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第四章

「媽,我要出門了」包包拿著、外套穿著、蛋糕盒拿著,我走到玄關穿鞋子。

「不是還沒到開店的時間嗎?幹嘛那麼早出門?」媽問。

「去告白」我說。

「什麼?!」媽衝到我身旁,「菲菲妳要去告白?!」

「對」

這雙不好看,換另外一雙。

「妳不是才剛喜歡上人家嗎?妳這就要去告白,歐陽菲,有點矜持吧妳」

「媽,當初是誰倒追爸的?」穿上鞋子,我轉頭問。

「當然是老娘我」媽臉上滿是驕傲。

「那就對了,妳女兒正在倒追別人」

「菲菲,倒追很辛苦的」媽皺起眉頭。

真難得,媽在擔心我呢,明明平常都是在鬥嘴的。

「媽當年都追到爸了,他又算什麼?」我站起身。

「那是妳爸好騙,被我騙到手」

「那還真是可憐爸了」我不禁為現在還躺在房間睡覺的爸,拾一把同情淚。

「歐陽菲」媽叫住正要壓下門把的我。

「嘿」我轉頭。

「既然喜歡上了,既然決定要倒追了,那就要給我好好喜歡、好好倒追」

「好」我付以微笑。

我不了解什麼叫一見鍾情。

但我知道的是,既然喜歡上了,就要不辜負自己的去追求他。

手上拿著蛋糕盒,這是我第二次來到醫院送蛋糕。

「喂?」

「是⋯⋯?」

「我是歐陽菲」

想來也奇怪,都已經打電話給陳先生兩三次了,他卻依舊不認得我的聲音。

大概是他電話太多,才會不記得我的聲音吧⋯⋯

「有什麼事嗎?」

「我要送下午茶到醫院了」看著醫院的大門口,我說。

「歐陽小姐已經到了嗎?」

「呃,對」

「那麼請等我一下,我馬上下樓」

「咦?等⋯⋯」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為了我下樓啊,有種莫名的開心。

「陳先生」我走上前。

「每次都麻煩歐陽小姐送下午茶,真是麻煩妳了」他接過蛋糕盒。

「不會,千萬別這麼想」交出蛋糕盒的手停在半空中,我默默收回,「是我自願的」

今天怎麼有點會下雨的感覺?

「陳先生這個時間點難道不用忙嗎?」我努力找話題,為了不讓他提前離開。

「不是每位醫生都希望隨時隨地會有病人敲診間的門」

「啊⋯⋯說的也是呢」似乎說錯話了呢,我心想。

「那個」

「怎麼了嗎?」

「陳先生有、有女朋友嗎?」我問出埋在心裡的問題。

陳先生先是微笑一下,而後回答:「沒有,怎麼了嗎?」

「那、那個,我喜歡你」

說出來啦啦啦啦啦啦!

「嗯」陳先生依舊微笑。

「但是我不會要求你一定要跟我交往⋯⋯」越說臉越紅;越說頭越低。

「嗯」他依舊微笑。

「所以接下來可以讓我繼續為你送下午茶嗎?」抬起頭,我鼓起勇氣。

「不會造成歐陽小姐的困擾嗎?」

「不、不會」

「那麼就麻煩妳了」陳先生還是抱持著笑容,但那個笑容總讓我有種錯覺。

無法接近他的錯覺。

「陳先生,請問我能叫你的名字嗎?」看著自己的手,我問。

「可以」

「真的嗎?」聽見答案,我驚喜的抬起頭,「啊,謝謝」察覺自己的舉動,我又收回視線。

「那⋯⋯星星星星星、星宸」

呀呀呀呀呀呀,我、我說出來了!!!

「是」

「啊啦啦⋯⋯」雙手捂著臉,我無法說出任何一個字。

「歐陽小姐不用回去上班嗎?」

上班⋯⋯「對了!我要上班」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我找回冷靜。

「那麼我就先回去了」我說。

「好的,明天見」

「明、明天見」轉身,我離開原地。

我以後能說他的名字啦!

不用在以先生來稱呼啦!

好開心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菲」

小菲?誰是小菲?

