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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中国女人和一个法国男人的故事2

              姜姐离开了和女孩一起生活了两年多的小巴黎来到了92区的富人区。相比小巴黎的繁华,这里更让人舒服。

      这时车已经缓缓地开进了一家大户人家的大门,是一小座古堡连带着一个前大院和一个后院。姜姐虽然在法国这两年多见的世面也不少了,可这真真实实是人家住的房子是座古堡这事,她还是忍不住赞叹上一句。下了车那位带她们五个人过来的经理用着怎么听都不顺的法国腔中文说“大家在这里只需要做好自己负责的部分做好自己的事,多做事,少说话。”说完带着头往房子里走。

      姜姐在这里安安静静平平稳稳的住上了半个来月了,但是据她所知,包括她自己还有在这个家里打工的所有清洁工都没有见过这个房子的主人。只听经理说过这个房子的主人都住在三楼的主卧室,在家时不太出房间也不准别人上去。听说是位老先生。打扫三楼的人也只能在这位老先生出门时或者到一楼用餐时才可以去打扫。但是大家从来没有在一楼餐厅见过这位老先生。

      姜姐这人也想来不爱八卦,不关自己的事情从来不多过问,所以也没在意这些,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没工作的时候就自己去附近走一走看一看,虽说这语言不是很流畅,但也是可以勉强沟通的。

      姜姐说她跟她的雇主,也就是那位很神秘的老先生,她们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好笑。

      姜姐那天工作完后本应该回自己的休息了的,而且晚上的那个时间正常也不允许月嫂们到一楼自由活动,毕竟你是来打工的不是来享福的,还是多少有些限制。但是那天姜姐因为晚上想请第二天的假去附近的跳蚤市场逛逛,所以她必须在一天内做好两天的工作,所以她没有浪费时间吃晚饭,一直从下午做事到晚上。当她应该结束自己的工作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却因为一下子放松下来,就感觉太饿了,偷偷跑到厨房想自己煮碗面。

      姜姐因为怕被发现所以只打开了厨房的一个小灯。结果老先生从三楼下来,刚要打开大厅的灯的时候,听到厨房有动静,以为是有老鼠,而他最怕老鼠。结果当然就是两个人闹了一场笑话。

      姜姐也听到了一些动静,以为是进了小偷,因为她以为如果是被经理或者自己的雇主发现的话他们一定会先把灯打开!而小偷不会打开灯。所以姜姐手拿着锅铲准备和小偷拼个你死我活,而老先生则是抱着沙发上的抱枕,准备和老鼠决一胜负。两个人也就是那天晚上认识的,也是从那天开始算是正式见面。

      姜姐之后才知道,老先生是一个人住在这古堡里,老先生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三个人都已经成年,两个成家,都有自己的事业了,很忙所以都没什么时间回家来陪老先生,慢慢的老先生也有不习惯跟别人相处,所以不喜欢在家里打工的人到三楼打扰他。老先生平时喜欢一大早起来到出了大门右边一直下去的左转的第一间咖啡店里点杯咖啡一份法式微笑,一边看报纸一边吃早餐,所以家里的佣人从来不用为谁准备早餐,所以她们都可以中午左右起床开始她们的工作。老先生跟姜姐说她喜欢自己用脚去走在大路上的感觉,喜欢坐在车里看这整个城市的感觉,喜欢点杯咖啡空下脑袋去想一些事情想一整天...

      老先生问姜姐她来自哪里,问她的家人,问她的故事。姜姐只能用着自己不灵通的法语,一个字一个字的蹦着又再加上自己的各种手势比划着,才好不容易把自己小时候的悲惨遭遇和后来遇到女孩直到来到法国的故事陈述出来。老先生虽然听的很是模糊,但是看着她的手势多少也可以明白一点。知道了姜姐的故事,很是可怜她。

      老先生后来开始允许姜姐可以到三楼帮他打扫,在他还在家的时候。这样也可以陪他说说话。其实姜姐大部分时间并不是在工作,而是在陪老先生一起看电影,看以前的照片,聊天什么的。

      就这样,有段时间了。有一天,老先生问姜姐说“Aimez-vous   un   homme,   il”(你喜欢一个人吗)“Je   ne   veux   pas   posséder   un   vieux   mort”(我不想一个人来死去..)“Nous   sommes   amis,   nous   pouvons   le   faire   deux”)我们是朋友,我们可以做夫妻吗..)

      老先生向姜姐求婚了,当然那时并不是因为老先生爱上了姜姐,或许是有些喜欢的,但是还不到爱。他只是不想自己一直一个人。老先生说他和姜姐结婚,只会是名义上的,他们还是好朋友,但是他死后不会给姜姐他的财产,只是姜姐每天在三楼陪陪他或者他们一起去旅行,但是姜姐还是可以每个月领着她应得的工资。

      姜姐考虑了一下,觉得自己也不想一个人老死去,所以同意了老先生的求婚。他们结婚了。没有婚礼,没有婚纱照,甚至没有戒指。只是一张证明,证明他们两个人不是一个人。

      结婚后的第二周,老先生说想让姜姐陪他去旅行。姜姐同意了,姜姐并不知道老先生说的旅行是去哪里,只知道是要去很多地方。他们从巴黎出发,绕了法国一圈,走过了香榭丽舍大道,在蔚蓝海岸旁静静看过海,去了白朗峰,阿尔卑斯山滑雪...去了意大利的五彩渔村,去了西班牙的太阳海岸,去了瑞士的教堂桥,去了.....

      他们在每天太阳升起后的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开始同样的一天..他们一起在面朝大海的地方睁眼,在夕阳西下的时间敬上美好的一切一杯酒,在世界安静下来的绵绵黑夜中双双入眠。

      最后一站,中国。姜姐说,她记得那年那次,是自她跟女孩来到法国后的第一次回国。老先生带着姜姐先是到了中国的首都,这里已经离她们三个人的家很近了。老先生问她要不要回家看看,姜姐拒绝了。中国的旅行很快就结束了,他们回到了法国的家。

      没过多久,老先生去世了。他还是按照他最开始的时候说的话,没有留下一分钱给姜姐。他把自己的财产全数捐给了世界各地偏僻穷困潦倒的地方的家庭。他只给姜姐留下来一个信封,里面一封信一枚戒指一个地址一把钥匙。

      老先生说“我想我还欠你一枚戒指,我想我这个时候已经不在了吧,没办法继续跟你的旅行了,但是你可以开始你自己一个人的旅行了....你能愿意陪我走完我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时间我真的很感激,谢谢你。”姜姐看了信,已经泪止不住的落下,可能他们并没有过轰轰烈烈,但他们的平平淡淡长长久久却更加真实更加舍不得。

      那枚钥匙,是这所房子的。老先生生前说过,希望姜姐以后自己能有个落脚的地方,所以他把房子留给了姜姐。但是那个写在一张卡片上的地址,姜姐翻过卡片,是老先生的字迹“我没办法帮你见到的家人,他们已经去世了,但我已经帮你找到了他们...”地址写的是在湖南的一个小镇。姜姐看着这些,已经不想再想任何事情了,只是眼泪还是一直停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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