉…我以為小雅哥真的會因為完成一萬支箭就消失,所以沒忍住就……」鳴宮越說越覺得難為情,只能低垂下頭。

「呼…太好了。」真弓鬆一口氣,輕撫著胸口說,「我以為是因為討厭我才跑走的呢。」

「欸,我並不討厭真弓同學啊,如果是因為我讓妳覺得難過的話,我很抱歉。」鳴宮驚訝地抬頭看向她,原本要脫口說出我很喜歡真弓同學的,卻在對上雅貴挑眉的神情時默默收回那句可能會讓自己挨揍的話。

真弓搖搖頭,她在意的不過只是自己的異於常人而已。

「決定了嗎?」雅貴看向湊,「要回去了?」

「恩,我決定加入弓道部。」湊的面上已經不再見初識時的迷惘與掙扎,儘管還帶著痛楚,可是他眼中閃爍著不移的堅定。

「那麼這最後的一萬射,就交給你吧。」雅貴將手中的最後一支箭放到他手上。

湊握緊著手中的箭,目光落向旁邊的真弓。

真弓注意到他的目光,沉靜的回以一抹溫柔笑意,輕輕頷首。

雅貴退開位置走到真弓身邊,兄妹倆沉默地凝視著少年再次鼓起勇氣。

……

「後天我就能去學校了,希望能在同一個班級呢。」真弓送湊到神社入口處時說。

「恩,我會很期待的。」湊微微笑,神色溫潤而沉靜。

「風舞高中的弓道部…我也可以加入嗎?」真弓神色充滿期待的看著他。

「我想應該是可以的,真弓同學也是有經驗者,部裡女生似乎有經驗的並不多,大家一定會很歡迎的。」湊根據自己上一次體驗入部時的經驗說。

「那就好。」

「那麼後天見。」湊向她揮手,「真弓同學快點回屋裡吧。」

「後天見,湊君。」

……

過了兩日。

真弓做完日課後,換好衣服準備吃早餐,卻發現兩個哥哥一臉嚴肅地坐在餐桌兩側。

「…早安,蓮哥、雅哥。」真弓總有種他們要逼供的感覺。

「今天是上高中的第一天,要好好和同學們相處,也不要隨便被人欺負。」蓮一邊說一邊將準備好的早餐往真弓面前推。

「我知道。」

「如果學校待著不舒服,隨時打電話給我。」雅貴接著道,他擔心校園內要是有甚麼惡念,可能會對真弓的身體造成傷害,「護符要隨身帶著,還有看到妖怪別冒冒失失的就隨意出手。」

「雅哥,我沒有那麼弱。」真弓覺得自家哥哥們好像都把她看得特別嬌弱易碎的感覺,她好歹也是能夠憑一己之力治療整座森林的人啊!可惜這件事絕對不能說出口,不然又得挨罵了。

「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我會注意的。」真弓說完便垂下頭開始吃早餐,解決後便拿過書包匆匆出門,「我出門了!」

「記得有問題要打電話啊!」

真弓離開神社後才緩一口氣,「雅哥真愛操心。」

話雖這樣說,但真弓其實還是很享受這種被哥哥過度關愛的模式,畢竟在以前她都是寄住在外祖父家,當外祖父過世後才被祖父接回去,但那時候的雅貴和祖父關係很僵硬,幾乎不回家,她根本沒看到過幾次。

