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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回憶的過往與紅心皇后

蘼露可睜開眼,自己仍坐在原先舒適的沙發椅上,眼前的景象並不是擺滿杯具的長桌,而是一處風光明媚的小溪旁。

「艾彌賽──你在做什麼?」

「沒有啊,只是又到秋天了呢,有點感傷。」

「你啊.....真的想太多了。」

身旁傳來小女孩的交談聲,蘼露可轉過一看,是一對雙胞胎,一個穿著純白連身裙另一個則是淡黃色歌德裙,她們似乎看不見她,自顧自的望著溪水中悠游的魚兒。

兩個女孩有著一模一樣的面容、金黃色的秀髮以及淡藍色的眸子,立體的五官讓蘼露可想到電視上的外國模特兒。

「秋天不是要舉辦那個祭典嗎?不知道這次是誰......如果是艾爾賽的話......我之後該怎麼活下去.......」說著說著白衣女孩的淚珠便掉了下來。

什麼祭典?

蘼露可聽見這個敏感詞彙皺了下眉,她知道在這個地球上人類為了自己的神明舉辦祭典,在她的印象中,大多祭典都是十分歡樂的,可是這個女孩......似乎很不希望祭典到來。

以兩位女孩的穿著,蘼露可推斷她們是歐洲人,雖然她負責的是保管記憶,但路易十六等上位統治者那浮誇的裝扮總令她印象深刻。

「不會啦──我們是貴族欸!絕對不會輪到我們的!」似乎叫做艾爾賽的女孩輕輕抹去自家妹妹的淚珠。

「真的嗎?」艾彌賽停止了哭泣   ,淚汪汪的眼珠子望著艾爾賽的笑靨。

「嗯!我以神明的名義發誓,我將永遠陪在艾彌賽身邊,不管是生是死,我永遠是艾彌賽最愛的姊姊。」

「那我們打勾勾。」

「好!打勾勾......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喔!」

兩人的手指勾在一起,一模一樣的臉蛋同時露出甜美的笑,接著相互扶持著站了起來,走向遠處的白色城堡。

「人類真奇怪,明明出自同個物種......為什麼要分低賤呢?」蘼露可托著臉望著雙胞胎倆的背影,意外的想到自己和夜露可,似乎......有點像?

說起來死神也是這樣吧?一百年前制定的階級制度到現在,看來是朝人類的方向墮落了吧。

「父親大人為什麼!為什麼是姊姊!」

蘼露可勾起一抹冷笑,回過神來,空間已經轉換到一個豪華的房間,房間的沙發主位坐著一名穿著華麗的金髮男子,依照剛剛那句的對話推論,這名男子應該是雙胞胎倆的父親。

不知為何,蘼露可心生一股怨念,即使自己冷靜下來,那股憤怒還是隱隱翻攪。

「這是.......」那位小女孩的感覺嗎?

蘼露可望著氣得圓潤的小臉嚴重發紅的艾彌賽,她那小小的手緊握著,看來她無法接受這樣的安排。

「祭司叔叔說神明選的,爸爸也沒辦法啊。」又是神明......真是人類一貫的理由,總是打著正義的名號胡作非為。

「我不管!我要姊姊活下來!」

明明姊姊那麼的開朗、那麼的聰明、那麼的優秀......為什麼要白白消失!

艾彌賽的聲音在蘼露可腦中響起,她知道那是艾彌賽想說卻不能說的心聲,而作為這段歷史見證者的她則是和艾彌賽有著相同的思緒及感官。

「艾彌賽·琪雷雅思!這是神明大人的指示!不然爸爸給你一個妹妹好不好?還是想要法國的陶瓷娃娃?」

「姊姊不是替代品!神明大人根本就不存在!會殺害姊姊的神明大人我不相信!」這個國家瘋了......這個國家的人都瘋了.......

