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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辛翳一瞬间只感受到了恨不得憋死自己的尴尬。

     

      但尴尬之后,竟然是……更多的胡思乱想。

     

      如果她都知道,那时候她……她在想什么?她为什么不回应?

     

      辛翳贴过去,南河似乎压根没有完全醒来,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转脸就想继续再睡,他将她摇醒,凑过去道:“你那时候醒着——那你为什么没反应!”

     

      南河咕哝一声,似乎困得回答不来。

      要在平时,辛翳就不烦她了,可这个问题都快把他头发给点了火似的燎起来了,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下巴软肉,看她嘴被捏的嘟起来,有点想笑,又着急:“你先跟我说两句,别说完了这样大的事儿,转头就睡!”

      南河不得不抬起眼睛,眼神还有点迷蒙,伸手要捂他的嘴,辛翳捉住她手腕:“你说明白——”

      南河:“我那时候动不了啊……我都快吓死了,要是能动,我早就跳起来,叫起来了。那时候明明知道你干了什么,我却连一点反应都做不出来……”

      辛翳呼吸一滞:“你……都知道?”

      南河咕哝:“唔。”

      辛翳将脑袋放在她肩膀上,想起来手都有点抖,心里还觉得有几分彻底撕破脸皮的胆大:“那你说我都做了什么……”

      南河稍稍清醒了几分:“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还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辛翳既觉得回想起来都羞耻,却又想听荀南河从她的角度说起来……或许他想听她那只有清风秋月的嘴里吐出些让他觉得刺激的词语来。

      辛翳放软声音,对她小声道:“我记不清了,我就想听先生说……先生告诉我吧,我都做了什么事?是不是让先生生气了。”

      南河估计也是睡迷糊了,竟然还真转过身来,细数罪行:“你先是给我擦洗身子了……唔,有些地方你就不能让宫人来给我擦洗么……你要是洗的不细也不太好,洗的太仔细更……”

      床帐外一盏昏黄小油灯映的辛翳脸色更红,侧身躺着,耳朵背光,红色跟靠近灯火的琥珀似的,他含糊道:“我只是想好好照顾先生。再说你我已是夫妻,给你擦洗又怎样。我就是没见过女人的身子,一开始有点不知道怎么下手。”

      南河:“你后来倒是会下手了……而且换了衣服还给扒了算什么。你还咬我……”

      辛翳心惊肉跳,却还想问,他稍微靠近她几分,盯着南河半梦半醒时候毫无架子,毫不多想的天然模样,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唇角,以撒娇的口气劝诱她继续说:“咬了你哪儿?”

           南河微微睁开眼瞥了他一眼,她本想瞪他一眼,但辛翳明明比以前成熟不少,鬓角都比当年修的整齐,却用多年前撒娇的口气,垂着眉梢含笑看她。他的容姿对她来说,一向是杀伤力减半,但这会儿,虚光下的一眼,南河都心头一震。

      她有点呆愣的盯着辛翳,甚至还忍不住从温暖的被窝里伸手出来,摸了摸他眉毛。他这里受了一道斜伤疤,很浅,但让眉毛断了窄窄一处,或许再过两年之后就长好了……

      南河只是受他容姿蛊惑,但辛翳跟她双目相对,他发现自己真是爱极了她眼里那种不经意的缱绻、爱护,还有她才会有的细致温柔的观察,感怀欣慰的喜爱,是对他一切变好变坏的包容。

      若不是对这种眼神爱一辈子,记一辈子,他也不会单凭一双眼,多次认出她来。

      确实感觉自己心都像是火烤的软糕,涨了个滚烫的气泡,一戳就漏,带着声音从那气泡里漏出美味灼热的香气——

      气泡平复,又原地隆起,在他心头上留下一圈圈痕迹。

      辛翳也有点被蛊惑,忍不住凑上去,笑道:“问你呢,我咬你哪儿了。”

      南河确实有点呆,眼睛还挪不开他的脸,伸手已经指了指肩膀:“咬这儿了。”她说着,还指了指锁骨,手又往下挪了挪,放在胸口中间:“还有这儿。”

      辛翳往下挪了挪眼,心里大喊一句要死,面上却强作无所谓:“我没用力。”

      南河:“你牙很尖的,还是有点疼。”

      辛翳那时候得不到她半点反应,他又是个不经事的小子,难免有点没轻没重,他伸出手,抚了抚她手指着的地方,确实神情有些抱歉:“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几次让你给我磨牙,你不是没空,就是昏迷,上次还是景斯给我磨牙。他满脸慈爱的让我张嘴,差点没恶心死我。”

