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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夜幕漸漸降臨,一輪明月的輝光傾灑而下,領主宅邸的十分宏大豪華,入了金色大門,庭內景象盡收眼底,甚至可能比真正的皇城宮殿還要奢侈幾分。

    這時,在某間房間裡是一片靜謐。門外留守的士兵不敢怠慢著提高警覺,以防止隨時都有刺客或是小偷潛入。

    下午受到不明人士的攻擊,及時被部下們救回治療過後,一直在睡著的青年領主猛然睜開雙眸,眼底劃過一絲冷芒,眉頭微蹙了蹙,一個翻身坐起身形。

    「那個人是從哪裡來的,竟然敢刺傷我!我一定要判他死刑。」坐在長椅上的青年領主越想越火大,狠狠一咬牙,對著門外暴躁呼喊著:「來人吶!傳本王軍令,把那個傷了我的罪人給我綁了!」

    門外一點動靜都沒有,青年領主覺得那群飯桶士兵不可能會違抗他的命令,又再一次的喊叫著「來人」,殊不知,有個身影從外頭敞開的陽台慢慢走了進來,一隻手按上了他的肩膀。

    「如果真的能死的話,我就不會在這裡了,少年。」

    充滿磁性的男性嗓音在耳邊迴盪,青年領主認得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微微的側過頭,一張俊美帶點邪氣的臉蛋近距離地呈現在眼前,嚇得他趕緊拿起旁邊小桌子上的手槍來防禦。

    「哇啊啊一一一!你從哪裡進來的,外面有衛兵在看守才對!護衛,有刺客,快點來人!」

    一次次的叫喊,門外負責留守的士兵都沒有回應,卡米莉亞悠哉地走到門前淺笑著,伸手轉動門上的門把退後,兩個身影從外側倒了下來,臉上盡是看到驚人之物的惶恐表情。

    外表是具全屍沒有四分五裂,但仔細一瞧會發現人都變成石頭的樣子,即便看上去沒有血肉模糊,仍是讓青年領主嚇哭的朝著卡米莉亞射擊子彈,就是不希望對方在靠近自己一步。

    「你這怪物,不要靠近我!來人呀,有刺客呀!來人!」

    「為了不讓人感到血腥,我都把頭石化了,真是個膽小的領主。」

    甩動的手杖將礙眼的子彈給打飛去一旁,接著卡米莉亞一腳猛力踩碎其中一個石化士兵的頭,臉上滑過一絲厭惡的神色,靠近一步。

    「可惡,沒有子彈了。」手槍的子彈用盡,青年領主視線飛快掃射房間內還有什麼能當武器的東西,他不想要就這樣死了,還有很多事情都沒享受過。

    最後,他看上裝飾在牆上的刀,連忙動起有些顫抖的雙腳,拿下刀對著卡米莉亞這個怪物。

    「你吼這麼大聲也沒用,反正遲早也會變成那些石頭的一份子。」

    看似一派悠閒的話語,卡米莉亞全身卻散發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冷霸之氣。一襲黑色西裝非但沒有給人沉悶之感,反而襯出沉穩強大的感覺。

    已經無路可退的青年領主像是承受不住死亡的氣息越來越近,非常直接持著刀向卡米莉亞衝過去,都不知道這個行動並不會有任何得救的機會。

   

    深夜。

    聖特酒館點起一盞微弱的黃燈,照耀著已經是休息中的門牌,兩個小孩子坐在酒吧檯附近的位子上盯著門口的人影何時出現,都不知道眼睛感到疲累漸漸佈滿了血絲。

    已經換回居家服的歌姬特雷莎來到前面看著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心底是感到希望渺茫,而她不忍打破孩子們的期待,手中拿著一條毯子為他們披上。