艾彌賽的眼淚掉了下來,之前她並沒有覺得這個習俗不對,還每次都代表家族和爸爸媽媽參加祭典、歌頌神明的偉大,現在想起來,她簡直就像是鼓勵劊子手殺人的路人甲。

「竟然污辱神明大人.......就算你是伯爵家的大小姐也不能這樣放肆!來人啊!把她拖進地牢!」

地牢?!

「是!」在門外的四個士兵聽到男子的叫喊走進門來,伸出手架住艾彌賽。

「父親大人!我只是陳述事實!」艾彌賽試圖掙脫,但一個小孩的力氣最終抵不過四個成年人,只能不斷的扭動找尋逃脫的位置。

「還頂嘴.......!記住一天不准給她飯吃!這一定是惡靈附身......必須通知祭司快點舉行儀式。」男子喃喃唸到,一邊向剛聽到騷動進來的隨從交代。

「不要!」

接著眼前的艾彌賽頭部被耐不住性子的士兵打了一棒,昏了過去。

空間在蘼露可眼前扭曲,最後來到了又冷又濕的地牢,艾彌賽蹲在牢裡的角落抽泣著。

「為什麼.......為什麼.......」艾彌賽只是不斷的重複的唸著,即使蘼露可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但自己的手卻硬生生的穿透過艾彌賽的肩膀。

「錯的不是妳,是這個世界。」雖然知道對方聽不到,但蘼露可還是說了出來,她打從心底的憐憫眼前的女孩,換作今天被獻祭的是她那個開朗的雙胞胎......想必她也會傷心吧。

冰冷的牢籠、連一張床鋪都沒有的牢房,那個做父親的男人連自己的親生骨肉也能丟在這種地方?

人類....果然很殘酷。

祭典的這天,艾彌賽也被帶來了,但其他貴族認為她有傷害他人的危險,因此把她關在籠子裡,可憐的她微紅的小臉失去了原有的笑容,取代笑容的是眼底藏不住的殺氣,紅腫的眼睛透露著她這幾天都以淚洗面。

祭典的現場很熱鬧,百姓們牽著手跳著獻給神的舞蹈、小販賣著香噴噴的小吃.....,一切是多麼的歡樂,但艾彌賽只要一想到今天艾爾賽即將死去......她只想衝出籠子殺了所有的人。

「帶來豐收、幸福的神啊....吾等依照一年一度的禮節將祭品奉獻給您,希望這孩子能帶著靈魂和我們的感謝與您散播福音......」穿著祭司袍的年輕男子站在舞台上大聲的念道,當最後一個字落下,台下便傳來激烈的歡呼聲,而祭品──也就是艾彌賽的姊姊艾爾賽則站在祭司的旁邊,今天艾爾賽穿的很美,是很高級的天鵝絨布長裙,臉上的笑容完全看不出她是將死之人。

「姊姊快逃啊!」艾彌賽出聲大喊,但歡呼聲實在太大了,一下就壓過了艾彌賽的聲音。

和群眾相比,她就好比是一隻弱小的螞蟻。

艾爾賽邊招著手邊找尋妹妹的身影,終於在角落看見了被限制在籠子裡狼狽的艾彌賽,心裡除了不忍還有數不盡的不捨,但她仍然向她擠出溫柔的笑容。

「那麼事不宜遲,我們立刻開始祭典!送上神刀!」

──不要!

矇著面的劊子手走上臺,手中握著一把鋒利的彎刀。

──求你們了!拜託不要!

彎刀揮下,艾爾賽用無聲的唇向妹妹說了某個詞便閉上了眼,下一秒女孩的人頭落地,血花飛濺、艾爾賽失去頭部穿著禮服的下半身無力的跪了下來,最後倒在地上。

「這、這不是真的.......」艾彌賽摀著張開的嘴,再看看一旁坐在國王附近歡呼的父親.......

為什麼姊姊死了爸爸還能笑呢?

為什麼姊姊死了他們還能那麼開心呢?

他們...他們...不是人!

