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2024大賞決選入圍名單,正式公布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02

殺氣太強,張如勛掙不開眼睛,也可能是壯漢離奇的女裝差點讓他瞎眼。天譴寶貝持破酒瓶步步逼近,張如勛連連後退,可惜手腕扣著緊束帶,左右也被壓制無法逃難。

「有、有話好好說,」一股寒意自屁股往脊椎上竄,張如勛牙關打顫,「那個、那個、先生、呃、不對、小、小姐、我、我我我、我、我們可以先從朋友……」

「叫我天使寶貝!人家最討厭當臭男生了!」壯漢將酒瓶往他身上擲,張如勛立即偏頭躲過攻擊,耳骨仍不幸地劃破泊泊出血。

「冷靜!冷冷、冷靜!」張如勛只差幾寸就沒命嚇得冷汗直流,就連旁邊兩個抓著他的大漢也慌張想逃,「救、救命啊!」

四周猶如地獄怒火燃燒大地,天使寶貝周身有股隱形的氣場,大手併攏成刀狀,踩著九寸細高跟風朝他狂奔而來,藏不住的不只是一股吞噬宇宙的氣魄,還有雙腿之間的粉紅色丁字褲。

張如勛像個小女孩一樣放聲尖叫,不對,是連左右兩位先生也在慘叫。天使寶貝長腳一抬,如巨斧般從他兩腿之間劈下,幸虧陳杉拽著他的領子及時退開,天使寶貝只踩中晶亮的大理石讓張如勛得以逃過蛋破人亡的命運。

撥開奶茶色假髮,雙眼發紅的男人擦著斑斑淚痕,活像青面獠牙怒吼:「為什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哪有啊,好男人就在你眼前呀。」陳杉悠悠地補了句:「沒看見嗎?」

天使寶貝咿聲,躲到陳杉懷裡嚎啕大哭,正確來說應該是把陳杉像小雞仔一樣拎起來在懷裡蹭:「小三!為什麼男人都這麼無情!人家喜歡他這麼久了!我又被甩了!」

「別擔心,」陳杉拍拍高他一顆頭的男人,下顎朝張如勛一點,「這不就來了嗎?」

「幹!不要講政治人物的臺詞!」張如勛崩潰大喊,「我不要!我不要——」

「這個社會不是你說不要就不要嗎,不然你還錢啊。」

莉莉天使寶貝下手不留仁慈,大手一揮,襯衫的釦子就跟子彈一樣噴了出去,還能看見慢動作在空中飛舞的扣子,一顆一顆飛舞,後面是嘴角掛笑的陳杉,挑釁的姿態跟以前一樣討人厭。

左右兩側的男人幫忙壓制張如勛的手腳,他明顯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濃郁酒氣,接著就是後腦直接朝地板重重一擊,男人濕熱的吻壓了過來。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張如勛慘叫了起來。

「厚,」陳杉還悠哉地跟旁邊的男侍拿了杯酒,「你的叫聲還真娘耶。」

「陳杉救救救救救我!」

「咿——咬我?!你他媽給本姑娘安分點!老娘今晚失戀還敢咬我!」

「呀啊啊啊啊啊啊——」張如勛看見襯衣片片飛,現在是皮帶釦頭也失守了。

「難得姐姐這麼開心呢。」陳杉笑了一下,「怎樣,喜歡嗎?」

「不不不——呀啊啊啊啊不要摸那裡!」

壯漢虎撲在張如勛身上又啃又咬還一邊哭嚎,說喪屍吃人這畫面也不為過了,張如勛連眼淚都快逼出來了,救命啊!從出生到現在從沒用過的小菊花今天就要進貢給偽娘國女王!想想這輩子安分守己出門總是行善路過就扶老太太,為什麼上天要給他如此不公平的對待!

