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第四章 少年的真實與惡敵襲來

「我,鍾無白同學,預備!」

在四百公尺的學校跑道的中心草皮,二年十六班正在實施體適能,白無常穿著運動服準備立定跳遠,蹲低後往前跳。

「嘿咦!呀啊!」

白無常起跳時在原地滑倒。

「老......老師,我可以......我可以再來一次嗎?」

「呃......!好吧!加油喔!鍾無白同學。」

「加油啊!」

「對啊對啊!我們都支持妳。」

「大家......我會努力的。」

在班上女性同學的支持下,白無常決定再次挑戰。

在另一個立定跳遠的場地,黑無常滿頭黑線地看著白無常。

「妹妹......還行嗎?」

「鍾無黑同學。」

「好!老師。」

黑無常蹲低身子,大腿使勁一跳。

「兩白二十五公分。」

「好厲害呀!鍾無黑同學!」

「太厲害了,真不愧是鍾無黑同學!」

「小意思!呵呵!」

黑無常露出得意的表情,連鼻子翹到天上去了。

鍾馗在後頭表示不耐煩,皺著眉頭抱怨。

「是說妳要在那裡待多久,換吾輩啦!」

「哼!臭鍾馗,只是個小蘿莉囂張什麼,反正妳是不可能超過我的紀錄的。」

「喔~~這點成績就那麼傲慢,吾輩要好好教訓妳。」

鍾馗綁起馬尾,藍色的秀髮在風中飄逸,臉上滿是自信,她雙膝微曲,用力一跳。

「『飛躍咒』」

鍾馗以一個奇妙的直線向前飛,整個人飄了起來一樣,落地同時比出大大的勝利手勢。

「這......鍾馗同學,三百六十公分,連男生的記錄也破了。」

「呀哈哈哈哈哈哈!怎麼樣啊!嗯?」

「碰!」

不知道什麼時候黑無常又回到原點,並用力起跳。

「三......三百八十公分,破紀錄。」

「哼!鍾馗,盡是耍些小把戲,用真功夫來吧!」

「臭娃兒別得意!」

兩人眼神的交會閃爍著電光,接著就是兩人的無止境的立定跳遠對決,殊不知她們已經破了金氏世界紀錄。

男生同學則是在測一千六公尺,鍾溦準備跑到終點,然而這時他看下手機。

「現在是......11分00秒。」

「鍾溦同學?」

另外一位體育老師看到鍾溦突然停下來,不知道他在幹嘛,明明就只差一點了。

「三、二、一」

鍾溦數著數字邊走過終點,體育老師按了碼表做最後確認。

「鍾溦同學,11分03秒。」

鍾溦用手擦了擦汗,隨後戴起黑色鐵三角耳機,滑著手機選取音樂,心裡暗忖著。

「11、03......質數真的太棒了。」

下午四點半。

「我的腳......好痛。」

「哼!只是個差使也想跟神仙鬥,在修煉個一百年吧!」

鍾溦一行人回到宿舍,白無常攙扶著步履蹣跚的黑無常,鍾馗則是一臉得意跳著輕巧的步伐跑進房間。

鍾溦走到料理台旁打開冰箱。

「食材有點不夠了,我去買吧!」

隨後鍾馗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

「吾輩想去。」

「嗯......。」

「在考慮啥啦!孫兒,帶吾輩去嘛!」

或許在家裡也是閒著,而且有大河還有黑無常在,三人吵起來不知道會讓宿舍變成什麼樣子,鍾溦思考後說。

「好吧!姊姊,可以幫我顧一下家嗎?」

「好呦!我來照顧小白小黑。」

大河雙手抱著黑白無常兩人,一座雙峰擠壓著兩人的臉頰。

「好幸福,大貓咪~~~呵呵呵呵!」

「呃......先讓我躺一下吧!」

傍晚的鄉間小路只剩下路燈的照耀以及隨處的蟋蟀鳴叫,顯得格外單調寂寞,褐黃色的燈光下的兩人像是普通的高中生。

「孫兒,其實人間的學校還蠻好玩的呢!除了那些奇奇怪怪的科目就是了。」

「是嗎?習慣就好。」

鍾溦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而鍾馗用像是惡作劇般地微笑說著。

「呵呵!其實孫兒很開心吧!吾輩看得出來呦!」

「沒什麼,只是稍微變得熱鬧了一點。」

自己還是很希望能夠過上平靜的日子,但是鍾溦卻不經意稍稍撇過頭去。

「真是不老實的孫兒,呵呵!」

「嗯......。」

自從鍾溦的宿舍來了鍾馗,自己的思考或許正在改變也說不定,但是某種莫名的矛盾卻在鍾溦心裡衝撞著,自己該如何定義自己的價值以及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僅僅是自己希望,但這股希望卻不是來自於自身的慾望,再說鍾溦他自己對於慾望只在求知展現,亦為求知慾,這種精神論的東西一直是讓鍾溦苦惱的bug。

