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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不為殺戮而生的刀

「今天慶祝藤的到來,乾杯!」信長在上位高聲一呼,宴會正式開始。

坐在座位上的藤忙著要應付過來勸酒的光秀,雖然不是酒量不好,但她實在不喜歡酒的味道,「光秀,我說真的,我不喝的!」

「有什麼關係,一口就好了。」光秀笑著遞上烈酒,強烈的酒精味讓藤微微蹙起眉頭,「就當慶祝的儀式吧!」

「⋯⋯哪來這種儀式。」最後還是勉強喝了一口,平常沒飲酒習慣的藤有些難受的按著喉嚨,「這酒到底多濃啊!」

光秀大笑起來,一旁的秀吉終於看不下去前來搭救,笑著陪他們鬧了一陣子後,藤起身走到信長和琉璃面前,「信長大人,姊姊,今後要給兩位添麻煩了,還請多多關照!」恭敬地行了禮,藤正色看著兩人。

「喔,妳也是,在家康那好好幫忙。」信長瀟灑地笑著,舉自己的酒杯,「敬妳來到安土。」

跟著啜了一口酒後,藤看向琉璃,後者溫柔的笑著,「小藤不要把自己累壞囉!」

「好!」燦爛的笑了起來,藤和琉璃看著彼此,藤忍不住嘆息,「真想不到是在這再次遇上學⋯⋯姊姊。」

琉璃點了點頭,露出有些難過的神色,「如果沒發生那樣的事⋯⋯我⋯⋯我不是故意⋯⋯」發現自己說了會讓藤難過的事,琉璃連忙停止,但藤的笑容不減,只是閃過一絲淡淡的遺憾,看起來是已經釋懷了,明明之前說到還會哭的⋯⋯「小藤?」

「教練的事⋯⋯我永遠不會忘記,但既然是被他捨身救下的生命,我不想再逃避,我會連教練的份一起活下去,不論在什麼時代都一樣!姊姊不用為我擔心了!」藤開朗地說完,露出溫和的笑,「所以,請不要露出做錯事一樣的表情。」

微微睜大眼,琉璃摀住一手摀住差點哭出聲的嘴,上前抱住她,「太好了,太好了小藤⋯⋯」

藤說沒感動是騙人的,藤安靜地靠著她的肩膀微微笑著,過了一會,琉璃終於鬆開手,聊了幾句後藤準備起身離開,琉璃連忙叫住她,「小藤等一下!晚上可以到我房間來一下嗎?」

點頭答應後,藤走向家康,「家康。」

家康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什麼事?」

「之後還請多多指教,我會努力的!」

藤開朗的笑著,家康也不由得勾起嘴角,「喔。」

「家康大人學識淵博,我也想學習呢!」一旁的三成說到,立刻吃了家康一記「你滾開」的眼神,但他完全沒注意到,很愉快的開始標準熱臉貼冷屁股式的對話,藤苦笑著看了一陣,走向坐在附近跟光秀說話的政宗。

看起來秀吉唸完了⋯⋯藤苦笑了一下,對了,不知道信長最後有沒有被秀吉說教,待會問問琉璃好了。

想著待會的事,藤走向兩人,光秀看到她靠近,立刻揮揮手要她快來,「藤,快陪我一起要政宗喝酒吧。」

所以鬧騰騰的是在勸酒啊,藤露出惡作劇般的笑,被整了一天,輪到她小小報復一下了,「政宗不喝酒嗎?」

「讓他喝的話會有有趣的事喔!」光秀發現她有加入的衝動,立刻出聲誘惑,「如何?」

「只喝一點不會有事吧?」很好奇所謂有趣的事是什麼,藤的眼中閃著好奇的光芒,看向一臉不耐的政宗,「政宗?」

「不行,藤你也別跟著光秀鬧了,快阻止他!」政宗推開光秀遞上來的酒,堅決不碰。

⋯⋯其實自己不太喜歡愛喝酒的人,政宗應該也是那種討厭酒精的人吧?想了一下,藤看了眼明顯心懷不軌的光秀,雖然也很想惡作劇⋯⋯「嗚⋯⋯」

正在跟光秀忙的政宗看到藤突然按著頭一臉呆傻,「藤?」

「哎呀?該不會是剛剛那口酒就醉了,酒勁現在才發吧?」光秀一臉看好戲的樣子,「沒想到酒量也跟政宗差不多差啊。」

看著她一副隨時會倒下去的樣子,政宗總覺得哪裡奇怪,但還是起身帶她回到房間,才離開沒幾步,藤就輕輕撥開他的手自己站好,整理好衣服,露出微笑,「原來是酒量差所以不碰酒啊⋯⋯」算了,至少還是屬於滴酒不沾型。

