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01.

      「喂,你幹嘛打我?」

      權順榮偏著頭看眼前分明拍了他腦袋的人,結果自己卻一臉驚訝的傢伙,倒是這人長得挺帥的,記憶中應該不是他認識的人。

      「你看得到我?」那人瞪大了眼問,隨後又想了想,道,「難不成你是陰陽眼?」

      權順榮搖搖頭,十分疑問且認真的問,「你有什麼精神方面的病狀嗎?」

      「你才有病咧!」那人撇嘴,這個看得到自己的傢伙看著呆頭呆腦的,眼神卻很銳利啊,可臉頰又肉肉的,好像隻長了虎眸的小倉鼠。

      「我才沒病呢……」這人似乎真的有病啊,隨便打人還說別人有病,權順榮扁著嘴懶得跟他計較一般扭頭找了個空位坐下。

      那人則是悄悄得坐到權順榮旁邊的位置,伸手指戳他臉頰,見他不理,就往腰間再戳。

      權順榮不滿的蹙著眉,想揮開那人的手,卻發現手穿過了那人的身體,像揮空一般,使他失去平衡的一拐,人差點沒從座位上摔下去。

      「你真的是……?」權順榮嘴巴張得大大的,一臉的不可置信。

      那人看得一臉蠢樣,樂得鼻子都皺出幾道摺痕了,笑夠了後,又伸出手,示意權順榮再摸看看。

      要不是大白天,又是個豔陽日,權順榮感覺自己真快嚇暈了。他小心翼翼抬起一根手指,去觸碰那人的手掌心,結果跟方才一樣穿透了過去。

      權順榮"嗖"一聲,退到了後邊,背貼在窗沿,「為什麼?」

      那人再一次被權順榮的行為笑得前翻後仰,待半刻止了笑意後,才挑起嘴角道,「我也不知道,不過目前我發現只有你可以看到我,還有……我能觸碰的到你,但你卻沒辦法觸碰到我。」

      說完,那人看著自己的雙手喃喃感嘆,「真是太神奇了,原來靈魂出竅是這種感覺啊……」

      權順榮按著胸口,感覺心臟跳得飛快,「呀!你到底是什麼啊?」

      那人抬起頭,望向權順榮,托下巴垂下眼,認真思考了會,「算是靈魂,或著魂魄吧?」

      「那不就是鬼嗎?」權順榮緊攥著書包擋在胸前,眼睛死盯著眼前看似跟普通人無異的傢伙。

      只見那人搖搖頭,微微一笑,道,「我的身體還苟延殘喘的活著,所以不算是鬼。」

      不曉得是不是眼前的人,呃,那人說是靈魂,說話的聲音,低可不沉,亮卻不尖,很平緩安穩,權順榮霎時竟有些不怎麼害怕了,他不自覺的鬆開了攥得發疼的手,雖然仍窩在座位的角落,可身體總算不那麼僵成一塊。

      「你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什麼還活著靈魂卻會跟身體分離?」

      那人瞧權順榮剛才還一點都不相信怕得下一刻就要跳窗的樣子,突然轉換成好奇的初生小崽子模樣,眼神不覺柔軟了半分。真是單純啊,本來想再逗弄一下都捨不得了,蠢成這樣會被玩瘋的。

      「嗯……」憶起那時在病床邊醫生所說的話,那人仰臉輕嘆了口氣,才轉頭對權順榮聳肩。

      「不知道囉,突然之間就出現在這輛列車上了,而且還出不去,腳都踩不到外頭的地。看到這台列車的車長路過喊了也不理人,對著剛才其他上車又下車的人也是一個一個得從他們眼前晃過去,就是沒人看我一眼,這時我才發現我好像已經跟他們存在不同次元了。」

      權順榮聽著聽著眼睛跟嘴巴都一點一點的擴張,就差額上沒寫個神奇二字,「好酷啊。」

      「是挺酷的,不過我覺得只有你能看得到我更酷。」那人輕戳了下權順榮的臉頰,要他闔一闔嘴,口水要流下來了。

      「誒,小朋友。」這時一個看著近六、七十歲的老婆婆走到權順榮身邊,「你怎麼一直自言自語啊,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權順榮才剛闔起的嘴,又開了一大半,他先是看了那人一眼,那人攤著手一副"看吧,我說的都是事實"的神情,然後伸手再戳了下他的臉。

      「婆婆謝謝,我沒事,您趕快坐回去吧,站著危險。」

      那名婆婆輕拍了拍權順榮的背,溫言關懷了句念書之外也要多休息後也就回位置上了。

      那人看著權順榮還是不停的瞧著他,笑問,「怎麼,知道我是誰了?」

      「嗯?你誰?」權順榮歪著頭疑惑的反問,這次倒是記得說話小聲點,不再引來其他人的"關心"。

      那人嘴角抽了下,敢情是個關籠子的小倉鼠?

      「你不關注演藝圈的啊?」

      話一出,權順榮前後點呀點的,像是說到了他感興趣的話題,頓時興奮起來,正打算張開嘴,一看就是要說個一長串的架勢。那人察覺到後馬上抬手右手抵住他的唇,左手指了指周圍因為早晨昏昏欲睡還未注意到這邊情況的乘客,「噓!小聲些講,不然又要被關懷了。」

      權順榮輕拍了幾下自己的嘴,邊唸,「壞嘴嘴。」

      那人本來就正視著權順榮,沒忍住他一個滑稽的舉動,整個噴了一大口,抱著肚子狂笑,這倉鼠太逗趣了!

      權順榮則下意識的往後一退想,還好這人的口水不會噴到自己!