「最後我們將祭品艾爾賽的血留給她的雙胞胎妹妹艾彌賽,據說前幾天她被惡靈附身了呢......真是可憐的孩子。」祭司以憐憫的眼神看著籠子裡的艾彌賽,隨後接過劊子手遞來的水桶,那是劊子手砍斷艾爾賽的手收集而來的鮮血。

你們.......才是惡靈!

「請上前來!」

下一秒她便被士兵拉上了臺,祭司將鮮紅的血倒在她的頭上,暗紅色的血液在殘破不堪的白裙暈開了血花,最後遍佈整件白裙。

「姊姊......哇啊啊。」艾彌賽當鮮血的鐵鏽味瀰漫在口中,不知是不是錯覺,鮮血的味道隱約帶著艾爾賽最愛的桂花香,過去與艾爾賽在草地上兩人的茶會、偷偷爬上爸爸最愛的園藝木玩耍、一起看著鯉魚悠游的身影......,為什麼要奪走她最愛的姊姊?

主神啊難道她做錯了什麼嗎?那為什麼不讓她代替姊姊呢?

明明她沒有姊姊那麼聰明、那麼善良、那麼勇敢,為什麼是她活下來?而姊姊卻無法實現當獸醫的夢想?

『這個世界才是錯的啊,放手去做吧,抹除掉世界上偏差的正義。』艾彌賽的腦海傳來和艾爾賽極為相像的嗓音。

是姊姊嗎?是姊姊的旨意嗎?姊姊回答我!

艾彌賽用力的在內心大喊著,但那個聲音不再回答她。

「是姊姊你的旨意嗎?我知道了。」艾爾賽垂下頭在無人能注視到的角度咧嘴一笑。

從今天起她不想成為那個她和姊姊憧憬的『愛麗絲』,她要為世人、為姊姊樹立正義。

「是瘋了之後出現幻覺了吧?」蘼露可撐著手望著又哭又笑的艾彌賽,原本純真的那個小女孩變成了被仇恨蒙蔽雙眼的瘋狂者,蘼露可可以清楚的看到仇恨侵蝕了艾彌賽的靈魂,原本透徹如湖水的靈魂表面染上了黑色的污垢。

又一個靈魂殞落了嗎?

「那就是成為紅心皇后吧...?」艾彌賽像想透了什麼似的嘀咕著。

「啊?你說什麼?」祭司將耳朵湊近艾彌賽。

「血的顏色真的好美,你說是吧?姊姊你看到了吧!」艾彌賽勾起一抹病態的笑,在頃刻間迅速抽出士兵腰間的劍,插進祭司的肚子。

在經歷了敬愛的姊姊在自己眼前無辜的死去,赤紅的鮮血已經讓艾彌賽精神崩潰,如今她什麼也不要,她不要那個美麗的陶瓷娃娃也不要吃不完的下午茶,作為妹妹的她只要艾爾賽回來,她只想為姊姊報仇。

「你、你.....」純白的祭司袍染上了鮮紅,暗紅色的血液從祭司的嘴裡吐了出來。

「你的顏色也很美呢,祭司叔叔。」艾彌賽向祭司甜甜一笑,只是那笑看在祭司眼裡卻如同惡魔般猙獰。

「來、來人啊!」

「好──了!」

那天起,她最喜歡的顏色變成了鮮血的顏色。

「讓我看看大家的顏色吧──!」歡快的女童聲響起,蘼露可摀著胸口,胸口貌似有著名為情緒的熱流恣意的奔馳著,她感受著和艾彌賽同樣的恨意以及悲傷,那熱流彷彿要吞噬她似的,直直往上竄。

「不行.......蘼露可......保持那個自己......」蘼露可痛苦的緊抓胸前的衣物,不斷的加強力道,試圖用疼痛喚醒自己。

待胸口的恨意稍減後她抬頭望向眼前的場景,帶著瘋狂笑容的艾彌賽宰殺臺前的村民,村民驚慌的尖叫聲和艾彌賽喪心病狂的笑聲相互參雜著,一滴滴的鮮血如同雨水般染紅了臺下的泥土。