愉快地看著他的表情,藤就知道耍到他了,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樣就被騙到了嗎,哈哈。」

才笑著突然什麼柔軟的東西蓋上嘴唇,藤一下子笑不起來了,吃驚的睜大雙眼,看著他退開後從容的模樣,藍眼閃著狡猾的光芒。「這樣就嚇到妳了嗎?」

⋯⋯小心眼的混蛋!藤摀住自己的嘴,「你做什麼啊!」不只第一次,第二次也沒了!藤崩潰的想著,連忙退開幾步,「我是在幫你吔!」

發現政宗一臉愉快地看著自己,藤不禁紅透了臉。

「妳笑起來時可愛多了,要保持啊!」淡定地拍了拍她的腦袋,政宗露出得逞的笑,「想騙我,還早五百年。」

說完,政宗在她氣得發抖的瞪視下離開,等轉出她的視線範圍後,政宗抬起手輕輕握了幾下,有些恍神,「⋯⋯跟當時摸起來一樣⋯⋯」

「伊達政宗!你這⋯⋯」

看他從容的走掉,藤只覺得滿肚子氣撲了個空,無奈地嘆了口氣,藤轉身走向琉璃的房間,感覺頭真的有點不舒服了。

走到琉璃的房間前,打了招呼後很快就被叫了進去,只見琉璃整理著一包東西,信長居然也在,悠閒的坐在窗邊。「信長大人,姊姊。」

「小藤!」琉璃開心的迎上來,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太好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小藤能釋懷就好!」

「呵呵⋯⋯我為這個付出不小的代價⋯⋯」苦笑著跟她十指交扣,藤微微偏頭,故作無辜的看著她,「所以姊姊找我來做什麼呢?姐夫等的不耐煩的樣子呢。」後半句的聲音低了些,本來沒打算讓信長聽到,但顯然是破功了,感覺到他帶著笑意的眼神看著自己,藤幾乎想找個洞鑽了,「嗚⋯⋯當我沒說⋯⋯」

傻笑了一陣後,琉璃思考了一下,「事實上,我今天幫小藤準備了你以前穿的道服,我記得以前在家裡妳都是穿那種的吧?」

「嗯!姊姊你還記得啊!」開心了一下,藤露出笑容,接下琉璃遞來的包裹,「但是⋯⋯在城裡這樣穿沒問題嗎?」

「行,政宗說明天會去道館吧,」信長把視線從琉璃身上移開,轉向一臉驚訝的藤,「妳也可以隨意使用那裡,何況你還要幫家康,穿和服不好做事吧。」

感覺到兩人的好意,藤一時有些動容,「謝謝⋯⋯」

「要謝就謝琉璃的夢話吧。」信長惡作劇般地一笑,一把拉住滿臉通紅的琉璃。

「信長大人!」

「⋯⋯我先離開了。」藤默默地退了出去,感覺琉璃離睡覺時間還遠著⋯⋯辛苦了辛苦了,雖然不太懂那有多累但她一點也沒興趣體驗。

回房後,藤不假思索地拉上門,以至於沒意識到裡頭已經有人了⋯⋯「回來啦?」

聽到他的聲音,藤的眉頭微微一抽,抬頭就看到某人悠閒的坐在窗邊,顯然已經待了一陣子了,「⋯⋯你是不用回府邸是不是⋯⋯」不要隨便進我房間啊!

