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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以身相許?

昏黃屋子外,莫曉萱正躡手躡腳提著一盒白色藥箱小心翼翼的關上玄關大門。

「呼…沒事了——」莫曉萱輕輕撫著胸口吁了口氣,轉過身同時卻看到一道身影佇立在她背後,嚇得她拎著藥箱的手抖了兩下。

「你要去哪?」莫母手裡提著一袋日用品,看來是剛從超市裡回來,而此刻她正用著一雙嚴厲的雙眸盯著莫曉萱瞧,看得她有點心虛,「受傷了?」

「不是我…是簡驍。」莫曉萱吞了吞口水,在心裡默默向簡驍道歉後道,「那小子腳笨,長這麼大了走個路還能跌倒,他現在在公園那邊等我給他擦藥。」

聽見這話莫母只是抿著嘴盯著她,似乎在確認她是不是在說謊,莫曉萱面不改色,一顆心卻跳的折騰。

像是過了一世紀的時間,莫母才慢悠悠的道:「晚餐時間回來,不要耽誤到晚上讀書時間。」

丟下這句話後莫母這才走屋內,闔上了玄關大門。

莫曉萱也不想浪費時間,趕緊提著藥箱就往公園方向小跑而去,身影消失在暮色中。

*

莫曉萱才剛踏入公園入口就看見穿著白制服的男孩坐在長椅上,鵝黃色的路燈照映下,男孩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幾分。

看見她手上的白色藥箱,簡驍劍眉微挑:「好久不見啊,老朋友。」他指的是那藥箱。

小時候兩人時常待在一塊,爭吵打鬧的次數自然也就多了,常常上一秒還相親相愛的,下一秒就打成一團,身上難免青一塊紫一塊的。

每到那時候莫母就會在兩人面前丟下這個藥箱,要他們彼此幫對方擦藥,不聽話總得挨頓罵。

神奇的是,兩人原本還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擦完藥後就會莫名其妙的重修舊好,之後又和樂融融的玩成一塊了。

「每次看到這藥箱,當年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疤都隱隱作痛。」莫曉萱一邊打開藥箱一邊道,似乎沒注意到這話哪裡有問題。

簡驍臉上浮現似笑非笑的笑容,微翹的眼梢盯著她:「你這話聽起來真曖昧。」

莫曉萱拿著棉花棒的右手一頓,接著面無表情的拉起簡驍的衣服後襬,往傷口用力一按——

「唔!」簡驍摀著後背,一雙好看的眉皺了起來,「喂你,就連狠心的程度都沒變啊。」

她聞言輕瞪了男孩一眼:「安靜,擦藥。」舉著棉花棒的手頗有威脅的意思,簡驍也不再招惹她,乖乖轉過身露出寬大的後背。

一掀開衣服,莫曉萱就有點後悔剛剛以傷口來威脅簡驍了,只見男孩光滑的肌膚上透著一道懾人的紫青色瘀血,如果不是為了護著她,以簡驍從小跟她打架的身手絕對能輕易閃過那欄杆。

剛剛這樣對他,好像有點過分了。

簡驍等了一會沒等到身後人的動作,於是開口道:「我後背好看嗎?看得都出神了。」

本來以為莫曉萱會像平常一樣反駁他,可這次卻異常沉默。

簡驍轉過身卻對上她若有所思的眼神,表情微愣。

「今天……」莫曉萱咬了咬下唇,有些忸怩的撇過頭不看男孩道,「謝謝你。」

昏黃路燈下,男孩一雙深邃的眼直勾勾看著面前女孩,莫曉萱被他勾人的視線看得渾身不自在,正想說些什麼時,額頭被人大力一彈——

「嗷!」莫曉萱摀著已經泛紅的額頭,憤怒道,「臭小子你幹嘛啊!」

「確認你是不是莫曉萱。」簡驍聳聳肩,又說,「腦袋瓜回音這麼大,看來是你沒錯。」

……這小子是變相罵她腦袋空空嗎?

「道謝什麼不需要,要是那麼在意的話……」男孩嘴角帶笑站起身背光而立,「就以身相許吧。」

莫曉萱撇撇嘴刻意忽略掉心裡的一處悸動,嫌棄的道:「不要,誰要你誰倒楣。」

「哦?那辛苦你要倒楣一輩子了。」

「喂,你耳朵是裝飾是不是,怎麼都聽不懂……」

華燈初上,倦鳥歸巢,一對男女肩並肩步在斜陽下,時不時還傳來陣陣打鬧聲,畫面柔和。

*

下課鐘響,隔壁桌上一秒還有氣無力攤在桌上的曾恬,一聽見鐘響頓時就生龍活虎了起來,這模樣宛如一到下課時間就會變了一個人。

而此時,她正扯著莫曉萱一臉興奮的說道:「曉萱曉萱!猜猜看我早上聽到了什麼!」

莫曉萱早就習慣她這一副八卦十足的風範,這女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被她形容的風起雲湧:「猜不到,你說吧。」

曾恬一副神秘兮兮的靠近她,模樣彷彿要說什麼重大機密,低聲道:「聽隔壁班的小花說,她昨天搭公車時……一對情侶竟然在公車上公然脫衣調情!聽說還是我們學校的!」

她滿臉興奮,一雙眼瞇了起來:「你說誇不誇張!烈日當空下傷風敗俗!真好奇那對情侶的真面目啊。」

「……」這故事怎麼聽來十分熟悉……

莫曉萱板著臉輕咳了幾聲:「我好像知道那男生。」

聽聞此言,本就八卦的曾恬更興奮了,一雙眼珠瞪得跟牛鈴一樣大:「快說!誰!」

只見莫曉萱凝視窗外目光深遠,嘴裡淡淡飄出一句話:「……簡驍。」

「……」曾恬動作定格,表情也有點怪異,「真沒想到他是……」

「我也認識那個女生。」莫曉萱打斷她的話,面無表情道,「是我。」

……

…………?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曉萱……」

「嗯?」

「我收回傷風敗俗那句話……」曾恬激動的豎起大拇指,「你們真的是青少年的模範!促進國家生育的好榜樣!」

「……」怎麼辦,頭好痛。

「不是你想的那樣……」莫曉萱無奈的嘆口氣,耐著性子將前一天在公車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道出來。

聽完整個事件的始末,曾恬意猶未盡瞪大雙眼:「就這樣?」

「就這樣。」莫曉萱篤定語氣。

見她如此,曾恬嘆了口氣:「還是比較喜歡誇大版本的公車情緣。」說完又拍拍莫曉萱的肩,「你們還得朝這方向好好努力啊。」

莫曉萱揉著太陽穴一臉無奈道:「就說我跟他不是那種關係。」

「不是又怎麼了?」曾恬挺起胸膛大義凜然,「這年頭誰會在意關係那種不足掛齒的小事,看對眼就直接上了!」

聽見這話,莫曉萱木著臉直接了當拒絕:「別了,簡驍那個性我吃不消。」

見曾恬還想說什麼,莫曉萱直接摀住她的嘴:「停別說了,再說友誼的小船就要翻了。」

看她這副堅決的樣子,曾恬只好可惜的喃喃自語:「明明還挺適合的啊,一個混世魔王一個正直小可愛……」

「曾恬我們友盡,漂流瓶聯絡謝謝。」

「別啦曉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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