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电子之海又被叫做亚特兰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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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楼林立、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在这里，现实世界能感受到的一切，都能通过干涉脑波而直接模拟出来，而现实之中感受不到的东西，或是想做又出于道德、人权、舆论等压力不敢做的事，在这里却因为其“虚拟”的特性，被一一实现或是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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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一回人生赢家？可以去虚拟人生体验区跑一趟，成千上万的剧本任你挑选，包你沉浸在美人在怀大权在握的快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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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次吃个痛快却不必担忧饱腹问题？虚拟餐馆可以让你尽情地“吃”个痛快，却不用担心摄入哪怕一丁点的卡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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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追求刺激？巨大的虚拟世界有专门的网游区域，玄幻奇幻童话恐怖风格因有尽有，竞相争艳，真实到了让你仿佛拥有了第二第三次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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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体会体会死亡的感觉，想发泄性的殴打自己的死对头的虚拟形象，甚至是想满足现实世界不敢实行的性癖？只要有钱，一切都可以用数据的形式，还原在你眼前。面对数据体，你可以尽情撒野作恶，却不用负任何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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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无限接近现实世界，被许许多多人戏称“第二家乡”，却又比现实世界多了几分奔放、绚烂和堕落，它成了无数人逃避、发泄、寻欢作乐、自我满足的乐园——而溢满杂念的淤泥，自然不可避免地成了滋养恶之花的肥沃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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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特兰蒂斯可真大，现实世界城市建筑密度这么高的话，环境污染就成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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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清宜坐在窗边往外看去——此刻，她与言烁两人位于美食街某座大厦的顶楼，一眼望去，视线可及之处全是密密麻麻的楼房，各种广告投影闪动播放，看的人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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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言烁吸了一口杯子里的奶盖，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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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听你这口气，你没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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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不太喜欢虚拟世界，一般来说登录进来之后我都在工业区的设计室呆着，这虚拟世界用来模拟EM运行倒是很好用，大部分问题不用现实里实际操作就能发现，节约了80%的制作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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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还是个保守派，这不是加大我的解说难度吗！”言烁瞪了她一眼，抓抓头发，“那就再点一杯奶盖给我，你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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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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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点不点？不点我就不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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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清宜无奈，这人怎么和小学生似的。拉开桌边的投影菜单点了几下，言烁跟前光子闪烁了片刻，刷地一下出现了一杯新奶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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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过瘾了，言烁调出了自己的应用菜单，选中了一个调色板图标，半空中立即漂浮着一个虚拟调色板，他伸手一蘸，横着一划，在他面前就出现了一条悬空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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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把压缩意识，让精神数据化，进入这个电子世界，叫做‘潜入’，而深层潜入的意思，指的其实是‘双重潜入’，即——我们在身处这个虚拟世界的情况下，再进行一次潜入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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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在那条悬空的线下面又画了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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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知道。”酒清宜有些心急地接道，“只有进行‘深潜’才能捕捉到那些‘游离恶念’对吧？具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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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烁不快地扬起下巴：“你老大还是我老大？不彻底搞懂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要怎么开始工作？给我闭嘴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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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清宜干脆再给这人点了一杯奶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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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对。…………干嘛换口味，我就爱喝红豆味的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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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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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言烁继续提笔画画了一个圆。“总之，从根源上开始说。人的意识在脑子里的时候，是紧密结合、不容切割也不容改动的，但是当意识被压缩数据化之后，这种不可侵犯的神圣性就降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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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圆被他切成了一个个扇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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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化，不但象征着高自由度、高迁徙性，也代表着可更改、可复制、可切裂。所以天使病这东西会随着亚特兰蒂斯的诞生而出现，是完全不意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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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清宜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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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只是，这一点，虚拟世界的创造者应该早有预料，DD驱动理论上在给人意识进行压缩数据化的时候，是进行强加密，并带有数据保护壳的吧。天使病是怎么做到攻破那个保护壳，把那么多人的数据意识里‘欲望’的部分切割剥离下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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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分资料政府似乎还没对外公开，大概是怕引起恐慌吧，毕竟亚特兰蒂斯是现在最大的摇钱树了。…………天使病的成因并不是外界谣传的病毒，而是——高等文明的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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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清宜一惊：“……什么？！高等文明的干涉？你是说……外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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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不是在设计EM吗，本来Ether（以太）这种东西，就是外星人提供给我们的吧？要是没有以太，人类能那么快研究出这种意识压缩技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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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说也是。可是为什么？搞出天使病来，对外星人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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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我动机，我怎么知道，但是这些事故来自高等文明的干涉，根据我们猎人协会之间的情报交换来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换句话说就是：以我们的科技水平来说，要阻止天使病的蔓延是不可能的，只能以补救的方式减少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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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位“前辈”总算说起了正题，酒清宜赶快再点了一杯奶盖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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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救——这就是我们‘恶念猎人’的工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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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烁看着桌上的奶盖，哼哼了一声，再次拿起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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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在那些扇形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火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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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病这种东西呢，其实就是我们这样的数据意识在亚特兰蒂斯游荡的时候，运气不好撞见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天使’，然后被那些天使夺走了代表自身欲望或是恶念的数据块。