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冷戰(完)

前言:

一、配對是兄妹(桜川鷹士&桜川ヒトミ),對親屬愛情苦手的請三思。

二、本文以2013年PSP《乙女的戀革命★ラブレボ!!    100kgからはじまる→戀物語》為底,加上藤成ゆうき老師漫畫《少女戀愛革命》及NDS版部分劇情。

三、本文時間設定為後日談「養貓」之後。

〈冷戰〉

【ヒトミside】

      他們也有過冷戰的時候,為了父親的催婚。對哥哥催得尤其兇,一大疊的相親照片直接擺在面前;母親則握著她的手要她到房間。她和哥哥交換了一個苦笑,但在離開之前,父親對哥哥說:「難道你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嗎?」

      孩子。

      哥哥出來的很快,接她回去時,母親還在勸她和同公司的某位主管相親,對她說:女人就是要當母親才完整,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再拖下去生孩子會比較辛苦──她對著照片發呆,連哥哥叫喚也沒聽見。

      「我們去超市吧?哥哥今天想做紅蘿蔔蔥肉捲。」

      「嗯?好啊。好久沒吃了呢。」

      「再來一道炸茄子吧?那就要拜託ヒトミ了,哥哥想吃你做的。」

      「嗯。交給我吧。」

      回家的時候,哥哥一直和她搭話;她心不在焉,空空然的,只有被叫喚的時候集中心神。哥哥沒有注意到似的,始終維持他的精力和明朗,彷彿全不在意──但愈是如此,她愈覺得難受,即使說出來就會被安慰,但她不想太快拋下歉疚。

      「好吃嗎?」

      「嗯,很好吃。」怎麼可能不好吃,那是她之前說過想吃的啊。

      「炸茄子也很好吃喔。加一點辣軟綿綿的更美味呢。」

      「太好了。」因為她記得上次做的時候,哥哥說想要加點辣試試看。也幸好有做菜,讓她可以暫時分心,只專注想著「這是哥哥喜歡吃的」,就跟平常一樣。

      「下次也這樣做吧。」

      「……嗯。」

      好吃的菜可以再做,但幸福可以再現嗎?

      她想起年少時不明白哥哥為她著想的種種猶豫,以為愛就是相伴以及讓彼此幸福,攜手度過一切困難。儘管在一起的時候確實是幸福的,就連現在這一刻,只要感受到哥哥的存在,那種被在乎珍惜的安心、以及想要讓哥哥快樂的溫柔情感就會漫溢開來;但當她愈來愈明白哥哥付出了什麼讓她幸福,以及一次又一次面對父母的煩憂時,她不禁懷疑,自己真的值得嗎?

      到了睡前時間,他們互道晚安,她假裝閉上眼睛,悄悄背過身去,她情緒低落的時候總會如此,通常哥哥會抱過來,如果她還說不出口的話,就會跟她說幾句話,要她好好睡──但這次擁抱的手收緊,嘴唇貼上了後頸──她本能地抗拒。「ヒトミ,」那聲音讓她停下,但哥哥也沒繼續,就是抱著她,清醒的呼吸起伏,讓她的臉頰和後頸在空氣中暖熱後漸漸濕涼,緊繃的身體逐漸柔軟下來,時間漫長得近乎停滯。

      然後就開始了,先是溫柔的輕啄,從頸項到脊椎,似有若無,她沒有動,力道才逐漸加重,然後手伸進了衣服裡,從腰際向下滑動,從大腿輕緩地撫觸,直到她放鬆張開鑽進了內側──手指是涼的,手心微濕,輕巧而又猶豫──然後被她的情慾煨暖。接著她被轉過來,迎接有些狂野的親吻和愛撫──比平常更執拗、更細緻,籠罩著她;她的手則伸過來,在視線對上的那一刻緊緊攀著哥哥的肩。

      「ヒトミ?」

      沒有等哥哥戴套,她蹲下身子,就這樣讓那硬燙濕滑的性器吞沒在她同樣等待許久的身體裡,吞沒到盡頭的時候,她和哥哥互相凝視,貪婪地汲取彼此眼睛裡毫無掩飾的情感──

      「今天晚上……對不起……」

      「ヒトミ沒有錯,是哥哥不好。」

      總是這樣,她趨前親吻哥哥的臉,用手感受哥哥肌膚的熱度,一面搖擺著腰──舌頭舔到淡淡的鹹味──即使這個也是她的。哥哥沒有配合她的節奏,而是一下一下的、不規律地向上頂,用親吻掠奪她的親吻,手指佔有似地揉著她的乳房,摩挲她的背脊,然後她被壓倒,從裡到外都被糾纏,逼著她全部敞開……

      「小孩什麼的、根本不需要,我只要你就好……」

      「要生氣就對我生氣,不要不理我……」

      在猶如狂風暴雨般的性愛與高潮裡,哥哥這樣對她說。太狡猾了,明知道這樣的口吻,她永遠無法拒絕──不,狡猾的其實是她,她早就明白,至今連小貓都不願意讓她養,兩人世界彷彿永遠都不能饜足的哥哥,不可能會想要小孩。

