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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欸,我穿越的

「爹~孩兒有話要跟您坦白。」飯廳裡,左玄之與我單獨用膳,其餘的人被左玄之歸為閒雜人等,遣走了。

「嗯,說吧!」左玄之一邊夾菜到我碗裡,一邊狼吞虎嚥。

我抽了抽嘴角,這就是一國丞相?

「嗯?」注意到我的停頓,左玄之挑了眉,好看的鳳眼撇向我。

「爹爹,小心隔牆有耳呀!」我小小聲的表示。

「開玩笑,誰敢偷聽丞相講話!」左玄之大笑,毫不在意,繼續大吃特吃。敢請他是多久沒吃飯了,好好一個美男,吃相這麼差,形象呢形象!

左初雪沒注意到上方的屋瓦傳來微微碰撞的聲音,隔壁的廂房也傳來了茶杯灑了茶水的聲音,左玄之嘴角上揚,繼續吃飯。

「好吧!」我起身,將椅子挪到左玄之身旁,重新坐下,嘴傾向他的耳畔,伸出左手擋著,一副在跟情人說悄悄話的姿勢,想到這,我輕笑。

「聽好了~」我不疾不徐,緩緩地開口。

餘光撇見左玄之嚥了一口口水,額際留下冷汗,故作鎮定。

「我確實是左初雪,但是也不是。」說完,退開一些,等著他的反應。

「何來此說?」沒有忽視他眼眸的一瞬尖銳,我輕笑,再次靠向他。

「這個身子是左初雪的,但是靈魂不是,真正的左初雪,估計在墜湖之際芳魂已逝,我是來自另一個時空的靈魂,不知道為什麼附在左初雪身上。」這段話,我今早就在模擬如何開口的,本來想隱瞞、假裝失憶便好,但是我認為,應該坦承,他們是左初雪的家人,有權利知道一切,剩下的,順其自然吧!

「另一個時空?那是什麼?」左玄之別有意味的瞧著眼前有些緊張的少女,她說她的身子是他的女兒,但是靈魂不是。另一個時空,那是什麼詞彙?

「嗯,簡單來說,就是未來,千年後的未來。」我想著如何解釋,中國的歷史至今有幾年?我忘了,只是我穿越的應該是被架空的歷史?或者另一個次元空間?

「喔?未來?那麼你知道未來我國的情勢變化?」左玄之心底波瀾不斷,壓著內心的驚恐,平靜的問。

「不知道,我的歷史學的不好,但是我所知的歷史裡,並沒有記載現在的這些國家,也就是說,我可能穿越到一個架空的歷史裡了!」摀著頭,懊惱。

「架空?」這又是什麼詞彙?她來自於未來,卻不知道以前發生過什麼事?

「就是說,這裡很有可能是我原本所處世界的另一個空間,你知道嗎?地球是圓的,可是還是有可能有另一個地球,同時存在於另一個空間中,當然這一切都是我的推測。我也不是很確定,就像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左初雪一樣。」一口氣,我十分激動的說著自己的推論,端起茶杯,喝著茶,等左玄之的反應。

「你不是我女兒?」左玄之這時才想到他們對話的重點。

「身體是,靈魂不是。」我提醒他。

「那你做什麼叫我爹?」左玄之有點奇怪地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女。

「唉,因為我覺得呀~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個身子,是你跟你娘子努力做人的結果。而靈魂嘛,不就是閻羅王那排隊投胎的其中一個魂魄罷了。既然原本的雪兒被安排轉世為你的女兒,而她墜湖後我附到她身上,指不定也是閻王的安排,十五歲前她與你有父女之緣。十五歲後則是我。所以,綜合以上,我稱你一聲爹,可以理解嗎?」這是我早就想好的理論,他是丞相嘛,當然必須要理解力過人,這也就是我決定跟他坦承的原因。

「你原本是男是女?幾歲?」左玄之鳳眼瞇起,銳利的盯著少女。早有耳聞這ㄚ頭溺水後,性情大變,該不會其實是腦袋壞了吧?