三年前祖父過世後沒多久,雅貴就因為繼承神主一職而回來,她才真正和哥哥有較長的時間相處。

到了學校,她先去教職員室找班主任報到,然後才隨著老師去教室。

原本還有些緊張的情緒在看見坐在下面的湊,瞬間不緊張了,有個認識的人在總是感覺比較安心。

「我是瀧川真弓,雖然我不是轉學生,不過和大家是初次見面,之前因為生病的關係一直沒辦法來學校,還請多多指教。」

「瀧川同學的身體比較弱,大家要互相幫忙,知道嘛。」班主任拍拍手說,「瀧川同學妳的位置在鳴宮同學旁邊,鳴宮君,麻煩舉一下手。」

真弓走到位置坐下時,偷偷和湊打了聲招呼,「能和湊君同班真是太好了。」

「恩。」湊也回以笑容點頭。

課間休息的時候,真弓本來想和湊說話,卻被對新同學很感興趣的女孩子們圍上來,導致兩人只能交換一記無奈眼色。

「瀧川同學家裡是神社啊。」

「啊,我知道夜多神社,就在我家附近而已呢。」

「欸,所以瀧川同學以後要繼承家裡神社嗎?」

真弓被這麼一問,也只是笑了一笑,好脾氣的說,「不,家裡的神社是我哥哥繼承的,不過我在神社中也擔任一席,所以平時也得在神社裡幫忙祭祀。」

「感覺好辛苦啊。」

真弓聞言也只能一笑,畢竟她真正的工作並不是神社的巫女,只是…那不是甚麼能隨意說出口的事情。

大概是大家都對新同學特別好奇,一天下來,真弓只覺得同學太過熱情也是挺讓人吃不消的。

「沒事吧,身體還可以嗎?」坐在旁邊的湊看她臉色有些蒼白,不禁擔心地問。

「沒事的,別看我這樣,我其實還挺有體力的。」真弓笑瞇著眼說,「我好歹可是有十年弓道經驗的。」

「真弓同學要一起來嗎?弓道部。」湊背起書包問。

「恩,我記得湊君也是對吧。」真弓一聽到弓道,眼睛立時又亮了起來。

「湊,我們走吧。」這時一個男孩子朝湊走過來,「瀧川同學也要一起來嗎?」

湊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一個充滿朝氣的聲音打斷。

「湊!And   靜彌!」

「能別把我們當成組合套裝嘛……」湊無奈的低語吐槽。

「噗。」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的真弓忍不住背過身偷笑。

「真弓同學…」湊更加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抱歉抱歉,因為湊君的吐槽太有趣了。」真弓立刻收斂笑容,但眼眉依然因為笑意而微微彎起。

