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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杜魯‧克拉克

這天,若伊躺在床上。卻不是正躺在床上,斜躺在床的左側,頭也不躺在整上,右腳小腿落在床邊外,左腳則是大腿以下在床之外;右手掌放在額頭上,左手則無力地擺在床上、手掌還在騰空在床邊。

仔細一看,面具被拔起來放在頭上的位置;頭髮也披頭散髮,眼神,是死寂的。

往她的腳一瞧,不但沒有鞋子還全部都是擦傷、下半身幾乎是髒的、裙子也破爛不已、甚至腳底被石頭劃破流血。手也是,充滿擦傷,但很奇怪,卻沒有包紮過的跡象。

地上還有一雙鞋子,不,應該說鞋子殘渣。看上去本來是雙漂亮的鞋,但現在好像被人刻意剪破了。

怎麼了?為何她如此狼狽?

時間回到稍早,傍晚時分。

若伊在房間尋找自己的舞鞋,她只有兩雙鞋子,一雙是舉行祈舞儀式才穿的舞鞋,另一雙則是平常穿的。

問起下人,也沒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直到喬蒂說,貌似她看見柏妮絲支開下屬進入她的房間,還命令不准進入。

誰知道剛好外出的若伊回來都找不到舞鞋。柏妮絲更是命令其他人架住若伊,將她腳上的鞋子脫掉想往窗戶外面扔,若伊掙脫後便去向柏妮絲搶回鞋子。不搶還好,一搶柏妮絲更直接將鞋子扔向森林。

若伊衝出房門後去找,由於視線太暗怎樣也找不到鞋子。裙子被落葉沾滿、也被樹枝刮破,兩雙腳都是傷痕、手也被到破皮流血,怎樣就是找不到鞋子。落寞地回到房間,只見柏妮絲將藏起來的舞鞋拿出來,訕笑的告訴她「妳這輩子就是乞丐命!」在她面前將舞鞋剪破扔在地上。

沒有鞋可以穿的她,只能無助地跪在地上,柏妮絲肯罷手佛袖而去。

原本今天若伊和里奧約定要去薇兒莉特那邊,如今卻不能強往約定的地點。眼看時間就要到了,渾身是傷外加沒有鞋子可以穿的她,癱軟在床上,眼神更加空洞。

“叩叩”此時有人敲了門。

「若伊…妳,還好嗎?」是喬蒂的聲音。

「……」若伊依然不語。

「那我…進去囉?」輕輕地詢問她的意思。

若伊幽幽將視線移到上方,緩緩伸出手將面具戴上,慢慢地坐起身子在床邊。沒有整頭髮的樣子,讓她顯著跟幽魂沒兩樣。

將門開啟後,喬蒂望見這樣的若伊,急忙上前去。「若伊!妳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天啊!妳有沒有怎樣!!」慌張的喬蒂非常不捨她被伯妮絲欺負趕緊上前去檢查。