他們在公車亭搭上往民雄市區的公車,在行駛中,外面的景色漸漸從郊區農地變成人來人往的街道與商店區。

兩人在全聯前的公車亭下車,眼前一個長方體的建築,鍾馗不禁讚嘆。

「喔喔!這是什麼呀!好大喔!」

「一般的商場,只是規模比較大而已。」

畢竟相對家樂福或是好市多,全聯比較零星且坪數小,而在民雄這邊應為沒有像都市規模的建築,閒置的土地相對較多,所以這間全聯可以說是當地居民的大賣場,前面還有停車場,規模接近家樂福的等級。

「走吧!走吧!」

鍾馗一臉興奮地說著,星形瞳孔旋轉著像是反應鍾馗對於新事物的期待與興奮。

鍾溦牽著鍾馗走進全聯的大門,場內整片白光照在陳列的商品,右邊一排櫃子整齊擺放著醬油、橄欖油以及其他調味料的區域,中間的區域賣的是巧克力、乖乖等零食,左邊則是賣一些衛生紙、洗髮乳等日常用品,賣場周圍列著生鮮的食材還有放在冷凍櫃的火鍋材料以及微波食品。

「難道這裡是......宮殿的御膳房嗎?」

「只是普通的賣場而已。」

他們走到生鮮食品區,鍾溦挑了幾盒雞肉、豬肉絲、地瓜葉以及高麗菜,隨後走到冷凍食品區,停下來思考一會兒。

「今天吃火鍋吧!」

「火鍋,是那個裝滿食材的湯鍋嗎?喔喔喔!吾輩早想吃吃看了。」

「嗯。」

鍾溦挑了豬肉片以及其他火鍋料。

兩人準備到櫃檯結帳時,鍾馗拉著鍾溦的衣服,她指著零食專櫃,嘴裡不經意地流出口水。

「孫兒!孫兒!吾輩想吃那個。」

「嗯?」

鍾溦看向鍾馗指的地方,那是個巧克力的主題專櫃,上面擺滿了許多品牌的巧克力,例如:MM、明治以及pocky等等。

「等等要吃晚飯了,這樣有點不太好。」

「蛤~~~吾輩想吃!吾輩想吃!吾輩想吃......。」

像是吵著要糖的小女孩,儘管兩人都是穿高中制服,一旁走過去的阿姨們都在偷偷笑著。

「嗯......好吧!不過只能買一個。」

「好耶!」

鍾馗走到專櫃拿了一盒pocky。

「走吧!孫兒。」

鍾溦牽起鍾馗的手,兩人到櫃檯結帳。

從全聯搭公車回到原本的公車站大概十五分鐘,他們下了車後走在田野的柏油路上,鍾馗滿臉笑瞇瞇的樣子,一包pocky就能讓她這麼滿足,雖然很聒噪,但是總會有這麼讓人哭笑不得的一點。

鍾溦摸了摸鍾馗的頭。

「嗯?怎麼了嗎?」

「沒什麼,只是覺得祖先妳很可愛。」

「這是在調戲吾輩吧!真是莫名其妙的孫兒。」

鍾馗嘟著嘴。

此時鍾溦注意到鳳梨田中央有一棟像是學校活動中心的建築,外頭玻璃大門被鎖鏈緊鎖,看起來非常老舊,理應是廢棄的活動中心,然而地點卻非常的奇怪。

「這棟建築......怪怪的。」

「孫兒?」

鍾溦正在打量房子的同時,門上的鎖突然跳了起來,宛如蛇一般地纏住鍾溦的身體,硬生生將他拉到門前。

「呃!」

「孫兒!」

過程實在太快,鍾溦根本沒法反應,門「啪噹!」地自動打開將鍾溦拖了進去,與地板摩擦發出尖銳的金屬聲,隨後大門自動關閉,門把被鎖鏈反鎖。

鍾馗立刻衝到活動中心的門前,正準備拿出斬魔劍想要劈門。

「這是!?」

玻璃門上貼著一張白色的符咒,上面閃爍著淡藍色的光芒的文字,鍾馗一眼就認出這張符咒的來歷。

「為什麼,靈脈咒縛會在這裡。」

這時活動中心周圍傳出一道男人詭異且尖銳的笑聲。

「嘻嘻嘻嘻嘻嘻嘻!要是強制破符,靈子瞬間釋出可是會發生美妙的大爆炸喔!」

「你這傢伙,快點把我孫兒放出來,吾輩便饒你一條生路!」

「少耍嘴皮子了,鍾馗大爺,就看著妳寶貝孫兒被我凌遲吧!哈哈哈哈!」

男人用充滿挑釁意味的聲音說著。

雖然很不甘心,但是正如男人所說,鍾馗現在根本幫不上忙。

纏在鍾溦身上的鎖鏈自行解開,鍾溦正在思考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外頭路燈照進這棟活動中心裡,隱約可以看見前面有已經長滿黑黴菌以及白蟻窩的木製演講台,牆邊四周有四個開著的單片型紅色生鏽鐵門,地板是用白色大理石磚建成,裡頭卻沒有任何的照明裝置。

