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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 林霧《子夜吳歌》 評:星允

(1)   書名:子夜吳歌

(2)   筆名:林霧

(3)   文章網址:http://www.popo.tw/books/599315

(4)   特殊/指定:除非文筆實在太爛的話,希望針對人物性格做分析

(5)   有無其他想說的話:   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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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月第二單,感謝林霧大人填單,恕某星拖了一個禮拜,實在是為了生計奔波啊……

      《子夜吳歌》一文撰評時7章1萬1千多字,大人在備註欄標註的意思應該是文筆不用過多評述,而是主力放在人物性格上吧?不過本於連動關係,以下還是會分成文筆、人物、劇情三段,但會把主力放在人物上。

一、文筆

      某星拜閱過文後,也覺得大人的文筆沒有太大問題,讀起來流暢度足夠,扣除掉一些錯字,需提及的是詞彙的精準度,以及過多冗述。

      例如第一章將好友女配和女主角的對比形容成溫室牡丹與「菟絲花」,菟絲花是一種寄生植物,必須依附著宿主才能存活,因而給人的印象是柔弱而楚楚可憐,可是通篇看下來,女主角跟菟絲花的形象一點都不搭,也沒有看到她攀附著誰,還不如第三章形容的野花更精確些。

      此外如「秀麗的聲音」(第二章),秀麗意指樣態,能夠看得到才可被形容成秀麗,聲音既看不到又摸不著,無法使用此詞描摹;「顧未央瞇起眼睛,冥冥之中感覺到她變了」(第三章),冥冥之中指的是人所無法預測、人力無法控制甚至無法理解的狀況,通稱命運,是一種無形力量,使用在這裡並不恰當。

      精確的用詞有助於讀者對於畫面想像,誤用往往會讓人如鯁在喉,感覺到哪裡怪怪的,甚至會打斷閱讀情緒的連貫性。

      冗述的狀況如第一章中,「許長安無聲地側身靠著牆,嘴角的笑意若有似無,像愉悅又像苦澀」,若有似無的感覺就是淡淡的,可是被愉悅跟苦澀這麼強的反差一壓,失去原本的效果。

      某星明白大人希望能夠強化情境氛圍,可有時候不適合的相乘反而畫蛇添足,多寫不如留點白讓讀者腦補。

      冗述在人稱詞的用法中也不時出現,例如第四章:

      十年前的初遇,許長安近乎是用刀子刻在了心裡。顧未央一樣是穿了白襯衫,他乾淨的走進了她的世界,風不時吹起他的衣角,即使許長安那時眼前一片發散,但是對於顧未央的那段記憶她是不會忘的,因為忘了就找不回來了。這也是她不願忘懷的初衷。

      以標點符號(無論句逗)來分隔,只有九句,但是出現了兩次「許長安」、兩次「顧未央」、兩個「他」、三個「她」,頻率相當高,一眼看過去實在難以讀懂哪句話是在指誰,這樣寫會使讀者在邏輯裡迷路,容易錯失重要關鍵訊息。

      冗述的部分建議林霧大人寫完後自己讀一遍,太過饒口的地方還是剪除為佳。

二、人物

      截至第七章,都以女主角許長安的第三人稱視角為主,甚至在第七章直接採用了她的第一人稱自述,但文中的女主角,從種種敘述來看,都讓某星覺得不太討喜。

      女主角在國中階段曾被同學排擠,後來轉學到A中,朋友很少,稱得上是朋友的只有女配林藝和後來的情敵明熙(第七章),不過這邊寫道:「那時的我只和林藝在一起,她不在的時候就去找明熙,還能順便看一眼顧未央。」

      但是後面幾段提到,當女主角哭泣時,其實是明熙率先遞給她一張紙巾,她給予女主角最初的善意,可結合上面的自述,會讓人不禁懷疑女主角與明熙的交往是否僅存利用、甚至當成朋友備胎?只為了能多看男主角顧未央一眼。

      第五章敘述:「若說明熙是專業攝影師,但如果和林藝比起來,那就只稱得上新人了……當初在A中畢業的學生大多混出了些名堂,當然也有敗落的,比如明熙……」

      不知道這是否為林霧大人的作者視角,但整篇都是女主角為重的第三人稱視角,這段話會被讀者解讀為許長安的內心想法,明眼人發現,這幾段貶低明熙的意味非常濃厚,女主角就像捻酸吃醋的深宮怨婦一樣,見不得別人好。