政宗微微笑著,「挺好奇琉璃給了妳什麼我就過來了。」

「⋯⋯那也請不要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驚嚇上。」藤思考了一下,反正都要試穿,那麼找個人幫忙看也不是不行,「那你等一下。」

本來以為會被趕出去,政宗微微愣了下,但已經到屏風後更衣的藤並看不到。

真是越來越搞不懂她了⋯⋯政宗倚著窗,從昨天開始,她就一直做出出乎自己意料外的行為,以為她會拒絕的反而有時候會很乾脆地接受,以為會接受的,有時候會抗拒到底。

然後總是若無其事的出口罵人。

怎麼樣才能猜到呢⋯⋯想著的同時,政宗眼中閃過好戰的光芒,「征服妳的感覺會是如何呢⋯⋯」

換上衣服後,藤自己在鏡前轉了一圈,衣服的質料很好,也很合身,接下來只要別人看了不覺得奇怪就好了。藤勾起彎月般好看的笑,繞出屏風走到他看得到的地方,「這樣子,會不會很奇怪?」

本來在想事情的政宗轉過頭,一時驚的說不出話。

雖說穿上和服的藤給人一種嬌柔感,感覺就是大家閨秀,也是挺好看的,但眼前換上道服的藤身上蹦出一股說不清的英氣,給人靈活機靈的感覺,如果要說⋯⋯「挺可愛的。」政宗露出不懷好意的笑,「這是⋯⋯」

「⋯⋯先收起你那種眼神。」藤看了他一眼,在他旁邊坐下,「今天的事謝謝你。」不論是家康的是、道館的事、教練的事,這是真心的,藤和家康極其相似的眼透出一絲溫柔,「如果今天沒跟你說話,我可能連這身衣服都不肯接受。」

「喔?」政宗看了她一陣,「那麼⋯⋯」正想敲詐她一番,看看她的反應,政宗突然打消了念頭,「妳高興就好。」說到底都是自己一時興起,沒什麼好謝的,不過⋯⋯這雙眼睛未免跟家康太像了。

發現他的話少很多,藤微微偏了頭,「累了嗎?」所以懶得說話?

被問得莫名其妙,政宗看向她有些擔心的臉,「⋯⋯如果我說是呢?」

藤閉上眼,「會這麼說就是精神還好得不得了。自己回自己房間睡。」說完,藤起身整理床鋪,繞回屏風後換上睡衣,回來時政宗已經走了,莫名的有點空虛。

剛剛是不是太兇了⋯⋯?

他應該不會在意吧,藤嘆了口氣,看來這種被他嚇到的日子還得持續下去,不過⋯⋯目前自己的情況跟寄人籬下一樣吧,想著藤的眼神黯淡了些,隨即露出積極的光芒,「要努力工作,絕對不給信長大人跟姊姊添麻煩!」已經決定要拚命連教練的份一起活了,當然要更努力!

想著,藤打了個呵欠,鑽進舒適的被窩,藤閉上眼很快地就進入夢鄉,多年來第一次,夢中沒有出現那天車禍的畫面。

隔天⋯⋯

大概辰時,藤早早用過早飯來到昨天和家康一起看過的藥草園,手中的筆在查看的同時也沒有停過,快速的紀錄藥草的名稱和數量後,藤發現這裡的藥草生長狀況其實沒有很好,有的應該在比較陰涼處的藥草為缺乏遮蔭而有些乾枯,「不快點處理不行啊⋯⋯」咕噥著說完,藤拉起布條綁住袖子,開始重新整頓這顯然年久失修的藥草園,小心地連著植物的根一起挖起,再移植到適當的地方,但因為工程浩大,等到回過神時已經接近中午了。

把工作告一段落後,藤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幸好衣服沒髒,待會要直接去政宗那裡應該是沒問題的。

不過⋯⋯藤看著自己的手,「感覺土壤的濕度不太夠,有的藥草不適合在這樣的環境生存吧,如果能改善供水⋯⋯」

剛從辦公的地方離開的家康才想說去看看藥草園,一進去就看到藤站在整齊乾淨許多的藥草園中央,自言自語個不停,偶爾還低下頭在手中的紙上寫些東西。

比想像中更認真的樣子⋯⋯家康在走廊坐下,看著她的模樣,總覺得有種怪異的感覺,看著她眼神專注的樣子,不知為什麼有一點點的⋯⋯欣慰之類的,奇怪了我又不是她的誰,家康有些不悅的皺起眉頭,昨天秀吉說過,藤跟自己長得很像⋯⋯但藤應該⋯⋯想起在山區看到她跟政宗在一起的樣子,家康微微瞇起眼,「怪人⋯⋯」除了這個,家康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幾天看到她就覺得很想照顧她,但家康很確定這不是出自愛慕,感覺更像是⋯⋯

