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壹 (2)。

      星期六早上,叫醒我不是鳥語花香,也不是陽光正暖,而是……

      「彩彩,起床,阿晨來找你了。」

      柳晴咬著牙刷吐出來的話隔著棉被應該更不清楚,但我渾身上下的細胞都清楚的接收到了這句話裡的每個字。

      意識還在邊緣掙扎的我努力地在物理及格和棉被真軟這兩件事裡游移,但接下來的就不是姊姊的聲音,而是猛然落入眼裡的陽光和唐梓晨的聲音:「彩彩,不要賴床,走了。」

      「不要……」

      要知道,練國樂就像練所有事情一樣,都需要體力精神。光是試譜背譜就能死不少腦細胞,更何況大團練習還有不少重頭來過的段落。昨天又剛接到副社長的職位,一回家早就電量過少,到現在都還沒充飽。

      唐梓晨安靜了下,伸手蓋上我眼睛,過了一會兒,溫熱從肌膚相接的地方開始蔓延,舒緩了疲倦。

      他的溫柔總是我最招架不住的,每每流漏,我唯一能做的只有貪戀。

      「副社長,」他的聲音響起,手緩緩抽開,抬眼去看,他眸子裡滿溢笑意,「你要起床了嗎?」

      愣愣地看著他兩秒才乖乖從床上坐起,「嗯,出去吧。」

      比理想出門時間還早,不過至少一早沒有起床氣,對我周遭的人來說應該是件好事。

      不過,是沒有為了起床生氣,但為了我的早餐,現在有些怨恨站在討論間外的學姊。

      全世界的巧合都在這個時候發生就好了啊。

      段考周前,鄰近學校的圖書館不早點去就搶不到位置,因為這樣,我和唐梓晨打算先來圖書館搶位置,沒想到他本來要先出去找資料再去買早餐,卻就這樣被學姊堵在門外。

      昨天學姊的尷尬表情還在腦裡打轉,我出去不是,不出去也不是,只能困在討論間裡跟物理講義來場沉默對談。

      認命地提起筆要鳴起戰爭開始的號角,看了第一題的所有文字,卻解讀不出個完整意思。

      不行,牛頓對我來說,只要沒有唐梓晨,這個人等於不存在。

      最後我只好放棄,趴在桌上看著外頭的人什麼時候才要結束交談,進來拯救我的肚子和物理。

      討論間的隔音好,我在裡頭也聽不見外頭說了什麼,只見唐梓晨朝學姊笑了笑,說了幾句話,又往我的方向一指,目光順勢拋了過來。

      我很快抓過一張計算紙寫了一個大大的「餓」字立在他眼前,以表達身體裡的升糖素快出來作用了。

      他看過來的目光乾淨了些,脣角原是掛著淺淺的笑,見了我這副模樣卻深深地揚起,用脣語說了個「乖」。

      乖?

      「他到底知不知道人不吃飯會死掉啊……」我攤在桌上抱怨道,順手畫了幾張唐梓晨是惡魔的插圖還不夠解氣,最後掏出手機發了張他的限時動態,旁邊加了句:「生物不好嗎先生,升糖素要過很久才會出來作用啊!」

      要發出去時,手指頓在了螢幕上,過了幾秒,還是認命地刪掉了草稿,繼續趴回桌上。

      天知道那條動態出去之後我要變成多少人的公敵。

      默默地把目光放回唐梓晨身上,他笑著和學姊交談,我分辨不出他在說什麼,於是只是抬眼看著他的眸光和表情。

      圖書館的白光在他眼裡反射出了一層流光,脣角輕輕勾著不失禮的微笑,一手抱著書一手插在口袋裡,看上去文質彬彬,也難怪他會被如此之多的女性和少數男性同胞喜歡。

      看著他的模樣,回憶裡的唐梓晨卻突然跳了出來,和他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國二的時候,唐梓晨似乎已是那個成熟的模樣,被班上不少人傾慕,同時包含了班花。

      班花的名字我記不清,但身為衛生股長的她從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唐梓晨,接下來每個禮拜的垃圾都會要我去倒,偏偏班上又是離學校垃圾場最遠的地方,去一趟回來還能壓秒進教室就不錯了,沒有人想做,最後落到了我身上。

      我的怨言不少,卻從未在別人面前表現出來過。所有人都知道我被分派這樣工作的原因,也有別人要我去告訴老師,但最後,也只是被我以不想惹麻煩的原因打了回去。

      唐梓晨有發現這個狀況,也被我撞見過好幾次他在跟班花爭論這件事情,但我的工作卻一直沒有變,始終都是去倒垃圾。但我也告訴過他,反正沒有人想做,我做也不會怎麼樣,他也只是沒什麼表情地摸摸我的頭,說聲:「沒事。」就結束談話。

      一直到了某次段考的下午,我正要拿著垃圾袋往垃圾場出發,唐梓晨的目光瞥了過來,接著終止和別人的談話逕自往我的方向走了過來。

      最後他定在我前面,露出了沒有人看到的笑容,對我說:「你也被欺負夠久了。」

      然後他提起我的垃圾袋,走到班花座位前,冷著表情對她說:「無論你是喜歡我或不喜歡我,你身為一個衛生股長,擅用職權這樣欺負同學,老師從頭到尾和你說的都是抽籤決定誰去倒垃圾,到底是要千萬分之幾的機率才可以連續好幾個禮拜都是柳霓倒?」說完,他重重往班花的桌上摔下了垃圾袋,聲音很低:「帶著你的良心和垃圾給我滾出去。」

      後來事情怎麼樣我也忘了,但他始終護著我從未改變過。

      「彩彩,你還活著嗎?」

      唐梓晨的聲音將我從回憶拉回現實,也不知道我想了多久他才走進來,我抬頭看他,哀號著:「再過五秒我就是下一個餓死人口了……」

      「那走啦,還等什麼。」他笑得眸子裡晶光熠熠,從後頸把我提了起來,「奶茶要奶味很濃,我不可能記錯的。」

      因為一如往常啊,你怎麼可能記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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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

      預告,明後天有章回掉落。

      墨水會開一瓶可愛的。

      (這麼愛你們,是不是該給我來個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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