    「你們要不要先去睡覺,我來等卡米先生回來。」特雷莎親切的問著,眼中不經流露出一絲哀傷。

    「我不要緊,古娜妳先去睡吧。」柯特伸手揉了揉快要閉上眼的眼睛,猛搖著頭想驅除襲擊而來的睡意。

    「哥哥要等……我也要等。」古娜一副半睡半醒的晃著頭,一樣苦撐著快要閉上的眼皮,想要迎接說好要回來的人。

    面對柯特和古娜堅持的表情,特雷莎半垂著眼,猶豫著要不要向孩子們說「可能回不來了」,忽地,酒吧檯旁邊的門打開,她的父親是做了一點宵夜似乎也打算一起等著。

    「特雷莎,讓他們等吧。這是那兩個孩子唯一能做的事了。」

    聽到父親都這樣說了,特雷莎也不再勸說,她看著父親將手中的宵夜放在努力等待的孩子們桌前,兩人見到有食物馬上就是咬了一口下去,想要藉此恢復活力再撐久一點。

    但是,小孩子與大人的體力消耗是不同的,吃完宵夜不到十五分鐘,柯特先是趴在桌子上睡著,然後是古娜坐著睡去,特雷莎原本也差點睡著,卻在父親的呼喊下又從睡意中過來,將兩個孩子送去後方住家的房間好好休息。

    等待了一整夜都不見那個人回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酒館老闆像往常一樣準備去市集採買食物,剛踏出門口卻聽到廣場那邊傳來鞭炮的聲響,令他想起昨日的小夥子沒回來,心情上有點不安也過去瞧瞧。

    抵達現場看到的是有樂隊在彈奏著輕快的樂曲,廣場上出現各式各樣的攤位,以及掛著各種的顏色的裝飾氣球。

    以往很少有笑臉的居民們竟然在噴水池周圍大肆歡笑跳舞著,甚至還能看到士兵們在發放米糧給貧窮的人們,看上去像個嘉年華會。

    「是我還沒睡醒嗎……」

    酒館老闆不可置信重新閉眼又張開,歡笑的聲音確實迴盪在城裡,並不是過去那些悲傷的哭聲。

    廣場上的人們有說有笑的跳舞或是交談,像是在慶祝什麼好事一樣,在他還沒去問路人是怎麼了,昨日在聖特酒館吃飯的熟客見到酒館老闆也來了,上前去打聲招呼。

    「老爺子,你也來了。」中年大叔笑了笑,眼眸中漾起一絲漣漪,「告訴你一件好消息,我們的領主換人了,以後不用再躲躲藏藏怕被盯上而帶走了。」

    「什麼!?」酒館老闆心底有些震撼,也開始相信這個的說法。

    因為城裡只有在領主生日時才會大肆慶祝,其他重要的節慶倒是被領主禁止。今天明明不是領主的生日,士兵們和民眾全聚在這裡舉辦嘉年華會,完全不是像那位領主會做的事情。

    「卡米先生是我們海碧城的大英雄,終於能從可惡的皇室渾蛋統治中重獲自由。」中年大叔激動的說著,這下子終於為那些無辜死去的人們報了一記之仇。

    原是皇室成員的領主死掉了,可是換上新的領主,就不擔心會被事後算帳嗎?在酒館老闆思索未來的危險性,在某個攤子上看見了卡米莉亞正與幾位酒客狂歡喝酒著。

    「不愧是產美酒的城,好喝呀,再來一杯!」卡米莉亞一飲而盡大杯的啤酒,一臉滿意的高舉空酒杯。

    「卡米先生你酒量也太好,昨日不是在聖特酒館喝了五瓶。」左方的酒客是有點醉醺醺拍了他的肩膀說著,隨後是不勝酒力率先倒了下去。

    「不不不,光喝那些還不夠滿足我,哈哈哈!」

    從嘉年華會開始進行後,卡米莉亞就坐在這家臨時搭起的攤販裡有段時間了,具體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喝多酒下去。