……那些天使看起来和人没什么区别，但并不是人类，而是接近AI（人工智能）的东西，只不过智能程度很高不太好分辨，但是，我们猎人因为经常进行深潜，看过不少受害者的记忆，所以总结出了一个规律。——‘天使’从来不眨眼。……记住这一点，以后你说不定要靠这条信息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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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酒清宜认真记住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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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言烁把其中一块扇形给拖了出来，离开了那个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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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们被天使切裂下来的‘欲望’和‘恶念’，并没有被天使带走，而是以数据块的形式留在了亚特兰蒂斯之中。但因为它们并不能算是完整的意识，所以没法以正常Avatar的形式呈现出来，更麻烦的一点是，那些数据块并不是原地不动的，而是在不同区域转移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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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最大的不同就是，没有距离的概念，只要知晓数据节点的位置，任何地方都可以在一瞬间到达，反过来讲也是，只要想离开，那就可以在一瞬间离开此地——这点表现在那些游离的恶念上，就显得尤其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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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烁用手指敲敲那个孤零零的扇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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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来了。……我们恶念猎人，首先要做的就是，根据受害者的生平经历，推测出那些游离恶念有可能出现的区域，然后进行声纳扫描，确定精确的数据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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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清宜吞了一口唾沫：“然后就对那些数据块进行‘深层潜入’……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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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那些欲望和恶念的数据块本身并不完整，它们只是那些受害者的精神中比较鲜明的一部分——但是被切裂下来之后，就产生了一个很麻烦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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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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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烁没继续说，而是举起手中的奶盖杯子，随手往地上一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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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盖杯子模拟成玻璃杯质地，落地当然是碎裂了——不过很快，那些碎裂的破片消失在了地面上，而言烁跟前，重新出现了那个喝了一半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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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数据的世界没有‘损耗’的概念，亚特兰蒂斯由庞大的自动处理系统组成，是可以无限自我修复的，而被天使们随手丢弃的那些数据块，没有被算进‘活物’的范畴，因此也被当成了亚特兰蒂斯的一部分，拥有了自我修复性。它们会根据已有的部分，自动补全缺失的部分。………………但是你想想看，如果，你眼前放着一条长满脓疮的手臂，你会想象手臂的主人是怎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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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大概是一个穷困潦倒、疾病缠身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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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但是你能确定一定是这样的乞丐，而不是手臂恰好染病、其他部位都很健康的普通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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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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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烁点点头，在那个孤零零的扇形基础上画了一个虚线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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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那些‘欲望’的自我补全就是这么一回事。它们会以偏概全、以人类的惯性思维补全除去‘欲望’部分的其他数据，然后形成一个和欲望原主人不同的、畸形的‘伪个体’。——打个比方，有一个倒霉蛋A被天使夺走了‘性欲’。这个‘性欲’的数据块，……因为人类的惯性思维，亚特兰蒂斯经过运算，给这个‘性欲’补全出来的人格，自然就是个只知道啪啪啪的急色狂魔。而那个倒霉蛋A本身，却和急色搭不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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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你的意思了。”酒清宜看看那个包着扇形的虚线圆，又看看那个缺了一块扇形的最初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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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烁拿手指点点那些虚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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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游离恶念中既有属于原主人的‘欲望’的部分，也有凭空捏造的‘填料’的部分，如果不进行深潜，直接把它们捕捉起来，塞回原主人意识中——你想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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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清宜随着言烁所说想象了一些场景——比如倒霉蛋A的‘性欲’被找回来之后不加处理就塞回去——不寒而栗地摇摇头：“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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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所以深潜的目的，就是找出哪些部分是‘真材实料’，是受害者真正遗落的‘欲望’，而哪些部分是‘填料’，是自动补全的伪劣部分。把真材实料保护起来，把伪劣部分清扫剥离，这就是我们恶念猎人的工作——每一步都必须小心再小心，要是一个判断出错，我们会亲手制造出一头畸形的怪物——现在你明白这份工作的重要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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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清宜用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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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烁哼了一声，取消了画板，顿时飘在空中那些线条和图形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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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重要性之后再来说危险性吧。深潜——双重潜入，就代表，我们把自己的数据意识，塞进了一个由‘欲望’和‘劣质填料’组合而成的……混乱、残破、摇摇欲坠、逻辑不通、光怪陆离的精神世界。这就相当于我们赤身裸体跳进了一头饥饿的巨兽的肚子里，稍有不慎，我们就会被深潜对象的意识彻底吞噬，哪怕运气好逃了出来，也有可能因为直面一些不堪直视的东西而精神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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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毕竟那些被剥离出来的，全都是‘欲望’和‘恶念’，也就是人类的负面思想……由这些东西搭建起来的精神世界，肯定是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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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下子理论知识你了解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实战环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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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烁说着，再度打开自己的应用列表，调出了一分表格，丢给酒清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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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这次的任务对象，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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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中，一个纤瘦文弱的少年，对着镜头露出有些勉强有些羞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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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辛，18岁，复读高中生，两个月之前被“天使”袭击，遗落的欲念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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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烁撑着下巴，傲慢又恶意地笑着：“老前辈考考你。你觉得他的‘愤怒’数据块，会出现在哪个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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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清宜思考片刻，心中有了大概的答案，但因为是初次上阵，心里有些没底，为了避免万一猜错之后这脾气不好的“前辈”发火，她想了想，干脆在回答之前，又给言烁点了一杯奶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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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烁怒了，仗着这里是电子世界，一巴掌把奶盖扫在了地上：“你有完没完！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杯奶盖就能打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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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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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吗？酒清宜有些忐忑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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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看了一小会，最终言烁还是把自动还原到他桌子上的奶盖一口气给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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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我了这死女人！！！！他一边喝一边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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