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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职(四)

        所有老师都自我介绍完,副校长孙杰,指了指一个女老师身边的座位,对叶烑说:“以后那里就是你的座位了。每天早上要来这里开晨会,之后你可以去你的心理咨询室工作。因为我们也不是很懂心理学,所以工作内容你自己看着办,有学生来的话,你就给解决一下。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学生该下课了。”孙杰看了看时间,回自己座位,准备了一下教案,出门去了,出门前,转头对叶烑座位旁边的女老师说:“小宋,待会儿你带小叶去咨询室。”

        叶烑来到孙杰给他指的座位,办公室里,有六张大桌子,每张桌子被隔成四份,两两之间,有一块高度与成年男性前臂的长度差不多的板子,但是却阻碍不了老师们之间的交流。六张桌子,正好分成三排两列,总共二十四座。

        叶烑看了看身边的女老师,他记得,身边的这位女老师是保健室的老师,看上去与他年纪相仿,叫宋乃佳,长相很甜美,看上去很温柔的样子。

        “叶老师,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宋乃佳朝叶烑笑了笑,轻声说道。可目光只在叶烑身上停留了一秒都不到的时间,就低下头,只盯着桌子看了。

        叶烑也朝宋乃佳笑笑,问道:“宋老师,心理咨询室在哪里啊?”

        “哦!”宋乃佳仿佛如梦初醒,“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就带你去。”

        宋乃佳带叶烑来到多功能楼,向左边拐去,就到了一个,门上写着“心理咨询室”的屋子前。

        “以前这里也是有心理咨询师的,但是是由任课的老师兼任的。后来那个老师因为课业也挺繁忙的,就不做咨询了。这个屋子已经一年没有用过了,前段时间刚叫人来打扫过,原来是招了专门的心理咨询师。”宋乃佳一边偷瞄叶烑,一边和叶烑说起以前的情况。

        “那你的保健室在哪里啊?”叶烑问道。

        “在那边。”宋乃佳指向身后的某处,“就是多功能楼进门,往右拐,就到了。”

        叶烑看了看,说:“哦,好,以后有可能会遇到一些学生,情况比较特殊。还需要宋老师配合。”

        “啊,一定一定。”宋乃佳抬头望着叶烑的侧脸,叶烑低头看了她一眼,她愣了一下,立马把头转回去。

        叶烑和宋乃佳一起进入咨询室,叶烑环顾四周,屋里有一张办公桌,办公桌边上有一个圆桌,圆桌边还有几个椅子。再往里面,还有一张长条型沙发,和一张一人座的沙发。看来这个学校想的还是挺周到的。

        “叶老师,这个钥匙就交给你保管啦!”宋乃佳把钥匙放进叶烑的手里,虽然钥匙小小的,但是叶烑拿在手里,却感受到了一份重量,那份重量,名叫“责任”。

        目送宋乃佳回了保健室,叶烑再一次返回到教师办公室。现在已经开始上第一节课了,办公室里的老师走了一大半,叶烑的半径一米之内,没有一个老师,也许是和他本来就坐在办公室的边边角上也有关系。

        叶烑打开办公用的电脑,打开文档,在最上方的正中间,用键盘敲上“心理咨询小周报”,想想这个名字太像给小学生发的传单了,又删掉了。过了一会儿,又写上,“心灵之窗”,再一次删掉,因为,太土了,简直可以和中老年表情包相媲美。

        就这样,写了删,删了改,改了再删,他瘫坐在椅子上,双腿伸直,双手下垂,眼神呆滞,望着天花板。

        就是一份发给全校学生和家长的,关于心理咨询室的开放时间,和放松心情的小技巧的小宣传单,怎么取个名字都这么难!

