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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很害羞耶!

「二小姐這是…」

「映雪!妳怎麼就這樣跑出來了?」

司馬映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柳之恆,後者則立即還以柔和一笑。

「不好意思,前些日子跌倒撞到頭了。聽說…咳…」天哪,她的聲音也太虛弱了吧?她從小到大可是從沒生過什麼大病…呃,好吧,是徐樂樂從小到大。唉,好在她古文不算太差,古裝劇到也看過幾遍。真沒想到這些古人講話還真這樣文謅謅的。

「聽聞,柳公子功夫了得。」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不過…二小姐看來身子十分虛弱…」

司馬映雪打斷了他的話。

「請問柳公子今日前來,是否打算以此脅迫家父何事呢?」

「這並非柳某的行事風格,今日前來,只是想與司馬老爺討論一些事情。」

「是為了提親一事嗎?」

沒料到看似柔弱的司馬映雪如此坦蕩直言。柳之恆心中默思,希望不是他看走了眼,否則真有他好看的。

「柳某直言,正是。」

「嗯…」司馬映雪看著他,沒說半句話。大廳內突然一個人也都不敢吭聲。

孰料,她其實是頭有點暈了,所以有些發起呆來了。

只有柳之恆一咳,她又突然回過神來。

「唔,請問柳公子,這婚事…于我可有任何不利之處?」

柳之恆這下覺得這姑娘真是奇了,現下要提親的是他家公子,難不成他還會說自家公子的壞話嗎?

「自然沒有,於司馬家沒有,於二小姐當然也沒有。二小姐若答應,此生不愁吃穿,連同司馬一家皆受于莊主庇護一生,這可謂兩全其美之婚事。」這是實話。

「如果我不嫁呢?」

「于莊主至今從未接受過不為答案。」柳之恆依舊帶著斯文的笑容,含有一絲不容忽視的堅決。當然,就算不嫁其實也不會怎樣,但他可不是吃飽撐著老有時間這樣東奔西跑找新娘的。

「好,我嫁。」司馬映雪幾乎是跟直覺走,柳之恆又是一愣,旋即笑了開來。

「柳某這便回頭告知公子,恭喜,未來嫂子,吉日再見。」沒想到這女人看似柔弱,性格倒也乾脆?方才見她身上帶傷,他還以為她是因為那些不實謠言而想以死拒婚呢。

柳之恆二話不說便告辭了驚恐萬分的司馬家眾人。

「女兒!」

「雪兒!」

「我有些暈了…我先回房休息。」

不顧家人反對,司馬映雪毅然決然允諾了這門親事。當然,這一切也是因為徐樂樂的本性所致。

這日,司馬映雪的身體幾乎已康復無恙,司馬映春則不放棄地用盡三寸不爛之舌想勸退妹妹。

「姐姐,先別說我已經答應人家了。我若不答應,司馬家上下鐵定弄得人仰馬翻,更糟還會家破人亡,妳願意承擔,我不願意冒險。我答應了,頂多就是嫁給個老頭子,但也是不愁吃穿,我們一家人還能安然無恙地生活著,爹娘可以提早享清福,姐姐以後嫁人也不怕沒有嫁妝。兩權相害取其輕嘛,何況這樣一比,我這小小的犧牲又算得了什麼呢?」

「雪兒,」司馬映春覆上她的手:「妳這不是小小的犧牲。讓妳冒這個險,妳知道姐姐的心有多痛嗎?自幼你就柔弱膽小,碰上什麼哪一次不是府裡的大哥大姐或者姐姐替妳擋前頭?妳是姐姐的寶貝妹妹,保護妳是我天經地義的事,可這曾幾何時…」她撫去司馬映雪臉頰上的淚珠:「曾幾何時,妳能為了所有人挺身而出,還稱作小小犧牲?姐姐怎麼捨得…」

司馬映雪嘴巴笑著,眼淚卻不停掉著。

因為徐樂樂想起了她的姐姐,那個自小疼愛她,凡事都要幫她出頭的姐姐。結婚前一天,大姐也是這樣苦口婆心求她,求她不要傻傻地為了爸媽嫁給那個人。儘管她內心一如既往地相信自己不會遇到壞人,姐姐還是耳提面命告訴她…

「不管發生什麼事,姐姐一定在,好嗎?」司馬映春臉上同樣掛著兩行清淚,嘴角一邊顫抖著一邊說道。她搖搖頭,說不出半個字,抱著司馬映雪就是痛哭,她不捨…真的不捨。

徐樂樂抱著她,對著她說,也是對著不知還有無可能相見的大姐說道:「姐,我沒事,我會沒事的,你們也要好好的,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數日內,府內張燈結彩,隨著日子越近,司馬府邸前聚集的人潮也漸漸多了。因為,成親之日,新郎官必須要親自前來迎娶。

雲冰山莊的于莊主,傳聞中道貌岸然、醜如妖怪,臉上膿瘡爛口既年老又好色的糟老頭,終於要露出真面目了。鄉親父老們還不快點準備零食…呃不,還是別吃了,等等吐了也浪費。總之,迎娶當日一定要來排隊看好戲呀!

