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 對花飲酒(1)

SALUTE。

「喂?」

華燈初上,隱匿於市中心最繁華的那條街上,僅以微弱霓虹燈作為指引的地下酒吧,位置不起眼,內行人最為熟悉,這兒地大,裝潢舒服,設備高級,酒水順口,還是不少上流人士舒壓的場所。

店名乍看之下是敬禮,懂英文的自然猜想是歡迎客人而起的名,深入了解的能打探到老闆是個義大利人,而在義大利文,SALUTE其實另有乾杯的涵義。

聖誕節前夕正值霸王級寒流南下,天氣容易使人胡思亂想,雖然過節的氣氛被渲染得恰到好處,仍然掩蓋不了這城市的淫亂頹靡。

「臥草姐妹,妳可以啊。」電話甫接通,對面劈頭就是一頓笑罵,「妳是嫌人生不夠操蛋,非要自己手動整慘是吧,選個聯誼對象也能中頭獎?」

左方玻璃片清楚倒映精緻的半邊臉,燈光鵝黃,行書於深邃靈氣的五官,白荺輕晃手中的雞尾酒杯,她聽不出李窗沂是褒是貶,只是輕笑。

「怎麼,李大編劇對他有想法?」

「想妳妹,老娘早就死會了。」

白荺小抿一口曼哈頓,耐著性子承受彼端的罵罵咧咧。

李窗沂這姑娘雖然嘴巴挺賤,到底還是能共赴火海的閨蜜,能為了她大義滅親,主動揪出她哥和系上助教有一腿,絲毫不幫親哥隱瞞。上次在那姦房大鬧一場,收拾的也是她,白荺心有愧對,事後送了她薩凱帕頂級蘭姆酒,酒齡二十三年,純飲或作為基酒兩相宜,是她身為調酒師首推的品牌。

今晚則是她連續泡在這座酒吧的第七天,自從和那王八蛋撕破臉後,對方沒有半句挽回,白荺離開飯店才發覺沒斷乾淨,回程路上簡單粗暴地交代「老娘要分手」,豈料一覺醒來只換得已讀二字,那王八蛋冷靜得彷彿是她在無理取鬧。

我去你媽的已讀。

李窗沂口吻諄諄,「聽姐一句,今天聯誼別去了,妳要泡男人我沒意見,只是今天這貨真的不行。」

迷姦犯?海王?還是渣男富二代?

白荺輕蔑的抽了抽嘴角,將酒杯邊緣的最後一滴曼哈頓舔舐乾淨,反正不管聯誼對象是何方爛人都無妨,各取所需,她也只不過是消遣時間罷了。

散場之後,各自歸處,聯誼對白荺來說只是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好讓她有灌醉自己的理由。

「我已經到了,長話短說。」

「妳沒看聯誼對象的基本個資嗎?他就是那個,高中時期用盡各種毛骨悚然手段報復霸凌者,最後差點殺了我哥的轉學生,顧和煦!」

聞言,白荺的笑意擱淺在半空中,纖長捲翹的睫毛微微輕顫,點酒的動作僵了僵,「顧和煦?」

高中時期是學校屢次提起的乖巧模範生,每年常駐校內外獎學金,待人接物親切和藹不說,人如其名,性格溫馴、笑容和煦,甚至因為外表白淨單純,福分不淺,桃花不斷,算得上是風雲人物。

只是喜愛他的不勝枚舉,眼紅的自然也不在少數,暗地裡霸凌他的混混又以李欽那狐群狗黨作領頭,全校但凡有點眼力都曉得他們不好惹,平時簡直避之惟恐不急,因為誰也無法預料那群瘋子下一個看不順眼的對象是哪個倒楣鬼。

具體原因白荺不清楚,她只知道顧和煦某天成了他們萬年欺凌的獵物。

「確定嗎?他不是在那件事後移民到國外了?」她向酒保點了一杯長島冰茶,想辦法擠出記憶。

被李欽被盯上後,顧和煦的校園生活如同煉獄。把酸臭發酵的醃漬物陳放在置物櫃、將贓物塞進抽屜再誣賴他手腳不乾淨、上學校論壇匿名散播他虐狗的謠言、趁上廁所時往他頭頂潑午餐剩下的廚餘、放學時將他拖入攝影機死角群毆、逼迫他拍攝色情影片……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

然而面對這些霸凌,性格內向的顧和煦全數吞忍下來,獨自承受,終成創傷。

知情者皆冷眼旁觀。

「您好,我要點跟她一樣的。」

淺薄的影子輕柔包裹在白荺周圍,頎長的身子恰好掩住了半片燈光,不輕不重的聲調飄散在耳畔。

「嗯?」白荺仰著頭,水晶吊燈折射的光線正好在男人臉上暈散,對方勾起淺淡的笑意,金絲眼鏡掛在窄挺的鼻樑,她匆匆切斷通話之後,才擠出一抹禮貌的笑。

「好久不見,很高興能再見面,白同學。」

沒有半點踰矩,中規中矩的語調,很顧和煦。

白荺仔細打量過對方的衣著打扮,燙平的黑襯衫一絲不苟,袖口上捲裸露半截手臂,別了銀白色的瑞香花袖扣,整體混和著溫柔與斯文的風格,不帶侵略性的氣質宛如鼠尾草的氣味,是讓人感到自在的類型,實在很難想像他和三年前施行狠毒手段報復的是同一個人。

「你還記得我?」

顧和煦口風緊,被霸凌期間故作泰然,再加上周圍人睜一眼閉一眼,白荺直到那件事爆發後才察覺顧和煦情況。

高二剛開學的某天下午,顧和煦提著調配好的強酸和解剖刀,衝進所有霸凌者的教室內,據在場同學描述,他著魔似的手起刀落,血濺制服,砍法極其俐落,其中一位瞎了眼,傷勢最嚴重的甚至因為刀器沾了外溢的餘酸,捅進腹腔時將他的五臟六腑侵蝕損毀,當場痛到休克。

聽說顧和煦當時笑得極為歡脫,彷彿骨子裡天生嗜血,為之瘋狂,他雙目腥紅,制服上處處是凝固血塊,怵目驚心。

而眼前的顧和煦溫然一笑,絲毫沒有令人畏懼的形象,「我怎麼可能忘記妳。」

溦murmur

白荺:泡錯男人了,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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