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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祝福的十穀飯

3•祝福的十穀飯

          阿龍苦著一張臉看著眼前這鍋好多種顏色的米,他求救的眼神望向伊多。

          「這是十穀米,很好吃的。」伊多知道阿龍在煩惱該怎麼煮「洗好後稍微浸泡一段時間再煮,水量比一般白米再多一些就好了。」

          阿龍開心的笑了笑,捧著那鍋米跑到了水龍頭下開始清洗。

          心思忽而一動,伊多的目光望向門口,櫃檯旁的妙妙碰巧也抬起頭,兩人視線互視一眼,很有默契的對彼此笑了笑。

          才剛開店,一位紳士般的中年男子攙扶著一位滿頭白髮的婆婆緩步的走了進來。

          「媽,小心點……」中年男子接過婆婆手上的拐杖後,小心翼翼讓婆婆在椅子上坐定。

          妙妙跟著上前準備點餐「你們好,兩位好像是第一次來?」

          「是啊!我們四處走走,覺得這間店很清幽,所以就進來坐坐了。」婆婆和藹的說著。

          「其實婆婆是覺得我們好像沒什麼生意,所以才進來的吧!」妙妙像是認真又像是開玩笑的說著。

          中年男子看了婆婆一眼「老闆娘,我媽本來就怕吵,你們這裡的環境我媽很喜歡,請老闆娘別多想。」

          妙妙微笑的頷首「謝謝你們,我們沒有固定菜單,所以由我為兩位準備餐點,可以嗎?」

          「沒問題啊!不急,慢慢來!」婆婆笑的真誠,雙手一翻轉,一串因為長時間撥算而泛著細膩光澤的檀香木念珠從她的手腕落在她的指尖上。

          婆婆優雅的端坐在椅子上,神情專注而慈祥,偶爾中年男子低聲幾句,婆婆也不見脾氣,而是放下了手上的念珠和中年男子交談著。

          餐點很快就上桌,而且還是由伊多親自端上來的。

          「兩位好,希望今天的餐點能讓兩位滿意。」伊多微笑著問好。

          婆婆抬頭看了伊多一眼,突然扶住桌子站了起來,身旁的中年男子趕緊護住婆婆,讓她站起身。

          婆婆雙手合十朝伊多一揖,伊多什麼話也沒說微笑著頷首後便進入廚房裡。

          「你們也用點心好嗎?這能吃嗎?」一聲抱怨讓妙妙的視線跟著望了過去。

          看清楚來人後,妙妙忽然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原來是上次跟伊多爭吵著素肋排的那位客人。

          難怪她和伊多覺得今天會很熱鬧,有這麼可愛的一位客人,想不熱鬧都不行呢!

          「這個到底是飯還是稀飯呀!糊成這樣怎麼吃?」那人看著妙妙走到桌前後,把手上的那碗十穀飯重重的放在妙妙面前的桌上。

          廚房裡的阿龍聽到了聲響,連忙跑了出來,發現是自己煮的飯讓客人對妙妙不滿後,他急忙朝著客人做出了道歉的手勢。

          「飯是你煮的?」彷彿像是逮到什麼小尾巴似的,那人聲音不自覺的大了起來「你有沒有吃看看?煮成這樣也敢拿出來?」

          阿龍想解釋,但是眼前的客人並不是伊多,根本無法知道他想表達什麼。

          「這位客人,我們又見面啦!」伊多龐大的身形一出現,只見那人的眼珠子一轉,氣焰似乎熄滅了一些。

          妙妙將阿龍拉了過來「沒事,多多會處理,你先去忙吧!」

          阿龍點了頭,才走了幾步忽然被叫住「先生……」

          叫住他的是剛才的中年男子,他牽著白髮的婆婆「謝謝你今天煮的飯,我媽媽很喜歡吃。」

          婆婆微笑的點著頭拉住了阿龍的手輕拍著「你今天煮的飯很好吃哦!我吃的很愉快,祝福你心想事成,謝謝你了。」

          阿龍靦腆的笑了笑,朝婆婆和那位中年男子點了頭,剛才被客人責罵的壞心情好像消散了一些,他目送著那對母子離開店門口。

          正要轉身時,他似乎看到門口閃過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飄逸的髮絲像細針般讓他的心底一陣刺痛,他慌忙的追了上去,但是偌大的巷子裡卻是空無一人。