「湊,你和瀧川同學認識嗎?」靜彌有些意外湊和新同學之間的友好氣氛。

「恩……」湊點點頭,但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

「這位是?」真弓見狀適時的打岔道。

「對了,我介紹一下,這是山之內遼平,也是弓道部的成員。」湊向真弓介紹自己的好友,「然後靜彌,他是弓道部的部長。」

「你們好,我是瀧川真弓,直接叫我真弓就可以了。」

「喔…這位是…轉學生嗎?」遼平有點害羞,看著面前有些嬌弱的女孩子,不自覺收斂起嗓音。

「不是喔,只是我前陣子生了病,醫生囑咐要好好靜養,所以今天才正式入學。」真弓簡單解釋了一下,「現在已經完全康復了!」

「這樣啊…那麼真弓同學也想加入弓道部嗎?」遼平語氣高亢的問。

「恩,我很喜歡弓道,從小就跟著長輩們學習。」

「既然這樣的話,我們邊走邊說吧。」靜彌看遼平還有想要繼續說下去的趨勢,連忙提議道,「正好瀧川同學也想加入弓道部,那麼就一起走吧。」

「喔,也是。」遼平這才一臉恍悟的點頭。

……

「所以弓道部現在只有三個女生嗎?」真弓小遺憾的說,「這樣就沒辦法參加團體賽了呢。」

「雖然有點可惜,不過瀧川同學可以參加個人賽,部裡的女生們都已經決定參賽了。」靜彌建議道,「妳剛剛說自己是經驗者,有比過賽嗎?」

真弓搖搖頭,「正式的比賽沒有參加過,不過有做過神社的納射活動。」

「是夜多神社嗎?」湊意外地問。

「不是,是初中學校那邊的神社邀請,我之前待的初中沒有弓道部。」

「欸,那真弓同學平常都是在哪裡練習的?」遼平好奇的問。

「家裡有弓道場,我都是在家裡練習的。」

「哇,好酷啊!」

「真弓同學家裡就是神社呢。」湊笑著說。

「欸,真的假的!」

「不只是祖父家,我外祖父家也是,所以從小就耳濡目染。」

說著話的同時,也到了弓道部。

「妹尾同學,可以麻煩過來一下嗎?」靜彌招手朝弓道部的女生部長說。

「甚麼事?」妹尾暫時停下手上動作,走過來的時候看見站在一側的真弓。

「這位是今天剛來學校報到的瀧川真弓,她想要加入弓道部。」靜彌替兩人介紹了一下,「瀧川同學,這位是女生部長,妹尾同學。」

「我是瀧川真弓,初次見面還請多多指教。」真弓笑眼微咪的朝妹尾問候行禮。

妹尾也因為女孩子面上的溫柔笑意與好看的面貌而緩和一向有點冷硬的神色,「妳好,瀧川同學。瀧川同學是初學者嗎?」

「不是,我雖然沒參加過比賽,不過從小就摸著弓長大的。」真弓淺淺笑著說,「妹尾同學直接叫我真弓就可以了。」

「恩,妳…可以直接叫我梨可,我帶妳介紹一下另外兩位女部員吧。」

「好的,麻煩妳了,梨可同學。」

妹尾聞言面上微微有絲赧意,很快將花澤悠奈和白菊乃愛介紹給她認識。

這時其他幾名部員也都到了,本來真弓還在聽著幾個女孩子介紹部裡的事務,眼神閃閃發亮的偶爾瞄向一側放置妥當的大弓,卻突然聽到一聲吵鬧。

「咩哈~」一個淺棕色頭髮、活潑朝氣的男孩子笑咪咪的朝她們揮手打招呼,「啊嘞,有新人?」

花澤沒好氣地說,「你應該先說聲對不起吧,今天輪到你掛靶了。」

「欸!今天是我嗎?對不起!我現在去掛。」

「不用了,鳴宮同學已經去掛好了。」花澤也懶得再多說,反正在她們女生眼中,弓道部這幾個男生就沒一個可靠的。

「鳴宮!咩哈~」男孩子比著手勢對掛好靶走回來的鳴宮說,「鳴宮你替我掛好靶了吧,謝啦!」

「那也是弓道部的嗎?」真弓好奇的問身邊的花澤,妹尾則是已經先去忙自己今天負責的事情。

「恩,他是如月,剛剛和他一起進來的是他的表兄弟小野木。」花澤簡單替她介紹了一下,「不過啊…我們部裡的男孩子基本上沒有一個可靠的。」

真弓和其他人也是今天第一次見,不過她想了想之前鳴宮的表現和反應,忍不住默默點頭附和。

「我是絕對不會認同這個傢伙的!」

突然一聲怒吼將幾個女孩子都嚇了一跳。

但除真弓以外的人在看見是誰發出怒吼後,沒有一個人覺得意外。

「…那是小野木同學對吧?他和湊君的關係很差嗎?」真弓看大家的反應,有些意外的問。

「真弓醬,妳和鳴宮同學以前就認識了嗎?」花澤倒是意外她對鳴宮的稱呼。

真弓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恩,算是吧。」

「嘖,又一個嗎?」因為兩人的對話而吸引其他人目光投過來,小野木一聽那個新來的女生和鳴宮認識便直覺認為這也是一個不認真對待弓道、斷斷續續的傢伙,臉色立刻就不好了,語氣也帶上了情緒。

真弓因為一些過往的經歷而對這樣的惡意適應良好,根本沒想到要反擊,倒是湊聽見了忍不住皺眉。

「小野木,請對真弓同學道歉,這些事情和她並沒有關係。」

「蛤!都已經開學這麼久了才突然跑來說要加入弓道部,這怎麼想都不正常吧!甚至連一開始的初學者練習都沒來──」小野木越說火氣越大,甚至目光兇惡的怒視著鳴宮。

「小野木!」湊被他這胡亂牽扯他人的舉動也勾起怒火,忍不住提高音量。

「請等一下!」真弓本來是不在意小野木的惡言惡相,但她也不希望他們這樣吵起來,因此快步走到兩人之間阻擋,「這裡是弓道場,不管怎麼樣,還請冷靜一點。」

「就是就是!小野木君你根本甚麼都沒搞清楚就隨便亂發脾氣。」花澤有點擔心真弓,在看那兩人安靜下來後立刻把少女拉回她們身邊,「真弓醬之前因為身體不太好,今天是第一天上學,所以她當然只能今天申請入部啊!」