艾彌賽的事件震撼了整個國家,在她的刀下總共有三十二人死亡、十六人輕傷,很難以置信為何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能造成這麼大的傷害,毫無疑問的被教皇判定為邪教徒、惡魔附身。

三天後,艾彌賽被以殺害祭司以及異教徒等罪名逮捕,並以釘在十字架上接受火刑,但忍受被火舌灼燒的艾彌賽仍然帶著那喪心病狂的笑。

──人類都去死吧!

這是艾彌賽死前的吶喊,處刑後她的名字被教宗從歷史抹去,不留痕跡。

接著畫面一轉,又跳到了回憶裡的世界,只是瘋帽客的不知何時坐在沙發椅的手把上,對著前方微笑。

「接下來,要幹嘛?」蘼露可抬起頭,望著保持微笑的帽客,她已經對觀看回憶這種事感到厭倦,而且回憶往往會造成觀看者迷失在回憶裡,若是被回憶內的情緒感染而無法自拔,那麼即使身體機能正常,但靈魂將無法進入肉體。

她看管當舖已經好幾百年,窺看亡者回憶已經是家常便飯,沒有感情的她雖然不會為了亡魂的悲劇、喜劇落淚,但旁觀人間至今,人類還是如同他們的始祖亞當和夏娃一樣,誤觸禁忌、犯下無法挽回的錯。

因騙失去了所有財產流落街頭的人、因酒後駕車喪命的人、面對不了壓力從高樓自殺的人......這種記憶她看了太多次了,只能說創世神真是刁難人,不斷的為人界製造不同的誘惑以及駭人的絕望。

「我是帽客的分身,來領導您知道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麼,首先──我們就從第一位愛麗絲開始吧。」分身帽客笑著回望著蘼露可,彈指,蘼露可腿上突然出現一本繪本。

這就是人類遊戲所謂的新手教程嗎?

「第一位是什麼意思?」她纖細的手指輕觸封面,滑滑的封面透漏出這本書從未被翻閱過。

「在我們這外來者被稱為愛麗絲,你們算是第二十七個了吧。」帽客苦笑了下翻開繪本,繪本沒有文字,只有畫風簡約的圖片,這頁左側是一個個長相不同的女孩持著劍,女孩們身上都穿著同個款式的蕾絲洋裝,她們張嘴大喊著奔向右頁.......她們的穿著和手上的武器不盡相同,但她們目標一致的衝向另一個穿著血紅色裙子的女王。

就和人類一樣,這無疑是一場戰爭的開始,槍枝、大砲、核彈、刀劍......,最後推翻了當權者後又建立了新政權,這個過程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歷史中重複,看得連她都膩了,人類不能使用魔法,是因為他們被自然界遺棄,被元素精靈拒絕,所以只能憑空想像“如果我有了魔法會怎麼樣?”

既然女王有魔法,那他們也有能力反抗吧?

「我們沒辦法,唯一能解除魔法白皇后被困在監獄,《枷鎖》是鎖定特定的魔法,在短暫時間內無法使用該魔法,而且被鎖住的魔法會被皇后學習,根本就是徒勞無功。」帽客兩手攤攤嘆了口氣。

「......這種魔法太犯規了。」

「嗯,我也這麼覺得,但是就是這麼開掛。」

「.......不管犯規不犯規,既然不做任何反抗,那你們還是自生自滅好了。」既然不努力改變現況毫不掙扎的接受,在蘼露可眼裡是不甘於甜蜜被盜卻未找到有效處理方法的蜜蜂,只是一昧的攻擊敵人,造成無謂的犧牲,就和一天到晚只會挑起戰爭的人類一樣怠惰。

