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失衡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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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進家門，小琪就忙著把從黃昏市場買回來的菜拎到廚房，接著才放下了自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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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回來了……」小琪一面紮起馬尾一面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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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姿秀從二樓緩緩的走了下來「一回來就大呼小叫的，是要我在門口迎接你回來才高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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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琪看著下樓的劉姿秀，臉上的秀眉全皺了起來「媽，你去樓上做什麼，你需要的東西我不是全拿下來了嗎？小心你的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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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雙腳踩在地板後，劉姿秀這才抬頭瞪了小琪一眼「我的房子我不能走嗎？你把我從二樓趕到一樓這間小房間睡，房間離廁所那麼近臭都臭死了，現在連我去哪都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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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連珠炮似的劉姿秀，小琪大大的吸了一口氣，轉身開始清理買回來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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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怕我偷你的東西嗎？」劉姿秀繼續說著，卻又在小琪身後探頭，想看看她今天買了什麼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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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什麼你弟都會買給我，我才不會去拿你的東西……」劉姿秀看到小琪買了她愛吃的魚，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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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中午買了一份素食餐點給你，在冰箱，還不錯吃。」劉姿秀的話讓小琪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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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琪原本的面無表情逐漸露了個微笑，她的媽媽幾乎不會專程買什麼東西給她，這是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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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是她國小畢業典禮需要打扮成公主，她的爸爸特別要求一定要買公主裝給她，那一次劉姿秀心不甘情不願的為她專程買了件美麗的小洋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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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的時間，小琪便端出了簡單的三菜一湯，看著劉姿秀在餐桌上開始吃飯後，她這才開始加熱冰箱裡劉姿秀買的素食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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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明天晚上柏聖要請我們吃飯。」她知道劉姿秀一直對她的男朋友不太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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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還沒分手嗎？我不是說了他沒什麼出息，才賺那一點錢能養家嗎？」劉姿秀放下了碗「你不要跟我說他要來講婚事哦！我不會答應的，才那一點錢還跟人家結什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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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琪眼神黯淡了下來，她和柏聖走了四、五年，他算得上是個最優秀的男人，在這幾年裡，他也求過了好幾次的婚，但是小琪總因為劉姿秀的關係一再拒絕，甚至還一度談到分手，但是柏聖卻依舊守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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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琪勉強的打起精神「我沒有要結婚，他只是要請我們吃個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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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是不該這樣耽誤柏聖，其實她心裡明白，劉姿秀只是不願意她嫁人後離開，照顧了劉姿秀這麼多年，也只有她知道劉姿秀的脾氣，尤其她的父親過逝後，劉姿秀的脾氣又變的更古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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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說啦！」劉姿秀起身走回她的房間「對了，你爸的那個菜園要記得去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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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覺得她的丈夫很偏心，自己的兒子不疼，老是疼這個以後是別人媳婦的女兒，連他過逝後還特地為她留了份遺產和他生前買的一塊地，要是當初她丈夫的遺產都留給阿雄去創業，阿雄現在搞不好開好幾間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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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睡醒到現在已經接近中午，劉姿秀在家裡頻頻看著時間，一向很注重劉姿秀飲食的小琪竟然還沒有回家為她準備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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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次，劉姿秀已經拿起手機準備打給小琪，但是一想到小琪會沾沾自喜的以為自己沒有她就活不下去，劉姿秀心裡就會冒起一陣火氣，然後就會放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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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的電話響起，劉姿秀想也沒想的接了起來「阿姨，請問小琪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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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柏聖？他的聲音好像很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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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啦！」劉姿秀認出聲音後，顯得很不耐煩「你有遇到她跟她說，要是不想回來，以後都不要回來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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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姿秀氣呼呼的掛掉電話，或許是氣過頭，她覺得手腳都有些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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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姿秀又再等了一個小時，電話再次響起「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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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小琪不在，你是聽不懂哦！」劉姿秀正要掛掉電話時，柏聖的一句話讓她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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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小琪在菜園裡……過逝了。」柏聖情緒激動的說著，最後只剩啜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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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逝？他是說過逝嗎？是……死掉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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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在說什麼？」劉姿秀突然跌坐在沙發上「亂講，你亂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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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姿秀發顫的掛掉電話，她知道是小琪和柏聖故意要騙她的，這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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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間，她好像看見阿雄回來了，蹲在她的面前哭著，連柏聖也來了，一見面雙膝一跪對她說：是他沒照顧好小琪。好像就連林美嬌也來了，抱著她哭的不能自己，一直要她別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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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在說什麼啊？小琪明明躺在那裡睡覺而已，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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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裡的冷氣也開太冷了吧！小琪的衣服也沒穿，被子也沒蓋好，是想感冒是吧！以為感冒了就不用煮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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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姿秀的雙手被塞進了一個便當，她疑惑的抬頭，眼前站著的是她很少見到的阿雄的老婆，她的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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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要幫阿雄打理公司，還要顧兩個小孩，我真的沒空煮飯，等過一陣子我再幫你找個看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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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注意一下媽吃的東西，醫生說她的病情又開始惡化，之前我姐照顧的時候都沒怎麼樣……」劉姿秀看著阿雄夫妻倆在她面前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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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只有你在忙嗎？我就不會煮飯你還想我怎麼樣？學你姐為了你媽放棄年薪百萬的海外工作，找一個兩萬出頭的窩著？」阿雄的妻子一臉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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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了公司忙到天昏地暗，要你照顧一下媽很難嗎？