      南河笑起来,只是她笑到一半,才意识到辛翳手放在哪儿,她低头愣了一下。

      辛翳看她笑到一半不出声,也低头才发现。僵住了。

      南河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差点想缩手,但又壮着胆子没挪开,心想大不了一会儿装傻撒娇。

      但南河明明知道他在做什么,却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也没躲开,而像是有点不知所措。她仿佛在犹豫自己要主动说点什么,还是要训斥他……

      要是主动说:来吧摸吧,我都可以学核舟记,来个“袒胸露乳,矫首昂视”,那实在不是她能说得出来的话。

      但要是再去拍他的手装生气:这两年他都摸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这时候哪里还找得回场子,而且还不嫌装的有点假么?

      她似乎实在是做不了抉择,竟然闭上眼,跟装死似的不动了。

      辛翳也鬼迷心窍了,他发誓自己只是极其轻微的动了下手,隔着她单薄的中衣,揉捏半下,但南河竟然身子一抖,小声又吃惊的唤了一下,身子往后撤了几分,睁开眼来。

      辛翳本想解释,却觉得也没啥好解释的。他就是胆大妄为,他就是想对她动手动脚的。

      他竟然忍不住笑起来:“你刚刚闭眼干什么。”

      南河:“你……”

      辛翳:“我怎么了?”

      南河说不出来了,竟然一挺胸,又闭上眼睛了。

      辛翳被她弄笑了,他撑起几分身子:“你在干嘛,以为自己上刑场呢?”

      南河:“……没,我就是想说、呃,你要是想摸也不是不行。”

      辛翳故作满不在乎:“就你这样,我都看光了,就算我也几乎没见过几个女人,我也知道你算是那种女扮男装都没啥难度的身材。”

      南河瞪眼,忽然伸手互不相让的往辛翳胸口摸了一把。

      摸一把都不算完,临撒手的时候还拧了一下。

      辛翳疼的倒抽一口冷气,满脸惊恐的捂着自己胸口。

      南河:“我至少比你强!”

      辛翳:“你跟一个男人比胸围——我还有你没有的东西!”

      南河吃惊他这话真是胆大,想了想,也不知怎么借,生怕话题越扯越成年,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也有你没有的东西呢!”

      辛翳:“是,你脑袋里两年没除的旧灰尘我是没有——”

      南河:“……我发现你越来越反了!”

      辛翳:“我不是反了,我这是追求我们之间的平等,你要是看不惯,你也摸我啊!”

      他说着,胆大包天的伸出手去,在她胸口上捏了一下,南河震惊,竟然忘了还手。辛翳得意的嘴脸上来了,竟然还没完没了,她往后缩了缩,都缩到床榻深处,辛翳笑的张狂,凑上去——或者说扑上去,伸手抚了一下她肚子,又比了一下她的腰:“以前觉不出来,现在一瞧,先生腰窄屁股却挺宽的,确实不太像男人。”

      南河被他的形容说的一阵无语,她缩着手,感觉像是个阻挡着恶作剧挠痒痒似的。

      辛翳后知后觉,缩了下手,清了清嗓子:“这样……搞的就跟我是个流氓似的。”

      南河抱着胸口,脸红斥驳道:“你本来就是,你动手都不打声招呼!”

      辛翳忽然坐直身子:“那我现在打招呼!先生,我想摸摸你!我想你醒的时候跟你亲近!行了吧!”

      南河瞠目结舌,她一时半会儿说不上话来。

      辛翳:“我的肉体比先生美好多了,先生也可以摸我啊!”他说着,忽然把自己领口往下一拉,一片胸膛露出来,南河眼晕,他没完没了,拽着她的手在他自个儿胸口一阵狂扫狂摸:“先生不用因为我年纪小就不好意思对我下手。”

      南河被迫当流氓,急得话都说不上来:“你你你!”

      辛翳:“没事儿,先生骂吧,荒唐、欺师灭祖、不要脸、昏君,我什么骂没挨过。就因为我想跟先生亲近,从小到大从来不骂我的先生也要把外人那些骂我的词儿来说我了么!”

      南河被他连接的骚操作震得不知该怎么回应。

      撒娇,卖惨,谈旧情,强买强卖,一连串手段行云流水的使出来,连南河都有点招架不住。

      辛翳撑起胳膊,尽情袒露自己卖相虽好、行情惨淡、长年滞销的身体,道:“我这回打了招呼了,再说我之前、我又不是没摸过,你也没一醒来就扇我巴掌,跟我算账啊!”