      …

      「說吧。」那人再一次笑夠了後,看著對剛才的問題還躍躍欲試的權順榮輕輕一抬手,示意他可以開始說了。

      「我最喜歡泰民前輩了!至從聽了他們的專輯就深陷不已,跳舞更是帥到不行,後來某一刻就覺得好想跟他站在同一個舞台上,所以開始練習舞蹈,然後去參加徵試就被選中了,我現在已經是練習兩年的練習生了喔。」

      權順榮略為有些得意的搓了搓鼻子,等待那人的反應,沒想到人挺淡定,用調笑的語氣道。

      「喔?看不出來居然是練習生?」那人嘴角彎起的角度讓權順榮覺得有點欠揍,不滿的回道,「不行啊?」

      「我什麼都沒說啊。」那人收回調戲的嘴臉,托著下顎問他,「哎,小倉鼠,你叫什麼名字?」

      「我媽媽說不可以跟陌生人說話。」權順榮扭頭不理他。

      明明都說了好幾個站了,那人心內吐槽。誒,這倉鼠鬧彆扭的時候,臉頰鼓鼓好像塞了一把向日葵種子啊。

      突然之間陷入了一陣沉默,權順榮按耐不住好奇心的稍稍偏了下頭偷瞄,卻發現那人正在自己胸前撩他的外套。都忘記他根本不是人了!

      權順榮一側身,雙手擋在身前,做出防衛的姿勢,這會兒倒是還記得不能太大動靜,不然他真想大叫一聲"有變態",可想想叫了也得有人跟他一樣看得見這個變態才行啊!

      「你想幹嘛?」

      那人瞧權順榮用像是被強姦的眼神掃視著自己,鄙視的回瞅,「你這貨色扒光了放我床上我也嚥不下,別往臉上貼金了,權、順、榮。」

      「你、你怎麼知道的!」權順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不曉得是不是讓這人玩弄了半天,腦子都不靈活了,這才想到制服上繡了名牌。

      那人臉上笑瞇瞇的,翹著二郎腿靠著椅背,得意的表情跟某種動物相似。

      權順榮皺著鼻子,小聲罵道,「老狐狸。」

      這下換那人臉色不好看了,沉著臉,權順榮還以為他生氣了,正要道歉,沒想到那人卻道。

      「我不喜歡狐狸,換一個。」

      「噗。」權順榮這一噴,馬上引來了車內乘客疑惑的目光,他站起來道了歉後,也不惱,反而覺得眼前這傢伙真有趣。

      「那你喜歡什麼動物?」

      「貓囉。」那人掰了掰手指後,手呈現勾子狀,露出尖尖的虎牙,「專門吃倉鼠的貓。」

      「當我還三歲小孩喔,誰怕你啊。」權順榮瞇起眼深深的鄙視之。

      「也是,你看起來最少有四歲。」那人怪裡怪氣的笑道。

      權順榮也沒聽出那人話裡的涵義,反倒覺得那人誇他呢,邊扭邊捧臉,「跟小孩子一樣可愛對吧!」

      「……看不出來你還蠻不要臉的。」那人瞬間有些哭笑不得,某種程度上這可以說是大愚若智?

      「我要臉的,沒這張臉我就失去所有魅力了!」權順榮正色的反駁。

      那人一下子真的被堵得說不出話了,雙手一攤認栽,「輸了輸了,果然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嘻嘻。」這人也沒外表看起來的那麼刻薄嘛,臉冷冷的,還以為很難聊呢,「誒,貓貓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爸跟我說不要跟陌生人說話。」那人學著權順榮剛才的樣子一扭頭。

      「那我就叫你貓貓囉?」權順榮差點又沒忍住笑了出來,這人的性格真的就跟貓似的!傲嬌!

      「全。」那人偏過頭,吐出一個字。

      「就一個字?」權順榮歪頭問。

      「只想告訴你一個字。」那人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道。

      權順榮不由自主感嘆,唉!這傢伙在拍電影啊!帥度破表了!

      「為什麼啊?」權順榮不依不撓的追問,「你不告訴我,我就喊你全貓貓啦?」

      那人聽了挑起一邊眉,「那我就喊你權倉倉了?」

      「不要,難聽死了。」權順榮皺著一張臉,極力反抗。

      全看著權順榮亂用著臉,笑開了道,「嗯,所以乖乖的喊全,我就不喊你權倉倉。」

      「全。」權順榮乖乖的照喊,喊了之後又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怎麼感覺在喊情人似的?有點過份親密。不過那也是剎那的想法而已,很快地就全喊他的聲音吸引過去拋在腦後了。

      「嗯,順榮。」

      「嗯?」

      全抬手對他指了指外面,權順榮順著方向看去,不解地看全,「怎麼了?」

      「下車的人制服貌似跟你的一樣?」全悶笑道。

      權順榮瞪大了眼,從座位上蹦了起來,有如在操場跑百米一般的往車門外跑,速度之快,仿佛像看到糧食的倉鼠一般,順利在車門關上前,下了車。

      「啊。」權順榮扶著膝蓋喘氣的同時忽然想起了車上的全。

      他揚起臉,望向方才他坐的那個位置,發現全居然也在看他,而且,雖然只有一下子,他確定全的眼睛裡似乎有一絲落寞閃過。

      也是……只有自己看得到他呢。

      希望明天也能遇到就好了,往常都是靠睡眠度過漫長的車程,今天有了全的陪伴倦意都沒了,性格還很有趣!

      「明天見!我明天也會搭同一班車的!」權順榮隔著車窗對全喊道。

      語落的同時,列車也緩緩地駛離了軌道。

      跟那絲落寞一樣,權順榮確信他看到了全對他的回答——明天見。

      還有那抹仿若讓眼眸自動拍攝下儲存於腦海的笑容。

      權順榮抬手摸了摸耳朵,「好熱啊,太陽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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