        叶烑先放弃名字问题,挣扎着坐了起来,把咨询室的开放时间,通过表格的形式放在上面。心理咨询室,在周一到周五,学校上课时间会开放。每天九点四十五分以后,他会来到心理咨询室,这段时间正好是第三节课的开始,也是大课间的结束,他想趁着大课间,老师们都不用上课的时间,询问一下学生的状况,或者老师有没有很在意的学生,比如说这个学生的状态和平时不太一样,之类的。但是真正对学生开放的时间,他想放在午休,午休后的自习时间,以及晚上放学后的时间,只是不知道学校是怎么安排的,还需要问一下知情人士。

        当然了,他在表格上面,还写了一段简短的自我介绍,以及对学生心理健康的关注,和目标。最后他还留了心理咨询室的办公室电话在上面,方便那些因为孩子的心理,学习,或者生活问题而困扰的家长打电话给他。在时间表的下面,他还写了一些如何趁早发现孩子被校园欺凌的问题,主要是和孩子多沟通,发现他们的不寻常的地方,要是发现了的话,及时和班主任,或者自己联系,不给孩子留下太大的心理阴影。

        叶烑制作完宣传单,保存在了桌面上,文件取名“宣传周报”,但是宣传周报的正式名字,还空在那里。

        “叶老师,你还没有加教师群吧。”一个中年女老师走了过来。她拿着一个玻璃杯,杯子里泡着枸杞菊花,很是养身。

        “嗯,还没有。”叶烑回答道。

        “那你把手机给我一下,我先加你迷你信的好友,再把你拖进群里。”中年女老师热情地说道,在宋乃佳的位置上坐下,盯着叶烑把手机拿出来。

        等叶烑解开屏幕的锁,女教师凑得更近了,在一边指手划脚的,让叶烑打开迷你信,然后点击加好友,再点击扫描二维码,然后自己拿出手机,用不知何时准备好的二维码,放在叶烑的手机下面,让他扫。“滴”,加好友成功。

        “你好,我是徐春梅。”

        叶烑的手机上,出现一条消息提醒。

        叶烑回复道:您好,我是叶烑。

        “哦~原来你是这个‘烑’啊!我还以为你爸爸姓‘叶’,妈妈姓‘姚’,所以叫‘女’字旁的‘姚’呢!”徐春梅声如洪钟地说。

        “我妈妈确实是姓‘姚’。”叶烑有些尴尬地回答道。

        “挟日月而不烑,润万物而不秏。好名字,好名字。”徐春梅朗诵了一句诗后,一边点头,一边吟味着赞叹道。

        “啊,谢谢。”叶烑尴尬地扯着嘴角,假装自己在笑的样子,向徐春梅颔首,谢道。

        “叶老师这么有礼貌啊!叶老师长得也这么俊,一定很受小姑娘喜欢的吧!有没有女朋友啊?”徐春梅问道。

        叶烑已经想关闭对话“窗口”了,可是,面对刚认识的同事,不太好得罪他们,叶烑只能开启“假笑”模式,回道:“没有。”

        徐春梅扯着大嗓门惊呼道:“这么帅都没有女朋友!!!”

        叶烑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下,朝办公室里放眼望去,一一确认在场的老师都有哪几位,然后,日后好把他们一一“干掉”……日后见面可能会尴尬,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叶烑傻笑了一下,没有再说多余的话。

        这时,下课的铃声响了,安静的走廊里,变得沸反盈天,学生们的说话声逐渐响起。

        徐春梅下一节课有课,听到下课铃声,对叶烑说了一句:“我下节课有课。叶老师,我们等会儿见啦!”说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准备教案。

        得救了!

        叶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将和徐春梅对话时,感受到的莫大的压力,一口气全部排了出去。

        叶烑起身,去饮水机边接水。接完水,在饮水机边喝了起来,他一边喝水,一边盯着地板发呆。

        一个身影从面前走了过来,叶烑回过神,往旁边让了让。

        “原来你是心理咨询师啊。”

        叶烑偏过头,和邵聚辉对视了一下,“嗯。”叶烑把头转回去,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任课老师呢。”邵聚辉继续搭话道。

        叶烑再次感到身心受到伤害,他真的没有想到,来上班的第二天,就会遭遇两次“尴尬暴击”,而且还是二连击!