小野木原本還打算脫口的話瞬間被哽住,火氣也立刻被澆熄,他張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目光遲疑的落向一側樣貌姣好、面色有些蒼白的女孩身上,他知道花澤不會撒謊,這也就是說他自己弄錯了還把火氣牽連到無辜的新同學身上,但讓他道歉一時間又拉不下臉。

所幸這時指導老師和部長一起進來,也算是中斷了這一尷尬局面。

「剛剛聽竹早君說了有新同學加入…喔呀,這不是真弓嗎?」森岡走進來後本意是想看看新來的同學,沒想到卻是個熟面孔。

「森、森岡老師!」真弓也被走進來的熟面孔給驚嚇到了,她第一反應就是〝完蛋了,又要挨雅哥的罵了!〞。

「欸,真弓同學認識森岡老師嗎?」白菊詫異地問。

真弓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認識的人,她乾笑了一下說,「以前小時候見過幾次,森岡老師和我爺爺認識。」

「真弓同學的爺爺也會弓道?」妹尾問完也想起剛剛真弓表示自己從小摸著弓長大的,「也是呢,真弓同學說過自己是有經驗者。」

「沒想到真弓也是讀風舞高中呢,還想著找時間去拜訪呢。」森岡呵呵笑著走近。

「森岡老師…我加入弓道部的事情可以拜託不要告訴哥哥他們嗎?」真弓猶豫一下小聲地說,「我怕他知道了會擔心。」

森岡沉吟片刻,真弓的特殊體質他曾從大師父,也就是真弓的爺爺那邊聽說過一二,「我不會說,不過我記得社團報名上面必須要有監護人簽名和蓋章吧?」

「給哥哥簽名的時候還沒有寫上報甚麼……等過一陣子我會主動和哥哥們坦白的!」真弓立刻保證。

「那麼真弓,能麻煩妳示範一次給我看看嗎?」

真弓一怔,目光落向擺放弓的位置,隨即她決心一定,「好的。」

「那麼就麻煩妹尾同學先帶真弓去更衣吧。」

「好的,老師。」妹尾帶著真弓去女更衣室換上弓道服。

「湊,你和真弓同學之前就認識了,她的弓道如何?」靜彌好奇地問。

湊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見過真弓射箭的樣子,他也只能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很快換好衣服後,真弓走到放置弓的地方,凝視幾秒後緩緩拿起大弓,那一瞬間,湊覺得真弓的樣子產生了變化,原本嬌弱溫柔的少女不見了。而周圍的氣氛不知不覺間逐漸莊重起來。

「……有沒有一種去看祭祀的感覺?那種莊嚴神聖感……」如月忍不住輕聲說,卻被旁邊的女孩子們瞪了一眼。

湊目光一直定在真弓身上,這是他第一次看見真弓持弓的模樣,看她的一舉一動,舉手投足間彷若神社的巫女一樣虔誠淡然。

當真弓姿態優美地舉起弓與箭時,瞬時四周寂靜無聲,彷彿所有的一切都被按下暫停,只為迎接這接下來的一箭。

〝咻──〞

輕盈又穩重、莊嚴又神聖,真弓的姿勢美好如墨畫,而那一箭穩穩地落在中心。

過了好一會,眾人才恍然清醒般地鼓掌。

「好厲害啊!真弓醬!」花澤興奮地看向真弓。

「謝謝。」真弓恍惚了一下才笑著點頭。

「感覺如何?」森岡並沒有如旁邊的少年少女一般露出笑容,只是淡定地問。

真弓有些喪氣地搖搖頭,「非常抱歉,我的修行還遠遠不夠。」

她的確於弓道上有天資,這本也是好事,但若加上了她天生強大的靈力體質就不是甚麼簡單的事情了。

她是當代唯一所知的「破魔之巫女」,她所射出的每一箭、所碰觸的每把弓都會沾染上她的靈氣,變成神護的破魔弓矢,而這樣的弓箭是不能輕易在普通人類面前展現的,神護的力量會被沾染上,而這細微的力量很可能會招來不好的妖魔鬼怪覬覦。