    在昨晚處理掉糟蹋美酒的廢物領主後,他留下一部份是有良心的士兵們,又去城裡的商會找了還在盤點貨物的商人們,經過一翻協調交易後才連夜趕出這場嘉年華會出來。

    真不愧是買賣正經生意的商人,只要出錢的話,不論要什麼資源都能在短時間內備齊。

    現在廣場上的攤販都是商會自己人擺攤在招呼客人,目的是創造親人的形象,不讓居民以為城裡的商會是靠攏貴族的一方。

    當然,廣場上也出現幾名有錢有勢的貴族,似乎想對他這個新領主抗議,但這群貴族再看到他拿著領主的頭顱,自然是見風轉舵向新領主示好,可以說是很糟糕的人呢。

    嘛,反正他也跟那群貴族說好,只要能安分守己,自然是能保住命,若是有一點想違背出賣的話,心臟將會立刻停止跳動,這是他所下的詛咒。

    往後,這座城市會如何發展,卡米莉亞認為要看居民和貴族的選擇走上哪條路,看是會先毀滅還是重生,不論是哪一個結局都和他無關了。

    從昨晚的發生事情回神過來的時候,酒館老闆已經來到提供酒的攤販前,卡米莉亞心想也是差不多該去接小孩了,起身向其他酒客道別。

    「各位,喝完記得把空酒瓶回收,不然我真會處罰人哦。」

    「會的,會的,別擔心,哈哈哈!」

    酒客們像是敷衍般傻笑帶過令卡米莉亞有些不悅起來,他收起了笑容,聲音低沉的道,臉上的神情卻有幾分凝重。

    「我是認真的,無法做好自我規律的人,在我的眼中是沒有存活的價值。」

    有殺意一閃而過,頓時讓喝酒一起的人們打了個冷顫,不知道是不是在責怪他們不應該以玩笑的態度回應,立刻緊緊閉上嘴巴,猛點著表示「一定會收拾!」的意思。

    確認這群酒客是會認真收拾的眼神,卡米莉亞又恢復了笑容,揮手向現場的所有人說再見,並和昨日見過面的酒館老闆一起回聖特酒館。

    再次走進聖特酒館裡面,所有的一切都擦得亮晶晶,彷彿那場與前領主的鬥爭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老爺子,這裡的領主已經不在了。」卡米莉亞隨意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一手撐著頭,語帶睏意的語氣說道:「往後你們居民想去哪裡就去吧。」

    「卡米先生,謝謝你救了城裡的人。」酒館老闆對死前領主的死沒有任何的感傷,內心倒是和廣場上那些人是一樣的高興。

    他們居民長期受到領主的迫害,已經有多少家庭都被破壞掉,甚至還有人為了不讓親人受到牽連而自殺的人也有。如今,這個禍害的消失,至少不會再有人死去,生活上可以不用再感到害怕了。

    「我並沒有要救這裡的居民,就只是除掉打擾我喝酒的人罷了。」

    「就算是這樣,也是城裡的恩人。」

    卡米莉亞才不是那種正義使者,一切都是那些民眾想的太美好,他不過是將糟蹋酒的渾蛋給揍回去罷了。

    「說實話,是你們居民太過依賴上位者的庇護,才造成的結果吧。」

    「這話也沒錯,但沒有士兵駐守的話,這個城市或許會被魔族給毀滅。」

    魔族對人類來說是危險的,這是從小就這樣教導的。酒館老闆沒有任何懷疑就是這樣相信著,和家人們選在海碧城居住純粹是為了受到保護,從來不會去質疑魔族是否真是人類的敵人。

    「你認為所有的魔族都是壞人嗎?」卡米莉亞嚴肅的問著,也想聽聽這個世界的人類對魔族是有怎麼樣的想法。

    「不是嗎?」酒館老闆皺了皺眉,眼底的疑惑卻是一閃而逝。

    「我寄放在你家的孩子就是魔族,看到他們的模樣還會認為是像書上所寫那樣可怕又邪惡嗎?」卡米莉亞淡然說道,也發現那兩個孩子似乎不在這裡,可能是到其他的地方休息吧。

    他不百分百否認魔族都沒有想危害人類的存在,唯獨自己眼前所看到的魔族都是這種弱小又頑固的居多。

    「可是看上去跟人類無異。」

    酒館老闆想起昨日被前領主推倒後,柯特和古娜是沒有繼續坐在椅子上的人,他們看有人受傷就來攙扶自己,這跟想像中的魔族的確有很大的不同。

    外貌跟人類沒有什麼不同,性格上也沒有書上寫的嗜血暴躁又無情,還很善解人意問他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比人類還要善良。

