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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茶葉、貿易、火繩槍(1662~1696)

      鄭氏集團在1661年的熱蘭遮城戰役被擊退之後,在中國的廈門、金門等據點也相繼淪陷,原先龐大的軍團從此一蹶不振、分崩離析,成員們有人投降清帝國,也有人隨鄭經前往南洋發展,於是國姓爺的後代和手下們轉進到東南亞,操起祖宗們半商半海盜的舊業。這群來自中國的海盜開啟了東南亞的大海盜時代,留下許多傳奇故事。

      而大肚王國,或者說大肚酋長聯盟,從此開始發展茁壯、欣欣向榮。

      西元1675年,三藩之亂的第二年,陳莊的茶農已經第二次遭到官兵洗劫,作為村莊領袖的陳三旺決定帶領莊裡剩下的眷族前往黑水溝對岸的大肚島。全村64人一路東行,搭乘三艘小船橫越黑水溝,最後兩艘船成功抵達。

      船上41人一上岸就被大肚人抓住,被帶去晉見一個看似首領打扮的人物,於是三旺和他的族人全部向這位人物伏首稱臣,這位首領相當慷慨,給予三旺族人一年的糧食並允諾可以在他的勢力範圍內耕作,於是三旺選了塊被當地人視為惡地的丘陵住了下來   。

      二年後的春天,三旺向領袖獻上了相當稀有的作物,大肚人並非第一次看見這種作物,這些珍稀的作物一旦泡在熱水裡就可以使水產生獨特的香味和顏色,可以拿來招待尊貴人物飲用。

      以往這種作物都是大肚人在深山或丘陵地中偶然尋得,累積多時才有一定的份量。而三旺僅花兩年的時間就可以種出了一大箱這種作物,他甚至保證日後每年都可以種出相同甚至更多的數量。

      這種被中國人稱作「茶葉」的作物從此成為此地的招牌。

      自此之後,有越來越多的大肚人遷移到新建的陳莊,向三旺和其族人學習種茶的技術,到了他們搬來大肚的第十五年,當地生產的茶葉已經被用來和附近其他勢力的大肚人、甚至更遠方的荷蘭人交換商品,此時三旺已經成為可以和領袖同桌吃飯的重要人物了,也是到了這種地位,他隱約的猜想才成為確信   ,一直以來他屈膝稱臣的對象並不是大肚王國的大王,而是他的新家鄉「匡吐魯社」的頭目,用當地話來講,就是「他拉谷‧叟」。

      大肚王國由許多不同的「社」組成,各社都有個「他拉谷‧叟」,其中一個他拉谷‧叟擁有最尊貴的地位,就是大肚王。陳三旺並不知道,他的作為在歷史中扮演了相當重要的角色,日後匡吐魯社將為因為茶葉生產而逐漸茁壯,成為在大肚島上扮演舉足輕重的角色。

(寬吐魯的位置,則在你們桃源的平鎮到龍潭一帶   )

      西元1676年,大肚人並不知道這十幾年來發生在地球另一端的英荷戰爭以及四年前的荷蘭災難年,但可以明顯注意到荷蘭人不論在南邊的熱蘭遮或是北邊的雞籠等處,這些地方的駐軍和荷蘭人活動都在減少。這段期間內他們還和另外一支海外人有了接觸,這群自稱「不獵提許」的金毛人一直在慫恿他們攻擊荷蘭人的據點,有些金毛人還激烈到願意提供數十把獵槍的地步,打聽到不獵提許人動作的荷蘭人則提供更優惠的籌碼來拉攏,包括更大的自治空間、更優惠的貨物交換(一把槍從需要20把糖來交換變成僅需15把)。儘管大肚人一直都沒有很大的動作,但事實是荷蘭人在熱蘭遮城外的活動空間一直在縮小,有些他拉谷‧叟甚至大膽到向一些商人提出一些「每經過一次領地就要付一把槍」的要求。

      1680年代,結束戰爭的荷蘭人再度往熱蘭遮城的分公司投入資源。然而形勢已經不同了,這20年間大肚人的人口有了顯著提昇(感謝少數中國移民帶來作物和技術),也累積了不少貿易而來的槍枝(儘管他們還是不能製造),大肚戰士開始普遍穿戴遮掩重要部位的盔甲和頭盔,而且是鐵製的。相比之下荷蘭人的人口更少,槍枝帶來的威力也不若以往(大肚人已經習慣了槍響),所以儘管荷蘭駐軍回覆到1650年代的水準,也是大肚人名義上的領主,但是他們的影響力,已經退化到僅僅是大肚島上的地方勢力之一了………  

      1690年代,大肚聯盟,即外人所稱的大肚王國在此時期遭遇到重大危機。匡吐魯社的人口在90年代的第一年首度超越了居於領導地位的甘仔轄社,這代表著頭頂「白晝之王」稱號的甘仔轄家族越來越難以指揮匡吐魯社的他拉谷‧叟,而大肚王國內的其他大社也隱隱出現類似傾向。

      1696年,白晝之王   甘仔轄‧巴里   逝世,新繼位的白晝之王布拉   不滿12歲,實權掌握在布拉的阿姨柏黛手中。其他大社不滿柏黛的統治,紛紛停止上繳貢品,包括貓霧拺社、沙轆社、大甲西社、竹塹社,以及最大的社:匡吐魯社等社從此不再聽從白晝王的號令和仲裁上述五社和白晝王的甘仔轄社被後世史學家稱為大肚六雄   。

      獨立後的匡吐魯社遇到了重大難題,他們和熱蘭遮城的貿易路線被其他社給阻斷,導致茶葉無法外銷換取海外貨物。而此種危機促成了需求,為了從海路與荷蘭人貿易,他們需要能航行至深海、載運更多貨物的船隻。一開始他們嘗試南洋同胞的作法,在獨木舟兩側加裝側舟,因此中間的主舟就能做的更大、航行也更穩。然而自製的船隻和荷蘭人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在海上遭遇鄭氏海盜時也毫無還手之力,他們需要技術來造出更好、更快、更大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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