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0-1

   第一次遇見他,是在某個溼冷且讓人感到絕望的天氣,為了避雨而來到了這個吵雜陰暗的地方。我在吧台點了杯波本威士忌。

   其實我沒有半點想喝酒的慾望,只想藉著酒嘔出連日工作的陰鬱。

   但顯然是失敗了。我維持理智的神經似乎是超乎常理的強韌,在第六杯之後,他嶙峋的身影伴隨著詭異的步伐,有些東倒西歪的從暗處一臉嘻笑的向我走近。他將臨靠在吧台的高腳椅轉了個邊坐上後,手支在吧台上,將頭轉向我:「可以請我喝一杯嗎?」

   我將剛點、還沒喝過的波本威士忌用握拳的手被推到他面前,他嘻的一聲,用他泛白細長的手指將杯子握起,將玻璃杯中的液體一仰而盡。

   「嘿,謝謝。」他說,聲音被酒精灼的有些沙啞。

   我沒回應他任何話語,只是一言不發看著他瀏海下的那雙眼。非常迷蒙,而且出神,彷彿他的視野是屬於另一個空間的。

   他呆坐在椅子上,我想是什麼奇怪的化學物質支配了他的身體,而他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幹嘛吧,也許他的眼前是一堆絢爛的色彩和一些旋轉的幾何圖案。我出了聲,問他要不要到我家去,他緩緩的將他那出神的視線移到我的身上,一段寧靜的對望後,他說好啊,並無謂的笑著。

   彷彿這些事情對他來說猶如家常便飯。可以說非常廉價,於神智不清的狀況下,只要有酒便可以打發他的道德和自尊。

   因此從那天起,我天天到那個地方做同樣的一件事。最後甚至省略了這個步驟,他在我家住了下來。中間的這段過程我不知道該不該將那稱之為愛情的形成,從他那雙出神的眼睛裡我並未搜尋到任何答案,他也許會認為只要我說是的話那就是吧。

   只是,不知何時,我在心裡偷偷默認了,那可能是愛的東西。

   「有嗎?」

   我從她和他過於相似的神韻中掉入和他初識的經過,直到眼前的他用喑啞的聲音將我拉活現實,我才把焦距調整到他的臉上。

   我從牛仔褲的後口袋裡掏出煙盒給他,他從煙盒裡抽出一根菸後,順手把煙盒塞進了他的口袋裡。

   「有打火機嗎?」他抬頭向我問著,那雙過於相似的眼睛又和我對上。我搖了搖頭,「我家就在附近。」我說。

   他將菸從口中取下,微微的點了點頭,「噢。」極其頹軟又混濁的聲響,即使只是短短的應聲,聽在我耳裡卻是沈甸甸的。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