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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中國女人和一個法國男人的故事1

    今天的我,在34度的台北。起床的时间还是下午三点半不到。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还是那个样子,自从2015年跟着家人一起从我的出生地哈尔滨搬到我继父的老家台湾到现在,生活还是一样的平平淡淡,没什么特别的。

    洗漱完,换下睡衣,绑起头发准备出门。记得昨天在Instagram上看到一家评价很少却年头不小的店,准备去那找找写作灵感。

    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小巷子里看到了他们的招牌“beaux   souvenirs”(最美的回忆)。进店了解后,才知道这家店的老板并不是法国人,是一个曾经在法国生活过的中国女人。一开始老板娘只是一个人坐在吧台前的位置,看着手里的书。可能是店内本身个人就很少,加上门口进门处有个铃铛,所以我一进来,老板娘就抬起头看到我,给了我一个大大的微笑。老板娘听我的口音不像是台湾人,我说我是东北的,老板娘说她也算是半个东北人,我们就这样聊了起来。她说她姓姜,我就叫她姜姐,她说她是从大概记事起后的三四年的时候被人给抱走了,卖到了山东,当年买下她的一家人也是看着她梳着两个黑黝黝的大辫子,看着好生养,想着买下来给自己家儿子以后当老婆。那个年代在中国偏僻的地方这种事情很是常见,我听着也见怪不怪,低头抿了一口橙汁继续听老板娘说。

    姜姐说在那个山东的家,跟那家的儿子结婚后,新婚后一段时间过得也是挺好的,她的丈夫一开始也是对她关怀有加,虽然后来有些忽冷忽热。但是姜姐很知足,只要有个家就不要求别的了。但是一两年了,她的丈夫和婆婆见姜姐一直没有怀孕,就开始怀疑姜姐是不能生育,所以她的丈夫听了自己母亲的话,立即跟她离了婚,把姜姐连同她的东西一并丢了出去。

    姜姐无处可去,除了在山东那个“家”她别无认识的人,更是不记得自己最开始的家是在哪。她只能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姜姐说她再醒来是在一个很大的炕上(中国东北早些时候的乡下没有床都是炕),照顾她的是一个小女孩,看样子也就十一二岁,穿着很厚的棉袄,围了不知道是狐狸还是兔子的皮毛做的围巾,看这屋里的装饰和这小女孩的穿着,估摸着是个有钱人家。小女孩说自己在去赶集回来的时候看见姜姐昏在大路中间,就跟女孩的阿姨一起把姜姐救了回来。

    就这样,姜姐开始和小女孩跟小女孩的阿姨三个人住在了一起。

    随着中国改革开放,时代的发展与变迁。小女孩的阿姨不错的工作让她们的家从偏僻的东北乡下搬进了靠近首都的文明城市中。人们叫做“城里”。刚进城的姜姐,简直是刘姥姥进大观园,见什么都稀奇,但是她是应得也是很快,不到几周就完全是个城里人了。小女孩也是越来越把姜姐当成自己的妈妈,跟自己的阿姨一样。(至于小女孩的身世,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小女孩的阿姨,因为工作一直很忙,渐渐疏忽了对小女孩的关怀,只是每月都会从首都那边往家里给小女孩邮一大笔钱。这也让小女孩越来越依赖姜姐。岁月如梭,时光飞逝,十几年感觉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小女孩变成了二十三四岁的大女孩,姜姐也不是那个刚跟丈夫离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了。

    有一天,小女孩从学校那边得到了一个交换生的名额,是去法国,小女孩从没去过超过自己住的城市远十公里的地方,她当然想去,她想要用阿姨一直给她的钱去法国学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知道她的阿姨一定不会跟她走,所以她想到了姜姐,她也舍不得姜姐一个人留下。所以小女孩问姜姐是否愿意跟她一起去法国三年。

    姜姐的命都是小女孩救回来了,当然是听从小女孩的安排,更何况自己照顾着小女孩这么多年,也是很舍不得她自己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的。小女孩阿姨也从一个打工的变成了自己当老板,生意是越做越大,自然不能这个时候撒手不管的,她给了小女孩一笔钱,让姜姐记住自己养了她这么多年,让姜姐照顾好女孩。姜姐点点头,拿上行李跟着小女孩就这样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

   

   

    到了法国的第一年,两个人自然是过的不好。人生地不熟的,语言也不是很通。只靠着小女孩的英语和课外学来的一点法语。幸好找在有华人的地方住,姜姐也是慢慢开始适应这里的生活,开始尝试着学习一点蹑嘴的法语。慢慢的,生活总是这样,慢慢会变得好转起来。

    之后,女孩在毕业前跟一个法国人相恋,相爱,并且步入婚姻殿堂。女孩不再需要姜姐的照顾,女孩搬去和她的丈夫住,把一直和姜姐生活的房子留下来给姜姐。慢慢的,女孩和姜姐从常常联系到时常联系到有时联系又到不怎么联系了。渐渐的关系也就淡了。姜姐很开心,她觉得这样代表着女孩是幸福的。

    姜姐决定不再继续每月花着女孩邮寄的钱,她开始在别人的家里当月嫂,帮忙打扫房间,做饭什么的。姜姐虽然也快五十的人了,但干起活来也是一个麻溜利索的。有一家子的女主人看姜姐打扫的很干净,就问是哪个公司的计时工,姜姐说她是自己干,那个女主人觉得这样姜姐接的活就很少,所以也好心问她愿不愿意去给一个在巴黎92区的一户大人家打工,说是工资不低还包吃住(92区也算是巴黎富人区了)姜姐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同意过去。姜姐退掉了住了两年多的月租房,留下了纸条在房东那里,以防女孩会来找她。

   

    姜姐跟着三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同样是要一起去那户大人家打工的几个不同年龄的年轻人一起坐上了巴士,往92区的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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