          阿龍怔怔的走回廚房,他說不上來心口的沈悶感是怎麼回事,在那匆匆一瞥的剎那,腦中好像被勾起了什麼回憶。

          身後的妙妙靜靜的看著阿龍的舉動,清澈無瑕的精眸中不著一絲情緒。

          「我本來還想再給你們一個機會的,可是你們太讓人失望了。」那人一付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情。

          「我要上網公佈你們的事,讓其他人小心,免得被你們害得破戒。」他拿出了手機,卻發現沒有訊號。

          那人先是一怔,跟著切換了相機模式開始在店裡四處拍攝了起來。

          「先生很有正義感,嚴守宗教戒律,我猜先生應該是個修為很高的得道高人吧!」伊多笑咪咪朝他作揖,看到他把手上的手機對著自己拍攝,伊多還俏皮的比了個啾咪的手勢。

          「你現在拍馬屁也來不及了,等一下我回去就會上網公佈,你這間黑心店家可以收起來了。」那人再次確認照片拍攝的完美後,這才收起了手機……

          坐在角落的女孩收回了視線,不耐煩的瞪著在她對面扒著飯的男人。

          「文雅你怎麼不吃了?」男人抬頭問著。

          「每次跟你出來就是吃素,你看這個飯……吼……」文雅扔下了筷子。

          「抱歉,那個……晚上我會買一些你愛吃的,今天是你十八歲生日,我們一起慶祝……」張志輝一臉歉疚。

          「不用了,我今天要跟朋友去唱歌,還有,我已經十八歲了,過一陣子我要搬出去住。」文雅自顧自的說著,沒察覺到張志輝臉上的失望。

          「文雅,搬出去住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他試著說服她。

          「爸……」文雅煩躁的往後靠著椅背,雙手在胸前交叉「夠了哦!我是要搬出去跟媽住,你是在擔心什麼?」

          「不行!」張志輝情緒忽然激動「不准去找你媽……」

          「爸,你很過份耶!媽都被你打跑了,你還不准我去找她……」文雅雙手往桌上一拍站了起來。

          「小心!」妙妙在她的身後突然出聲。

         妙妙將托盤放在桌上,分別在她和張志輝面前各放上一杯酸梅湯,文雅看著酸梅湯好一會兒,這才坐了下來。

          「兩位不好意思,今天小店的十穀飯煮的有點糊,所以招待這杯酸梅湯,還請你們見諒。」妙妙微微一笑,明眸望進文雅忿忿不平的雙眼中。

          「沒關係,這樣也挺好吃的……」張志輝客套的回應,目光移到眼前的女兒身上時,無奈的輕聲一嘆,落寞的垂下眼簾。

          他和他老婆都離婚十多年了,文雅卻一直不諒解他,在她的心中,自己成了拆散她和媽媽的壞人,所以她只要逮到機會就一直嚷著要搬出去住。

          張志輝端起了酸梅湯喝了一口,入口時極酸的味道讓他眉頭一皺,但是隨之而來的卻是淡淡的甜味,

          即使女兒把自己當成了壞人,但是看著她成長的過程裡,不就像這杯酸梅湯一樣,因為有酸味的襯托,所以在那甜味竄出來時,讓他更能品嚐著只有自己知道的滋味。

          文雅的注意力再次被隔壁那桌和廚師爭執的客人給吸引住,她看著自始至終一直掛著微笑的伊多,明明這個客人就是來找麻煩的,他怎麼能夠這樣笑咪咪的對應,要是換成她,早就指著客人的鼻子要他有多遠滾多遠了。

          那客人氣呼呼的站了起來,看起來好像是說不贏伊多,開始耍賴了,可是伊多卻是指著門口說了幾句話,文雅的視線跟著望了過去,原來門口有拖吊車在拖違規的摩托車,而且拖吊車已經開始行駛了。

          「等一下……」那人大吼大叫的衝出店門口,朝著拖吊車狂奔著。

          文雅噗哧一笑,端起了酸梅湯喝著,或許是因為冰冰涼涼的關係,她一口氣就喝掉了大半杯,這才驚覺味道怪怪的。

          「好難喝……」又澀又辣又嗆的是在玩懲罰遊戲嗎?

          「難喝就別……」張志輝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她放下了空杯子「喝了。」

          「我還有事要先走了。」文雅板著臉起身離開,留下悵然若失的張志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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