      此外,從文中破碎的線索,某星很難了解男女主角為何分手。

      在第三章提及,許長安受不了跟顧未央在一起所飽受的無數白眼與唾棄,因此她選擇逃避甚至退讓;第七章又說明熙和顧未央在高三時一起去了法國,沒有留一句告別……這兩者一個是許長安主動逃離,一個是許長安被拋棄,到底是哪一種?大人沒有留下更多線索。

      假設女主角是被拋棄的,她這六年有為愛情積極爭取、捍衛過嗎?文中說她等了六年(第三章),覺得自己很傻(第五章),但又說她在19歲那年阻斷了所有顧未央訊息來源,所以他在法國發了很多條訊息這件事她不知情(第四章),既然如此就不要自怨自憐說自己等了六年啊,人家要跟妳連絡妳又不接電話,末了人家放棄轉而跟別人結婚,又哭哭說自己等了那麼久那麼傻……非常矛盾。

      其他劇情細節,也讓女主角的個性不太理想,舉例如:在他人的婚禮上穿著白色禮服(第二章)、擅自拿取林藝的手機翻內容(第三章)、翻了手機內容發現都是情史,沒有自己的紀錄憤而和閨蜜冷戰(第六章)……

      首先,白色在西方一向是新娘的顏色,在台灣忌不忌諱見仁見智,但是若出自尊重,賓客一般會避開,亦或擔心被誤認產生尷尬。女主角絕非可穿白禮服的伴娘,況且她一向感情豐富、纖細敏感,怎麼可能粗枝大葉不知這種常識,這麼做只會讓讀者認為她是故意搶風頭,報復明熙搞尷尬。

      再者,翻手機的動作已經是侵犯對方隱私權,許長安和林藝分隔兩年了(第一章),文中沒有提及兩人是否常保持聯絡,但從第一章「還記得我」看來,應該是有一段時間未曾聯繫,在這樣的時空背景下,哪怕她相信林藝不介意或有甚麼特殊約定(第六章),身為一個成年人也不該在闊別兩年後的會面中,順手就拿起對方手機翻閱,相當不禮貌。

      冷戰的行為也很奇怪,女主角到底是在氣林藝沒打電話來,或是手機照片裡面沒有自己?前者女主角難道無法自己撥電話給林藝?後者光憑手機照片沒有自己,就能斷定兩人友誼分崩離析,甚而斤斤計較跟對方冷戰(第六章)?

      某星發現在面對人際關係上,女主角異常被動:林藝每天都打三個電話給她(第六章)、明熙剛見面時遞了紙巾(第七章)、顧未央照顧女主角兩年半(第七章),可是女主角回報了甚麼?至多也是為了顧未央而花時間在學習上,把成績拉高,但受益最大的仍是女主角,她為此考上了好學校。

      不論愛情或友情,雙方應該均有付出有收穫,如果只有單向道,會顯得對方格外自私。

      加上「倔強」(第二章)、「人群恐懼」(第二章)、「愛哭」(第七章)的屬性標籤……實在很難找到女主角有甚麼吸引人的特質,勉強把寫作算進去?但這是技能而非人格優點啊……

      男主角顧未央,非常影薄,況且他明明結婚了,還來新書發表會撩女主角(第四章),惹得她心神大亂,有搞曖昧的嫌疑;某星至現階段的內容,尚不清楚他是否有難言之隱,非得和明熙結婚不可,但婚後對伴侶忠貞不是做人的基本道德觀嗎?

      擔綱大局的男女主角性格都不怎麼討喜,不知道是否為大人刻意為之,但這篇文主題是言情,並非揭露人性黑暗的報社文,建議還多多為他們裝備人性真善美、少些減分無用的內心戲吧。

      其他角色由於內文著墨過少,某星無法一一品評;以上針對男女主角的分析,僅於目前內文範圍中所揭露的橋段,其他任何隱屬性或伏筆內情,可能得等到劇情明朗才能扭轉某星對他們的印象了。

三、劇情

      某星覺得林霧大人的文整體走悲情藍調,卻是無理之悲。

      劇情走向是女主角得知,曾與她交往兩三年的男主角要跟自己朋友結婚,並寄了請帖邀她參加婚禮(第一章),她赴約且內心受傷(第二、三章),接著新書發表會男主角不請自來撩了女主角(第四章),女主角因此心神不寧在公寓裡撥了男主角的電話,提出「像從前那樣叫我」被斷然拒絕(第五章),然後換到林藝和女主角冷戰又和好(第六章)、林藝跟她男朋友宋逸因為新助理冷戰,之後又是女主角的自述(第七章)。

      說實話,這中間穿插了太多沒用的劇情,乃至讀者不想知道的訊息,像是第五章提及林藝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明熙排名排名文科第二百三十六名……這跟主線有何關係?