彎著腰捧著若伊的臉,左右仔細端倪「妳有沒有受傷?身體有沒有怎樣?」看像她的腳跟手滿滿是傷痕甚至還流著血。

「我的天啊,妳怎麼滿身是傷!」起身去拿櫃子中的要與紗布,試圖想要幫若伊治療傷口。可是若伊卻不怎麼願意。

「……」推開喬蒂後,若伊的嘴巴緩緩開起貌似在呢喃甚麼。

「若伊妳說甚麼?」她俯身將耳朵靠近若伊的嘴邊。

「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若伊不斷重複這三個字。

喬蒂看了非常心疼,將藥品放在一旁,一隻手將若伊的頭埋入自己懷中,另一隻手輕輕拍她的背安撫。

不安撫還好,一安撫若伊的眼眸又開始泛淚光,充滿無助與惶恐的表請瞬間浮上來。「若……」不等喬蒂開口,眼淚又如同大雨磅礡般落下。

眼神彷彿死亡般沒有靈魂直直看著她,眼淚沒停過,但怎麼哭也發不出聲音,只能緊緊抓著喬蒂的雙手,隨著時間越久抓得越緊。

「嗚……」喬蒂感覺到疼痛開始低鳴,看向若伊,發現她像是想要宣洩怨恨,沒停止過用力反而加深力道,快將喬蒂的手抓出淤青來。

雖然痛但喬蒂還是不放手讓若伊狠狠握著,無力的她或許這是唯一能幫助若伊的一點小事。

等到她比較平復,喬蒂開口。「若伊,我知道妳非常難過……妳真的不打算逃走嗎?」再次提出逃離這裡的提議。

離開喬蒂的身子,若伊晃了晃頭「我說過了……要是我就這樣離開,你們怎麼辦?」緊緊握住她的手,一想到自己要是就這樣棄之他們而去,奧斯頓必定拿他們開刀。

同時看見自己是如何用力地抓緊喬蒂的手「啊!!對不起!」若伊回想起剛剛的場景,立馬將手彈開。

「沒事的,我沒事。」喬蒂看了看自己的手,還好,差一點可能就真的瘀青了。

『我怎麼會這樣,再一點力喬蒂就會瘀青,搞不好還會因為我的指甲掐到流血……』懊惱的若伊望著手掌,心裡不斷責備自己怎麼會如此失控。

喬蒂看見她那樣,明白若伊一定又再責怪自己了。於是開口「若伊,我知道妳一定又再懊悔了,但是,妳是不是跟“他”有約?」

「啊!!」若伊抬起頭,愣愣地看著喬蒂。「我、我忘了!」站起身子,立馬往祭壇方向衝去,也不顧身自己是打著受傷的赤腳。

喬蒂也無法反應過來,一溜煙的若伊就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了。「真是……明明腳受傷也沒鞋子,怎麼就這樣衝去……」

※※※

另一邊,神采奕奕的柏妮絲正在享受泡澡。

在奧斯頓家,廁所與浴室是在房子最裡面跟最邊間的。為了迎合柏尼絲喜歡邊看風景邊洗澡享受愜意的時光,奧斯頓刻意請人打造這個專屬浴室給柏尼絲。

浴室中浴缸是最裡面的設施大到像在游泳池般,必須階梯才可進入浴池,觀察四周四個角落有著漂亮的天使雕像捧著盤子,盤子中間有水傾出而下,流到池子中央做循環。

天花板有座水晶吊燈,地板來是用高級的石頭鋪陳,牆面花紋有精細的雕刻。距離池子旁有著落地玻璃窗,可以欣賞自家花園的景色。甚至能看到天空的月亮。

距離入口有段小走廊中有大門廉可以擋住池子不輕讓外人看見裡面的景象,走廊旁邊擺放幾株漂亮的大盆栽種植的花草,盡頭是一面鏡子,旁邊有高級的洗手台。面對鏡子右手邊走到底是出口,走到出口前還有一個圓形的空間,裏頭有一扇門打開是落地的鏡子。可以在房間中用360度觀看挑選自己喜愛的服裝的樣式。

鏡子的左手邊是另一個房間,是廁所。走進去右手邊是馬桶,地板有著高級棉布鋪著,踩進廁所前必須在門外脫鞋子。馬桶使用黃金鋪成的蓋子,旁邊則有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風景。左手邊則是淋浴間前後都是玻璃門、玻璃窗,一方前往馬桶,另一方前往浴池。

柏妮絲悠悠的坐在浴池邊,手中拿著紅酒,邊喝著酒邊翻閱書籍。這不是所謂的文學或歷史娜累附有知識的書,而是本正在訴說最近流行什麼的書。

翻到自身國家“維諾雅”最近流行起寶石,而“賽爾特”則是流行訂製起手工戒指。想了想,拿起自己的右手左看看右瞧瞧,開始想像自己帶著戒指的手一定很美。「呵呵!」想到都笑出來了。「布蘭達!」呼喊著女僕的名子。