這時空間裡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

「歡迎歡迎!可愛的驅魔師小弟弟。」

「嗯?」

「想必你還沒搞懂吧!沒關係,這只是一場遊戲而已,現在你必須好好聽規則,聽好了喔!如果你聽到有聲音就必須關門,好了!遊戲開始。」

還沒等鍾溦搞清楚,在右前方的門口傳出激烈的腳步聲,聽起來像是木屐的聲音。

「我來囉~~~~」

「呃!」

鍾溦快速起身並顯現出銀色左輪手槍。

「薛丁格方程式!」

「碰碰碰!」

往右前方門口連射三槍氣體子彈,腳步聲立刻停止,幾秒後......。

「咻!」

剎那間,門口射出某種針狀物,鍾溦用握著槍的右手防守,針刺進右手的瞬間,仿佛電擊般的麻痺感以及疼痛感傳到大腦。

「呃!好痛!」

針刺到右手的那一刻消失不見,鮮血從傷口流出。

看來主動攻擊無法造成敵人傷害,在破解敵人的攻擊之前,只能按照著敵人的規則走。

下一波腳步聲是在左前方,鍾溦忍著疼痛跑到門前快速關上鐵門;腳步聲停下。

「不錯嘛!不過......。」

「嗯?」

鍾溦右後方傳出腳步聲,他立刻轉頭跑向右後方的門,但是在抵達門之前,黑色的針宛如飛鏢般向從一片黑的門口射向鍾溦,情急之下,鍾溦縱身往右跳開,然而左小腿還是被射中三發黑針,刺進鍾溦更深層的肌肉,有如筋攣般地疼痛讓鍾溦的臉微微扭曲。

「太慢了太慢了呦!」

鍾溦重整態勢,但是一股莫名的暈眩感讓鍾溦一時無法站穩。

「呃!毒物質嗎?」

口中吐出鮮血。

「嘿嘿嘿嘿嘿嘿嘿!遊戲還沒結束喔!」

整個空間裡男人的聲音不絕於耳,像是四周擺滿了擴聲器,然而第三波的腳步聲從右前方的門。

「呃!腳。」

鍾溦小腿使勁趕過去,但是腳上的傷使鍾溦的行動力下降,眼見自己可能會再度遭受攻擊,鍾溦快速舉起左輪手槍指向門口。

「4.32atm二氧化碳,急遽增熵!」

「碰~~~~~~~」

鍾溦立刻射出氣體子彈並促使產生爆炸的風壓,吹得灰塵飛揚在空間,右前方的門被風壓的力「磅!」的一聲關上,就如施力在力矩上,幾秒後腳步聲停止。

「似乎......頻率加快了。」

鍾溦忍著麻痺的痛楚以及暈眩的噁心感強制讓自己集中精神,看到鍾溦身上都是血的鍾馗不甘心地咬著牙,兩手緊握恨不得打破玻璃門。

「可惡......孫兒。」

憤怒擠壓出的聲音像是回應著對絕望的不甘,與空間中迴盪著男人的話語形成對比。

「嘿嘿嘿嘿嘿!真好玩!真是太好玩了,呀哈哈哈哈!呼呼呼呼!嘿嘿嘿嘿!」

原本關著的左前方和右後方的門打開,遊戲重新洗牌。

「接下來會更快,還要更快呦!嗯~~我想你應該會在下一局之前就掛掉吧!哈哈哈哈哈哈!」

面對男人的宛如的嘲笑般的話語,然而鍾溦只是淡淡地露出一抹微笑。

「好慢喔!弟弟跟那隻蘿莉怎麼那麼慢呀!」

大河四肢捲曲地躺在鍾溦的床上,白無常則是摸著大河毛茸茸的肚子露出幸福的表情,黑無常則是坐在鍾溦的椅子上把腳放在桌上看著一本厚度大概五百多頁的書,上面寫著「土壤力學」四個字。