    「過去所教導的知識就一定是正確嗎?連親眼看過都沒有,就一口咬定魔族是惡,你們人類還真是可愛呢。」

    想到這裡,卡米莉亞忍不住噗哧一聲笑著,並沒有貶低的意思,而是覺得人類真的很容易受到別人影響的種族。

    「卡米先生也是魔族?」酒館老闆疑惑的問著。

    多少猜到對方可能會這樣的提問,卡米莉亞並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一抹詭譎的笑意掛在唇邊。

    「你大可猜猜看。」

    談話到一半,酒吧檯隔壁的門扉開啟,走進來的是穿著連身洋裝的少女,她昨日陪著柯特他們到很晚,變成起床的時間稍微延後一點。

    「爸爸,今天怎麼快就從市集回來……」特雷莎打個一個哈欠後,眼中正好看到某人也在,有些又驚又喜的說道:「卡米先生,你平安無事。」

    「我家孩子有乖乖的嗎?」卡米莉亞抬起手揮著表示您好,臉上難得一見的和藹表情。

    在特雷莎想開口回答「一切都很好」前,門後方的某個人已經等不住了,直接從她的右側跑了出來,上前抱住卡米莉亞大哭著。

    「少爺,你有好好遵守約定回來。」柯特忍不住淚腺就是大哭,想說再也見不到新主子,會失去這份擔任僕人的新工作。

    「男孩子別哭呀,要堅強點才行。」卡米莉亞苦笑安慰著,無法理解這有什麼好哭的。

    比較晚出來的古娜,雙手抱著黑色禮帽的模樣像是在保護重要之物,她看到哥哥柯特喜極而泣的哭,也忍不住想哭。

    「哥哥,少爺……真的有回來……」

    兩個小孩都在哭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被大人欺負了。卡米莉亞一臉頭疼的扶住額頭,他可不記得做了什麼會讓對方難過的事情呀。

    「怎麼連古娜也是,真是的。」

    實在不太會安撫哭泣中的孩子,卡米莉亞想請兩人先吃頓早飯冷靜下來,剛好酒館的門口店外傳來了敲門聲音。

    「不好意思,請問卡米大人在嗎?」

    門外站的是名男性,他帶著眼鏡,手中還拿著疑似點貨單的東西,全身上下都流漏著精明幹練的氣息。

    「哦,是城裡的商會會長來了,看來準備好我要的物資了。」

    從酒館轉移到城門口這邊,可以見到一輛又一輛的拖車已經排好隊伍,每輛車的上頭都放滿大小不一的箱子,看這陣仗會讓人誤以為是要遠征或是商人車隊。

    「確認過物資都一樣沒有少?」卡米莉亞指著馬匹後方連接拖車的物資,做了再一次地確認。

    「放心,您是我們商會重要的大客戶,自然會遵照您的指示將所有想要的物資給補滿。」商會會長拿出了貨單和明細表,上頭可是清楚寫著時間,數量、金額,就連是誰負責搬運這些貨物上車都列的一清二楚。

    沒有那種耐性一個個核對資料,卡米莉亞收下了明細表放進西裝內的口袋中,抬起了右手想握手感謝。

    「以後有什麼需要的物品,就請您多幫忙了,會長。」

    「卡米先生,您可能聽過很多人的感謝。但容我再次向所有商會與城裡居民再次說聲謝謝。」

    對方都釋出善意了,商會會長當然是握手回敬,這一握不單是往後生意上的客戶,也是對新領主的敬重。

    「對了,會長。我不在的期間,城裡的經濟可要靠你們商會自己撐起,不然就浪費這裡生產的美酒了。」

    「請放心,我們商會的商人是只做正經生意,絕對不會讓作惡的商人玷汙重獲新生的城。」

    交代完最重要的一件事後,卡米莉亞抱起了柯特和古娜放到其中一輛拖車上,自己也準備與這座海碧城告別了。

    回頭看向城裡景色最後一眼,他希望下次再來時,可以到處都看到居民歡笑在街上行走的樣子,與士兵們和貴族的互動也不再受到階級制度影響,是能和平的相處在一起的畫面。

    不過,卡米莉亞並沒向商會界借來駕駛這些拖車的人員,理由是他製造了影子分身在每輛駕駛座上,只要他為首這輛貨車先動,其他分身是會乖乖跟隨的,不需擔心會有人脫隊的問題。