“咚咚咚”是急促的腳步聲,來到門簾後並停下來。「我在這,柏妮絲小姐!」立馬悉聽吩咐。

起身走出池子,拿起毛巾包覆自己。「我要準備更衣了,叫大家準備!」

「是!」又馬上離開去準備自家小姐吩咐的事情。

柏尼絲看著天空「今天的月亮真美呢!又這麼多好事發生,呵呵!我等等要跟父親大人要求訂製一副屬於我的專屬戒指!呵呵~~」邊笑邊往更衣室前進。

※※※

這裡是祭壇,若伊因為沒有鞋子赤腳奔跑來到這裡與里奧相見。月黑風高,視線因為黑暗很難樳找人影,突地,有道光芒閃過自己眼前。

「若伊?」是里奧,坐在祭壇上點亮手中的提燈往她的方向一照。「妳怎麼這麼晚?發生甚麼事情了嗎?」

當他問出這句話時若伊愣住了,不敢再向前一步,低頭將手藏到背後,連站姿都扭扭捏捏的。

意識到若伊的異常,里奧從祭壇上起身走到若伊面前,拿著提燈仔細觀察。不巧,一看就是她的腳沒穿鞋子還受傷流血。貌似明白甚麼,將提燈用右手提起,左手伸去若伊背後將她的右手往上抬。不抬還好,一抬就發現她的手滿滿是傷,完全出乎里奧的意料之外。

「妳為甚麼會這樣!?」緊張的神情浮上他的臉龐。「怎麼滿手滿腳是傷痕,妳去哪裡了?出了甚麼意外?從哪裡摔下來?還是摔倒了嗎?也不對,怎麼看都不像意外……」只見里奧突如其來的問題,若伊完全無法反應。

「不要不說話,妳到底怎麼了!」捧著她的臉仔細查看,深怕她真的受到甚麼打擊。

「我……」若伊緩緩啟齒。「妳?」里奧立馬拉開與她的距離等待她講完話。「我沒事……」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腦袋只能硬擠出與事實不相符的語句。

“啪!”一聲響起「痛!」隨即便是若伊的喊叫聲。

里奧彈了她的額頭一下低吼「這才不是沒事,妳分明受傷了,存心想欺騙我嗎?」接著抓住若伊的肩膀「我是這麼不能讓妳信任嗎?連妳傷成這樣也不願意跟我說出實情嗎?」直直看著她,眼裡滿是擔憂與憤怒,甚至多了點懊惱。

撫摸自己疼痛的額頭看著他,這是若伊頭一次看見一個男人對自己如此擔心,下意識提起手伸向里奧摸摸他的頭「我真的沒事,雖然很痛,但還是能走能跑的。而且你看我還能摸你的頭。」語氣感到異常的平靜,但她的臉上卻不著任何表情。

「是柏妮絲吧。」抓住摸著自己的那隻手,往下帶。輕輕一吻在若伊的手背開口「只有她會這樣對妳。」眼睛直視著她的雙眸,真誠且熾熱的彷彿要看透若伊的心思。

撇開他的視線,若伊想要後退一步,但是里奧不準她離開往前一拉。下一秒抱住她嬌小的身軀,緊緊抱在懷裡霸道卻不失溫柔。一想到方才她被欺凌,胸口就好像有把火在燒。雖然不明白這把莫名火從何而來,但絕對是因為她手上的傷痕造成的。

里奧不假思索的說「如果我說我很生氣,妳相信嗎?」聽到這句話若伊在他的懷中瞪大眼睛難以置信。下一刻里奧抱著更緊,令若伊感到無所適從。

「我是認真的,雖然我們認識沒多久,但看見妳這樣我心裡真的不好受。」把若伊分開後將她的雙手握住「妳會不會痛?」接下來閉上眼睛用自己的唇瓣靠近手心來回緩緩滑過,很輕很柔深怕她再次疼痛。

這樣的動作更加使若伊不知所措,只能停在原地任由里奧的擺佈。臉也紅得像熟透得番茄,從來沒有面對人群的她更別說是像這樣被人疼愛呵護,即使阿姨也不會用如此親密的方式對待自己。

只見若伊一動也不動,里奧所幸轉身接她背起來。「呀!!你要幹嘛!」她放聲大喊,就算剛剛的舉動讓她沒辦法反駁她不代表自己回不了神啊!