「家康!」藤的聲音突然傳來,家康抬起頭正好對上她的眼睛。

看她那興奮過頭的樣子,家康無奈的開口,「妳女生吧,別這樣橫衝直撞的。」又不是小孩子⋯⋯家康忍不住嘆了口氣。

「咦⋯⋯好的,下次不會了⋯⋯」藤有些抱歉地笑了一下,「你現在有空嗎?」

「⋯⋯」家康沒說話,感覺⋯⋯事情會變的很麻煩⋯⋯「⋯⋯有。」最後家康決定聽聽她要說的話。

藤開心的笑了,開始有條不紊的報告藥草的情況,家康後來也開口討論相關的資訊,儼然是兩個人的學術研討會,在一旁的角落聽了一陣子的光秀看好戲似的笑著,「下次跟家康說,他的樣子跟藤的父親沒兩樣,那表情應該挺有趣的。」

「⋯⋯?光秀大人,藤大人應該是琉璃大人的妹妹喔。」一旁沒弄清楚狀況的三成不解地在兩邊來回看了好幾回,還是不太懂。

等到中午過後,討論也告一段落了,家康也離開繼續辦公,藤整理了一下筆記,也動身前往政宗那裡,不一會就到了宅邸,「你好,我是藤,有事找政宗⋯⋯」這麼跟門口守衛說過後,藤一個人在外頭等著,不久就有人來通報可以進去,但在踏進廊道的剎那,藤眉毛狠狠一抽。

沒事擺兩排侍衛在這,一定有鬼,不知道政宗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藤的直覺告訴她,某人八成躲在哪裡準備看好戲。有時候真覺得這個人實在是亂來到極致,就說過了不要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驚嚇上,他根本沒聽進去吧。

無語的經過衛兵們走向政宗的房間,藤真的覺得自己會減壽,壓力好大⋯⋯「政宗,我是藤。」

「喔,進來吧。」裡頭傳來他的聲音,藤伸手開門的瞬間感覺到一股涼意,但要收手已經來不及了,一道黑影從房間裡撲出來,藤一急就把手中的紙張往旁邊一拋,接住那個噗出來的小東西,然後崩潰的看向政宗,「你根本昨天沒聽我說話吧!」藤無奈地抱著懷裡毛茸茸的東西,輕輕摸了摸牠的頭,「乖乖,下次不要隨便衝出來,不小心撞到就不好了。」

「喵~」牠抬起頭,乖巧地眨著藍眼,張大嘴發出喵聲時,白白的虎牙就露了出來,藤的眉毛又抽了一下,這該不會⋯⋯

政宗愉快地看著她有些僵硬的表情,「照月是老虎喔。」

擺明是打算嚇我對吧⋯⋯藤微微勾起笑容,「這樣啊,照月⋯⋯」

「喵?」小老虎抬起頭。

藤微微瞇起眼,「你再做一次剛剛對我的事如何?」勾起一絲笑,藤無害的偏了著頭,「這次對你的主人,感覺他好像也很想跟你玩。」

小老虎眼睛一亮,二話不說網政宗撲上去,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招,更沒想到照月會真的撲過來,政宗閃避不及只好有些狼狽地抱著照月。

「⋯⋯」藤安靜的撿起自己的紙張,走入房間,在他面前跪坐下來,露出和善的微笑,「所以呢?」

所以⋯⋯什麼所以?政宗發現自己被擺了一道,於是讓照月走開,自己跟藤面對面,「還喜歡這種歡迎方式嗎?」用比她更燦爛的笑容看回去,政宗不甘示弱的開口。

兩人笑著互看了老半天,藤忍不住真的笑了起來,「夠了,這⋯⋯這太白痴了,我不玩了啦!」

一開始有點生氣,但想想其實挺好玩的,藤開心的笑了起來,政宗也鬆了口氣,剛剛跑掉的照月小跑著走向藤,自己爬到她的大腿上捲成一團,很舒服的開始打起瞌睡,連政宗也加深了嘴角的笑意。兩人笑了一陣子,政宗頭往後一仰,閉上眼讓呼吸恢復,「啊啊,沒想到被擺了一道。」