      南河没得辩解,只好放下遮挡的手,咕哝了半天,以她嘴一张横扫六国,口一吐扭转战局的本事,竟然想不出什么词儿能反驳。

      南河既容易害羞,也有胆大的时候,但此刻她把手收到背后,对着他,头都有点抬不起来的神情,实在是……可爱的过分。

      但辛翳竟然也不好下手了。

      他清了清嗓子,挠了挠头:“这……这弄得我更像混蛋了……我、我也下不去手。要不先生自己……咳咳、搭把手宽衣解带一下……”

      南河瞪眼,发现他真是蹬鼻子上脸。她忽然抬手,勾住他脖子,朝他扑过去,一只手捏住他下巴,对他下唇凶恶的咬了一口:“你自己都干过什么事儿自己不知道么,在这时候大尾巴狼开始装小狗狗了——”

      辛翳确实也有点装不下去了,他还以为南河恼了,赶忙道:“不不不、我只是……哎呀,我只是觉得逗逗先生也很有意思,以前先生都高高在上,从来不肯跟我这样说话的。”

      南河:“那你觉得以前好,还是现在好?”

      辛翳喉结动了动:“自然是现在……远远的倾慕和如今的靠近,我自然喜欢现在……毕竟那时候太不真实,现在才是真真切切的。”

      他躺倒着,南河伏在他身上,脸靠的极近,她似乎也陷入一些想法,笑道:“确实……或许就因为靠近了,所以才敢展露彼此性格中的缺点,或许才肯不憋着掖着,将情绪都表现出来……”

      辛翳咕哝:“我之前还下定决心,不要叫你先生了,都叫南河……但是,还是改口不来。或许人前要改口,毕竟以后先生会是王后,我走到哪儿先生就要站在我身边,而且不会再是以臣位站在我身后一步,而是与我共拥社稷的就在我身旁……”

      南河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

      一直并肩站在一起。

      登上章华台祭祀的土台,一起点燃祭天的祝火。

      她再不必开口前行礼,也不必自称臣来划清某些界限。

      甚至因为他们成了共同体,某些人臣与君王之间的顾忌都可以荡然无存。

      她没想过,但她觉得是很好的事情。

      只是她也再没法,也不会找理由去寻一处宫外的住处,楚宫的那些回廊,那些房屋,那些生活过的地方,确确实实归属于她了。

      辛翳比她幻想的更早,想的更多,对南河来说才是刚刚想到这些事,对他而言却是魂思梦萦的生活终于要实现,他难免有些激动,仰头亲了亲南河。

      南河回应他。

      她醒来还不到两天,辛翳从一开始避而不见,到冷言冷语,到这会儿还想装却不经意之间展露出粘人劲儿。她有几分想笑。

      他手有点哆嗦,摸索到她衣带旁,有点不敢,好不容易鼓起胆子,却手笨没解开。

      南河:“……”

      气势霸道却总是关键时刻露蠢啊。

      她咬了他一口,拍开他的手,辛翳有点不满,喉咙里跟狗子似的咕哝了一声,他还没想抱怨,南河亲吻着他,伸手解开自个儿衣带。辛翳一僵,呼吸之间,只感觉她肌肤贴近上来,某些他目及过触碰过的曲线,也紧紧贴着她心口,心跳各自纷乱,紧紧相依。

      南河也没说话,她确实对自己的行为……脸红的没什么话好说。

      辛翳手指尖都发烫,他伸出手去,贴在南河腰上,没敢抚上去,只是紧紧抱着她。

      南河半晌道:“你紧张什么?”

      辛翳:“我、我没紧张!”

      南河:“你咽口水的声音我都能听见,还说没紧张。”

      辛翳:“我有什么好紧张的,我又不是没见过没摸过!”

      南河:“……你倒是还挺过分。”

      他动作一僵:“我、我也没敢太过分了。我都没敢脱你……脱你裤子呢。”

      南河:“你都这样胆大了,还有什么不敢。”

      辛翳竟然极其认真的回答道:“我怕我……万一弄得不对,嗯……你怀孕了怎么办。我也不是你说的那样傻,这个我还是懂得。”

      南河瞪大眼睛看了他半天,艰难道:“就你那样蹭蹭……要是能怀孕,我、我就是……天赋异禀,圣母在世了……”

      辛翳:“什么?”

      南河惊的都恨不得伸手掐他脖子了:“别跟我说你不懂——你那只是蹭一蹭,你又没真的……你、你,就你这样还色胆包天呢,你连地方都找不准罢!还说你自己不是个傻子!”