    頂多是行駛到看不到城裡的樣子後,會先請柯特和古娜躲進一個預備的空箱子裡面,接著他一個手杖敲地的訊息,每輛拖車底下都出現傳送的魔法陣,只需一個眨眼的工夫就能回到第三魔王的城堡。

    外出回來就是恢復原本的樣子,卡米莉亞從男人又變回了女人的外貌,連身上的衣物也是跟著改變。

    這樣的變裝才能算是最完美的,也不會露出任何馬腳使人懷疑。

    花點時間聽完卡米莉亞昨日去海碧城一趟所發生的事情,在城堡前院的伊凡斯唇邊揚起一抹笑意,真心覺得這個魔女挺有意思的。如果能好好掌控的話,將會是最可靠的戰力。

    「老爸,爺爺,海碧城終於拿回來,以後不用再繼續在邊境流浪了。」

    震驚的消息讓里德忽然雙腳跪地,一臉痛哭流涕雙手合十謝謝著祖宗們保佑,讓他能這麼快就收復失去的家園。

    「一個大男人的,不要哭呀,很難看的。」卡米莉亞在旁邊一臉冏樣喊著。

    開始懷疑魔族的男性都是這麼感性的傢伙嗎……為了一點小事就感動,令她實在很受不了。

    「妳就讓里德大人去哭吧。那座城原是他的家,後來勇者和軍隊出現的緣故才失去的。」伊凡斯簡單的帶過,神色仍有幾分對人類的敵意。

 

    「這可是件可喜可賀的事呢。你們可以光明正大回家了,反正下一個候補領主也不會這麼快到。」卡米莉亞眼底蘊著幾分淡淡的笑意,從沒想過她去尋找美酒竟然誤打物撞拿回別人的家園。