終於,吉日已到。

司馬權看著門口一群等著看好戲的閒雜人等,搖了搖頭。

徐湘月握著司馬映雪的手,一邊擔憂地望向遠方的人馬。司馬映雪雖看不到,還是輕輕回握徐湘月的手,希望她別擔心。另一邊司馬映春的手也抓著她。

唉,同樣的,要她不緊張,那是不可能。既來之則安之,她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只不過,短時間內結兩次婚,這還真是她始料未及的。至少都是嫁給有錢人,若是在現代,就是可以坐飛機到處去玩,若是在古代…不知道這裡有什麼好玩的?人人都說嫁給他,有一輩子享受不完的榮華富貴、穿金戴銀、吃香喝辣…只要她沒被那個妖怪嚇死或吃掉。可是她又不喜歡當個雍容華貴的夫人,又不是佛像,弄得光鮮亮麗給誰膜拜啊?倒是吃香喝辣她比較有興趣。不知道古代的食物長什麼樣子呢?

此時此刻,司馬映雪還能想到這些,果真是樂天知命。

除了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子以外,包含司馬家所有人,無一不盯著迎娶隊伍中最前頭的新郎官。隨著人馬漸近,眾人無一不此起彼落地討論著。

那新郎官看來不僅沒有三頭六臂,身子板一看就知道非年老之人;瞧那騎著黑馬英挺的坐姿…哇,眾人忍不住驚歎連連。

也是,都稱作「少主」,糟老頭的流言到底從何傳出呢?這麼簡單的道理,鄉民們現在才想通。

雲冰山莊的于展逸少主,不僅非醜陋之人,光是那高挺的鼻梁,劍眉下那如深潭般的深綠雙眸緊盯著前方,儘管只是穿著喜服,那氣宇軒昂的氣勢依然不減,令人不禁想知道,褪去這般俗氣的喜服,天下女人還有不為之著迷的嗎?

不過再近點觀察,于展逸身上散發出令人不由得畏懼的陰沈氣息,他若是冷哼一聲,誰被他盯著肯定雙腿發軟。

只可惜,眾人一窺于莊主的真面目之時,也是他娶妻之日。因為于莊主此次娶妻,僅有一妻,絕不休妻,往後絕無三妻四妾。這是柳之恆在成親前日才替于莊主傳達的承諾。

看熱鬧的男女老少,視線自新郎倌身上移到新娘子身上。見過司馬映雪的人都知道,司馬映雪姿色雖非絕美,但舉手投足都是輕若羽毛,言語談吐柔如絲綢,不知多少男人拜倒在她那超塵脫俗的靈氣之下。而今娶她入門的竟是雲冰山莊的于莊主,嘖嘖,美人配俊男,經商世家配武林世家。還未嫁娶的還是回家洗澡睡個春秋大夢比較實在。

司馬權一行人呆滯看著面帶輕笑、英俊瀟灑的「新郎官」,一時間倒不知該先說這事還那事。一陣慌亂與帶著哽咽的叮嚀與囑咐,司馬映雪便坐上了迎娶馬車。迎親隊伍又是長途跋涉回到雲冰山莊。

同樣的應于莊主之條件,司馬映雪未攜任何陪嫁丫環入府。因此就在她耐不住性子而偷偷掀開蓋頭時,坐在她一旁的新丫鬟雙兒驚呼:「少奶奶,萬萬不可!」

「唔。」

司馬映雪忍不住噘起嘴,無奈地看著自己已經交纏到快打結的雙手。

「少奶奶,您別急,山莊在前頭,就快到了。這一路較為顛坡,辛苦您了。」

「妳是…于莊主給我的丫鬟嗎?」

「是,小的名叫雙兒。」

「雙兒…妳今年幾歲了呢?」

「回少奶奶,雙兒今年十六。」

她正想再說什麼,轎子卻停了。

眾多繁文縟節之後,司馬映雪終於在太陽下山後與她的夫君「送入洞房」。

騰祥閣的內房裡,她獨自坐在床塌上。

唔,她其實也不是那麼單純,多少聽過這回事,不過她一點經驗也沒有…好緊張,好恐怖噢。不知道于莊主本人長什麼樣,不知道他會不會很恐怖,不知道…

許多出嫁尚未考慮到的恐懼,此時一一冒上她的腦袋,讓她緊張地直絞紅帕子。

「…妳很緊張?」一道低沈而輕柔的聲音自她頭頂上傳來,她才發現他不知道何時站在她前面。不過她的紅蓋頭沒被掀開,所以她也看不到他現在的表情。

「…嗯。」

他怎麼還不掀開呢?可是媒婆耳提面命千千萬萬不可讓新郎之外的人掀起頭蓋…他這樣一直盯著她看什麼意思?難道她頭上有什麼嗎?