      辛翳急了:“我不傻!我懂得——”

      他忽然转过身来,制住南河的胳膊,南河被他轻轻松松一把抱起来,按在柔软的被褥里,她懵了一下,还没开口,他胆大包天,伸手捏着她的腰,手顺着她小腹滑下去。

      南河一惊,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不讲章法,过分直接,简直就跟要证明什么似的,隔着单薄的衣裤,伸手揉探了一下,说不上力道轻重,只是没头没脑,着急莽慌,吓得南河身子一弹,惊叫出声。

      辛翳本想说:我知道地方!我不是什么都不懂——

      但他却怎么也没料到,南河会吓得叫唤一声。虽然声音细微,但南河……可是南河啊,她只会半蹙着眉头声音清浅的说话,她只会眉眼含笑对他讲些什么道理,她是从容的,看不透的……

      辛翳几乎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的反应,也呆住了。

      南河惊叫一声,也有点怒起来,拿起一旁的软枕,没头没脑的朝他砸过去:“你能不能——慢慢来!别这么、这么直接!你这样跟流氓真的要没区别了!”

      辛翳后知后觉自己的蠢和妄为,几乎要哀嚎一声倒下去了,南河拽住他早就散开的衣领,将他拖过来,辛翳无力招架,手脚并用的爬过去,甚至有点没脸瞧她——

      南河咬了咬嘴唇,半晌道:“要是不懂,就给我好好躺着。才刚会走就想着上树了是么?”

      辛翳手脚卸力,瘫在她身上,声音如同呜呜乱叫:“我、我……我不躺!我可以的——怎么先生什么都懂,难道先生之前也跟别的男子这样好过!你怎么什么都能教我!”

      南河将他的脸刨出来,捧着他下巴道:“我只是……读的书,听的话多,见多识广些罢了。再说了,这也不是懂不懂的问题,而是……这应该都要我们彼此都觉得舒服才对,就算是你摸索……也、也不能瞎摸索。”

      辛翳脸在她锁骨上蹭了蹭:“我……知道怎么让先生舒服的!以前……以前先生也喘气喘的厉害呢。”

      南河咬住嘴唇不说话。确实……她在帮小狗子那几回之后,某人也没少知恩图报……

      她以前每次教育他的时候,总端着道貌岸然的模样,但此情此景,她确实端不住,也说不出。

      但谢天谢地,他是个不要脸的熊孩子,这会儿学乖了,转过脸去,亲了亲她脖颈,埋下头去,认认真真兢兢业业的舔吻着她锁骨。南河不说话,身子发软,抱住他脑袋,他自顾自的解说:“我知道,到这儿,先生穿衣服就露不出牙印了。”

      南河想咕哝一声“乖”,没来得及说出,他伸出手,探向他之前刚刚鄙薄过两句的柔软。

      他贵为四体不勤的楚王,做事一向没轻没重,如今这两年对她的照顾,却让他学会了放轻手脚。只是他手掌里的薄茧,配合上那过分轻柔的动作,几下小心翼翼迟缓的动作,对南河来说却有点折磨了。

      他亲着她锁骨下头一掌的位置,南河忍不住身子挺了挺,想让他的触碰更切实一点,辛翳还以为她不舒服了,赶忙停了手,又讨好似的想去亲她。

      南河忍不住伸手指,捏了捏他耳朵:“你……你稍微使点劲儿也没关系。”

      辛翳不太信似的,瞧了她一眼,咕哝了一句什么。

      南河真不明白,他怎么能这这样又小心又大胆。

      他稍微用了点力气,像是擦拭他沾满血污的兵器,南河身子一缩,却也发出了让他呆愣的呼吸。他脑子顿了顿,却只是更不留情面,又像是试探她反应的抚过,南河只稍稍皱眉,却并不像是讨厌,反倒是……她自己也有点惊惶,但那呼吸却完全乱了套。

      他稀里糊涂的,没有章法,只凭本能,但……

      但南河的反应却让他心惊肉跳。

      他以为自己以前夜里对她的那些荒唐,都算是让他羞耻,让他后脊发麻——但这会儿,他却觉得那都是小儿科,那都是不算什么。因为那时候没有她这样令床帐内升温的喘息,没有她身体微微战栗起伏的细小反应,他知道自己的动作是有回应的……

      他也知道,这些是她允诺的,喜欢的……

      辛翳脑子都快烧起来了,他伸手抚下去,不敢向刚刚那样乱来,但却轻柔的试探朝她身下柔软探去,南河半阖着眼睛,闷闷哼叫了一声,辛翳不论怎么理解,都不觉得她那点声音是讨厌,是恼火,他脑袋发懵,却也胆大起来。