「這些奇怪的符號到底代表著啥意思。」

「姊姊大人,您怎麼那麼喜歡看鍾溦大人的書呢?」

「來到人間就必須了解人間的事,絕......絕對不是我對那傢伙有興趣,不要誤會了!」

黑無常滿臉通紅地一頭塞進土壤力學的書頁中。

「不過說真的,他們也太慢了吧!天色都那麼暗了。」

「會......會不會,是鍾溦大人跟鍾馗大人在......約會呀!」

「什麼!?(大河與黑無常)」

「等等等等等!這不可能,妳傻了呀妹妹!」

「小白~要是那隻蘿莉敢做這種事,我早就把她吃掉了。」

不知道為什麼連黑無常都顯得非常慌張,大河的貓掌不自覺地伸出爪子。

「呃......對不起。」

白無常低下頭小聲道歉。

在書桌前的黑無常轉過身來對著白無常與大河說。

「吶......妳們不覺得,鍾溦這個人有點怪怪的嗎?」

「好像是呢!感覺是個很難親近但有不會無法溝通。」

雖然不知道為何黑無常會提起鍾溦的話題,這時大河說。

「弟弟從以前就是這樣,一般人很難猜得透他,不過弟弟可是很溫柔的呦!」

「溫柔嗎?那傢伙......。」

黑無常想了想,突然臉一陣紅並轉過頭去。

「不過最近的弟弟,變得很奇怪。」

「嗯......。」

「鍾溦大人嗎?」

黑無常抿著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大河繼續說下去。

「或許是壓力太大了關係吧!感覺弟弟越來越壓抑自己的感覺。」

「呃......其實。」

黑無常緩緩地開口。

「我並不像妳一樣了解鍾溦這傢伙,但是雖然這麼說很奇怪,鍾溦他感覺......不像是生物。」

雖然黑無常這樣說,大河並沒有生氣,或許大河自己也感受出鍾溦微妙的變化;隨著年紀的增長,鍾溦那無法言喻的異樣感漸漸膨漲,而最近幾天非常明顯有這樣的感覺。

大河想想,自己也不知道認識鍾溦之前,鍾溦他體驗過什麼,又是什麼樣的人,即便是相處已久,大河對於鍾溦的認知還是有那麼一層薄霧覆蓋著。

「不過,我還是希望弟弟能夠快樂活下去,畢竟他是我很重要的人。」

大河溫和的微笑讓黑無常頓時感到心暖,但黑無常只是又自顧自地看土壤力學。

在活動中心的鍾溦,身上有多處被黑針刺傷的傷口,全身留著鮮血,鍾溦動一下腿部肌肉,血液像是湧泉般噴發,身體搖搖晃晃,光是站著都很勉強。

「雖然有毒,但是並非致命,還真是惡趣味。」

鍾溦扶著傷勢比較嚴重的右手淡淡地說著,然而現階段完全無法攻擊到男人的本體,甚至連本體在哪裡都不知道,在遊戲裡腳步聲的頻率漸漸加快的現在,自己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耶嘿嘿嘿嘿嘿嘿!真是太美妙了,果然人類是最棒的玩具。」