「背著妳走啊!不然妳傷成這樣怎麼可以再繼續赤腳走路呢!」轉過頭來跟身後的若伊調皮地笑了一下。也許是因禍得福吧!居然能夠再次跟她那麼近的接觸,真要多虧柏妮絲。

「來,告訴我怎麼走吧,帶我去找薇兒莉特夫人。」看來她真的營養不良呢,背起來感覺沒有重量一樣。「妳是有沒有吃飯呀,怎麼感覺背起來跟羽毛一樣沒重量?」以後是不是該帶些東西給她吃呢?怎麼那麼瘦?

「我當然有吃飯啊!」這是甚麼話,講的好像連下人都欺負我。看來好像只能讓他背了,不然依照之前的經驗要是掙扎他一定會制伏的。

「我帶你去老師那邊吧,提燈給我,我幫你看路跟方向。」走上次薇兒莉特老師告訴我的小路好了,這樣不會繞遠路也比較不麻煩。

將提燈交給若伊後,里奧依循她的指示開始前往薇兒莉特的住處。

※※※

出了隧道,經過瀑布與水潭,一路上里奧都驚呼連連,沒想到居然有這種意想不到的地方。當他們來到薇兒莉特的住處後,敲敲後門,敲許久都沒有人來應門。

若伊與里奧兩個互看了一下,里奧決定將若伊放下來,由她來開門進去。

「老師,妳在嗎?我進去囉……」若伊輕輕退開後門走進廚房,發現裡面的燈依舊開著,只是燈光微弱而已。

走進去環視一圈,貌似方才老師才在廚房剛剛離開而已,正在她轉頭請里奧關上門並要跟他說明是否進來找薇兒莉特時,走廊傳來腳步聲。

「若伊?是妳嗎?」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走來傳來,不久後薇兒莉特出現在門口,手上抱著一箱東西,拎著一雙鞋子。

「老師!」若伊見狀過去抱住了薇兒莉特。「喔,呼呼呼。」薇兒莉特伸出手來安撫若伊,看來她應該知道柏妮絲做了甚麼事。

拉著若伊的手來到椅子「若伊,坐下來吧。我們來幫妳的傷口治療。」不等若伊回答,薇兒莉特便將她帶去坐下,彎下年邁的身子蹲在地上開始上藥治療她的腳。

里奧在意旁靜靜地不說話,看見若伊低下頭去默默給薇兒莉特動手。

過了一段時間,薇兒莉特站起來將一雙鞋子給若伊。

「好了來,這是我年輕的鞋子,妳應該可以穿。雖然有點樸素,但走起路來非常舒服。」

若伊點點頭穿上鞋子,站起來走幾步。「謝謝妳,薇兒莉特老師。」沒想到甚麼事情都躲不過老師,還是麻煩她了……

處理好若伊的事情後,薇兒立刻看向里奧。「我的姪孫兒,你也來看我了呀?」

里奧鞠躬行個禮「是的夫人,我請若伊帶我一同來探望您。」走向前仔細觀察一旁走動的若伊。「妳沒事了吧?」很擔心她的狀況。

「嗯…我沒事了,多虧老師跟你的幫忙,謝謝。」若伊低下頭去,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里奧。

薇兒莉特看見若伊的反應反而笑了「若伊不用害羞,妳放心,里奧從很小的時候老師就認識了!」牽起若伊的手往裡面走「來吧,在這裡不好聊天!我跟她有很多故事可以告訴妳喔若伊。」便把他們請進去了。

她與里奧坐在客廳,聽著薇兒莉特說著休斯家族的事情。

「所以你的父親經常因為國王的指令帶著你的哥哥們去“賽爾特”?」難怪里奧總是很自由的感覺!