而且我姐都死幾年了，每次都把這件事拿出來講，你煩不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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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勒！你看你姐為了你媽不敢出國工作，不敢結婚，不敢玩樂，最後呢？死了之後還被你媽每天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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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琪死了？什麼時候的事？難怪這段時間她總覺得怪怪的，可是……小琪不是說晚上要和柏聖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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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姿秀吃力的撐起身子，卻發現自己的膝蓋痛的幾乎使不上力，險些再跌回椅子裡，幸好有另一雙手及時攙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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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嬤，你搖企哪泥！」拗口不自然的國語讓劉姿秀一時間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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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頭就看到一張黝黑的外國女孩臉孔對著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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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要做什麼？醫生說你膝蓋不好，要多休息。」阿雄趕緊上前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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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柏聖……吃飯！」劉姿秀困難的吐出幾個字，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忘了怎麼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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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雄為難的看了劉姿秀一眼「媽，柏聖現在是大老闆，連我都還要看他的臉色，他哪有空跟你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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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姐死掉的那年，柏聖要求跟姐冥婚，結果被你羞辱了一番你忘了嗎？你那時候還把人家罵的很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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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姿秀被扶著坐回了輪椅上，直到現在她還是不相信小琪死掉，明明不久前她才吃著小琪煮的飯菜，雖然小琪做的菜味道淡了一些，可是每天的菜色都不一樣，小琪的書櫃上原本放著企業管理的書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漸漸的全變成了食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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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醫生都稱讚劉姿秀的身體指數控制的很好，她幾乎以為自己根本就沒有病，怎麼小琪不在後，她竟然變得百病叢生，還必須請看護坐輪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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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眼前的柏聖英姿煥發，歲月在他的身上刻畫出成熟與歷練，劉姿秀差點認不出來，僅能從他那眉宇間一抹淡淡的思念，找回當年那個誠懇男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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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阿雄目前周轉不靈，這筆錢請你收下來，當年小琪和我合資創業，所以我才有今天的成就，我知道小琪一直很在意阿姨，也為了阿姨拒絕了我的求婚，即使過了這麼多年，我還是忘不了她，所以，這是我最後一次幫阿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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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聖說完後，將一張支票放在劉姿秀的手上，劉姿秀沒拿支票，反而是抓住了柏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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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琪……結……冥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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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聖若有所思的看著劉姿秀好一會兒，突然一聲苦笑「阿姨，如果你早幾年答應的話，我會很感謝你，可是我現在已經有我要背負的責任了，我不能辜負另一個愛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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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苦是自找的，放下了就不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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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琪！」驚天動地的一聲嘶喊，讓剛進家門的小琪嚇的連鞋子都來不及換，直接往劉姿秀的房間裡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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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小琪抱住老淚縱橫的劉姿秀搖著「我在這裡……你做惡夢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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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姿秀猛然睜開眼睛，茫然的視線巡視了房間一圈後，落在小琪身上，驚恐的情緒忽然大爆發，她顫抖的伸手緊緊摟著小琪的頸子哭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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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琪，你不要死……你不可以死……」劉姿秀的恐懼無法壓抑，因為一切是那麼的真實，彷彿是她以後的人生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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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覺得做夢是一件好事，因為醒了就回到現實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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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死……媽……你是夢到什麼了啦？」小琪第一次看到劉姿秀這麼的慌張無措，只能拼命的安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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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姿秀足足哭了五分鐘，彷彿要將剛才夢裡那些來不及表達的委屈和無助一次宣洩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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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沒事了啦！你在做夢……」小琪扶著劉姿秀到客廳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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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坐定劉姿秀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趕緊抓住了小琪「你不可以去菜園……以後都不要去了，也不用種什麼東西……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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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琪倒了杯水給她「我才剛從菜園回來，你看我這次種的南瓜很漂亮哦！還有你愛吃的青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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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姿秀看向門口的菜籃，這才發現地板上是一串凌亂的泥腳印，往她的房間延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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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不起……」小琪也注意到泥腳印，連忙脫下自己的鞋子「我剛才太緊張，我去拿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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髒亂的地板讓劉姿秀皺起了眉頭，心裡的不悅才剛形成一句話時，她低頭看著手上的水杯，再望向慢慢被小琪擦乾淨的地板，她想起全是因為自己剛才做惡夢，才會嚇的小琪連鞋子都來不及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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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忽略小琪的付出，在小琪為她打理瑣事的當下，她卻只惦記著那個一年見一次面的阿雄，小琪默默的為她增添合適的家具，而她那孝順的阿雄永遠都只會說：「那有什麼！媽，我下次買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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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要說阿雄送了她什麼，她床頭櫃上那個買奶粉附加的相框就是阿雄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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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琪……」劉姿秀朝著那個忙碌的背影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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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琪停下了動作，剛才她還在想著，劉姿秀沒有馬上罵她會不會是原諒她了，但是照這個情形看來，是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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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琪認命的等著劉姿秀的責罵，只是等了一會兒卻沒有任何動靜，她忍不住回頭看著站在她身後的劉姿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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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琪，這幾年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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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劉姿秀的這句話像是打開了小琪的眼淚開關，她顫著唇試著開口，但發緊的喉嚨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蹲了下來抱著自己的膝蓋，任那止也止不住的淚水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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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我們去買衣服。」劉姿秀上前撫摸著小琪的頭「晚上和柏聖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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