鍾溦默不作聲,然而腳步聲再度出現。

「右前。」

鍾溦朝著右前方打開的門開槍,然而他並沒有讓氣體瞬間膨脹,而是擊發氣體子彈。

「呀哈哈哈!你是白痴嗎?」

黑針朝鍾溦射過來,鍾溦用盡目前僅有的力氣跳開,但是左腳被幾根黑針擊中。

下一瞬間,右後方的門口傳來腳步聲,間隔只差不到一秒。

鍾溦頭也不回直接往右後方的門連開兩槍。

「碰碰!」

「咻~~~~!」

黑針向著鍾溦射來,與空氣之間發生摩擦聲。

「呃!」

鍾溦背部被擊中後盡力撐著自己的身體以防跌倒;緩緩走向中央位置,此時左前方的門傳出腳步聲。

「碰碰碰!」

鍾溦舉起左手握著的左輪連發三槍,當然黑針照樣擊中了鍾溦,然而鍾溦一動也不動,似乎體力耗盡了。

「哈哈哈哈哈!你難道瘋了不成,不過~~看來你也差不多快壞掉了,是時候給你帥氣的最後一擊囉!」

男人發出最後通牒,但是鍾溦卻是在中央位置坐了下來,身體微微彎曲,眼瞼半開,呼吸些微紊亂。

「孫兒!孫兒!」

外頭的鍾馗眼見情勢不妙,不斷拍打玻璃門,激動到眼淚從眼角傾瀉而出。

「呀哈哈哈!真是可憐的神仙,就要親眼目睹到自己的子孫被殺了呢!呼呼呼呼!」

「可惡!吾輩絕對會把你碎屍萬段!」

「呦呦呦!蘿莉神仙大人敢恐嚇我呀!沒關係。」

無視男人的聲音,鍾溦摘下脖子上的黑色鐵三角耳機,並緩緩戴在頭上,眼神堅定直視前方,。

「嗯?居然沒有求饒,真不好玩。」

鍾溦拿著左輪指向自己的太陽穴。

「我可不能讓你自我了斷呦!吃我最後一擊啦!」

伴隨著男人嘲諷般的聲音,所有的門口同時傳來了腳步聲,整個空間迴盪著木屐的聲音,像是許多人同時起跑的節奏。

「拜拜!」

四面八方射來的黑針宛如蝗蟲過境一般。

「孫兒!!!!!!!」

鍾馗用盡全力的吶喊,但是鍾溦卻是莞爾一笑,用著輕柔的聲音緩緩說著。

「真是聒噪的祖先。」

「碰!」

鍾溦瞬間往自己的太陽穴開了一槍,隨後......。

「喔呀咿呀啊呀啊呀呀呀!」

伴隨著男人的慘叫四個門口噴發出強烈的火焰,一瞬間照亮活動中心,隨後地板被莫名的爆炸給震垮,大理石的地板猶如拼圖般分裂,鍾溦的身體也跟著地板的殘骸墜落。

頃刻之間,所有的大理石的殘骸停止落下,鍾溦所在的位置就是活動中心的地下室,儘管爆炸的威力驚人,但是鍾溦卻沒有因此受傷。

「大理石......提供不少「子彈」呢!光是要合成苯環結構就很累人了。」

鍾溦利用氮、碳、氧氣合成苯環結構為基礎的三硝基甲苯,也就是所謂的「黃色炸藥」,經由鍾溦的能力轉化為氣態射進門後,隨後利用指令攻擊模組的方式促使爆炸。

因為活動中心的每座門是連通地下室的,鍾溦一直等待時機,直到這一刻。

「要承受每公斤4200千焦耳的能量,花在身上的氣體防護可是讓我傷透腦筋。」

鍾溦向前一看,   一名頭上長著像是獨角獸的角的男人,滿嘴黃色的尖牙,像是眼鏡蛇的眼睛,他的背後伸出四個宛如黑色樹枝的觸手,觸手連接著四個表面畫滿紅色符文的人偶。

男人的臉部扭曲,雙腿壓著一塊平面鋼琴大小的大理石殘塊,皮膚表面有多處燒傷。

「呃......可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看來是從身體伸出人形器官,不過承受這麼大的爆炸居然還活著。」

鍾溦朝男人走過去,男人見狀立刻移動黑色觸手來操縱人偶,企圖攻擊鍾溦。

「碰碰碰碰!」

「呃呀呀呀呀!」

鍾溦舉起左輪手槍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斷觸手,人偶紛紛倒下,黑色觸手的斷面噴出黑色的鮮血,男人的慘叫響徹整個空間。

「那麼,拷問時間。」

「喝......。」

男人惡狠狠地盯著鍾溦,鍾溦緩緩地走向男人,宛如黑洞的眼神觀察著男人的背部以及觸手。

鍾溦俯瞰著男人,對著男人指著左輪手槍。

「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我說過,這是拷問時間。」

「哼!不然你想怎麼樣......」

「碰!」

「呃啊啊啊啊!」

鍾溦扣下板機,槍口冒著白煙,男人的肩膀被開了孔,但傷口並沒有流血。

「剛剛的炸彈我已經塞到你的肩膀裡,我隨時都可以引爆它,我說過,這是拷問時間,請照我的指示來。」

「呃......。」

面對可能隨時被鍾溦殺死的危險,男人只好按照鍾溦的指示。

「那麼,我想問,你是誰派來的。」

「蛤?」

「就連鍾馗也無法破除的符咒,這東西看起來不像是你所擁有的。」

雖然只是推測,不過鍾溦看得出來,眼前這名男人不算是強大的妖怪。

「我......我。」

「嗯?」

「我是......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鍾溦講手指用力插入男人背後觸手的連接處,手指與血肉摩擦的聲音不絕於耳;鍾溦用著平和的語氣說著。

「我對你的器官很有興趣,我可以拆下來看看嗎?」

「可惡......臭人類你幹......啊啊啊啊!」

鍾溦將觸手連根拔起,發出骨肉分離的碎裂聲,連同神經被強制分開,血管扭碎,男人背後噴出黑色的鮮血,男人握緊拳頭表情猙獰,咬著牙不斷發出疼痛的哀鳴。

「我......我說,不要再......啊啊啊啊啊啊!」

鍾溦不等男人說完又再度拔下另一根觸手,觸手的斷面噴著鮮血,像是漏水的

水管。

「我其實對你們妖怪頑強的生命力非常有興趣,而且這種肌肉組織還真特別,有點像是蜥蜴和章魚的交錯排列,真特別,那麼這個觸手先交給我了。」

「不要......我求求你,我說......我什麼都說.......呃啊啊啊啊啊!」

「你剛剛說什麼?」

沒等男人說完,鍾溦又再度拔起男人的觸手。

「呼......呃......不......要,拜託。」

男人痛得流出眼淚,哀求著鍾溦,然而鍾溦卻是自顧自的看著手上的觸手。

「開始萎縮了,看來沒辦法保存,不過居然能觀察到生成木偶以及其他類金屬的無機化合物,這倒是很不錯的經驗。」

「呃......。」

「喔!對不起,我太投入了,其實意義上我已經得到我想知道的了。」

「什......麼?」

「反正,「他」自己會來的。」

鍾溦起身,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對了,我要跟你說聲抱歉,我不小心把「研究時間」說成拷問時間了,你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晚安。」