「女的,年紀這事是女人的秘密,我不想告訴你,只能跟你說,跟左小姐的年紀相仿。」不畏懼他的眼神,我笑著看他,因為我知道他已經接受了這件事情,他的殺意在他沒注意到的時候,已經消失了。至於年紀這檔事,如果我跟你說我二十五歲,你不是要嚇死?誰讓你那麼年輕當爹,就當年紀相仿吧,反正無從查證。

「說說你們那裡的事情。」左玄之眨眨眼睛。

「咦,你不殺我嗎?」我有點訝異,跟自己原本想像的劇情發展不一樣。

「你方才不是說,靈魂是閻王安排的,原本的雪兒有她接下來的命運,而你,從附到雪兒身上開始,注定了你接下來的身分跟命運。」左玄之順著左初雪的自白表態,如果他的女兒芳魂已逝,他當然十分難過,但是他認為這個千年後的靈魂會附到初雪身上,這種機緣,必定是上天有所安排,和不逆來順受?至於他那無緣的女兒,他會在夫人旁邊立一個衣冠塚祭拜的。

更何況,怎麼想,都是腦袋壞掉的機率比較大……。

「你認我這個女兒?」我大吃一驚,不能理解這個左玄之腦袋在想什麼,他接受?

「這是當然,我左玄之是什麼人。」左玄之哈哈笑了幾聲。雪兒,你要原諒爹爹,不是爹爹對你無情,是你自己不珍惜生命跑去跳湖,接下來,你的命運…,不論你到底是怎麼了,唉,都不會改變的。

「你…應該要恨我入骨,礙於這個身子中就是你女兒,決定給我一筆錢,然後把我趕出去,讓我自生自滅!」拜託,你接受我的身分,你需要的是左初雪這個人吧?古代的政治鬥爭,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八成是需要我這個棋子!我可是奪舍的人耶!你應該要是我為仇敵才對!把我逐出家門,然後看在我畢竟是左初雪的份上給我一筆錢,讓我逍遙過日子才對!

「呵呵,你佔據了我女兒的身子,當然要接替她的身分,認分的當我左家的二小姐,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要不,你可以想辦法離開這個身體呀!」左玄之痞痞的手環胸,一副流氓模樣,你奈我何,這樣。

「漂亮爹爹…」 我覺得再次試著好言相勸。

「好,就憑你這聲爹,從今起,你就是我的乖女兒左初雪。」左玄之插腰哈哈大笑。

「靠!」忍無可忍,我破口大罵,拍桌站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左玄之挑眉看著我,嗚,美男……可惡,差點流口水。

「丞相的接受度跟理解力,雪兒甘拜下風。」鬥不過,先按兵不動,伺機反擊!

沒出息的,我坐回位置,拿起碗筷繼續用餐,不想繼續話題了。

「雪兒,我還是這樣稱呼你可以吧?」左玄之也拿起碗筷,準備繼續吃飯。

「當然,啊,我還有件事情要跟你說!」我緊抓左玄之的衣袖!

「嗯?」左玄之皺眉,這ㄚ頭一點大家閨秀的氣質都沒有,這可不行,要教。

「我可不可以不嫁?」誠懇地望著漂亮爹爹。

「為什麼?」左玄之覺得好笑,憋住笑意,故作疑惑。

「因為在我那個世界,十八歲才負法律責任,二十歲才成年,十五歲就叫我嫁,我實在是沒辦法,而且我會覺得冷大人有戀童癖。」

「女大當嫁,為父認為你的年紀出嫁,沒什麼不妥的。」

「我知道你們這邊都很早就嫁娶的,那……我也不求多,就三、四年好不?」頭嗑在桌子上,無力。我才不要今年就嫁給那位明明很討厭我,還要裝作很愛我的白狐狸!我需要時間,先拖個幾年,然後,再說。

「噗~敢請你是要去赴死?三、四年太久了,一、兩年倒可考慮,不過…」左玄之挑眉,這個行為實在是十分的性感呀,我的漂亮爹爹,你怎麼就是我爹了呢!