        叶烑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了一下,假装被逗笑的样子。

        邵聚辉看了叶烑一眼,也“哼”的笑了一声,拿着茶杯会座位去了。

        叶烑再次打开手机时,界面直接跳转到迷你信的页面,发现并没有什么加入群之后的提示,不由得焦躁起来。徐春梅说是为了拉他进“教师群”,却只加了他迷你信好友,并没有拉他进群里,而且她迷你信的二维码这么快就提示出来,看来是早有准备,只是不知道这个中年女教师加叶烑迷你信有什么目的,一上来就问有没有女朋友,莫不是想做红娘,给他牵线一位红粉佳人,成就他一段美好姻缘。

        叶烑犹豫片刻,来到邵聚辉的座位边。他的座位就在饮水机边上,也算是办公室的一处边边角,和叶烑的座位处于同一排。

        叶烑还没开口,邵聚辉就抬起头,看向叶烑,问道:“什么事?”

        叶烑右手虚握成拳,在嘴巴和鼻子的中间部位抵了一下,才开口说:“嗯……邵老师,你可以把我拉到教师群里去吗?”

        邵聚辉听完,原本停留在叶烑脸上的目光,慢慢地向下移,移到叶烑的腰部时,迅速转过脑袋。可叶烑却觉得,邵聚辉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一顾的神情。

        叶烑问完之后有些后悔,拉他进教师群,就意味着要加邵聚辉的迷你信,其实自己不是很想和这位看上去很不好惹的老师成为迷你信好友的,只是,在这办公室里,他只认识邵聚辉,不得已,才找他帮忙。

        邵聚辉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往左手边瞟了一眼,拿起手机,打开迷你信,问叶烑道:“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我扫你吧。”叶烑打开迷你信,点击“添加好友”,扫了邵聚辉的二维码。

        邵聚辉加完叶烑的好友之后,又打开教师群,把叶烑拉进群里之后,锁上屏幕,把手机放在左手边,不再去管它了。全程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多余的话。邵聚辉把手机放下后,就开始埋头备课了。

        叶烑的手机里来了两条消息,一条是邵聚辉通过了叶烑的好友认证,一条是邵聚辉邀请叶烑进“江市一中教师群”的消息提示。叶烑站在原地,确认消息。

        “还有什么事吗?”邵聚辉抬起头,看着叶烑,问道。眼神无比冰冷,让叶烑想起以前在国外读书,洗完澡,走出浴室时,那种天寒地冻的感觉。

        “啊,没了。不好意思。”叶烑一颔首,回自己座位去了。

        邵聚辉也没多说什么,继续埋头做事。

        叶烑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抱着手机,点击“江市一中教师群”,编辑了一条消息:大家好,我是新任的心理咨询师,叶烑。为了学生们能有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希望各位老师,特别是班主任们,能够积极配合,每日上课下课的时候,多多关注学生的状况,一有情况,还望老师们及时告知于我。我也会每日向老师们询问关于学生们的状况的。感谢老师们的配合。

        可是叶烑并没有发出去,因为他还没有得到校长的许可。若是没有校长的许可,恐怕老师们也不会配合,甚至会觉得自己狂妄自大。

        于是,目前,在教室办公室里能做的工作也只有这些了。叶烑再一次溜达到多功能楼,这次,他向右拐去,找到了保健室。

        “咚咚咚。”

        “请进。”保健室里传来一声温和的女生声音。

        “咔嚓。”

        “怎么了?……啊!叶老师!”宋乃佳习惯性的在听到开门声之后问一句“怎么了”,她以为又是哪个学生头痛脑热的,要在她这里睡一会儿,等家长来接他们去医院,或者哪个女生肚子疼,来开一片止痛药,再在她这里睡一会儿的。见来者是叶烑,宋乃佳连忙站起身来。

        “宋老师,现在方便吗?”叶烑问道。

        “方便,方便。叶老师你坐。”宋乃佳拉开自己身边的座位,示意叶烑坐下,自己却一直站在那里,等叶烑坐下之后才坐。

        “谢谢。宋老师,能向你了解一下学生们的情况吗?”叶烑坐下后,向前一拖椅子,靠近办公桌,然后问道。

        “嗯……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保健室里,所以全校学生怎么样我不太清楚,只知道来保健室里的学生情况……”宋乃佳低声回答道,她的目光一直汇集在叶烑的椅子和她的椅子之间。之前叶烑坐下的时候,把椅子拉近办公桌了,可是也靠近宋乃佳的椅子了,现在他们两条相近的腿之间,只隔了一个拳头,就是说,只要稍微动一下,就可能贴近。