聽見稍稍熟悉的字眼,我四處張望,尋找聲音的主人。

「我在這」

「啊,是沈」不對不對,「若霖啊」我硬生生改口。

「為什麼你在這呢?」我問。

「剛好有點公事,在這裡」沈先生指身後的醫院。

「那妳又怎麼會在這呢?」沈先生反問我。

「我是來替陳醫生送蛋糕的」嘴角無法停止上揚,我說。

「陳先生真有口福」

「也還好,如果你想吃的話也能來店裡吃啊,我可以幫你打折喔」今天心情真好。

「謝謝」

「不會」我說,「你這是要走了嗎?」

「是啊」

「那⋯⋯開車小心,我先走了」腳步忍不住的跳躍,我踏步就要離開。

「等等」沈先生突然拉住我,「小菲剛剛是在和陳先生說什麼呢?」

「沒什麼」直直看向他的眼,我說。

「不過在我看來,似乎不像沒什麼」他回視。

「那麼你希望我和陳醫生說些什麼,又不希望我和他說些什麼?」

「我說出來了,妳又會這麼做嗎?」他鬆開手。

「你覺得呢?」

對於我的回答,他先是輕笑一聲,而後回答:「人都是這樣的,喜歡一個人,希望他能夠按照自己的步調走,因為期望他能夠喜歡上自己;不希望他按照自己的步調走,因為他是自己喜歡的人」沈先生看著我,不曾移開視線。

「人真的很矛盾,對吧」沈先生泛起笑。

我不回答,只是微笑。

「歐陽小姐真的很卑鄙呢」

「是嗎?我也是這樣覺得」不去問為何恢復成以前的稱呼,反正,本來就不是我所期望的。

我,真的很卑鄙。

在我心裡、在他心裡。

都是。

「只是剛起步而已,也許對於沈先生來說,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說。

「是啊,希望明天是新的一天,是個好天」

「沈先生」看著天空,我出聲。

「怎麼了嗎?」

「如果我們今天沒有喜歡上任何人,你沒有喜歡上我,我沒有喜歡上他,我們會不會是可以互相吐露心聲的朋友?」

「這可難說,畢竟都已經喜歡上了」

「說的也是」我失笑。

「不過我們卻可以從此刻當起朋友,努力朝妳說的方向前進」

聽見這句話,我莫名的有種感傷湧上心頭,「其實,你可以不用這樣子的」我說。

真的可以不用這樣子的。

真的⋯⋯

「有什麼辦法呢?我喜歡上妳了」

「我⋯⋯」討厭,眼淚快掉了,「若霖,以後我歐陽菲就認你是我死黨了」

死黨二字,有許多含義。

名義上的死黨,互相吐露心聲。

實質上的死黨,只能停留在這個關係,不會進步。

歐陽菲,妳真的很卑鄙!

