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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聽過海妖的誘惑?甜膩高亢的嗓音,宛如光滑的珍珠,像大海一樣深遠無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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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聽過天使的歌聲?純潔神聖,如白布一般單純,莊嚴的祈求、歌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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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聽過惡魔的呢喃?略微沙啞,低沉性感,微微壓低的聲線在你耳邊震動,邀請你與他一同走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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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聲音,勝生勇利認為沒有一個比得上維克托•尼基福洛夫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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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托的聲音可以如女人一般細緻,可以如聲樂家一般渾厚,但他最愛的還是對方那有些壓抑、沙啞中帶著情慾的愛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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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維克托來說,沒有人的聲音可以比他的愛人好聽,平時溫潤的嗓音滑過他的心尖,對方總是在他耳邊輕柔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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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個聲音的地方,就是他的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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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熱的七月降臨在日本東京,下班時間人滿為患,街上滿是身穿西裝準備回家的上班族,雖說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間,但急躁的步伐依然讓許多人滿頭大汗,手上緊攥著一條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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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許多人的下班時間,但對勇利來說,這才是他一天工作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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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立鏡前,伸手調整自己頸上領結,將半邊瀏海梳至耳後以髮膠固定,摘下老土的藍色鏡框眼鏡改為一般的隱眼。要是同班同學看到,他們必定不會相信這是平時在班上安靜木訥的勝生勇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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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勝生勇利是一間酒吧的調酒師,站在櫃台內等著客人點酒並為他們調和,變幻出炫妙神奇的色彩,不論是花費時間較長的普施咖啡,或是簡單的教父調酒,都可以成為酒吧的飲品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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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京大學就讀餐飲管理,調酒可說是勇利的必學科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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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推開員工休息室的暗門,調整了下手套,開始準備今晚要提供的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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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利。」一名金髮綠眼的成年男子突然從後方伸手輕撫了下勇利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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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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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這只是對方的開玩笑的動作,被突襲了好幾次的勇利依然覺得自己沒有辦法習慣,而偷吃他豆腐的正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這間酒吧的老闆:克里斯托夫.賈科梅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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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是被青年驚訝的表情滿足,克里斯也不多調戲,說道:「勇利,今天伏特加要多準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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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特加?」他的老闆並不常指定飲品數量,總是很放心地交給勇利去評估每晚的使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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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克里斯之所以會開酒吧並不是為了賺錢,但他依然會注意酒吧的收支平衡,能夠將損失率降到最低自然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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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老朋友要來。」男子眨了下眼,「他喜歡喝紅牌的伏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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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利點了點頭表示了解,青年知道克里斯交友廣泛,時不時會有人到酒吧來找他聊天,但這還是頭一次聽見對方指定要伏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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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伏特加自然是想到了俄羅斯人,而俄羅斯人……這讓他想起了一個銀色的身影,一個人拿著吉他,獨自一人在舞台上唱著歌,偶爾是情歌、偶爾是自己編寫的小調,不論是哪一個,充滿感情的嗓音讓他永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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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托.尼基福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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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維克托是勇利十歲的時候,他的家教老師美奈子在業餘時間也有自己開一間小酒吧,雖然不大,但對於長古津的居民來說這樣便已經足夠,沒有很炫麗的裝潢或是漂亮的服務生,可裡頭該有的音響設備一應俱全,檔次不比高級酒吧低上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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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利十歲那年維克托十四歲,有著一頭柔順的銀色長髮宛如天空的銀河一般,精緻的五官讓他一度認為對方是一名漂亮的少女,嘴唇上有一顆柔軟的唇珠,當他張嘴輕笑時會讓嘴巴變成一顆小小的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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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未成年的他照理來說是不能進到酒吧的,但在美奈子的寬容下男孩依然能夠在有人表演的時候前來觀賞,但條件是只能待在後台,不能到前面人員較為複雜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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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隔著一片木製牆,勇利依然能夠聽見對方溫潤的嗓音,十四歲的少年還未變聲,輕柔地唱出一首首示愛表白的歌曲,直到臺下傳出如雷的掌聲他才回過神,眼見對方就要回到後臺休息,男孩抓緊胸口的衣裳,生性害羞的他下意識地就轉頭躲在後臺的置物櫃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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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利,你怎麼躲在這裡?」從前方走到後臺的美奈子一眼就看見躲在置物櫃邊的勇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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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看男孩滿臉通紅,嘴巴張開又閉合一副想要講話卻不知道要講什麼的樣子,再看到不遠處正在中場休息的維克托,她突然了解到為什麼勇利的臉會像出門跑了十公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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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第一次見面毫無浪漫旖旎可言,甚至有些好笑,但這讓勇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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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使得他對於長谷津以外的城市感到好奇,他想要知道,這個人到底是看見了什麼樣的場景才能唱出如此扣人心弦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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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了甩頭將腦海中的回憶驅散。現在要好好工作,不能胡思亂想。勇利對自己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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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克里斯的酒吧正式營業,門口上寫著Close的牌子被轉至正面,已經在外頭等待的客人陸續進場,讓勇利覺得疑惑的是,今晚的客人似乎比平常多了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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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今天是星期五的關係嗎?他搖了搖頭,他以前也會在星期五值班,但頂多比平常多一到二成而已,並不會像今晚一樣。他開始擔心今天的備酒是否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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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利並不會特別去關注今晚上台的歌手是誰,而當天表演的歌手也絕對不會從大門進入,而是從後門進場,到後台進行整裝與調音後才會登台演出。先不論今天是否為星期五,但應該可以推測是一名相當有名氣的歌手要來演唱,這才造就了今晚的人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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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腦袋開著小差但勇利的手可不能停歇,有了客人便表示他的工作來了,有人指名要瑪格莉特也有人要藍色夏威夷,這些都是在酒吧常見但酒精濃度不算太高的調酒。不同於平常有人一來就是烈酒來個不醉不歸,這次反而有細細品嘗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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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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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答勇利疑惑的是舞台區傳來的聲音,這聲音他並不陌生,是歌手調整麥克風時會傳出的雜音,但讓他驚訝的是接下來透過麥克風傳至酒吧每一個角落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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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磁性的,引誘著路人與他一同墜入音樂的世界,當這個人一開口想必所有女性都不會拒絕他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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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的第一首歌,希望大家都可在今晚的時間裡放鬆以及獲取快樂。Release my Soul,獻給大家。」維克托.尼基福洛夫坐在高腳椅上,身穿簡單的襯衫與長褲,無懈可擊的笑容,手輕輕扶著已經架穩的麥克風,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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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聽過惡魔在你身邊呢喃的聲音?是否聽過他誘人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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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聽過,你答應了嗎?抑或……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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