      她给人感觉总是清冷的,若说能让辛翳联想到什么吃食,大抵就是冰鉴里取出的冷豆腐加上点盐水蘸料,配点葱花,素淡的很。

      再加上她平日里做事很独立,从不让人插手相助,甚至连辛翳,到二十岁之前都还觉得她无所不能,毫无弱点,也拒绝一切。

      但这会儿,他却觉得南河尝起来是甜的,是暖的,是柔软的。

      也是这两年,他才知道她抱起来那样轻,她单薄的如此脆弱。与她平日里那副能与天斗的模样决然不同。

      再有她此事明明知道他做些什么,却不拒绝,明明知道他莽撞却不斥责,她只低声咕哝了两句,偏头埋进软枕与她自己的头发里。辛翳不知道是灯光映照,还是她本身的变化,她体温似乎也渐渐高起来,拊不留手的腰上渐渐泛起一层薄汗,他对她的反应无比好奇,又低头吻了吻她肚脐,才撑起身子来。

      他确实有点贪心,手隔着一层单衣,向上揉捏,不得不承认他话说的有误,她胸前虽然确实不算凹凸有致,他却觉得也自有可爱——甚至显得她的身子有些稚气。辛翳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她胸前有些变化,他手掌蹭过去,几乎能感觉乳尖就算隔着单衣也能明显的稍稍挺翘,擦过他掌心。

      他满身好奇,不知道她的羞耻,竟然凑过去,问道:“咦……好像有点……唔、跟刚刚不一样。”

      南河咬住下唇,茫然之间转过头来:“什么?”

      他凑过去,盯着看。

      南河慢半拍反应过来,差点都想揪住他耳朵将他拽开:“别问——啊、别!”

      他张嘴咬住,南河手一缩,声音发软,差点要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去,他没敢用半点牙,南河身子一弹,手臂抱住他脑袋,似颤巍巍的唤了半声。辛翳连忙松口,他以为自己要挨揍,但并没有,只得来她一个羞恼的眼神:“你真是狗啊——就知道用牙用嘴。”

      辛翳气恼:“我就是狗怎么了!我就是要咬你怎么了——”

      他说着,捉住南河的手,她胳膊没什么力气,一只手捏住她两只手腕,按在床边,她便动弹不得。他以前不敢这么对她,但这会儿是满心的怂与满心的好奇,他做什么都怕,又什么都想尝试,压着她胳膊,便也不顾她说过什么锁骨以上不许咬的话,顺着她脖颈一路或轻或重的啃下去。

      南河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想张嘴骂他,又被他一口接一口又咬又吮的招架不来,除了惊叫喘息说不出半个字。

      他不听话,确实惹人气。但南河以为他长大了,他平日里压不住的那股像男人的劲儿,大概会让他对她在床上不会手软不会听话——但她没想到,他的不会手软,却是对她动嘴,跟个幼稚到极点的孩子似的,想要用自己都不肯下重口的啃咬来让她服软。

      南河下半身的衣裤都被他拽下去半截,在她肚脐下头一寸半的地方都咬了一口,她惊得腿脚发软,他却仰起头来,得意洋洋:“我都咬过啦,先生都是我的啦。这儿、这儿,都是,我都留印儿了!”

      他松开她的手,欣赏自个儿的杰作,心想着被她拎着耳朵教训也值了。

      但南河却没抬起手来,她手臂搭在红色缎面的被子上,人低低喘息着,脸赤红,胸口小腹起伏,恨不得把眼睛闭死。

      辛翳觉得自己这样胡闹她都没有生气,实在是惊奇的很,他甚至都有点惶恐害怕,生怕先生要不理他了,他想爬过去问她话,但再低头,却后知后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只感觉刚刚吻吮她的触感,这会儿才到了脑子里。

      不怪她骂……他真的是个傻子。

      刚刚还欣赏自己的牙印,妈的牙印有什么好看的!

      她匀称的很,诱人的很,此刻却是也像是豆腐,却是一块从水里捞出来的浇了蜂蜜的嫩豆腐,他贪甜,喜欢吃蜜,所以才……所以才没忍住下嘴的冲动。

      更重要的是……那些他留下的混蛋齿痕,却平添了她身上几乎让人屏息的……诱惑意味。

      他感觉像是自个儿把她摆上神坛,又花了好多年把她请下神坛,她没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像凡人,是和他一样的凡人,是爱着他的凡人。

      南河半天没见着他有半点动静,睁开眼,只瞧见他望着她发愣,心里一阵恨铁不成钢,恼火起来,扯着被子就要把自己挪进被子里,辛翳连忙伸手拽住:“你别盖——”

      南河:“我冷。”

      辛翳:“你不冷,你可烫了——我……”

      她半边身子被红色锻被遮住,身上的吻痕像是缎面上的碎花落在了她身上,他咕哝半天,道:“先生很好看,我看呆了。”

      南河:“你就会看是吧。你、你真的是傻!不理你的时候,你什么都会,理了你,你却只会啃人!”

