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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嘆昔

          黎珮睜眼,一時之間忘記自己身在何處,看到天花板上的雲紋燈才想起,昨天跟凜曦來了這裡,她正消化著這場夢,叩門聲將她的思緒喚回:「請進。」

      一名綠衣女子走進房間:「公主昨晚睡的可好?」黎珮愣了一下,她之前還是個公主啊?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她不好意思說昨晚的惡夢,她又看見被阿寧流出的血染紅的河面,想到這裡,眼睛一酸,她急忙壓下淚意:「請問您是?」

女子行禮道:「婢子李氏,名珍昔,曾服侍過公主好一段日子。」

      她替黎珮換上身子海棠紋無袖內裙,外罩一件淺紫外袍,頭髮分三股,夾旁兩股綰成髻,以玉珠金釵固定,中間那股則垂至腰間。

    「公主可還滿意?」

    黎珮點頭,問到:「我以前是凜曦的女兒嗎?」

       李珍昔顯然是被她對雪后的稱呼嚇到,愣了好一會才答道:「您誤會了,這個公主是指的是鎮國公主,位同正妃,助王上理政務、提諫言。」

      黎珮點頭:「這樣啊。」她頓了下:「珍昔姊姊,請問廚房在哪裡啊?」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著實把李珍昔嚇得不輕:「敢問公主,這是合意?」

      黎珮眨眨眼睛:「珍昔姊姊一定也餓了吧,我去做早餐。」

      李珍昔笑著拉住她:「公主,已經吩咐廚房了,且婢子已用過膳食,請公主勿要操心。」

      早餐是白粥、蛋豆腐、酸黃瓜和燻火腿,還有兩道黎珮說不出名字的菜,好吃是好吃,但總有那麼點食不知味的感覺。

      她剛要端起空碗,那碗卻浮到空中,黎珮還沒緩過氣來,一個侍婢打扮,長裙裙襬略為透明,卻看不到腳,臉像戴了個淡水藍素色面具,看不到嘴巴,但黎珮常確定那是她的聲音:「怎麼好讓公主做這事呢,還是婢子來吧。」沒有托盤,那個奇怪的女人卻「端」起所有碗,行禮後又消失了。

      黎珮驚魂未定的開口:「珍昔姊姊,那是……」

      「公主莫慌,那只是侍婢罷了,很多大戶人家家裡都有。」

      黎珮轉頭問道:「但是,為什麼看起來有點像……」

      李珍昔證實了黎珮的猜想:「有些投不了胎的孤魂野鬼會找到人家收留他們,待到怨氣消散,方在鬼門開時到陰間去。」

      黎珮喃喃道:「真的有陰間啊……」媽跟阿寧大概已經道那裡了吧?

屋外的花的很美,每個角落都有人細心打理過,黎珮說:    「珍昔姊姊,我想自己到外面走走。」

      她剛走到門邊,一個侍女已經把一雙繡花鞋放在門檻旁,她垂頭像黎珮說道:「午膳時,婢子在知會公主一聲。」

      黎珮忽然想起一件事:「我的涼鞋呢?」

      「回公主,涼鞋已收妥。」她躬身後就消失了。

      黎珮隨意走著,韶華園被分成四季;每個季節都開滿了花朵,黎珮走到秋天旁邊時便覺腳酸得很,找個臨水的涼亭坐下,看著錦鯉在池裡游來游去,她的眼淚在池子裡釘出一個個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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