「你說......什麼?」

「碰~~~~~~~~~~~~~~」

霎時,男人的身體冒出火焰,肌肉組織紛紛被爆炸的衝擊給炸裂,四處散著男人的屍塊,爆炸的餘波把其他石塊震了下來。

鍾溦後方盡是塵土與爆炸產生的火焰,宛如揚塵的颶風,徐徐離去的他留下一抹微笑。

「孫兒!」

門口的符咒變成燃燒殆盡的灰燼隨風飛逝,鍾馗用力「啪!」地一聲打開大門,她著急地衝向前,一不注意踩空掉到地下一樓,一屁股「波呦!」摔在地上,灰塵揚起。

「好......好痛!啊!孫兒。」

「呦!鍾馗。」

看著滿身是血的鍾溦,鍾馗奮不顧身地衝向鍾溦,然而......。

「誒?孫......兒?」

鍾馗突然愣在原地,一臉錯愕地看著鍾溦,呼吸變得急促,雙腳微微顫抖,雙瞳飄忽不定。

「你......你是誰?」

「嗯?」

鍾溦一臉不解地歪著頭,隨後帶著輕柔的微笑說。

「啊呀!我是鍾溦啊!鍾馗。」

此時的鍾馗清楚地認知到,眼前的鍾溦透露出一股氣息,不是靈力也不是妖氣;再者原本聲音十分中性的鍾溦,現在變得更像是位少女。

每當鍾溦走一步,鍾馗就越能感受到那股氣息,鍾馗的臉越來越紅,雙腳顫抖的頻率漸增。

「孫......孫兒。」

「嗯?」

不知不覺,鍾溦已經站在自己不到幾公分的距離,兩人感受彼此的呼吸,鍾馗的瞳孔變成漩渦狀,漸漸變得無法控制自己的呼吸,腰像是奶油般快要融化一般。

「呃......孫兒......吾輩。」

鍾溦的微笑傳遞著薄霧般的光芒,不知道為什麼,連同鍾溦身上的血液也透露著宛如百合花般的芬香。

有如火焰般的熱流灌注全身,鍾馗每一寸肌膚變得敏感。

「鍾馗~妳真不小心,連口水都流出來了呢!」

「呃......!」

鍾溦的食指沿著鍾馗臉龐的輪廓劃過,猶如輕柔的羽毛。

那一瞬間,一種類似愛慕的感情油然而生,但是在這之上的,是鍾馗異常佔有慾,伴隨不穩的呼吸聲,鍾溦緩緩開口說道。

「吃掉......孫兒。」

「嗯?」

「好想......把孫兒......變成吾輩.....身體......一部分。」

鍾馗細小的身軀推倒了鍾溦,小巧的雙手手抓住鍾溦的衣領,身體沾上鍾溦的血液,讓鍾馗有著無法言喻愉悅,感覺自己與神仙這個身份越來越遠,就像是淫魔一樣,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慾。

鍾馗的敏感部位磨蹭著鍾溦的下半身,想把自己無處發洩的慾望化為液體淋滿鍾溦的身體。

鍾馗緩緩地將嘴唇靠近鍾溦的臉,深陷慾望深淵的鍾馗已然無法自拔。

但!

「不行!」

鍾馗突然放手大喊著。

「吾輩......吾輩可是男兒身啊!而且吾輩是神仙,絕對不能做這麼寡廉鮮恥之事,清醒!清醒呀!」

鍾馗猛烈地拍打著自己的雙頰。

「咦?孫兒?」

此時的鍾溦眼神翻白,皮膚漸漸轉為慘白,身上的血像是湧泉般流出。

「呀呀呀呀!對不起孫兒,得快點......快點止血呀!」

在意識的邊界,鍾溦隱隱約約聽到鍾馗慌張的聲音。

「真是......聒噪的祖先。」

「我不曉得我身在何處,這裡是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只是那種讓人噁心與矛盾的感覺再度盤據我的身體,這次更加強烈;讓我感到厭煩,因為我又要跟她辯論了,我不知道她的想法,因為這個人實在太可怕了,我無法用言語去完整形容,她就像是電荷那無限的庫侖力是從何而來的問題,或是要跟法拉第辯論電場線的存在,不論如何我都無法推翻,就像是......那名純白的女人。」