      辛翳急了:“谁说的,我……我难受的。不信先生摸摸!”

      南河被他拽着手,就要往他身下神,她恼羞成怒:“我不摸!那有什么好摸的,你就不知耻——”

      辛翳:“我怎么不知耻了,先生以前早上起来还帮我,岂不是更不知耻!你以前都喜欢摸的!”

      南河气得都要结巴了,她衣服都快被他扒光了:“我那不是喜欢,我是帮你——”

      辛翳:“你喜欢的,我刚刚咬你你也喜欢的,你都叫了,叫的可好听了,而且你还喘了,你还脸红了!我明明就做的没有错。”

      她想往被子里躲,他就去把被子掀开,一会儿争起来,他干脆把被子一把抱起来,往外头地上扔去。

      被子掀起一阵风来,床头的小油灯晃了晃,竟然灭了。

      屋里一片黑暗,半晌才让人适应,南河看着月影雪光进了屋里来,她吃惊的瞪着他,他扑上来:“先生嫌冷就盖我,我暖和——”

      南河:“你……你跟小孩子有什么区别。”

      她说着这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忽然将身下的硬挺贴过来,蹭在她腿根,南河对着这不是小孩子的证明,噎了噎没说出话来。

      辛翳:“先生喜欢我咬你的。我没有下重口,这些一会儿就消失了,可是先生喜欢的,怎么不承认。”

      他伸手点了点几个齿痕,南河想要去拨开他的手:“我没有不承认。”

      辛翳最让她招架不住的就是这痴缠劲儿:“那就说——”

      南河别开头不肯说,他低头就去扯她衣裤,她这才如蚊吟:“我没有讨厌、你你你别这么着急忙慌的脱……我……”

      辛翳:“先生要说喜欢。为什么每次先生都不肯好好说喜欢,明明先生就喜欢我,既喜欢我的性子,也喜欢我的脸,还喜欢我一切,明明天底下,先生只愿意与我一人亲近,为什么不说……我恨不得天天跟先生说的。”

      南河的满心别扭与少言,实在是抵不过他的热情纠缠,她道:“我自然……自然是喜欢的……”

      辛翳:“刚刚也喜欢?”

      南河没法承认,她挺喜欢辛翳这股浪起来疯头疯脑,胡作非为的感觉,她也喜欢他亲吻她啃咬她的时候,那股恨不得溺死在她怀里的痴迷劲儿,那点红印算不得什么……

      他把她身上最后一点蔽体的布料也跟被子一同扔下床去,南河终于点头小声道:“……嗯,还行。”

      还行?!

      她赤裸着身子,那些衣物仿佛才是她的伪装,她脱下来之后,终于像那个满肚子想法,也会对他傻笑的南河了,像那个不成熟的她了。

      南河伸出胳膊,手指扣住他脖颈,将他拽的靠近,辛翳觉得头晕目眩,他只觉得脖子红透,后背汗湿,一股热从脊梁窜上来,几乎让他打了个哆嗦,他喃喃道:“先生……你、你真的肯跟我这样么?或者说,你到底分得清咱们在干嘛么?我、我老感觉,我在做梦,我一醒来,你又躺在我旁边,怎么叫都叫不醒了。”

      南河心里又酸又软:“我当然知道,这是我……欠你的加冠礼。外加作为先生给你上的最后一堂课了,不过我、我也不能算是先生,总是说要给你传道受业,我也空是纸上谈兵……”

      辛翳:“没、没事儿,我也懂,我可以教先生,我……我不傻。”

      他伸手分开她双腿,南河那句“你就是傻”也咽下去说不出口来了。

      他靠过身子来,南河瑟缩了一下,辛翳:“先生确定不摸一摸?”

