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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First Week (2.2)

據說是她妹妹的人叫她待在醫院,她親自過來。爽爽在醫院附近的咖啡店惴惴不安的等了半小時,期間仔細看著這支手機。剛才接聽電話後,她就沒法再解鎖手機,因為屏幕上根本沒一顆按鈕,側邊只有一顆按鈕,是用來關機的。四四方方的機身背後是香檳紫色的,底下寫著「iPhone   A   Prof.」,這是什麼玩意?她不了解科技,柳翹楚卻是個科技通,說起手機就眉飛色舞,所以她多少也聽過一些。

說起iPhone,最近全城炒得很熱的款式是X還是XR什麼的,「A   Prof.」倒真的沒聽過。

「這是什麼玩意呢?唉。」她把手機拿近臉部,喃喃自語後就見到螢幕彈了一個框框,詢問她是否要解鎖。她點頭如搗蒜,立馬按是,框框隨即顯示另一句:「請說出設定語句」。設定語句?她按了「否」,框框又變成另一句:「需要改用臉部辨識解鎖?」

「需要、需要!」可是手機又要她作出「設定表情」,這是什麼?

搞了半小時,還是無法順利解鎖。

「吁,老姐!你嚇死我們了,怎麼好好的就進了醫院?」

爽爽下意識轉身,見到一個穿粉綠色襯衣、深藍牛仔褲、背著白色背包的年輕女子,她牽著一個約莫二三年級、穿校服的小女孩,蓄著雙馬尾,模樣秀麗可愛,帶著不符年齡的沉靜。

那女子束著馬尾,青春亮麗,五官有份莫名的熟悉感,尤其是那雙下垂眼……啊,這不跟她一樣嗎?

她在爽爽面前揚了揚手:「你是不是被車撞到頭了?感覺不對勁,對嗎?渺渺。」

小女孩用力點頭,清靈的嗓音說著毒辣的話:「不過,媽媽天天都很奇怪,我習慣了。」

「……你剛才叫我什麼?」爽爽蹲下來,跟這叫做「渺渺」的女孩平視,才發覺這女孩的長相也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這雙眼梢上揚的大眼睛,眼皮不止是很多人想要的雙眼皮,而且打了幾摺的,深邃得像個混血兒,一張菱唇抿起來也像帶笑,右邊嘴角對上一點有顆細細的、深紅色的美人痣,顯得女孩的面相益發白晢。

「……」渺渺皺眉,彈了彈爽爽的鼻子:「奇怪的媽媽,今天真是格外的奇怪,是吃錯藥吧?」

比起「妹妹」跟「姐夫」,「媽媽」二字簡直是世界級核彈,把秋爽爽的腦袋炸成空白,她腦袋一昏沉,又當場暈死過去。

這次,使她醒來的不再是消毒藥水氣味,而是一陣巧克力甜香。爽爽揉著太陽穴,發覺自己枕著一片柔軟,雙眼蓋著一方溫熱的毛巾,才想支起身子就被人按下去:「你躺著吧,敢情你又跳過早餐,隨便吃顆雞蛋就去買菜?就因為你常常不定時進餐,吃得又少才會貧血,都當了媽媽還讓人不省心,真是的。」

聽聲音似乎是她的「妹妹」,爽爽想了一下,試探道:「我現在……在哪裡?嗯……涼風。」

「在家啊。你家在別的小區,我可背不動你,就把你抬回來比較近醫院的老家。」秋涼風拿開爽爽眼上的毛巾,為她抹了抹額頭,暖熱的溫度使爽爽舒服得瞇起眼。半晌,那女孩捧著一杯熱可可,放在她們跟前的茶几,然後坐在涼風旁邊,木著臉、伸手為爽爽按摩太陽穴。

「喂,你是真的沒事吧?我怎麼感覺你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不過你的確一天到晚是個瘋丫頭啦,唉。」

爽爽小心翼翼地跟涼風聊了一會兒,試圖收集情報,慢慢知道一點事:她叫做「秋颯爽」,醫生沒騙她,因為她今年的確是34歲,這是2028年,不是2018年。妹妹「秋涼風」是個大學研究生,平日有時間就為外出工作的颯爽帶孩子,把放學後的渺渺接回老家照顧,等秋颯爽下班後再來接回女兒。

據說是她女兒的渺渺,讀的是A區的名校小學。這間小學連爽爽這不理世事的人都聽過,在裡面讀書的孩子不是出身商家政要,就是大明星的後代,一年的學費就是她花四五年都儲不來的金額,總之並不屬於爽爽的階級。

涼風說,這天秋颯爽向公司告了一天假期,為了慶祝跟丈夫的結婚周年紀念跟生日,一整天去買菜、準備,託涼風先去接渺渺放學,說好了大概一點過來老家接回女兒。可是涼風在家等了又等,從兩點開始就撥了很多通「奪命追魂call」,颯爽硬是不接電話,一直到五點多才聯絡得上。

「我已經call了姐夫,他知道了就立刻離開片場,直接駕車過來接你們回家。我已經說了不下一萬遍,你當初懷著渺渺的時候,日子過得太操勞,生娃之後又不好好保養,跟姐夫一起拼事業,所以才落了病根,三天兩頭的鬧貧血!我給你開的餐單,你沒一次好好遵守的……」

「你是修營養學的嗎?」

涼風止著那喋喋不休、彷彿要嘮叨到下世紀的架勢,呆了一下,氣勢十足地吼道:「廢話!不然呢?我都是研究生了,你該不會過了這麼多年才意識到我修什麼科嗎?真是的,渺渺,我已經快受不了你老媽啦。」

渺渺慎重地點頭,小手早已離開爽爽的太陽穴,轉移到她的雙肩,以恰到好處的力度按摩著。

「我說你,給我趕快好起來,別讓你女兒擔心,還有姐夫呢,」涼風翻了翻白眼,小聲道:「那個愛妻狂魔不知道又要逼我寫多少份營養餐單。」

爽爽沒有聽得真切,渺渺小臉一紅就撤回雙手,捧起本來放在茶几的熱可可,一股腦兒塞到爽爽的手上:「哼,誰擔心她了,我只是怕她變得更奇怪,讓爸爸跟我丟臉。」

「……還愣什麼,快喝啊!」渺渺以小匙舀著熱可可,餵到爽爽嘴裡:「不是說貧血嗎?」

這下子,在這個陌生世界待了三小時的爽爽,首次確實地認知到一件事:這位據說是她女兒、名叫「渺渺」的女孩,肯定是一隻教課書式的傲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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