「小三!幫我壓住他的臉!一直亂咬!」天使寶貝儼然是地獄魔鬼,張嘴就如噴出怒火般地狂吼。

陳杉依言從背後揩住張如勛的頭,把一張雖然掛著紫青但仍不失其俊帥程度的臉硬生擠成豬頭樣,也順便扣緊下顎讓那張嘴再也喊不了求救。

「唔唔唔——」張如勛恨透自己為什麼國中的時候沒有拿球棒敲死陳杉,啊他想起來了,自己根本打不過陳杉——

回憶猶如走馬燈,陳杉在國中時就是打架出名,八個人圍毆他一個還打不贏的那種厲害。那時候還有一個很中二的稱號叫三重最強,陳杉還用立可白塗在書包上,現在想想恥力真夠高。然而畢業之後,就不知陳杉去了哪裡,直到再度相遇——

「唔唔、唔唔唔!(翻譯:不要摸那裏!)」張如勛扭動自己的腰,結果沒想到天使寶貝越笑越淫蕩,「唔唔唔唔唔唔唔唔!(翻譯:變態強姦啊啊啊啊!)」

「很害怕對不對?」陳杉悄悄地低頭在他耳旁說,「想不想要我救你?」

張如勛瘋狂點頭!

「這樣吧,我跟你打個交易,」陳杉輕輕地勾起嘴角,略為不懷好意,「你要是答應,我就立刻救你出去。」

不要賣關子了菊花貞操關天!張如勛再次瘋狂點頭!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很好,」陳杉貼近他的耳朵,低聲說,「條件就是跟我上床,一次算五千,直到五百萬還完為止。」

什麼!

張如勛眼睛掙大得差點流出血淚!為什麼大家都要覬覦他的屁股!

而且為什麼掉價了!

「嘖,」陳杉嫌棄地瞪了他一眼,「不要拉倒,被幹到屁股開花也不關我事。」

張如勛奮力掙脫陳杉的束縛,朝他大吼一聲:「我答應!!」

陳杉勾著嘴角,在張如勛的眼底放大成邪惡的剪影。他放開手,悠哉地把菸刁嘴裡,按開手機螢幕對著莉莉天使寶貝說:「力哥。」

女裝壯漢猶如雷劈似地猛然一震,周身發出濃烈殺氣:「不、要、叫、我、那、個、名、字……」

開口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男人怒目中蓄滿淚水,嘴巴一癟,碩大的淚珠沿著臉頰滑落。陳杉手機螢幕顯示的畫面,是一名看不清長相的女子獨坐酒吧一角,看起來相當孤寂,還使用黑白濾鏡讓整幅畫面看起來更加孤苦伶仃。

「力哥,她在老爹的酒吧,」陳杉單手拿打火機點菸,呼出,「看起來心情好不好呢。」

「嗚嗚嗚嗚,小可愛怎麼會心情不好呢。」莉莉天使寶貝奪過陳杉的手機一把捧在手裡,哀傷地看著螢幕中的女人。

「聽說又被同事欺負,她跟老爹說想爸爸了。」陳杉笑著從懷裡抽出一張長紙,「不然這樣吧,小帥哥的錢我先幫他還,喏,五百萬支票,畢竟我是他國中同學,不幫忙就有點不好意思。」

哪裡不好意思!你他媽還殺價!張如勛眼睜睜地瞪著那張支票收攏入天使寶貝低胸禮服內,還隱約可見蜷曲的胸毛。

內褲還勉強掛在腰上,牛仔褲脫到膝蓋只剩三分之一,襯衫退到手腕處,張如勛全身上下滿是爪痕、淚痕與口紅痕。陳杉從西裝口袋掏出手帕替嚎啕大漢擦淚,毫不猶豫就把胸躺借給別人哭泣,看得出來關係匪淺,希望不是他想像中金主與男孩的故事。陳杉背後手指一勾,張如勛兩旁的人就放了手,其中一名較為矮小的男人立即拖著他往後場,張如勛在無力反抗的情況下就跟著他走。

長這麼大從沒這麼狼狽過,張如勛臉上羞紅,對於自己能保下貞操這件事情感到慶幸又感到崩潰,畢竟他還沒忘記陳杉在他耳邊說過什麽。

重點是五千塊也太便宜了!