    「那麼,跟隨妳來的兩位孩子們在哪裡?」伊凡斯望著聚在一塊的拖車,猜測著會是在哪輛車上。

    「差點忘了。」卡米莉亞手心一敲,開心地呼喊著:「柯特,古娜,可以下來了,已經到城堡了。」

    在喊名字前都不能下車一一一這是卡米莉亞下的指示。

    藏在箱子中的柯特聽到外頭有人叫著自己的名字,打開了箱子,跟著古娜一起從後方下來。

    當柯特牽著妹妹的小手從拖車後方走下來,便見那眉眼間的絕世風華,仿佛時間都停駐在那雙眼眸中。

    卡米莉亞看到兩人回以溫柔的一笑,都忘記對方還不知道自己能自由變換性別的能力。

    「等一下,妳是誰呀,為什麼長相跟我家少爺有些相似?」看著熟悉面孔,外貌和性別卻是完全不同,柯特不禁懷疑這不是主子的親妹妹。

    「卡米莉亞是我的全名,也是你口中的少爺。」

    為了證明是本人沒錯,卡米莉亞拿起煙管吸了一口吐出白煙,煙霧像是會自行增加一樣將她的身形給遮掩住,等到白煙散去後,體型和服裝又變回兩人認出的男性樣貌。

    原是拿著煙管的物品也變成一支手杖,接著眾人又看男版的卡米莉亞拿起手杖輕敲地面,一團雲霧從地底冒出掩住整個身體,等本人一走出那團白霧,又是女性的外表。

    一連串的姿態變化,使得古娜的腦袋有點無法接受這份訊息,抱著頭喃喃自語著:「少爺是女的還是男的?不對,男人怎麼可能變女性……這是在作夢,作夢……不可能的……」

    「平時都是以女性外表出現,只有單獨出門到在外地才會變成男性的姿態。」卡米莉亞噗哧一聲輕笑了出來,這一笑,卻是如花般明媚,不經意間流露著萬千風華。

    「那要改叫小姐還是少爺?我混亂了。」柯特有對新主人的性別都亂了,連不知道哪一個才是對方真正的姿態。

    一直把卡米莉亞當成女性看待,在得知對方是能變成男性後,里德一臉崩潰的喊著:「不要呀!這一是假的,我家莉亞怎麼可能是個男人!騙人的!我不信!這一定冒牌貨!」

    「那個,這是幻術,它最基本的是精神攻擊法。通過自身強大的精神和意念,和一些看來是不經意,但卻隱秘的動作、聲音、圖、藥物或物件使對方陷入精神恍惚的狀態,而在意識中產生各種各樣的幻覺……」

    試著想要解釋變換性別的原理,那三人卻是陷入自我的世界般沒在聽,卡米莉亞的眼神緩緩望著伊凡斯露出「關愛」的目光。

    對上像是在看什麼可憐之人的眼神,伊凡斯立刻鞠躬道歉,這一切都是他的教導不周。

    「對不起,我事後會讓里德大人重新上魔法課程。」

    「那可以順邊教新來的孩子們吧。他們是被半個魔族,應該沒有關係吧。」

    語落,卡米莉亞伸手抓住兩位孩童的後衣領,像是在抓小動物般把人帶到執事的視線當中。

    「只要不會背叛我家主子,我自然會歡迎的。」伊凡斯語氣平淡說著,認為能多一人幫忙也算是戰力,總比持續減少來的好點。

    「柯特,古娜,來跟執事叔叔打個招呼。」卡米利亞在執事後方加了一點「親切的稱呼」,卻讓當事人聽了微挑著眉感到不悅。

    剛才在旁遠遠一看,就已經覺得這個男人很俊美,如今這麼近的距離,古娜更是覺得呼吸一窒,心臟撲通撲通地跳!

    這位執事的的五官是極其精致的,高高的挺直鼻梁,宛如最完美的雕刻,膚色白皙,散發出天地之間獨有的空靈氣息。

    站在妹妹旁邊的哥哥把這一幕看進眼底,忽然有種巨大危險出現在自己面前,眼神莫名變的認真起來瞪著伊凡斯。

    妹妹不能被這個魔族給迷惑,他要努力做好監督,不能讓他們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叔叔……我又還沒到那種年紀,別亂喊。」伊凡斯俊美的臉上卻看不出絲毫情緒的起伏,依舊冷肅著臉,只是心底卻泛起酸意。

    開什麼玩笑,他又還沒結婚,自己的年紀在魔族還算年輕的,喊他叔叔簡直是無法認同。

    「是我誤會了呢,還以為你喜歡老成一點的稱呼。」

    初次見面時,卡米莉亞就一直認為伊凡斯是個嚴肅的人,想說不要太隨便喊哥哥改叫叔叔會好點,結果還是惹他不開心了。

    平日都是先生或是大人的叫法,這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喊伊凡斯為叔叔,讓里德不禁轉過頭偷笑著。

    「噗,叔叔……」

    在所有魔王當中就屬第三魔王的兵力是最少的,在這種人力吃緊的情況下,還在笑著努力工作的人,令伊凡斯打算再重新教育這幸災樂禍的一群人。

    「你們這群小鬼,要喊我老師!敢再喊我叔叔的人,就讓他體會一下什麼叫在山崖邊俯瞰風景的滋味!」伊凡斯斂起眼中笑意,面上露出幾分威嚴。

    體驗過吊在涯邊上學習的可怕經歷,里德下意識拉起新成員趕緊逃命去,「慘了,大魔王生氣了,柯特,古娜,我們快逃。」

    新人很快和里德他們打成一片是很高興,但卡米莉亞看了拖車上的物資都還沒搬進城堡中,一臉無言的看著跑掉的四人。

    幸好,先前進去兩位守衛有記得叫人手來搬忙,所有的物資大概是花了半天時間才結束。

    這樣能暫時不用擔心食物寒酸和藥物不夠用的問題,能過上正常的生活了。

    卡米莉亞會特別運來這些物資都是為了自己,里德他們的份算是順便的,因為魔族的生活不該是如此貧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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