里奧攤攤手「這是事實啊,但是我的爸爸,艾利克‧休斯。他是一位明智的父親,只要我們該做的本分做好,基本上不會太限制我們。」

「里奧會知道巫女,也是因為我從她很小的時候就跟他說巫女的故事。」薇兒莉特看向若伊。

「所以你不用擔心,里奧他是正直的人,不會傷害妳的,若伊。」心裡明白老師在說甚麼,但不管怎樣心裡還是抗拒讓他知道自己太多事情。

或許知道若伊心裡在想甚麼,薇兒莉特又繼續開口。「在里奧很小的時候,家裡曾經發生大火,他的母親為了救他離開人世了,所以里奧可以說是我帶大的小孩。」

「過世?大火?」若伊難以置信地看著里奧。

當里奧看到若伊的反應後,又轉頭看向薇兒莉特。有點驚訝她居然會告訴若伊這件事情,可能是希望讓若伊更加了解自己吧?

里奧脫下左邊的手套直直盯著若伊說「我的左手有道火燒過的疤痕。在我很小的時候,因為家中僕人的失誤造成一場大火,那時候母親在陪我閱讀。」想起那時候,沒想到是自己跟母親最後一次相處。

「當我們意識到時,母親試圖帶我逃離卻發現火已經將我們團團包圍,直到父親趕來救人,母親早已為了保護我被火嚴重灼傷意識陷入昏迷,而我的手當時留下痕跡。過幾天後母親還是無法撐過去便離開人世了。」

將左手給若伊看,那道疤痕不淺,深深烙印在里奧手上。對他來說,說不定是種枷鎖,會責怪自己的無能無法救母親嗎?

里奧不以為意,將手套帶回去。「我帶手套只是避免麻煩被他人詢問過多的事情,加上比較衛生。」

「妳們一定都知道“維諾雅”的四騎士吧?」忽然,薇兒莉特開口。

里奧與若伊愣愣地看著她,臉上都寫著『為甚麼要問這個眾所皆知的事情?』

「里奧,你沒發現若伊叫甚麼嗎?」不等他們反應,先將問題給里奧。

「若伊叫甚麼?就是若伊呀!」夫人怎麼忽然問這個問題!

連同若伊也不明白為甚麼老師忽然問這個問題,有甚麼特別的涵義嗎?

「我是說,她的姓氏。」看來連若伊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其實出生非凡。

「姓氏?」貌似很久之前有聽她說過,在自我介紹的時候。「啊!克拉克!若伊‧克拉克!咦?等等…莫非……」轉頭看著若伊。

忽然很大聲的對若伊說「妳是方塊克拉克家族的後代嗎!」抓住若伊的肩膀很認真地問。

「啊?是阿…怎麼了……?」為甚麼忽然這麼激動?

「妳的父親是誰?為甚麼克拉克家族沒有向奧斯頓問妳的事情!」克拉克家族,雖然排名第四,但還是四騎士!為甚麼人不見了卻沒有找呢?難道……

「若伊的父親,杜魯‧克拉克是第三少爺。那其實他和妻子,南茜‧加西亞結婚後都不在國內。他們在國外生下若伊都沒有回來“維諾雅”過,直到人在國外因為意外身亡,才會留下孤苦無依的若伊。」薇兒莉特直接幫里奧解答。

當初他們希望帶著若伊去旅行,讓她增廣見聞。沒想到會這樣吧……

「妳的母親是加西亞家族當時的第一千金!在當年,她雖然不是巫女,卻和上任巫女是好朋友並且擁有一身好舞技令全國上下都為之瘋狂追求的女孩兒!妳的出生並不平凡!」

本來可以含著金湯匙出生的!怎麼會淪落到認人欺壓的地步呢?里奧越想越生氣。

「原、原來,我的母親這麼厲害……」若依從里奧口中聽到的話,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母親這麼厲害!

