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序章──開端

我感覺到頭痛欲裂,身體也疲倦不堪。

黑暗之中,我甚至無法分辨清楚我身處何處,只覺得強烈的噁心感不斷從腹部湧起,衝擊著我的感覺,席捲我的全部知覺,強烈的想吐慾望。

但是身體的虛弱和空乏,讓我無法行動,也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所以我只能睜著雙眼注視著上方的黑暗,無法移動分毫。

思緒延遲了──我知道自己的思考如同污濁的淤泥,全部攪和在一起,混亂不清,但是卻無法做出有效的統整,所以只能任由自己在這種狀態,繼續迷茫,然後等待。

又或者說只是單純的發愣,像是死了一般的躺著。

突然一道光芒出現在我的眼前。

柔和溫暖、強烈但並不刺眼,就像在指引迷途之人的燈塔,於是我試著指揮自己的身體,去追尋那道光芒。

然後世界從黑暗之中解脫了,無數朦朧而模糊的身影在我身邊晃動著,我嘗試辨識著那些人的樣子,卻一無所獲,依舊無法將焦距凝聚清晰。

並不大聲,頂多只能算是低聲爭執的耳語,飄到我的耳裡,卻像被擴大了數百倍般,在我腦海中轟然作響,不斷刺痛的我的大腦,我試著關閉自己的接收,卻徒勞無功,就像一場折磨,難以忍耐。

「嗚……」我發現自己在無意識之中,已經忍不住低聲哀鳴出來,這代表自己的身體重新恢復了掌握嗎……

然後眼前中一切開始從朦朧轉變成一張張陌生卻帶著期盼與緊張的臉孔,我無法理解眼前這些陌生人到底象徵著什麼,所以我只能艱難的轉過自己的頭,去看看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陽光從透明的天頂玻璃灑落下來,繪畫著色彩鮮豔的壯闊壁畫驕傲的在屋頂的訴說著自己的故事,雖然我無法理解那畫裡訴說點滴,但是一股大氣而濃厚的歷史感撲面而來。

潔白的大廳,除了幾根巨大的雕刻著繁華花紋的立柱外,就沒有其他任何可以訴說的飾品與擺放,非常的簡潔而乾淨,樸實無華。

唯一的特點就是非常的巨大,粗略估計可能有數百公尺長寬的巨大空間,為這一份簡潔的空間帶來了一種莊嚴而厚實的凝重感,我記憶中住家附近完全沒有這種地方才對,我完全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而且還是躺在這個大廳在中央的高台之上,這種情形不就像活祭品一樣,我腦海中浮現出這種荒唐不稽的想法。

然後我看到我永遠都無法忘懷的畫面──

一個年輕人推開了那高達數十米的大門,緩緩開起的大門,最先出現的是一張怒氣滿面的憤怒臉孔,他穿著誇張的厚重盔甲,背上鮮紅色的披風,隨著他的動作飄盪,就像綻放的火焰,囂張而驕傲的燃燒著。

他那張凝重的臉上,就像壓抑著一股即將爆發的火山,那股我無法形容的氣勢?是氣勢嗎?我從沒看過、沒體會那種東西,所以我也無法準確說出那無形的力量是什麼,但是我知道那改變的讓人無法順利呼吸的氣氛,全都是因為那個男人的來到。

他就這樣踏著堅定而平緩的步伐,向著這個平台走來,不發一語的沉默。

而我身旁的這些老者們,只是平靜注視著那個年輕人,在他們的目光之下,連我這個在一旁的人,都可以感覺得到那股透徹人心的淡然與安定,那是被時間歷練與沉澱的穩重。

在雙方這種強烈卻截然不同的氣氛壓制下,我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只能靜靜得看著他們,等待事情的推動,並且等待一個解釋,解釋我會什麼會在這個奇怪的地方,還有這些人們為什麼穿著奇怪的服飾。

大腦雖然恢復了思考,但卻還是一片混亂沒有頭緒。

我躺在冰冷而堅硬的石製平台上,旁觀著那個年輕人帶著深沉而可怕的怒氣,無視於那些老人帶著疑惑而包容的目光,就這麼筆直站在我的面前,那個漆黑如墨的眼神,讓我通體發寒,卻叫不出任何聲音。

然後火焰噴發,那灼人的烈焰就這樣毫不留情的燃燒到我的身上。

那個全副武裝的男人毫不客氣,甚至可以說是粗暴非常的抓住了我的衣領,把我像隻雞一樣的輕易提起,然後帶著輕蔑、質疑和一種我無法描述的情緒對著那些老人爆發,那是要將整個世界焚燒殆盡的怒焰。

「你們叫我從前線十萬火急的趕來──」他像是要平復情緒般的頓了一下,然後再次咬牙開口:「就是為了見這個廢物?」

火焰以更加猛烈的方式爆發,我在他的手上,就像是帶宰的禽畜,只能任由那個男人擺佈,在他怒火之下,我連反抗的情緒都生不出來,只能試著嘗試將更多的空氣吸取到肺部。

「你們可知到前線戰事多麼激烈,每天每刻都有無數的將士為了人類的未來在戰鬥,奉獻自己的生命,無數村莊被破壞、人民流離失所,三餐不得溫飽。

「每個人都盡自己的力量苦苦掙扎著,在這無數魔物橫行的大陸之上,只因為還存在著那罪該萬死的魔王,那些野蠻只知道殺戮和破壞的魔獸,而你們還有時間在這邊相信那些該死的上古傳說。