眼睛緩緩睜開,鍾溦眼前的長桌以及淨白的空間,常規地映入眼簾,那個女人......不在對面的座位。

「猜猜~我是誰。」

「嗯......。」

一雙冰涼的手遮住鍾溦的雙眼,像是霜雪般的輕柔、寒冷,鍾溦不為所動,一臉淡然地回應女人輕柔的話語。

「我不知道。」

「答對了!呵呵呵!」

女人帶著輕挑的語氣走到鍾溦面前,外著頭看著鍾溦。

鍾溦依舊端正地在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

「不過,鍾溦呀!你真的很不錯了,我越來越喜歡你了呦!」

「無法理解。」

鍾溦冷冷地說。

「好冷淡,不過我覺得你越來越接近答案了。」

「所以說......難道我的本質,是被「消除」的嗎?」

鍾溦陰暗的眼神和話語像是在暗示著什麼。

「啊呀!我好像給太多提示了,不過要是你往這個方向思考,反而會得出錯誤的結果喔!」

ERROR(錯誤)這個字像是浮水印一樣顯現在整個白色空間。

「那麼......殺了妳,會得出更好的結果嗎?」

「啊呀!誤差值可不是這樣消除的呦!再說誤差值根本無法消除呢!」

「碰喀!」

鍾溦將椅子往後移,起身後的他看到自己的右方構築出一道門,或許是暗示著什麼,女人帶著詭譎的微笑,就像是被蟒蛇纏上,被玩弄的感覺。

鍾溦眼神越來越黯冷,有如黑體一般吸收所有的光芒。

「要走啦!拜拜,希望下次還能「在一起」。」

這句話充滿了矛盾,這對鍾溦就是如此。

臨走前,鍾溦悄悄地說了一句。

「我一定會推翻妳。」

「弟弟!弟弟!弟弟!還好嗎?」

「喂!臭傢伙,快醒來呀!」

「鍾溦大人......。」

大河、黑白無常她們的聲音不絕於耳,像是迴廊的跫音,迴盪在鍾溦的耳裡。

滿臉倦容地睜開眼,眼前是大河一臉快哭出來的臉。

「好大隻的......白紋黑貓。」

「弟弟......腦袋變得好奇怪,雖然我是貓科動物沒錯的說。」

「喂!醒來了吧!臥操!你這傢伙快把我嚇死了。」

「鍾溦大人!太好了。」

鍾溦想要起身,但是沈重的身體讓他難以動彈。

「喂!鍾馗那傢伙說你身上的毒還沒退去,不要亂動啊!」

「呃......。」

像是荊棘般的麻痺感並沒有消退,不過身上的傷倒是癒合了,鍾溦鬆了口氣。

「祖先......呢?」

「弟弟......你說的那隻蘿莉......。」

「嗯......。」

眾人斜眼看向房間的角落,鍾馗蹲在那兒臉紅得比番茄還紅,而且嘴裡還不斷咀嚼著重複的話語。

「吾輩是男人吾輩是男人吾輩是男人吾輩是男人吾輩是男人吾輩是男人......。」

「祖先?」

「呀呀咿呀呀呀啊呀呀呀呀!」

鍾馗像是吸了嗎啡一樣瘋言亂語了起來。

「不要!不要跟吾輩說話,吾輩是神仙,鼎鼎大名的鍾馗大爺,吾輩是男人!」

鍾馗摀著耳朵緊閉雙眼,臉紅到冒出蒸汽來了。

「是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呀!那隻蘿莉回來也不說。」

「鍾溦大人......是否可以告訴我們呢?」

「對啊!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鍾溦看著天花板,淡然地說道。

「敵人的攻擊。」

「這我知道啦!我是說,鍾馗那傢伙為啥會變成這樣。」

「嗯......我只記得......祖先他好像哭了。」

「蛤?(眾人)」

「我越聽越糊塗了,你這傢伙到底在說啥呀!」

「其實我也想不太起來,就是......鍾馗哭了,然後敵人......。」

「然後敵人?(眾人)」

「然後他就死掉了。」

「唉呦!(眾人)」

三人像是喜劇般地一屁股跌倒在地,然而鍾溦並沒有多作解釋。

「我目前只記得這樣,但是祖先的狀況我就無從得知原因了。」

「呃......。」

「弟弟!你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時候,對那隻蘿莉做了什麼事!」

大河的貓掌露出爪子,嘴上的鬍鬚抽動著。

「娃兒妳不要亂講,吾輩才沒有被做什麼奇怪的事呢!」

鍾馗轉頭起身滿臉通紅地辯解著。

「祖先?」

「呀呀呀呀呀!不要跟吾輩說話!」

又轉過去蹲了下來,進入無法停止的輪迴。

「對了......今天是要吃火鍋,得趕快準備才行。」

「喂!你身體這樣,還做啥火鍋啊!」

「弟弟,我們改天再吃吧!雖然我很想吃的說。」

「鍾溦大人還是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比較要緊喔!」

在眾人好說歹說的勸阻下,鍾溦放棄起身準備火鍋的念頭,右手遮著眼睛,嘴邊喃喃自語。

「原本很期待......的呢!」

一轉眼到了黑夜,此時凌晨十二點,大河夾在黑白無常兩人之間蓋著棉被睡在地板上,一雙貓掌抱著兩人,雖然睡著了還是看得出來白無常幸福的表情以及呈現對比的黑無常無奈的嘴臉。