「不過什麼?」注意到他的保留,我問。

「不過這是可能要冷大人也同意才行。」左玄之說完,開始吃飯,事不關己的樣子。

「爹,你要知道,我就這麼嫁過去,對冷大人多麼不公平呀!你看我琴棋詩畫樣樣不行,而且冷大人愛著是原本的那位左初雪,這樣對他根本不公平呀!」拜託,連原本的左初雪都寧願跳湖也不願意嫁的人,你要我嫁給他?你想要替女兒報仇整死我也不是這樣子吧…或者這是你們的政治立場,可是聯姻也不是這樣的吧?

「爹,你幫我約冷大人,我自己跟他談。我吃飽了,先回去擬定戰略,告辭。」見左玄之毫無反應,我毅然決然的把飯扒完,揮揮衣袖,告辭!

左初雪走出去沒多久,右牆出現一個暗門的形狀,白衣男子推門而入。

「你覺得如何?」左玄之嗤了一聲,詢問。

「怎會如此?雪兒真的什麼都忘了?」冷淵擔憂的皺起眉梢。

「她要與你談。」左玄之仔細觀察冷淵的表情,很好,毫無破綻,裝傻到底。

「明天下午,左府瓊姿院,晚輩告辭。」冷淵一抹諷刺,揖手離開。

半晌,在左玄之把滿桌的菜全部吞下去之後,一個青衫男子站在桌前。

「你呢?」

「信。」青衫男子緊握拳頭,鮮血滴了下來。

「嗯…明天,幫雪兒建墓,一起去?」左玄之看在眼底,這傢伙,恐怕……。

「好。」青衫男子點頭,消失。

「小姐,我們怎麼回來的?」如夢看著一臉凝重的左初雪,戰戰兢兢的提問。

「備紙筆,還有,拿一壺酒給我。」我柔柔眉頭,沮喪的吩咐。

「小姐?」 如夢將紙硯筆墨放在書桌,遲疑地放下一壺醉夢,以往小姐每次要喝酒,都喝這個醉夢,喝起來清清淡淡的,但是後勁很強。

「今晚你們去睡別的房間,我有事情要深思。」揮揮手,示意他們出去。

「小姐…」如夢遲疑。

「我們就在隔壁。」如幻抓住如夢,往外拖。

「天要亡我…」看著眼前的白紙,不由得感嘆。

首先是冷淵,我知道他不是真的愛左初雪,縱然他的言談舉止充滿愛意,但是那些都是假的,沒看到那瞬間的嗤之以鼻嗎!

他是一隻滿肚子壞水的狐狸,那個詞彙是什麼來著,腹黑,對,就是腹黑。

拿起筆,沾沾墨,我在紙上畫了一隻Q版的狐狸,尾巴圓滾滾的,多可愛呀!

呿   ~把畫好的圖隨手一丟,我拿起一張紙,在上面寫上幾個名字。

依序是左初雪、冷淵、左玄之、左夏禾、左秋銘、魏沫、如夢、如幻、李然、風襄、風曉,然後又寫了幾的冷淵,最後,寫上腦袋裡唯一記得的名字,楚寒。

腦袋亂糟糟的,心煩意亂,我把紙揉一揉,往旁邊丟。

拿起酒壺,也不用用杯子了,直接喝了起來。

咦~   這酒,甜甜的真好喝…我笑了,斜坐在窗台,唸起以前喜歡的詩應景。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   君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讙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   與爾同銷萬古愁。”

喝著喝著,頭腦昏昏的,房間裡似乎多了一個人……。

嗯?多了一個人?

不知為什麼,下意識的,我開口。

「…楚寒?」

嗯?我為什麼要叫那個名字?那是誰呀?