陷入自我思考的司馬映雪,不知道自己又是絞帕子又是搖頭晃腦的模樣全進了于展逸的眼裏。頭頂又傳來似是發自胸腔的聲音,她才終於停止蠕動。他在笑她嗎?

司馬映雪忍不住抬起頭來,左晃右晃,一雙眼彷彿很想看透那密不透風的紅蓋頭一樣。突然她眼前一亮,他終於甘願讓她看見他的廬山真面目了呀?

「咦!」司馬映雪陡地站起身驚呼:「你、你怎麼在這裡?」

「不然呢?」于展逸輕聲笑問,難怪之恆說他給他找的小妻子不一般。就連精挑細選入府為僕的下人,看見他都嚇的低著頭不敢多說半個字。

「你、你是…」司馬映雪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于展逸以為她想說的是關於他道貌岸然的傳言。

「于展逸,你的夫君。」

于展逸?不是康天行嗎?

司馬映雪訝然看著眼前與康天行幾乎同個模子印出來的樣貌,唯一不同的是那長到可以綁起辮子的黑髮,以及那身服裝。她敢肯定,剪掉頭髮,換上西裝,他絕對就是她原本要嫁的康天行本人。

于展逸望著她一雙眼毫不掩飾地在他臉上和身上打量著,一邊獨自咕噥,又似是理解般點點頭。

「嗯。」司馬映雪最後像是回答自己內心中的疑問,肯定地重重點了下頭,忘了頭上的鳳冠霞帔有多重,讓她一不小心晃了一下,于展逸快手扶住了她,二話不說便替她將頭上的重量取下。

「你真的是…于展逸?」司馬映雪懷疑地看著他。

他挑起眉,緩緩點頭。

還真邪門。

好吧,其實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她跟康天行本來就沒什麼交集。既然來到這裡還是與「他」結為連理,這也是緣分的一種吧。

「呵…」司馬映雪不客氣地打了個呵欠。「那,我們還有什麼還沒做的嗎?」現在她真的好累,有什麼疑惑還是睡飽了再解決吧。

「有。」于展逸眼神沉下,司馬映雪沒察覺到。

「噢,什麼…吃生餃子是吧?唔…好像有聽媒婆說…咦,還是交杯酒?…你你你怎麼脫衣服了?咦?你要幹嘛?」于展逸將她抱起,輕輕放在床上。

「那那那那那個于展逸…」

「閉嘴。」他低聲說道,慢條斯理地解開她的衣服。

「你…我…于展逸,我們這樣…」很害羞耶!

「我說閉嘴。」他啞聲低吼,吻上她的雪白的肩頸,她的鎖骨,她的胸口…

「可、可是…我…唔…那個…」

好奇怪,為甚麼他每每親她一下,她就覺得那個地方在發熱,然後渾身也跟著發熱,她是不是發燒了?

直到他的唇印上她的,她失去思考能力,只能靠著本能攀著他寬大的肩膀。他的吻溫柔而深沈,她開始相信自己的靈魂會被他吸走,因為她覺得頭暈目脹,只能無助地渴求更多,然後他的手…

「唔……」她想阻止他觸碰那個非常非常私人的地帶,但是她完全抵抗不了他的力量,只能任由他在她身上點火…

那一夜,是司馬映雪,也是徐樂樂的初夜。于展逸用最溫柔的方式帶她經歷初經人事的疼痛。儘管她真的很痛很痛,可是他的每一個吻都像是止痛的特效藥…

於是在翻雲覆雨過後,司馬映雪在于展逸的懷中安然入睡,渾然不知他正用著什麼樣的表情看著無害的她。

他的表情看來木然,那雙黯綠色的雙眸卻流露出淡淡柔情。

娶妻,不是他的主意,原是為了山莊子嗣而讓柳之恆去找個合宜的女人提親。只要賢良熟德,其實他一點都不在意是誰。

但現在,他竟有點慶幸是她。

于展逸從未因任何女人而有過這樣的感覺。骨子裡,他是個傳統而專情的男人,決定娶妻,就不打算納妾徒增困擾,也不會尋花問柳,他決定要她,那就是只有她了。

他情不自禁輕吻司馬映雪的額頭,後者彷彿有感應般地咕噥了幾聲,又向他懷裡縮去幾分,然後又沈沈入睡。

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她的,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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