鍾溦躺在原本的床鋪上,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而鍾馗......睡在床底下,鍾溦自身完全無法理解鍾馗到底是怎麼了,一連串的怪行為讓鍾溦忍不住小聲地問道。

「祖先,妳應該還沒睡吧!是說妳怎麼了。」

「呃!吾輩......吾輩在睡覺啊!不要吵,孫兒。」

「嗯,醒著。」

「啊......嗚嗚嗚!」

鍾溦能想像鍾馗那嬌羞的模樣,但是這根本不是平常的鍾馗,雖然外表是小女孩,但是還能感受到身為神仙的那股傲氣,而現在的她變得像是戀愛中的少女。

「孫兒......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鍾馗從床底露出半張臉。

在鍾溦的眼角看到鍾馗那雙碧藍的雙眼,宛如星空一般清澈,臉上帶著粉嫩,像是躊躇不定著的樣子讓鍾溦一臉懵懂。

「我只記得我用三硝基甲苯炸死敵人後,我就不太記得了。」

「也對......。」

「嗯?」

鍾溦聽得一愣一愣的,因為他不曉得為何鍾溦這樣說。

不過仔細想想自己好像有那麼一段記憶是空白的,難道說是那名女人偷偷地在干涉我的意識,不過這太玄幻了,為何會突然出現這樣的症狀。

「該不會是DID(解離性身份障礙),不過這跟文獻上說的好像又不太一樣。」

「孫......孫兒。」

「嗯?」

鍾馗從床底鑽了出來,而現在鍾溦看到的是站著、只穿著白色內褲跟胸罩的鍾馗,藍色長髮在外頭微弱月光的照耀下像是青藍色絲綢。

鍾溦看了看手機,確認上面的數據。

「現在室內攝氏二十四度,相對濕度3.12%,甲醛濃度0.000002ppm,二氧化碳濃度405ppm,應該沒那麼熱吧!我是有開送風,還是說要開窗戶。」

鍾溦一臉不解地看著滿臉通紅鍾馗,她感覺有話卡在喉嚨裡的感覺。

「孫......孫兒?」

鍾馗眼睛半開看著鍾溦,那雙眼像是青色的琉璃,淚光閃閃地望著自己,她那嬌小潔白的身軀以及柔順的藍色秀髮襯托出鍾馗宛如洋娃娃的氣質。

她赤裸著身體,爬上鍾溦的床,雙膝夾著鍾溦的身體。

「祖先?妳要做什麼?」

「吾輩......也不曉得。」

鍾馗這時緩緩躺在鍾溦的胸口上,宛如白玉的身體貼在鍾溦,感受鍾溦的心跳。

「好想要孫兒的心臟......好想要孫兒的身體......好想要孫兒的......一切。」

「嗯?」

鍾馗的細語像是蚊子拍打翅膀的聲音,鍾溦則是帶著平常心,一張木訥的臉說出一句。

「妳該不會是,跟大河一樣,想要進行性行為吧!」

「呃!?」

鍾馗的腳突然抽搐一下,隨後又夾得更緊,臉越來越紅。

「孫兒......好壞。」

「嗯?」

「吶!孫兒......。」

「嗯?」

隔著棉被的胸口隱約感受到鍾馗的吐息。

「如果......吾輩是女性,孫兒會開心嗎?」

「不會。」

鍾溦淡淡地說。

「為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鍾馗用著失望的語氣說著,鍾溦不疑有他地說下去。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開心,我是妳的後孫,就是事實。」

「吾輩......吾輩......吾輩,其實吾輩......喜。」

「喀!」

突然牆壁傳出電燈開關的聲音,天花板上的汞蒸氣白燈管亮了起來,開燈的是滿頭黑線的黑無常。

「你們知道現在幾點了,嘰嘰喳喳的,而且鍾馗!妳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穿成這樣是要勾引男人是不!」

「咦?這......這,吾輩到底?」

「鍾馗大人......。」

白無常也跟著醒了過來,以及睡在她旁邊的「猛獸」。

「臭~蘿~莉!咕嚕嚕嚕嚕嚕嚕!」

「娃兒......不要激動,吾輩......。」

大河露出利牙,爪子反射著燈光閃閃發亮,瞳孔變成像是針一樣。

眼見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鍾溦稍稍大聲說道。

「妳們會吵到鄰居!」

「呃!」

「嗚喵!」

鍾溦撐起上半身看了看手機,現在已經十二點二十分,所有人一臉錯愕地看著鍾溦。

「看來大家都睡不著了。」

「喵?」

「嗯?」

「鍾溦大人?」

「都是因為你們太吵啊!嘰嘰喳喳的。」

鍾馗看著鍾溦,他宛如女人般的嫣然一笑帶著些微的詭譎。

「我身體也好了不少,我們來吃火鍋吧!」

再看了看鍾馗。

「祖先,穿件衣服。」

「呃......好的。」

不過等等得好好叫鍾馗解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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