在心面不斷啐罵陳杉的同時,矮小男人已經帶他來到地下停車區的門廊,解開束手示意他盡速整裝,然而張如勛還沒扣好皮帶又被連推帶拖的拉上高級轎車內。染著金髮的矮小男子順勢上駕駛座,用照後鏡不斷挑眉打量他,活像張如勛上身長著三頭六臂。

不到二十分鐘,陳杉就開門進來了,長腿一跨,毫不猶豫就鑽入後座。

原本整齊的西裝亂糟糟,劉海垂著一絡,領帶也歪了一邊,三件式的背心扣全掉了,讓張如勛突然想起他中學時代年輕桀敖的樣子。

陳杉呼出一口長氣,悠哉悠哉的轉著手腕,上面有紅色血痕,從照後鏡對金髮小弟說:「開車,去老地方。」

張如勛由衷希望老地方應該不是什麼閃著七彩霓虹燈的摩鐵或SM俱樂部。

「力哥就是感情用事,」陳杉打破沉默,語調輕鬆地說,「今天是他喝醉了,不然他平常不是這樣子的。」

「是喔,我看不出來。」張如勛下意識拉緊襯衫衣領。

「王八蛋給我放尊重點!」前面的金髮小弟隔著照後鏡怒瞪張如勛。

陳杉立即踹了前座一腳,冷淡地說:「看前面,專心開車。」

氣氛突然尷尬,就連陳杉也懶得給面子說話。轎車穩穩駛出高級俱樂部,穿過紅綠燈,中途幾十分鐘陳杉都沒開口,只有意興闌珊的杵著下顎看窗外。

其實從以前張如勛就搞不太懂陳杉這個人,上課睡覺,功課奇爛,沒事就鬧事,對任何事情充滿負面情緒,好似打架才能展現自己存活的價值。只有不曾翹課的美術課竟然是全校第一。張如勛曾經在無人的美術教室看過陳杉一個人靜靜的畫圖,印象很深刻,因為他用的是油畫,雙手及膝蓋沾滿了各色顏料。後來那一幅畫得過市長獎,畫的是一朵插在白瓶內的紅色罌粟花,背景是濃沉且憂鬱的靛藍,就像他本人一樣叛逆而孤單,沒有人了解他。

據說美術老師有意栽培陳杉,可惜,後來他就失學了,人也不知去向,有人說他打架進了少年監獄,也有人說他陳屍淡水河下。

車輪輾過水窪用力地顛了一下,張如勛回過神,此時才發覺四周景色怎變成了濃密的樹林。

金髮小弟跟陳杉臉上沒有任何變化,車子仍穩當地行使在泥濘路上,張如勛忍不住吞了口水,緊接著車子一急煞差點讓他撞上前面的座椅。

「到了,」拉起手剎車,金髮小弟打開車門不帶感情地說,「三爺,那我先去把風,順便抽幾根菸。」

把把把把把風?!

陳杉哼哼笑起,車內只剩下他與張如勛,後者一瞬間涼透血液,荒郊野外通常是毀屍滅跡的第一步驟!

陳杉不懷好意,斜眼瞟著張如勛:「知道為什麼帶你來這嗎?」

張如勛臉色煞白,整個人貼在車門上:「我、我不知道,陳、陳杉,你放過我吧。」

那一瞬間,張如勛只覺得自己腦門一晃,暈得想吐,緊接著就是一陣窒息。陳杉前臂壓制著張如勛的脖子,讓對方呼吸困難,他的打架方式自己靠經驗學的,沒有過多花俏的技巧,招招直攻要害。

「還記得我們剛才的約定嗎?」陳杉笑了一下,漆黑之中能見眼中的如星的光,「準備好脫褲子還債了沒?」

張如勛瞪大眼睛,那一瞬間,他突然想起美術教室的相遇的後續——

年輕又稚嫩的陳杉放下畫筆,怒目對著門外的不速之客說:『看三小,再看就幹死你。』

果然,人年紀大了,總會想起一些無用的回憶。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