迷迷茫茫中,我失去意識,覺得身子很暖。

青衫男子接住要落地的少女,把她抱到床上,替她蓋好棉被。

轉身,撿起那張不知道是在畫什麼的圖,看不懂,折起來收好。

接著,展開那團都蹂躪的紙,字跡不一樣,原本的左初雪字跡娟秀,而現在的左初雪,潦草凌亂,直逼鬼畫符的境界,心底的最後一根弦,斷了。欲將只揉回一團,赫然看到角落的那個名字,身形一頓。

她不是左初雪,那她,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

男子將紙撕碎,撒在房間,看了躺在床上的佳人一眼,從窗戶跳出去。

「小姐,醒醒!」如夢一推開門,見到房間的遍地狼藉,當場愣住。

「別吵…。」不耐煩地喊,我把身子埋進被子裡。

「冷大人來了!」如幻撇了一眼賴床的左初雪,如實稟告。

「啊~」驚嚇的坐起來,往門口一瞧,這不是那腹黑的白狐狸是誰!如夢跟如幻尷尬的收拾著房間,冷淵站在門口戲謔地笑著。

「小姐,你居然把酒全部喝完!」如夢提起空的酒壺,不敢置信,以往小姐最多就喝個兩三杯,這次居然……一壺!?

「嗚~我的頭好痛…」驚嚇過後,劇烈的疼痛滔滔不絕的襲擊。

「去端解酒湯來。」冷淵反客為主,走到茶桌坐下,倒了一杯茶,喝了起來。

「你……」忍著頭疼,我憤怒地指著冷淵,不敢置信的氣到顫抖。

「雪兒不是約了為夫會談嗎?」冷淵無辜地看著我。

「對,你等等,如幻,領冷大人去大廳。」居然自稱為夫!本小姐還沒出閣呢!算了,今日是我有求於他,不能一開始就跟他撕破臉,我忍,你演。

「何須見外,我就在這裡。」冷淵接過如夢的解酒湯,走到床邊,示意如夢跟如幻出去,如夢遲疑擔憂我的清譽,如幻則是直接將如夢提了出去,好你個如幻。

待兩人出去,冷淵沒好臉色地把碗塞到我手裡。

「喔。」我也很乾脆,雖然平生最討厭的事之一是吃藥,不過早死晚死還是要死,我很乾脆的一飲而盡,然後臉色慘澹。

「給。」冷淵在我嘴裡塞了顆什麼,入口即化,甜甜的,藥似乎不苦了。

等等,甜的?毒藥!

「你居然餵我毒藥!」我激動地扯著他的衣袖。

他一臉嫌棄地拍掉我的手。

「毒死你,機會多的是,何必在此時此地此刻呢?我心愛的娘子,你真愛說笑。」冷淵的臉黑了一下,這女人居然以為他要毒死她,他哪裡表現的不對了,她怎麼會發現自己的意圖…喔,她怎麼會認為自己沒有深愛著她呢?

「也是…欸,你可不可以不要娶我?」我努努嘴,直接了當,開門見山。

「雪兒,你怎麼能這麼說,全天下都知道冷某一生只娶一妻,而且非卿不娶,你怎麼能懷疑我對你的真心呢?」冷淵用眼的餘光盯著門外,我了然他的意思,隔牆有耳,而他的角色,是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癡情情種。

「淵~說笑的呢,人家睡太久,有些乏,可不可以帶我出去走走?」對他點點頭,我將雙手環在他頸肩,感覺到他身子的僵硬,我竊笑,你不是很愛演?這就讓你演的夠,無視他可以殺人的眼神,我朝他諷刺地揚起微笑。

「雪兒身子不適,冷某不捨。」將我打橫抱起,他面無表情,卻說出關懷的話語,不由得佩服他的敬業。

這個該死的女人,要不是你還有利用價值,要不是我必須要娶你…。冷淵在心底碎碎念的咒罵左初雪,怨念沉重呀!

冷淵推門而出,整院的婢女、小廝目瞪口呆的看著史上最美的璧人。

大家都知道左初雪很美,美的羞花閉月,此時的左小姐面帶微紅,嬌滴滴的環著冷淵,那欲拒還迎的表情,銷魂勾心。

大家都知道冷淵很美,妖孽的俊美,美的人神共憤,此時的冷淵,深情的望著左初雪,公主抱的將左初雪呵護在懷,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

兩人無視眾人的呆滯,自顧自地走了,如夢跟如幻回過神,人已消失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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