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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不入帝所只為她

「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the   question.」——節錄自莎士比亞《哈姆雷特》第三幕第一場

      鮮血成河,屍骨成塔。

      隱心帝師說的不錯,他就是個煞星。甫一出世,萬人送葬。活到成年,手上的鮮血早已沾染進他的骨髓,再難抹滅。

      男子心如死灰的頹坐於泥濘的地上,他不知道他該如何活下去。

      失去她,他就真的失去了生存的唯一意義。

      看著懷中逐漸冰冷的軀體,男子似乎連替她流淚的資格都沒有。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他顫抖著唇說道。不知是因為她的死還是刺骨的寒冷亦或是別的……

      狂風暴雨之下,滿地鮮血已被沖去大半。但男子的鼻中仍是一片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他的眼中仍是一片抹不掉的猩紅。

      「朵兒……對不起……」男子的嗚咽聲輕如鴻毛,險些直接消散在這傾盆大雨之中。

      他抱著她被鮮血浸染,早已失去鮮活生命的身體不斷輕晃,撫摸她那毫無血色的容顏,喃喃懇求她別離開。

      彷彿這樣做她就能再次醒來,如同曾經短暫的美好時光裡,美目淺笑,紅唇輕語。

      彷彿如此,她便能再次甦醒,與他相擁,如同以往一般。

      「但是,這不可能了。我說得對嗎?殿下?」會讀心之術的隱心帝師赫然出現,他戴著一副黑白悲喜面面具。

      也許是錯覺,悲面上的白色眼睛似乎泛起了些微紅光。

      「帝師,我懇請您救救朵兒吧!」男子雙眼猩紅,激動的看著隱心帝師說道。

      隱心帝師蹲下身,看著他懷中的人,說:「公主早已氣絕身亡,無法救治。」帶著詭異的面具,似乎連帝師的聲音也連帶變得虛無飄渺。

      「怎麼會……」男子似乎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眼淚不斷流淌,就算再怎麼聲嘶力竭也換不回他的愛人。

      「但是,我可以幫你留住她。」隱心帝師緩緩起身,「如果殿下願意不惜代價。」

      此刻的帝師,口中所言對於男子來說宛如救命之語,即便要犧牲他的生命,他也會在所不惜答應帝師的提議。

      只要能將她留在自己身邊,無論怎樣都好。

      即便她早已死亡。

      「我願不惜代價,懇請帝師幫忙。」

      男子將她輕放在自己腿上,各伸出左右手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拇指和小指相扣,雙手交疊放在額前,垂首行了一個以他如此尊貴之姿是萬不可能做出的動作:從言禮。

      隱心帝師看著尊貴的男子向自己行此禮,在面具之下的嘴角不禁微揚。

      他的言語宛若魔咒,牢牢禁錮男子:「即便你的靈魂會永不入帝所?你也執意如此?」

      生人逝世,魂歸帝所,乃是常態。

      「我願永不入帝所,只要她在我身邊。」

      此刻的男子,拋棄一國王子的尊嚴,只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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