「妳的父親也不簡單,從年輕時到結婚前多次參與國家會議,調和“維諾雅”與“賽爾特”間的條約與合作。每次如果國家有事情,“賽爾特”總是指名你的父親來到現場,是個很厲害的外交官。」薇兒莉特不等里奧接話,再繼續介紹若伊的父親。第一次聽到自己父母的事情,想必若伊一定又驚又喜。

父親是外交官!母親是舞伶!原來他們有這麼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我的天啊!

若伊心中充斥的喜悅與驚喜,但外表卻還是冷冰冰的表情。看著她長大的薇兒莉特一點也不意外,她悠悠嘆息。看來,要若伊打開心門還有一段很長遠的路要走呢……

里奧並不明白若伊此刻的心情是甚麼,望著她的臉龐再看看薇兒莉特,他似乎感覺到,若是真的要了解若伊,一定要靠薇兒莉特或他人的幫助才能達成這個目標。

但不管怎樣,他一定會讓若伊找到笑容的,他暗暗發誓。

※※※

自從上次“維諾雅”對“賽爾特”發出祈福儀式的邀請已經過了幾個月的時間。當初那位十分好奇“巫女”的鄰國王子回到原本的國家後,一直對國王與王妃讚嘆這次的經驗。

而今天“維諾雅”的使者,四騎士的梅花公爵,艾利克‧休斯帶著他的兩個兒子參訪“賽爾特”。行完禮後,簡單寒暄幾句,萊安‧漢森國王便邀請艾利克等人用餐,同時也開始聊起巫女與祈福儀式。

萊安國王拿著紅酒向艾利克乾杯後,便說道「沒想到貴國的巫女令小犬如此讚嘆不已,聽得我都想去參觀看看呢,哈哈!妳說是吧?我的愛妃!」

「是啊,這是我國在市中心才難見到的獨特儀式。就連我一次也沒有見過。」萊安國王的王妃,洛葛仙妮‧史密斯也來自“維諾雅”。不過由於王妃生活在離市中心有段距離的村莊,所以也沒有親眼見過巫女與祈福儀式。

洛葛仙妮王妃溫文的笑了一下「不介意的話,國王也可一同與我前往參訪“維諾雅”呢!」這個王妃看上去十分年輕,與國王貌似有點歲數的差距。

「不,能夠讓國王與王妃甚至是王子讚嘆我們千年傳統,可說是我們“維諾雅”的一大榮幸呢!」艾利克拿起酒杯向萊安國王與洛葛仙妮王妃致敬。

眼看自己的父親對國王如此尊重,兩位兒子也紛紛拿起酒杯想要向國王敬禮。

萊安國王揮了一下手「不用向我這麼客氣啦!今天來者是客!回去還要替我們向雷克斯國王問好呢!非常照顧我家小犬,令他受益良多。」看來這個國王也非常開明與好客。

“賽爾特”在萊安國王統治下,經濟日益上升,如今可說是非常繁榮的國家。而他的王妃,洛葛仙妮是第二任妻子,第一任妻子在生下第四位孩子時便因難產去世。

那位王妃生下三位公主及一位王子。年紀最大的公主,五年前與索馬尼聯盟的國家聯姻,久久回來一次卻時常會寫信回來;第二位公主則是在去年嫁去洛西聯盟,經常帶珍品回國探訪;第三位公主則是月初才出嫁加拉伯聯盟,目前與丈夫正在積極學習接管國家中。三位公主各自在所屬的領地中生活,也在那邊過著不錯的生活。唯一只剩最小的王子還在國王身邊實習如何做好身為一位領導者的身分。