「你根本沒想過照月會聽我的吧?」藤有些調皮地笑著,輕輕騷了下照月毛茸茸的腦袋。「照月很親近人呢。」

「不,我是第一次看牠這樣。」政宗壞笑著說道,「我本來想看的其實不是這樣。」

⋯⋯難不成是想看到自己被照月咬嗎⋯⋯藤無言的看向他,「⋯⋯你真的很無聊。」

「多謝誇獎,好了,到道場去吧。」政宗說著逕自站起身來,往外走去,藤無奈地看了他一會,深深嘆了口氣後也跟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藤發現政宗這一次很明顯的還是在繞遠路,但這兩天看下來,他很明顯是那種隨自己喜好做事的人,他這麼做也是一時興起吧,反正沒害處,就跟著他繞吧。藤沒有深思政宗的行為,開始欣賞道路兩旁的景色,安土城的確是個繁榮的地方,不只是人民,外來的商販也很多,每個人的表情都很輕鬆,看來信長大人的治理手段很高超呢,琉璃嗨真是跟了一個不得了的人。藤微微勾起笑容,在欣賞的同時也沒忘記記下城內藥房的位置,或許哪一天會用上吧。

政宗一邊估算著時間一邊走,當他回頭時就看到藤專注的眼神,就像在記錄每一樣看見的東西一樣。「妳在看什麼呢?」隨意地問了一句,政宗有些恍神的看向天空,「看妳的眼神怪認真的。」

「我在記下商店的位子,這樣找東西會比較方便。」藤沒有看他,繼續左右兩邊來回著看,「真不愧是安土城⋯⋯」

聽她這麼說,政宗突然莫名的有些不服氣,「⋯⋯青葉城也不輸這裡喔。」

聽到熟悉的地名,藤抬起頭,從小她就很仰慕伊達政宗這個人,連自己的劍法一部分都是根據史料臨摹他的而學習出來的,所以也知道一些關於他的事,「是政宗的領地吧?」

「是啊,也是個不錯的地方。」想起那裡,政宗微微加深了笑容,「對了,妳除了體術跟劍道之外還學過其他的嗎?」

藤思考了一下,「學過長槍,但失敗得挺慘的,本來是有計劃在比賽後學習弓道,但因為那件事就作罷了,教練他所有武術都很在行,想想還真可惜⋯⋯」說著說著,藤的眼神黯淡了下來,自己也有些無奈,果然不是一夕間就能放得下的⋯⋯還是有些在意。正這麼想著,一隻手有些霸道的勾起自己的下巴,嘴唇上傳來柔軟的感覺,發現自己被做了什麼後藤的臉瞬間燒的紅透了,狠狠瞪向一臉壞笑的政宗,「你做什麼啊!」這裡是街上誒!不對,就算不是街上也不行這樣突然親人!

看她驚慌失措了一會,政宗輕笑著開口,「不是下定決心了嗎?怎麼還露出這樣的表情?如果還想學的話,我可以教妳,不過要帶著笑容學才行,不然開心的事都會變得悲傷。比如說吧,開心地吃飯跟難過的吃飯,總是開心的吃才更能感受到飯菜的美味吧?」

⋯⋯為什麼後半段感覺不太正經⋯⋯藤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其實你不太會舉例子吧?」哪有人這樣說話的,「不小心又被你安慰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別花太多時間去為過去懊悔,不然會造成更多後悔的事,我是這麼想的。」政宗自言自語似的說著,「想做什麼就馬上去做,這樣的。」

看著他的側臉,藤不禁漾起一絲笑容,「跟政宗說完話後就會覺得好像真的可以呢。」

「照著自己的意思去享受生活,保持著不變的信念,這不是很棒嗎?」政宗愉快地說著,但藤卻露出深思的表情。

信念⋯⋯嗎?