        “喔!没事没事!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来保健室里的学生,他们有什么让你在意的地方吗?”叶烑目光灼灼地盯着宋乃佳看,腰背瞬间被挺直。

        “嗯……”宋乃佳翻开档案,看了起来,“有个学生,会在上课的时候来,说是头疼,想要在保健室里躺一会儿。但是,看上去高高大大的一个小伙子,怎么会总是头疼,还耽误课程。而且,头疼,神经性头痛也是头疼,偏头痛也是头疼,你不能说他有病,需要医治,但是他就是疼,需要休息。”

        “就是,你怀疑他是不想上课,来你这里偷懒?”叶烑微微皱眉,问道。

        “嗯。”宋乃佳看着叶烑的眼睛,点点头。只一会儿,又把眼睛挪开,移回到档案上了。

        “你和他的班主任反映过吗?”叶烑问道。

        “就是例行汇报的时候说过,但是他的班主任,怎么说呢,也不是很在意他是不是真的头疼的。万一真的是头疼,不让他来保健室休息的话,家长会来找麻烦,说我们虐待学生啊什么的。”宋乃佳面露难色,说道。

        “那他是天天来吗?”

        “那倒不是,天天来的话就有些奇怪了。就算是偏头痛的话,也不会天天头痛。”

        “那会不会是,一紧张就头痛?比如学校生活太过于紧凑,压力有些大,所以上学的时候会头痛,回到家,要放松,就不疼了。”

        “也是有的。但是要照这个头痛情况下去,每次痛就不上课,就来保健室,课业跟不上怎么办啊?”

        “总之,能麻烦你先跟他的班主任说明一下情况,把你的想法跟班主任说一下,要是实在不行,能让我见一下这位同学吗?”叶烑考虑片刻,向宋乃佳提议,并且表示,如果有需要,自己可以跟那个学生面谈一下的。

        “好。谢谢叶老师。”宋乃佳像小鸡啄米般的连连点头。

        “还有其他比较在意的地方吗?”叶烑在他的小笔记本上,用霓虹国语写下“偏头痛嫌疑”之后,继续问道。

        “诶!叶老师,这是霓虹国语吗?”宋乃佳忽视掉了叶烑的问题,只专注于叶烑小黑皮笔记本上的霓虹国语。

        “呃,嗯,是的。”叶烑被宋乃佳的这一叫给吓了一跳,只见宋乃佳凑到叶烑身边,把叶烑给挤出了框……叶烑为了躲避于宋乃佳的身体接触,上半身向后方移了移,无处安放的小手一直悬挂在空中。

        “叶老师,你还会霓虹国语啊?”宋乃佳一脸崇拜地看着叶烑的眼睛。

        “嗯,之前一直在霓虹国留学,所以写霓虹国语比较顺手。”叶烑面色凝固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渐渐靠近自己的宋乃佳。

        “啊!不好意思!”宋乃佳这才发现自己离叶烑太近了,有些失礼,连忙坐直身体,用远离叶烑的那只手,捋了一把头发,把那边的头发夹在耳朵后面。

        宋乃佳的头发一直披散着,长度正好及肩,末尾向内卷了一下,配合她的空气刘海,看上去十分甜美可人。

        “其他的就没什么特别在意的了。”宋乃佳回答道,她嘴角有些上扬,也许她自己也察觉到了,又抿了一下嘴唇,压制住脸上的笑容。她脸上有些红扑扑的,比打了腮红的范围还要广,映得脸颊更红润,更像成熟香甜的水蜜桃了。

        但是我们的大猪蹄子叶烑,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依旧照常问道:“保健室有被要求,要给学生们科普生理知识吗?毕竟现在的孩子正处于青春期,身体方面会有一些变化,会对异性产生兴趣,尤其是初二的学生,而且他们心思会比较敏感。”