在第一公主出嫁後沒多久,萊安國王便出遊時昏倒遇上洛葛仙妮王妃。在她細心的告故下,國王的身體漸漸好起來,他不顧家臣們反對將洛葛仙妮帶回王宮一同生活。經過兩年的朝夕相處下,兩人決定結婚並且一同治理國家。

萊安國王與洛葛仙妮王妃今年結婚滿三周年,兩人十分恩愛。王子與公主們非常喜愛這位王妃,不僅將國王照顧好,更協助國王帶領好國家,因此他們相處十分融洽。原先反對他們的家臣們,現在反而認同這段婚姻,都在祈禱能否有新的王子或公主出生,讓王宮帶來更多歡樂。

「在你們國家中擁有四騎士的文化也很奇特,我記得以前有位方塊騎士的杜魯‧克拉克公爵也是赫赫有名。」萊安國王忽然提起這件事情。

「是啊,這是從開國元老中延續下來的傳統,那位克拉克公爵便是在下的多年密友呢。」艾利克笑著回答萊安國王。

「真是令人沒想到啊!不過那位公爵多年未見,不知過得如何?先王過世前也時常提起這位前途無量的後輩呢!」在前任國王要將位置傳給萊安國王之前,就與杜魯會面過不少次。當時十分喜歡這位公爵,甚至兩國聯姻時,希望杜魯公爵能夠是人選。可惜他早已與紅心騎士家族的千金有婚約,否則他將是第一人選。

艾利克聽到這裡臉色便沉下來「其實不滿國王您說,杜魯公爵去世已久了……」這是件傷心事,連同他們克拉克家族自己也不太願意提起。

「去世?!怎麼會…我真是深感抱歉……」可惜了個人才啊!萊安國王搖搖頭嘆氣。

「杜魯公爵與南茜夫人婚後便四處旅行,某年在外頭發生意外的消息傳回來國內。唯一聽說的是他有一名遺女,但是兩方家族怎麼動用人力也找不到,大家都認為他的愛女也在意外中去世。至今四大家族都不怎麼提起這件事情,甚至對後代也不願提。所以消息才會沒傳開。」

對艾利克而言,杜魯的去世也是一大打擊。兩人小時候的夢想都是做一名外交官,長大後也常競賽看誰離夢想最接近。沒想到他就這樣離開人世,所以艾利克更接下杜魯的位置,希望替他延續夢想。

「我想,如果杜魯公爵的愛女還活在世上,已經是十六歲亭亭玉立的少女了。他小時候經常說以後要生個女兒來疼。」艾利克感嘆,那些回憶彷彿昨日才發生過般如此清晰。

聽到這些消息的洛葛仙妮王妃臉龐閃過一絲又一絲的心痛與難過。但這僅僅出現於臉上短短的幾秒鐘。

「我想,他們有你這個好朋友如此懷念他們,在天國他們也是感到欣慰地守護你。」洛葛仙妮王妃緩緩開口安慰艾利克。

「王妃謝謝您。」艾利克勉強的擠出笑容回應洛葛仙妮王妃。但接下來卻沒有人繼續接著聊下去。或許是因為沉重的話題令人不知該如何是好,大家進而沉默下來。

「父王!母后!」就在此時,原本感到凝重的氣氛忽然闖進來一位男性劃破此刻的安靜。

來的人是“賽爾特”的第一王子,唯一的繼承人──安斯艾爾‧漢森。

仔細一瞧他的臉龐非常俊美,散發著高貴與親切的氣質。就算穿著平民的衣服,依舊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出身或教養均為高貴的人。

「你來了啊,安斯艾爾。」萊安國王招了招手示意安斯艾爾來到他身旁。

見著了王子,艾利克等人正要起身行禮。「不用啦,不需要對我這麼客氣。」安斯艾爾輕輕一笑。

他來到萊安國王身旁俯身在耳邊道「父王,我有事向你相求。」

萊安國王討挑挑眉「喔?吾子有何事相求呢?大可說來讓大家聽聽。」他對安斯艾爾使了個眼色。

安斯艾爾點點頭轉向艾利克等人「我希望再去拜訪趟“維諾雅”,但這次我想要隻身到市區逛逛。」語出驚人,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睛看著這位年輕王子。

「甚、甚麼?」包括連洛葛仙妮王妃也難以置信地望著王子「你還要再去一次?為甚麼呢?不是才剛回來沒多久嗎?」她轉頭看像國王,認為萊安國王應該不認同吧?