藤看著自己的手,感覺好抽象,「信念是指⋯⋯」

「就是自己的直覺。」政宗說完抬頭看了下天空,「對了,我說的那件事如何?」

是指教自己弓道的事嗎?藤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不了,你應該很忙吧?我自己再另外想辦法就行了。」畢竟是一名武將,還是奧州的大名,怎麼能讓他抽時間只為了陪自己?

政宗看了她一會,在心裡形成另一個計畫,「喔,真可惜。」

兩人接下來就天南地北的隨便聊天,不知不覺就到了道場外,這一次,藤跟在政宗深厚好奇地看著走廊兩旁的擺設,「昨天沒仔細看,果然比起五百年後,這個時代的道場好氣派啊!」當時自己跟著教練住的也是日式房屋,而且也是歷史悠久,雖然保存的很好了,但跟這裡完全不能比。

「是吧,差點就錯過吧。」政宗笑著說完,在一扇拉門前停下,「這裡是練習場,平常我們會來練習。」

聽著裡頭傳來的威嚇聲,藤偏頭想了一下,「是秀吉嗎?」

政宗不回答,一把拉開門,「喂,來了!」

「喔,是藤啊。」在裡頭的信長坐在牆邊,身邊還跟著琉璃。

「歡迎,藤大人!」三成露出天使似的笑。

光秀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喔⋯⋯真想不到⋯⋯」

「歡迎啊,」秀吉停下練習的動作,露出燦爛的笑容。「聽說藤也要開始使用這裡,所以大家就來幫藤慶祝一下了。」說著,秀吉上前拍了拍她的頭,藤由下方往上看,像極了一隻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小狗,只是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坐在最角落的家康只是瞥了一眼就轉開頭了。

「所以⋯⋯」就只因為這樣,大家就聚過來了?藤猛的愣了一下,接著轉向政宗,會這樣亂來的是只有⋯⋯「是你⋯⋯?」

政宗一臉「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的表情,還帶著一抹調皮的笑,但一旁的光秀卻不打算讓他裝傻,「唉呀,政宗對這小朋友的上心程度還真是令人懷疑啊,然後家康⋯⋯」邪笑著轉向一臉不快的家康,光秀愉快的開口,「你的表情簡直是看到女兒被壞人拐走一樣,秀吉也差不多。」

「⋯⋯」家康的眉頭狠狠一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所有人愣了,只有藤開心的笑了起來,「你答應了!」

「雖然我知道的也有限,但先這樣吧。」家康想起早上藤說到這件事時的表情,嘴角勾起一彎笑意。

⋯⋯「家康,你的手腳倒是挺快的。」信長大笑起來,惹的家康尷尬地轉開頭,咕噥了一句「是她一直堅持,很煩所以⋯⋯而且根本不是那樣⋯⋯」

看著在場的所有人,藤覺得眼睛一熱,「謝謝大家!」

「這是慶祝小藤再一次拿起刀呢!」琉璃開心的笑著,「大家也決定趁這機會來切磋一番!」

還可以見識到武將們的武藝嗎!藤眼睛一亮,接著信長就下令讓人捉對上去比試,藤在一旁看得目不轉睛,以前都是從史料看來的,實際看到還真是不一樣,震撼力是文字上千萬倍!

信長的注意力其實不在場地中央比試的人身上,而是坐在不遠的藤身上,看她的眼神就知道是個從未揮刀傷人的孩子,只是醉心於木刀揮舞時的美感和技巧,從未想過這樣的技藝是用於傷人和廝殺的,天真程度不亞於自己身邊的琉璃,在政宗上場時,她的眼神就會更加專注,目光鎖定在他的每一個動作上,彷彿要把所有的動作刻進腦海一樣。這一點讓信長有些好奇,雖然看著家康時也有這樣的傾象,但專注度遠不及看著政宗的時候,「小藤對政宗的刀法很有興趣呢。」身邊的琉璃突然開口,信長才發現她也觀察自己很久了。

「的確。」信長點頭,把注意力放回琉璃身上,「妳知道什麼嗎?說來聽聽。」

琉璃溫柔的視線看向藤,那眼神真的就像在看自己的妹妹一樣,「小藤家跟德川家有些淵源,好像有一代是跟德川家的公主聯姻的樣子,所以一開始小藤學的是家康的技巧,」難怪長得跟家康有點像⋯⋯信長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後來遇到了對她很照顧的教練,也是小藤後來的養父,專精於政宗的刀法,而且小藤本來就很有興趣,所以後來就以政宗的技巧為主,家康的技巧為輔,打遍全日本的強者呢!」