「好啊」

「謝謝」終於忍不住,眼淚落在我的手背上。

「有什麼好謝的」他的手覆上我的臉頰,將我的淚拭去。

「不如我當妳哥哥吧,妳有男朋友了,我幫妳評鑑」

「別說這種話啊,我們兩個明明才認識沒幾天,你沒必要為我做至如此啊⋯⋯」我泣不成聲。

「妹妹說這種話可就不對了」他跟著我蹲下身。

「我才沒有說要認你當哥哥勒⋯⋯」停住眼淚,我說。

「我這是被嫌棄了嗎?」

「應該是喔」我笑出聲。

聽見我的笑聲,他將我扶起來。

「其實我也不想只當哥哥啊,但是沒辦法」他雙手一攤,表示不情願,「畢竟這是我妹妹所期望的」

「我才沒有這麼想」

「是是是」他回答,「妳還不回去開店嗎?凱蒂應該已經在門口等了」

「說的也是」將眼淚擦拭乾淨,我拍拍臉頰。

「妳的妝都花了」他指了指我的眼睛。

「沒關係」妝花了,卻多了一個哥哥,不知道該算幸還是不幸。

「請問哥哥有辦法載我一程嗎?」

「妹妹都開口了,豈會輕易說不?」他笑道。

「多謝」拱手,我說。

「應該的、應該的」看見我的手勢,他也跟著拱手,「請」

「所以妹妹剛剛到底和陳先生到底在說些什麼?」

「說到底,你還是想知道的嘛」我哭笑不得。

「有很明顯嗎?」

「不明顯不明顯」我笑著擺手。

「所以到底是說什麼了?」他問。

「還能哪些話?不就那幾句」

「告白了啊」

「嗯哼」

「真好,陳先生真有耳福」

「要不然你也可以不要當哥哥,改當追求者」打開鏡子,我補妝。

「我怕當後者會連第一個字聽到的機會都沒有」他一陣哭笑。

「呃」這我就不予置評了。

「小菲」

「嗯?」發現在車上我的化妝功力派不上用場,我便收起用具。

「那位陳先生在妳眼裡是怎麼樣的形象?」

「高、富、帥」三個字解決所有問題,歐陽菲,妳夠屌。

「這麼說來,我也是啊」

「別鬧,開車」

「是是是」他笑出聲,「不過我說真的」

「嘿」

「畢竟他是妳喜歡的人,所以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不過喜歡上他,妳會比喜歡一般人更累」

「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比喜歡一般人更累?

大哥,你不會是趁機業配吧?

心裡冒出這種念頭,我看向他。

「不是,妳那什麼眼神?」他發現我的眼神充滿⋯⋯便問。

「懷疑你是否業配的眼神」

盯——

「我是跟妳講真的,別玩」

「好啦」我收回視線。

「在愛情這條路上,撞的滿身傷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小菲妳知道吧?」

「知道」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

「但是妳喜歡上的人,是個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人,不管妳如何猜測他的心思,不管妳如何追求他,他永遠只會送妳一抹微笑」

聽到這,我一愣。

「這樣子,妳懂了嗎?」

沒選擇回應,我只是繼續看著自己的手指。

不管妳如何猜測他的心思。

不管妳如何追求他。

他永遠只會送妳一抹,

微笑。

「沒關係」我驀地一笑,「因為那是我喜歡上的人」

而若霖則是僵住一會兒,「是啊,那是妳選擇的人」

「店長,妳總算來了」凱蒂看見我走下車,便走到我身旁。

「有很久嗎?」我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還好,店長妳今天又被載來上班啊?」凱蒂看見我身後的若霖。

「是啊,對了我還要跟妳說件事」拿起鑰匙,我打開店門。

「什麼事啊?」凱蒂跟在我身後。

「在妳身後那位是我剛認的哥哥」

「什、什麼?!」凱蒂一臉震驚的看著我。

「你先回去吧,跟她解釋完,恐怕天已經黑一半了」自動忽略凱蒂,我說。

「呵」他笑出聲,「那我走了,有事再找我」

「嗯」目送他離開店裡,我走到櫃檯。

「店長,哥哥是⋯⋯怎麼一回事?」凱蒂依舊站在原地,百思不解。

「想知道嗎?」

「想!」

「那就把桌子跟玻璃都擦過一遍再跟妳講」甩頭,我走進廚房。

「店長——」

「喂,我是歐陽菲」

為了不讓他有問我是誰的機會,我直接報出身分。

「是歐陽小姐啊,怎麼了嗎?」

還是一樣啊。

「我想問你最近有空嗎?」

「怎麼了嗎?」

「能夠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要去哪呢?」

「秘密」我笑著說,「總之,你能夠排出一天陪我嗎?」

「我看一下,等等行嗎?」

「嗯」

遮住話筒,我大喊:「凱蒂」

「怎麼了?」

「幫我去隔壁的五十嵐買飲料」

「一樣的嗎?」

「對,妳也要喝的話自己收銀台拿錢」

「店長我愛妳!」

「喂?」

「啊,看完了嗎?」

「剛剛歐陽小姐在和誰說話嗎?」

「我的員工」

「這樣子啊。是這樣子的,歐陽小姐,我剛好禮拜五有假,禮拜五行嗎?」

禮拜五啊⋯⋯

「可以,那就謝謝你了」說完,我掛斷電話,改播另一通。

「我是菲菲⋯⋯嗯,這禮拜五我會過去⋯⋯不會別這麼說⋯⋯就先這樣子了,拜拜」收起手機,我走出廚房。

「店長,我買回來了」凱蒂拎著兩杯飲料走進店裡。

「妳是幫我買珍奶嗎?」

「對啊」凱蒂回答,「店長是個怪人,自己的咖啡不喝,就喜歡喝隔壁的珍奶」

「妳懂什麼?」我接過珍奶,「五十嵐的珍奶那叫極品」語末,我還附上一個豎立的大拇指。

「店長說的都對」

「知道就好」我笑道。

下回預告   5/21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