      即使被認為是不完整的女人,即使確實有過養貓的念頭,那也只是一隻貓的空隙,可以讓她看著哥哥追上來,或者她追過去;可以讓貓分擔那些,她不想再讓哥哥承擔的寂寞。她希望哥哥在愛她的時候,都能覺得幸福與值得。

      她希望哥哥的心裡,永遠只有她一個人。只要她。那些女人的平凡幸福,她不需要。

      她真的想聽到的,是這樣的話。

      「哥哥,我喜歡你。」

      她還是相信,幸福就是讓彼此快樂,相伴一生。

【鷹士side】

      父親的催婚愈來愈緊,尤其是對ヒトミ,好幾次他知道,父親刻意讓對ヒトミ有意的公司同仁共事,為他們製造相處機會;也知道他確實無意結婚,而他最大的弱點是ヒトミ,以為只要ヒトミ有結婚的意願,甚至勸他結婚,他就有軟化的可能。

      相戀多年,即使是相屬前兄妹的情份,ヒトミ對他的感情也是他生命裡最重要的養份,是他所有情感裡最美好的歸屬,何況現在。他們彼此相伴,接受對方最真實的模樣,成為這個令人窒息的世界裡最堅強的依靠──但也知道情感是善變的。當他從父親那裡脫身,想去母親那裡接ヒトミ回家時,聽到了那句「女人要當了母親才完整」,以及ヒトミ默默聽著、若有所思的神情。

      曾經跟他提議「要不要養貓」的ヒトミ,其實真正想當的是、母親嗎……?

      「……累了嗎?不然我來做吧?」

      「嗯?不要緊哦,我沒問題的。」

      想要擺脫這個想法,他努力地像平常一樣和ヒトミ度完剩下的時間,ヒトミ也都像平常一樣待在他的身邊,在他喚她時露出笑容,並且做出他愛吃的菜。但他知道她跟平常不一樣──她好忙,他坐在沙發上,一直看著她從這頭走向那頭,簡直找不到開口的空隙。「要洗澡了嗎?」「嗯。」她轉過臉對他短促的笑了一下,目光輕輕地掠過他,他抓住了椅把。「洗……」出口的聲音墜落在剛關起的門前,靜默之後響起了水聲,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握著椅把的手心因為用力,已經微微發麻。

      太安靜了,他打開了電視。

      或許是有聲音填滿了空隙,她出來時坐回了他的旁邊,才使他稍稍放下心來。

      「她好久沒出現了呢。」

      「因為之前……結婚了。也有了小孩了。」

      「……」

      「之前有報導,說她很……幸福。」

      「那,太好了。」

      你也想要……嗎?這句話對著沒有轉過來的側臉,他問不出口,只能沉默。

      和他在一起,ヒトミ付出了很多,固然她總是表現得不在意,但如果,她想要當母親的話,無論作為兄長或戀人,他都無法幫助她實現──在他身邊的每一刻,他都希望著,她只看見、只關心他一個人,無論是屬於兄長、還是戀人的身份,都只被他一個人所獨佔。

      雖然和他在一起,也總是告訴他自己很幸福,但,ヒトミ如果告訴他,想要選擇另一條路會覺得更幸福的話,他有什麼資格阻擋她?

      她已經給了他這麼多。就連養貓,因為他還不想,她就沒有堅持──她知道只要她堅持,他會同意的。儘管朝夕相處,兩人平時都很忙,卻也都珍惜著在一起的時光。只是,因為是這樣的關係,ヒトミ若有煩惱,不能對外訴說,卻又不肯告訴他的話,有一隻貓,就有轉移注意力的空間。

      「很晚了,睡覺吧?」

      「……嗯?好。」

      看著她關了電視,無意識地走回房間,提著的心放了下來。還好,她沒有說要回房,還是願意一起睡。

      正因為是這樣的關係,他不敢有這樣的空隙。即使對他有怨甚至恨,他也希望自己是第一個承受的人。他害怕只要有所轉移,時間日久,他和ヒトミ就會漸行漸遠。

      但這麼一想,如果連養貓,她都願意包容他的任性,應該不會想要有一個孩子的──或者是,其實想要孩子,但連貓都不被允許,今天提到了,反而讓她更難受?

      她不說話,他不知道她的想法,這讓他愈加恐慌──卻又不能逼她,他明白那種「還沒辦法說出口」和「說出來只會讓彼此更難受不如自己慢慢消化」的心情。只是看到她不再對上的目光,和背過的身影,有什麼比那更能說明拒絕和疼痛的程度?

      他去抱她的時候,只是出自於這樣的慌亂──自從老家回來後,ヒトミ就微妙地避開他,不跟他有肢體接觸。就連現在,她也掙扎著抗拒。

      「ヒトミ。」

      這一刻感受著她的軟化和體溫,還有逐漸釋出的悲傷,接受擁抱的安心感之後,也勾出了他心中的無能為力──作為原因的他,能做的實在太過有限;但這種軟化之於他,也是證明了對他放不下的原因,還是來自於情感。

      只要她還愛他,他就不會放手。

      心傷之後需要的是確認。肌膚相親中索求與被渴求的過程,總會有種散開來重組的快樂。他貪戀著她的身體、她的情慾,那些她願意向他敞開、願意給予他、屬於他的一切。

      從以前就是這樣,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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