聽起來挺有趣的,信長喔了一聲,武將們的捉對比式也差不多了,聽了琉璃這麼說,開始有點好奇那傢伙的刀法如何,於是⋯⋯「好了,藤,接下來妳上場。」

「誒!」一旁的琉璃最先驚呼出來,「信長大人!」

「對手由妳來選。」信長愉快地說完,把琉璃抱到自己膝上抱著,「別讓我失望。」

看著顯然是臨時起意的信長,藤頭痛的揉了下自己的太陽穴,「信長大人,先不說我已經很久沒練習了,根本不是大家的對手,再者我這樣很為難⋯⋯」

「喔?那麼就由我當妳的對手吧。」

吊兒郎當的聲音傳來,藤看到政宗眼底閃過好戰的光芒,就知道他已經打定主意了,說什麼都沒用,「⋯⋯好。」

「那麼就來賭些東西吧,」在場上站定後,政宗把木刀背在肩上,游刃有餘的說道,一臉勢在必得,「輸的人要答應贏的人一件事。」

藤皺了下眉,她真心不想跟一個大男人賭這樣的的條件⋯⋯感覺很危險⋯⋯

感覺到她的猶豫,政宗輕視的一笑,「不敢嗎?」

⋯⋯問到這份上,藤緩緩架起刀,「既然你這麼說,我就奉陪到底。」

「別讓我失望啊,妳會滿足我吧?」威脅般的瞇起眼,政宗握好刀,兩人同時有了動作。

藤架住了政宗往自己揮下的刀,流暢地把力道卸掉,自己欺身上前一陣猛攻,攻勢和政宗一樣強烈,專挑死角下手,政宗卻輕鬆地一一把她的攻擊擋下,抓準時間回擊,但也沒能動到她一分,在強烈的攻勢都被她往兩側帶開。

兩人迅速的過招,彼此揮刀的速度越來越快,場上迴響著木頭碰撞的聲音。

觀戰的武將們微微露出驚訝的神色,「挺厲害的嘛!」秀吉讚賞的說著,一個女孩子能跟政宗拚成這樣也是有兩把刷子。

眼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再這樣下去,藤瞄準了一處破綻,萬萬沒想到那是政宗故意拋下的餌,就等她一頭栽進來。

藤的刀兇猛的往政宗撲去,卻被他穩穩地架著,這一次想退也退不了,一退就會被擊中,不退跟他比力氣絕對是自己輸,藤咬了咬牙,從一開始她就在避免這樣的狀況,憑她的體力根本是毫無勝算⋯⋯

「抓到了。」政宗愉快地說道,雖一臉輕鬆,但滑下的汗滴也表示他也消耗了不少體力。

藤倔強的扶著刀,就是不認輸,於是政宗加重了力道,瞬間轉變用力方向,擊落她手中的木刀。

木頭落地的聲音傳來,政宗微微瞪大了眼,藤露出疲憊地笑,「我輸了⋯⋯」

力道鬆開的剎那被她捕捉到了,所以,在藤的刀被擊落時,政宗的手挨了一記重擊,刀也險些脫手了。

兩人陷入沈默,只剩藤喘氣的聲音,這樣一場下來快一個小時,從來沒這麼累過⋯⋯根本不能跟一般比賽比,藤剛剛的垂死掙扎是,用刀柄往他握刀的手重擊,同時避開攻擊線,但他的力道太大,最後還是握不住刀,藤咳了一下,感覺肺臟要壞掉一樣,累死人了,但真的很盡興,至少對她而言,跟自己最崇拜的武將比試,然後輸掉,還挺過癮的。

信長的眼神從場上移開,不錯的比試,但如果是實戰,她大概不能像這樣揮刀吧。「就像一把從未染血的刀,不為殺戮而生,閃耀著綺麗而清新的光芒。」

「小藤嗎?」琉璃問道。

信長把手移到她頭上,心不在焉地摸著,「啊,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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