      南河:“……你要是想让我摸两下,就直接说。”

      她没等他回答,伸手下去,这小子明明没参与过范季菩他们的比鸟大赛,但也对自个儿颇为自得……不,准确说,他对自己的一切还都挺自得的。

      南河只感觉床帐内热的让她呼吸不动,她手指描摹着他的形状,指甲只是不小心稍微碰了碰,他就倒吸了一口气,低声道:“该给先生修指甲了……”

      南河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听他说这句,只觉得他如今的状态,过分迷人了。

      一会儿会胡闹的咬来啃去,一会儿又会对她的手叹气说要给她修指甲。

      就是幼稚和成熟,仿佛都在他身上,又恰好哪一面都在她最喜欢的状态。

      他说自己不傻,但毕竟还是糊涂,他笨拙的拿开她的手,扳住她的腿,朝她身下挺了挺,南河瑟缩了一下,又旋即放松下来,他真的是明明自己在上头,却还不忘了撒娇,脑袋朝她靠过来:“先生,抱着我啊……我想要先生抱着我。”

      南河身子微微发颤,却还是伸出汗津津的胳膊,抱住了他脖颈。他后颈也尽是汗水。

      他这算满意了,将她膝盖弯折,他靠过来,腰身一停,南河咬住唇,仍低低叫了一声。

      他又道:“先生……你亲亲我吧……”

      辛翳凑过来求吻,南河头晕目眩的亲了亲他,却不成想他忽然加深这个吻,身子也稀里糊涂又不可置疑的朝她身下柔软顶来,南河半声痛叫,全淹没在他那个吻里——

      她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他对她撒娇,而是想用这种方式安慰她……

      他似乎也闷哼一声,喘息粗重,放开这个吻,南河忍不住弓起身子。不疼是假的,但她又不愿意痛叫出声,否则以辛翳的性子,绝对会慌忙撤开。

      她咬住了嘴唇。

      辛翳却慌得不行,他觉得自己心头狂跳,满身燥热,血一股脑的全窜到小腹去,南河手指紧紧扣着他脖颈,腿有些发软的搭在他腰上,人就是仿佛任他捏出水来似的,她呼吸声几乎就在他耳边,每一声都让辛翳只觉得后颈发麻,床帐内昏暗,他看不太清她脸色,却只感觉她被他一双手按住,腰肢卸了力气,仿佛任他胡作非为。

      他不敢胡作非为,但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她嫩的简直像是轻轻用手一抓,身子一顶就碎了,他只觉得身下热的直跳——

      但强忍着慢吞吞的挺进,只让他觉得自己脖子上的血管都要因滚烫的血炸了,先生除了急促的呼吸,安安静静的,他倒是实在是忍不住,捏住她的膝盖,神智那根弦都要绷断了似的往里一顶。

      南河身子猛地一弹,她咬不住唇,痛叫一声。

      辛翳一惊,伸手就要去摸她嘴唇,她低低呻吟的两声,听在辛翳耳中,却跟哀叫似的。他一下子汗下来,人也慌了,南河这个被压的没哭,他竟然都快吓哭了,伸手去摸南河的手:“先生、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太笨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先生……是不是很疼,他们都说很疼的。”

      南河蜷起手脚,好一阵才缓过劲来,却感觉到辛翳的手蹭着她下唇,丝毫不敢乱动,声音都快有哭腔了:“先生,你怎么了,你……你骂我呀,先生……”

      南河感觉到他竟然着急忙慌的还想退出来,她差点被他这动作给弄得叫出声来,连忙拽住他胳膊:“别……别、别动。你……你哭了?”

      辛翳:“……没。先生你疼不疼……我没想到……”

      她伸手去摸他的脸,他别过头去。

      南河:“别跟我说你这个在上头干别人的,还自己跟被破了处似的哭哭啼啼……你……”

      辛翳:“我没哭!”

      他一激动,身子也动了一下,南河闷哼一声,他赶紧不敢动了。

      南河:“你……你别动好吧。”

      辛翳闷闷道:“我不动……先生受伤了么?流血了么?是不是特别难受……”

      南河:“没有……”她伸出手抱住他,辛翳想到南河明明是疼的那个,却还想安慰他,心里更难受了。

      辛翳:“我难受……”

      南河以为他说的是身下难受,她胸口起伏,身子发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道:“你再等会儿……等会儿再动……我、我……”

      辛翳脑袋抵着她:“我第一次听见先生那样叫……先生会不会被我弄死啊……”

      南河:“死在你手里,做梦吧……别、我、我不是不让你动么?”