真弓從小到大儘管喜愛弓道,卻只能在神社內或無人之際才能練習,外祖父、祖父,甚至後來也知道詳情的哥哥也都一再立規告誡。

「一、不能在陌生人面前射箭。」

「二、不能在神社道場以外的地方練習。」

「三、不能參加任何比賽。」

這也是為什麼她擁有如此高超的箭術,卻默默無名。

森岡見她自己都這般老實承認了,也不可能讓她上場……

「我允許妳加入弓道部,不過真弓妳現在還不能參加任何比賽。」森岡清楚這是為了一般人的安全著想,「不過好好練習還是會有機會的。」

「是,我知道的。」真弓雖然不能參加比賽,但能夠和這麼多同樣喜愛弓道的同好一起努力她就很滿足了。

「為什麼真弓不能參加比賽?」然而對於不清楚的眾人而言,森岡的話卻太過不可思議,「明明那麼厲害……」

「她的身體狀況是無法支持她到比完賽的。」森岡淡淡一笑說,「不過,雖然不能參賽,但平日的練習還是可以的,要是不麻煩,真弓妳也指點一下女生們。」

「我是沒關係,不過──」真弓投以詢問的目光看向另外三個女生。

「大歡迎!真弓醬可以幫忙指點一下真是幫大忙了!」花澤興奮地說。

「那麼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女生這邊有了真弓的幫忙,森岡也有餘力去看男生那邊的狀況。

練習結束後,由於真弓和另外三人的回家方向不一樣,因此在校門口四個女孩便各自分開。

「真弓同學?」

走到一半聽見後面傳來的聲音,真弓回頭一看,「啊,湊君。」

湊騎到她身邊後停下來,「要回神社了嗎?」

「恩,今天是第一天上學,太晚回去會被雅哥唸叨的。」真弓有點無奈地苦笑說,「湊君呢?沒有和部長他們一起走嗎?」

「今天有點晚了,我得去趟超市,不然會趕不上特惠價的。」

「原來如此,那麼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湊君明天見。」真弓笑著對他說。

「恩,明天見。」

……

「我回來了。」真弓回到家後看了看發現似乎沒有人在,「啊嘞,雅哥也不在真是稀奇呢。」

她看了下時間,發現有些晚了,「恩…今天我來做晚飯好了。」

雖然沒有哥哥們做得好吃,不過好歹也能入口吧……真弓一邊這樣想一邊開始做飯。

「我回來了。」這時門口傳來雅貴的聲音。

「啊,雅哥歡迎回家。」真弓一手持著勺子回了一聲。

「欸,今天真弓妳要做飯嗎?」聽到聲音從廚房傳來,雅貴訝異地走過來,在看到擺在桌上完全沒有處理好的蔬菜,不禁歎氣一笑,「還是我來吧。」

「可是雅哥才剛回來……」真弓這樣說著時突然神情一頓,目光朝某個方向看過去,「那就拜託雅哥了。」

真弓慢下手上的東西,把圍裙脫下來,「我出去一趟。」

「又來了嗎?」雅貴見她神情不對,面色也跟著凝重起來,「妳自己一個人沒有問題嗎?」

「感覺不是甚麼厲害的傢伙,應該沒有問題。」真弓想了想剛剛感應到的氣息,然後伸出手,掌心朝上的輕喚,「弦。」

一柄深褐色繪有銀色花紋的大弓顯現於她的掌心之上。

「我很快就回來。」真弓握住弓,丟下一句話就往外跑了。

「真是的,好不容易病才剛好。」雅貴雖然這樣說,但卻也知道這是她必須去做的事情,「沒辦法,今天來熬個雞湯吧。」

另一邊正快步跑出去的真弓循著感應到的氣息疾走,很快便找到目標。

「惡意之物啊──」隨著話音而起,一支以靈力繪成的箭矢出現在弓弦上,真弓面色寧靜、毫不費力的拉開弓弦,放手,「淨化。」

破魔矢準確射中逃竄的惡靈。

看著消散掉的惡靈,真弓檢查了下四周並且重新淨化一遍,確定真的沒問題後才收起武器,「辛苦你了,弦。」

大弓輕微震了震,然後消失。

「最近感覺惡靈的數量似乎變得有些多……難道是地獄那邊又有甚麼問題了嗎?」真弓疑惑不解地喃喃自語,「看樣子得找個時間問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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