「你們知道從前面的防線區,來到帝都這段時間裡,前線的戰士們需要承受多少的攻擊、承受多大的壓力,他們需要有一個人領導他們,給予他們信心──我知道這聽起來很驕傲,但是我終究他們的將軍,我有這個責任要帶領他們走向勝利。

「而現在我卻拋下了他們,花費了這麼多的時間,只因為你們的命令,而來到帝都,卻只是要見這個乳臭未乾的小鬼。」

那個男人惡狠狠的瞪著了我一眼,然後繼續砲火連篇的說著,而我根本無法反駁他的話語,那是從心底散發出來的使命感,就像無法彎折的沉重旗標。

「當你們還在相信上古傳說,沉迷那些可笑虛假的神話時,是前線的士兵們,在拋棄生命,揮灑著熱血,你們才有辦法悠閒、安穩的坐在這裡,研究著那荒唐、不可靠的鄉野傳說。

「你們到底知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麼,你們到底知不知道這個舉動,是有多大的風險。」那個男人從頭到尾,語氣激烈而帶著強烈的批判性,更蘊藏著一股更為深沉的悲痛與不可置信。

而那些老人,依舊平靜帶著包容的那種理解眼神看著這一切,為什麼他們總有辦法用那種看透世界的睿智眼光,來注視著別人,他們真的懂那個男人說的事情嗎?我不由自主的如此想著。

「人類的英雄,紅焰的驕傲之劍。」中間為首的那名老人輕聲開口,一種共鳴迴盪在這座大廳,使聲音放大了數倍,話語能清晰的傳入每個人耳中。

「你說的一切,我們都知道,你是大軍的指標、黑暗之中的火焰,在人類節節敗退的防線之上,是你帶來了輝煌的勝利,讓人類看見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曾經人類不相信傳說,所以在魔王的徵兆出現在世界時,選擇了嘲弄它、選擇了無視它,在魔王出現在大陸之上時,人們驕傲的認為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摧毀人類強盛的文明,無數的國家林立,認為掌握刀劍的軍隊可以將魔王輕易的扼殺。

「但是每個國家都有著自己的私欲、都有著自己的考量,所以沒有人選擇動手,所以任由魔王成長,他們看著底下無數堅韌的士兵,相信著自己強大武力,所以他們依舊認為不用擔心。

「所以當那些國家一個個在魔獸的殺戮與破壞下覆滅時,人們才開始驚恐、才開始試著團結合作,但是紛爭、謾罵、指責依舊四處飄盪,每個國家都不想直接面對魔王的大軍,每個國家都只想保存自己最後的力量,所謂的合作也並不緊密。

「只到魔王橫掃了半個大陸,屠殺了上千萬的人類後,剩下的王國才開始驚覺真正的事態並不如他們想像的可以輕易掌握。

「等到眾王國的聯合軍隊與議會組成,人類僅有的也不過只剩整個大陸的三分之一,而無數的破壞、悲劇與戰火燒片了整塊大陸。

「這場戰爭,人類的浩劫已經快要六十年了,你說的我們都懂,我們也曾經經歷那些傷痛,親眼見證過人類的奮力抵抗、人類的堅韌靈魂、人類的不屈精神。

「人類的英雄,我親愛的孩子,你太小看了你手下的軍隊,人類的堅強,人類擁有著許多的火種、你該信任你底下的那些將軍、夥伴與你一起奮鬥的人們,而不是一昧的認為只能依靠自己。」

那個老人在這座大廳緩緩訴說一段歷史,而我完全聽不明白這段話裡的意思,魔王?王國?軍隊?我被搞的一團亂。

而那個如火焰般耀眼的男人,倔強而沉默的佇立在那些老人面前。

「孩子,你要知道所謂的傳說,也是一種歷史的預言,人類就是選擇不相信傳說,所以魔王崛起、大陸的生靈塗炭,無數的家破人亡,這都是沉重,而不應該的教訓。」

「你要從傳說裡面,運用智慧,找尋真實的希望,而不是一昧的否定傳說,否則豈不是重蹈六十年前覆轍。人類的就是懂得吸取教訓,才得以不斷的進步。」

壓抑的沉默,在場上蔓延,而老人們卻好整以暇的看著那個男人,與被他緊緊抓住的我,我很想叫他放開我,我也很呼籲那些老人們別袖手旁觀別人的痛苦,但是面對這種情況我卻不敢開口。

然後這個混蛋傢伙終於放開他緊緊抓住的衣領,把我放了下來,而場上的氣氛也為之一鬆。

那些老人彷彿猜到一定會是這樣的發展一般,好整以暇的微笑,輕輕點著頭,很是欣慰的滿意表情。

而男人輕輕的閉上了雙眼,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所以讓我來帝都的聖殿到底有什麼事?我不相信你們只是讓我來認識這位傳說中的大人。」

「是的,我們需要你,人類中最偉大的英雄,來帶領勇者大人,討伐魔王──」

「你是要我放棄前線的士兵們,帶著這個乳臭未乾的小鬼,去偷襲那個號稱最強大、人類夢魘的魔王?」

男人的表情陰沉的可怕,他冰冷的大笑著:

「你們在開我玩笑嗎?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做。」

魔王?勇者?我感覺到某個環節我還沒醒悟過來,卻隱隱約約覺得事情不太妙。

這絕對是一場騙局,或者是玩笑……

我是勇者?到底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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