      辛翳憋得脸都要滴血了,他闷闷点头:“不动。”

      他还伸出手,好像是觉得南河会肚子痛似的,给她揉了揉肚子:“给先生揉揉就不痛了。以、以后不弄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了……我觉得以前那样、也挺好的,至少先生不痛……”

      他可能真的吓惨了,南河心道:以后都不做了?说的倒是好听——

      辛翳也不知道怎样到底才能让南河舒服,他没门道,至少低头笨拙的亲吻她锁骨,舔了舔她唇角。

      南河本来就比较扛痛,他刚刚虽然有点莽撞,但也只是最后一点莽撞了些,南河缓过劲来,却胀的不太舒服,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辛翳也真的是不敢乱动一点,就不停地讨好似的亲吻着她。

      他似乎觉得姿势实在是撑不住,忍不住动了下腰,南河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声,他动作一僵:“我、我……”

      南河手指拨弄了一下他颈后湿透的碎发,低声道:“唔……动也不打紧。”

      他却不太敢,辛翳撑的艰难,他感觉自己快被折磨掉半条命了,也不敢动太大的幅度。

      南河:……妈的这小子属乌龟的么?这叫动么?

      他头上一层汗冒出来,南河忍不住了,伸手过去,拽了他脖子上那蜻蜓眼一下:“你在干嘛……”

      “我、我慢慢动……”

      南河:“你……你动这么慢,以为自己是水底千年老王八么……”

      辛翳:“可是——”

      她:“我不打紧。”

      辛翳他声音又慌了:“先生又骗我……刚刚先生都那样了……”

      南河:“……”她微微撑起身子,拧了拧腰,辛翳倒抽一口冷气,他本来都要撑到极限了,南河这样一动,他连忙压住她膝盖,眼前都快只剩黑白两色,忍不住抬腰徐徐抽离。

      南河竟弓着腰低低喘息一声,他本想让自己动作尽量轻柔,但他渐渐听到南河喘息之中,夹杂着颤巍巍的不知是欢欣还是难耐的呻吟,她似乎想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声音,却依旧漏了出来。

              他从来不知道南河还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她那份还强装自持的忍耐,对辛翳来说是最致命的。

      他忍不住在下一次动作时,稍微用力顶回去,换回南河吃惊且惶恐的呻吟,那声音的尾音有平日的荀南河绝不肯展露的缱绻与欢愉,她双膝打颤,声音发抖,似乎忍不住手指扣紧他脖颈,在他每一次动作的时候,身子微微弹起。

      她竟然……

      她竟然会有这样一面。

      辛翳只感觉自己脑袋里最后一根弦也断了,他或许还想听她的声音,但也已经有些听不见了,他只能感觉到脑袋了仿佛有要登顶的愉悦。

      他还是不懂章法,几次动作,几乎刺激的南河挺着身子再压不住声音,他却因为动作太大滑了出去。

      辛翳有几分性急,想再刺入她娇嫩却又稀里糊涂不得章法,南河弓起身子来正要帮他,他却干脆并起南河膝盖,抬起她双腿,滚烫遇上滚烫,专心抵在她腿间软肉上,南河本想说:你这跟狗子蹭树又有什么区别——

      她却下一秒,因为辛翳的动作颤声低叫,脚趾蜷缩——

      这对她来说,更……致命……

      辛翳喘着粗气,只觉得南河像一条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鱼,她在扭动着,喘息着,他自己都没搞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只是紧紧按住她这条小鱼,不许她乱套。

      南河声音变了味,她手指扣住辛翳手臂,颤声道:“别……你别这样顶我、你还不如……啊!”

      辛翳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抛却了,他只想将她逼出更甜更颤抖的声音,只想着自己几乎极点的欢愉,直到他闷哼一声,吐出一口气来,抵住她缓了动作,好久才缓过神来。

      南河几乎是眼角逼出泪似的缩手缩脚,他缓缓放下身子来,伏在南河身上,俩人汗津津的贴在一处。

      南河胸口起伏,半晌道:“你……你真是个傻子。”

      他只觉得丢人,趴在南河身上,半天才低声道:“对……我就是个傻子。”

      南河半天才缓下来呼吸,摸了一把他后背的肌肉,道:”我就是随口说的,你别当真,这……这种事大家都没经验,总要试试才成。”

      辛翳竟然摇头:“不试了。不试了,我不弄先生了……”

      南河:喂喂喂……是我疼啊,是我挨啊,你丫一副自己丧失主权与领土完整的可怜样子,算什么啊!一个不太那么成功的初夜之后就要宣布禁欲,你信不信我让你现在就跟景斯为伍!

      辛翳抱着南河,简直愧疚心疼又……惊魂未定的不得了,仿佛觉得自己刚刚听到的那些几乎要刺激的他灵魂出窍的呻吟都是假的。

      南河:“……你不试了就算了。下次我试。”

      辛翳:“什么?”

      南河:“我说。下次,我干你。”

      **

      一个刚刚被人弄成那样的先生,倒是事后挺会给自己找场子的。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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