        根据调查,在初中的时候就有初恋的人,占所有人数的一半以上,其中,在初二的时候开始春心萌动的概率,比初一和初三都要多。

        “有开过这样的课,但是讲的都是一些理论知识,男生女生分开讲的。”宋乃佳听到叶烑说起“生理知识”这样的话题,面色又不可察觉地红了一下,“而且我们学校是明文规定禁止早恋的,所以他们就算对异性感兴趣,也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会影响学业,严重的话会被请家长,屡教不改的,会被开除学籍。而且,以前还有因为失恋而……跳楼自杀的。”

        因学生时代谈恋爱而耽误学业,甚至伤及体肤的事情,确有其事,只是,早……恋?叶烑想起自己在中华国读初中高中的那段时光。

        那时候,刚入学,老师就在班会上明确表示,不能“早恋”,一经发现,开除。高中的时候也是,班主任半开玩笑,半严肃地说:“在我的班里,是不允许早恋的,如果被我发现,不是你走就是我走!”那个老师的眼睛似老鹰一样锐利,即使是在笑,也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以前的叶烑认为,学生就是应该学习,应该听老师的话,不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以外的事情上,更不能和女孩子不清不楚地处对象。处对象是上了大学以后的事,大学以前处对象就是“早恋”。所以,叶烑一直到高中都很安分,即使被女生告白了,也会以“现在应该好好学习,不能早恋”的理由,来委婉拒绝。只是,让叶烑怀疑人生——怀疑自己被骗了的契机,是去霓虹国留学之后。霓虹国是一个,幼儿园小朋友向喜欢的异性小朋友告白,全家都会出动,给他们加油打气的国家,初中高中谈恋爱的就更多了,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那种。除了个别以升学为目的的学校,也会很没有人性的规定,“不允许谈恋爱”,但是,并没有“早恋”这一词。之后,叶烑上了大学,学了心理学,知道,青春期的男女生,对异性产生兴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老师和家长都表示理解,因为,老师和家长都是这样过来的,有什么理由阻止自己的孩子去追求喜欢的人呢?所以,叶烑认为,在该去追求心中所喜欢的人的年纪里,被折断翅膀,关在教室里,逼迫着他们只能考虑学习,这才是最不合理的事情。中华国是一个含蓄的国家,不会大声表达出对心爱之人的喜爱之情。当然了,很多家长和老师都会认为,现在孩子还小,现在喜欢,以后也不一定能在一起,长久不了,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培养一段没有可能的感情,现在他们只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考个好的高中,再考个好的大学,找份好的工作,领一份殷实的工资,再找一个优秀的对象,组建一个完美的家庭,再生一个高能宝宝,人生就完美了。而且他们现在还小,撑死了也只能叫喜欢,并不了解真正的“爱”,所以也不会负责任。可是,叶烑却觉得,能不能有个好的结果并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这个过程,你能不能有一个无憾的青春校园生活,现在不培养感情,等到上了大学,家里人却突然豹变,让你赶紧带一个对象回家,等大学毕业了就马上扯证结婚,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当初那些觉得自己孩子还小,要听自己的话,只许读书,不能谈恋爱的家长,等到孩子上了大学,觉得孩子已经大了,可以结婚了,所以要听自己的话,赶紧找一个对象回家。反正,不管孩子多大,都得听自己的话,永远把孩子当成一个“孩子”,没有自己的主见,没有自己的思想。

        但是叶烑并没有和宋乃佳说自己的一套理论,毕竟这里是在中华国,有中华国固有的思想,就算叶烑说了,别人也只会嗤之以鼻:哼~在国外留过学,到底想法就是和国内不一样,都被国外同化了。

        叶烑吃过这样的亏,他以前回国走亲戚的时候,听到他们讨论一些与叶烑的三观差别很大的事情,叶烑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之后,就被那些亲戚们明嘲暗讽道:“哎哟~我们烑烑不愧是在国外读书的,思想都这么先进!”从那以后,叶烑就不再和那些亲戚讲话了,逢年过节也会假托学校课业繁忙,等过了年才回国。

        “哦~那就好。”叶烑的脸色稍微变化了一些,眼神黯然,带着些哀伤。叶烑转头朝宋乃佳笑了笑,试图遮掩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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