「喂喂喂喂!直接放棄也太無情了吧!我時間不多了,我把接下來的話說完你們就快點動身。」

「嗯。」既然對方不想廢話,蘼露可也想早點解決這麻煩事,飛奔到現實世界中還沒看完的書。

「紅心皇后的名字你大概知道了,在這個記憶裡我們是以紅心皇后為中心,不能改變任何歷史,只有作為愛麗絲的你們能帶我們脫離現狀,所以請你們將監獄裡的白皇后帶到紅心皇后的寢宮,這樣一切就結束了。」帽客闔上書本,繪本便化為煙霧散去。

「......我又不知道白皇后的監獄在哪裡。」蘼露可無語了,她可是連白皇后紅皇后是誰都不知道。

「笑臉貓知道,去森林深處找他,他知道她在哪。」帽客微微一笑,身影化成虛無,亮白色的光線充斥著整個空間,令她不得不閉上了眼。

當童言真換上和帽客款式相同的西裝後回到茶會現場,看見的是睜著眼放空的蘼露可以及遊玩拋刀子的帽客。

「喂喂...蘼露可,聽得到嗎?」童言真至少女身旁坐下,蘼露可拿著茶杯、睜著眼睛,好似時間靜止了一般,即使用手在她眼前揮一揮,也沒任何反應。

「啊什麼?嗯我聽得到。」意識回歸正軌的蘼露可醒了過了,將手上的茶杯放回小陶瓷盤上,漂亮的美眸還帶著剛睡醒的恍惚。

「什麼嘛!妳明明也會突然間睡著!還說我嘞!」童言真戲謔道,他總算能夠損蘼露可一次了!這是光榮的時刻!

「閉嘴。」蘼露可沒有和童言真辯論,反而立即看向瘋帽客,而銬著女王的枷鎖的他還老神在在的玩著餐刀。

「怎麼了?這樣大概懂了嗎?」帽客沒有停下拋擲餐刀的雙手,繼續他的遊戲。

「懂了,但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你──真的想要自由嗎?」蘼露可站了起來,直視坐在茶會主位的帽客,在她的眼裡,瘋帽客就像關在籠子的小丑、睡鼠是對自己現在處境完全沒意見的人,而三月兔就單純只是嗑藥的。

「小兔子,妳說呢?」帽客輕鬆的用左手陸續接住乾淨的發亮的餐刀,給與蘼露可一抹微笑。

蘼露可從帽客的言眼中看見無法改變困境的無奈以及另一種她不知道的情感,既然看到他的那份決心,那麼她不能浪費時間在這裡。

「我知道了,童言真,走人。」修長的腿邁開伐,她想趕快離開,盡快完成後回到現實世界。

「欸欸?怎麼這麼突然?」童言真一時跟不上蘼露可的思緒,只能像個落後的小鴨快步跟上蘼露可。

「欸帽帽,這次真的有希望嗎?」待兩人離開後睡醒的睡鼠睜開眼,小小的脖子上套了個鐵製的項圈,牠似乎習慣了脖子上快令牠窒息的束縛,懶懶的伸了個懶腰。

「有希望總比沒希望的好吧?」帽客推推傻笑到累的三月兔,三月兔已經趴著桌子睡著了。

「希望越大絕望就越大,就像之前蜜雅.......」睡鼠揉了揉眼睛,似乎又想睡了。

「不要提到她的名字。」帽客口氣突然嚴肅了起來,那個名字是他唯一的痛楚。

「好兇......」睡鼠迷迷糊糊的說了句。

「對不起,你繼續睡吧。」帽客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向嬌小的摯友道了歉。

「嗯。」不久點心盤傳來細微的打鼾聲,睡鼠又回到夢境中,他不想醒來是因為他不忍直視殘忍的世界,睡著了就看不到了對吧?

畢竟在這個世界,夢境反而比現實還美好,美的令他不想睜開眼,在夢裡他不用看見他現在的樣子和......緊貼脖子的項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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