殊不知,萊安國王卻是滿意的點點頭。「這才是吾子!除了接觸了解以外,更應該對自己有興趣的事情好好研究!」他在讚嘆安斯艾爾,認為年輕應該多出去走走。

「不行。」洛葛仙妮板起臉孔「他可是我們國家的王子,要是出了甚麼意外我們失去不得的國王!」怎麼可以讓王子自己去呢?就算是邦交國,還是有防護漏洞的地方啊!

萊安國王偏頭想想「也對,你自己一個人也危險。」覺得自己的王妃講的也很有道理。

「若是不介意,王子殿下可以來我們作客。」而這時艾利克忽然開口。「如果說覺得隻身前往有危險,可以安排一、二位侍衛跟隨王子。」就像自己家的三兒子般,對任何事情都抱有期待跟學習,不經意也想多照顧這位王子。

「你是說真的嗎,艾利克公爵?」萊安國王欣喜地問著艾利克,沒想到他居然願意照顧安斯艾爾。

艾利克笑著點頭「我家也有位與王子年紀相仿的兒子能與他一同認識切磋切磋,我相信不管對我家小犬甚至王子都有極大的幫助。」

「那太好了!你說是吧,安斯艾爾?」萊安國王笑得開懷,非常同意艾利克提出的建議。

安斯艾爾向艾利克深深一鞠躬「非常感謝您願意招待我,不過…」他突然停下來話,貌似有所顧忌。

「不過?」艾利克滿是疑問的臉看相安斯艾爾。

抬起頭來笑一笑「我希望這次不要跟貴國的國王領告,就當作是我私下參訪吧!太聖大反而讓我不自在,無法好好以平民之姿探訪。」因為想要更加親近他們的人民深刻了解對於巫女文化的一切。

「那並不是甚麼大礙,只要國王與王妃同意,我,艾利克‧休斯絕對會好好款待安斯艾爾王子。」艾利克拍胸鋪保證。

萊安國王望向洛葛仙妮王妃「我知道妳很擔心,但是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我相信他對自己可以負責的,我的王妃。」笑著拍了拍王妃的手,試圖安撫她。

縱使從剛才洛葛仙妮王妃都沒有出聲,萊安國王也知道她一定非常不認同此事,等同於讓安斯艾爾去冒險。

「唉……好吧,國王都同意了,那我做王妃的更應該支持王子的想法。」雖然擔心安斯艾爾會有甚麼遭遇,但是在梅花公爵的家中應該不會有甚麼問題,畢竟是保護王室家族的一族,一定有嚴謹的戒備。

聽到這裡,安斯艾爾臉上的笑容更深,再次向艾利克等人鞠躬。「那我就在此感謝艾利克公爵的招待了!」

起身去拉起安斯艾爾「不會不會,這是小事而已。我才該感謝國王與王子如此看重我們國家,相信我們休斯家族。」能夠與不同國家的人交流,我想,里奧一定很開心吧?

「好了好了,討論到此結束吧!安斯艾爾、艾利克公爵妳們還是趕緊做下享用這美好的一餐吧!別餓壞肚子了!」萊安國王招招手示意要他們趕緊用餐。

「好的,父王大人。」安斯艾爾隨即入座。「沒問題,多謝國王款待。」艾利克也回到位子坐下繼續用餐。

安斯艾爾看著艾利克在內心暗暗期許,希望這次再去趟“維諾雅”能有其他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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