      此類旁支訊息即使刪除,想來也不影響事件繼續跑,反而是讀者需要知道的資訊被放在很後面,甚至完全看不見,比方說:他們這群人在國中時的點點滴滴;男女主角國高中到底萌生怎樣刻骨銘心的愛戀,讓她直到現在都無法擺脫陰影;兩人最後是如何分手的……

      這些訊息相當重要!沒有這些,突然拋出女主角的情緒,彷彿一個路人甲驟然冒出一句:「我好難過」,完全不能理解他悲傷為何,勾不起共鳴,說白點就是讀者無感,讓這些敘述淪為無病呻吟。

      「悲而無理」──講的就是女主角情緒背後的原因,無法被讀者認可或認知,她還一副故作姿態的哀傷,雷聲大雨點小。

      再者,由於無關緊要的訊息插入過多,劇情結構支離破碎,就像為什麼要突然提及林藝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林藝和女主角冷戰卻馬上合好有何用意?常常天外插出的一筆,讓某星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然後又因為這些打斷主線,完全干擾閱讀。

      在事件方面,有的安排也頗莫名其妙,如第二章的鋼筆,女主角莫名其妙在婚禮現場用鋼筆趕稿,似乎僅為了帶出男主情敵雙雙要女主角換鋼筆,遭她倔強地拒絕一樣。

      生硬就罷了,鋼筆是男主角送的嗎?它有甚麼重要、特殊的意涵?不曉得,又是天外插來沒解釋的一筆。

      某星猜想,大人想藉由換鋼筆事件點出許長安的固執,另外兩人的用意是要她放下固執,可突然冒出來顯得很詭異,這段情節似乎浮空一般前後不著地,弱化了事件間的黏著力。

      小說情節應該一環扣一環,事件黏著度要強才會顯得整體流暢,否則讀起來就是卡卡的。

      此外,部分劇情不甚恰當,譬如:顧未央是個如日中天的明星,但婚禮現場居然沒有保安管制,彷彿阿貓阿狗都可以聚眾在婚宴現場,擠得那裡水洩不通,而且說好的很多明星呢?

      在第五章中,大人提到林藝同樣是文學系畢業:「卻標新立異當了一名專業的服裝師,業餘的攝影師和化妝師。」不知大人是否對文學系有甚麼誤解,但縱然本科畢業,很多人仍會選擇跟學校專業不同的職涯發展,這在社會上相當常見,應該擔不得「標新立異」這麼重的詞。

      另外,作家不是成績優異就能當的,興趣、寫多、寫得好、機遇……缺一不可,唯獨跟成績並沒有太大關連,因為成績好是會考試、考得好,卻不等同會寫作跟有興趣寫作。

      最後,某星覺得這群人都沒有好好工作,全在風花雪月談感情,雖然一般言情亦是如此,但大人把工作寫得異常兒戲,尤其是大明星居然可以心血來潮去參加新書發表會(第四章),他的經紀人更加奇葩,把工作通告拒於門外,彷彿不害怕自己帶的藝人過氣、被觀眾遺忘。

      顧未央要出席新書發表會,經紀人反應竟是「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非常激動,試問手下帶的大牌藝人突然耍任性跑到新書發表會,即使是個知名作家,出版社又沒付出場費、通告費,萬一惹出問題或緋聞要如何向公司交代?

      這就是人物和自身背景割裂,造成劇情的不合理。由衷建議,別過分將劇情集中在女主角意識流的內心戲,忽略了其他元素。

四、小結

      全文看下來,弱點在於劇情凌亂和鬆散,加上女主角毫無來由的故作悲情,閱讀下來令人疲憊。

      某星建議大人寫作時先擬好大綱,把主線全部順過一次,寫完審視過一遍,刪除過多不必要的細節,重點是不要讓女主角哭哭自己好可憐等好久,卻忘了強化背後的因素,沒來由且不自然的情緒,也是普羅大眾所說的矯情。

星允    評於2017/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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