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Ch1-2

「林彦!」

女孩向前奔跑,想追上前面正在走路的男孩。男孩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頭。

「別走那麼快,」女孩奔向他身邊,微微喘氣著。「等等我嘛。」

男孩沒有回應,只是加快了腳步。

「欸,你幹嘛突然走那麼快啦?」

男孩不語。

「幹嘛都不說話?」

男孩沉默。

「林、彥!我在跟你說話!」

男孩終於停下腳步。

「滾。別讓我再看到妳。」

「幹嘛?」女孩微怔。

「妳很煩,離我遠一點。」男孩的語調依舊冰冷。

「可是我想跟你走啊。」

「陳語緋。我再說一次,別煩我。」他警告。

「我不要。」她扁嘴,「幹嘛那麼兇?」

男孩沒有搭理她,繼續加速前行。見狀女孩也加快腳步跟著他,不再發問。

     

一進教室林彥便熟悉的走向角落就坐,陳語緋則安靜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又來了,他們怎麼一天到晚一起上學啊?」

  「誰知道,反正一定又是陳語緋死巴著林彥不放吧!」

「一定是一定是!」

一陣戲謔的大笑聲從耳邊傳來,陳語緋靜靜聽著旁邊的小圈圈們討論『他們』的話題,啊啊,真想現在過去給他們一人一拳啊。只可惜他們說的都是實話,無法反駁。

林彥看向窗外,他知道他的青梅竹馬正在被人說閒話,但他可沒那個資格去替她討公道。

他知道自己傷害了她,所以為了避免她和自己扯上關係而再度受傷害,他寧可選擇這種方法來避開她……

——

『選擇性失憶……』林彥默默的在心裡複誦這句話。

意思是,她的世界裡,再也沒有他的影子了嗎?

這十二年的記憶,能說忘就忘嗎?

老天爺就是這麼不賞臉,狠狠的賞了他一記巴掌。因為十二年的記憶,真的能說忘就忘。

那天林彥不曉得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他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度過那一夜、那一天、那之後的好幾天。他只知道,他已經永遠失去她了。就在她遺忘他的這一刻起。

     

車禍後的陳語緋除了腦部有輕微腦震盪以及失憶以外,身上只有些許皮肉傷,但因為失憶的關係,還是被要求住院,留院觀察了一陣子。

住院期間林父及林母因為要上班所以二三天才能來探望一次,而林彥則是每天一放學便立刻衝往醫院探病。

他希望能在照顧她的這段期間能幫助她回想起什麼,只不過到出院後都沒看見成果。

出院後,林彥依舊陪著陳語緋,他會和她一起上學、放學,到她家玩,陪她打電動、玩遊戲、教她功課……偶爾他會提起小時候他和她一起做過的事,但她卻總是一副在聽陌生人的故事一樣,讓他既尷尬又難過。

這種模式持續了二個月,情況並沒有好轉,陳語緋仍然什麼也想不起來。

林彥受夠了這樣的模式,這對他來說太痛苦、太難熬。

憑甚什麼這些兩人份的記憶,通通得由他一個承擔?明明這些回憶裡都有她的身影,為什麼她卻能像在聽一個陌生人的故事一般?這對他而言太沉重,他擔當不起。

於是從這一分、這一秒、這一刻起。他決定要放下,放下這段回憶、放下她、也放下對她的感情。

   他慢慢將自己抽離她的框框裡,逃離她的世界。在她沒有知覺的情況下,漸漸對她冷淡,只要這樣,不,只有這樣,才是唯一能夠解決事情的根本之道。

「林彥,我的包包掉下去了。」她一臉緊張的看著他。

「摁?我幫妳看看。真的有耶……妳是笨蛋嗎?這樣也能弄掉……喏──妳的包包,給妳。」

「哇啊,變好髒啊……啊對了!謝謝你啦。」

「沒什麼。」他無奈的笑了笑。

「林彥,我們去吃麥當勞啦。」陳語緋笑盈盈的拉著林彥的手臂。

「我等等要忙,改天吧。」他不耐的撥開她的手。

「你每次都說改天……」她的語調難掩失望。

「誰叫妳這麼會挑時間,我每次都剛好在忙,沒辦法。」他聳肩。

  

「林彥,你覺得我很胖嗎?」陳語緋開玩笑問。

「嗯。」他敷衍的應了一聲。

「什麼啊……一點也不體貼。」她有點驚訝林彥的回答如此果斷,頓時有點不知所措。

「妳自己問我的,我照實回答而已。再說,妳胖不胖──跟我無關吧?」林彥態度冷然。其實他並不覺得她不胖,只是找個藉口隨便搪塞一下。

「……幹嘛這麼兇。」

「沒啊。那我幹嘛對妳溫柔?」

「你以前才沒這麼兇。」可能是他問到了重點,她有些語塞。的確,他並沒有任何必須對她溫柔的理由。

「是嗎?以前我比較笨吧。」林彥自嘲的笑了一下。

「……」

他想通了、看開了也明白了,不需要再用這些記憶來拘束自己。於是他決定了,他要讓自己變冷淡,因為他真的太愛她了,所以只有這樣,他才能真正的擺脫她,不讓她再一次因為自己受傷。

因為他沒能即時出手相救,才會導致車禍釀成,導致她喪失了記憶,他想,這一定是他的報應吧?

他真的害怕了。

他不想讓她再一次,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

──

「妳夠了沒?」

「啊?」放學途中陳語緋看著前方轉過頭,一臉不悅的林彥停下腳步。

「妳到底要我怎樣?」他微慍,語調明顯上揚了不少。

「什麼怎樣?」她不解。

「叫妳不要一直煩我,妳到底為麼要一直纏著我?」他蹙眉,語調冷冰冰的,沒有起伏。

「因為我覺得,如果像這樣一直跟你相處,說不定我會想起什麼啊!再說,為麼我不能跟自己的青梅竹馬走?」

  「呵。青梅竹馬?都過了那麼久,妳有想起什麼過嗎?」他冷哼了一聲。是啊,他可是陪了她三個月啊,就連一點點、一咪咪她都沒想起來。

「……暫時沒有。不過遲早會有的!」

「那些記憶對妳而言沒好事,妳到底為什麼一直要想起?」他不懂,他真的不懂。這些回憶裡明明就有著他無力拯救她的記憶,為什麼她還要執著想起?

「因為──」那個記憶裡也有你啊!

陳語緋差點脫口而出。

「哎唷,反正我就是想知道嘛!」

見她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林彥低頭思考了一下,那是陳語緋的習慣,每次只要思考問題她就會習慣性的低下頭。大概是和她相處太久,不知不覺只要思考的時候都會跟著低頭了吧。

「我知道了。」他的語調仍然沒有太大的起伏。

「摁?」陳語緋不解的望向他。

「如果只是這樣,我會理妳。」

他最終還是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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