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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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尼總算是親眼見識到什麼叫「偶像劇情節」。

      高中部和國中部隔著一個操場,除了教務處,幾乎所有重點處室都在國中部,包括合作社。

      走在操場時,維尼不斷看到打球、閒晃的國中部學妹盯著李恆看,而且說她們的眼神冒著愛心,一點都不會誇張。有些人甚至還竊竊私語著:「欸……是李恆欸……」

      身旁的李恆倒是一如往常淡定,手插在口袋,一個眼神也沒給。專注地和李亦楷、維尼散步聊天。

      而個性圓融溫和的李亦楷堪稱里長,認識不少人的他,一路上都在打招呼。

      「阿姨好~」自稱合作社扛霸子的李亦楷,一進到合作社就和阿姨打招呼。也許是因為國高中共用的關係,他們的合作社和一般國中一樣簡陋,除了麵包、餅乾和一些鋁箔包飲料之外什麼都沒有。和普通高中的美食街、學生餐廳大相逕庭。

      「我都喝麥香奶茶。」

      維尼還在找趙若瑜要喝的東西,她感受到有人在身後微微湊近,有隻手穿越她和冰箱的空隙,拿了麥香奶茶,指尖不小心拂過她的髮絲。這天有點涼,所以她的頭髮是放下的。

      她將長了的瀏海勾到耳後,拿了趙若瑜喜歡喝的蘋果汁。她認得聲音的主人,眼睛盯著冰箱沒有回頭。

      她回覆:「我比較喜歡麥香紅茶。」

      回程時,快被女生們的目光射死的維尼,依舊戰戰競競,和兩個很受歡迎的人走回教室。

      放學時間的操場總是擠滿了人。

      也許是因為鄉下沒什麼娛樂、環境純樸,大家放學都留在學校運動、或自習。維尼常聽見趙若瑜自嘲他們從小就不知翹課能去哪裡,外頭連個網咖都沒有,待在學校還好玩多了。

      維尼坐在場邊看著李恆、李亦楷和李家軒打球,對手是三年級的學長。雖然技巧不一定比得過,但他們優異的身體素質和運動細胞,使他們得以和學長比分不相上下。

      本來維尼和趙若瑜在操場慢跑,但近期因為運動會練得勤,全班運動量都很大,跑了近半小時,她們倆決定坐下來喘口氣。

      維尼豪不客氣、大口喝著李亦楷放學時買的舒跑,還是冰的。她拿脖子上的毛巾抹了臉,馬尾高高束著。

      她一手拿著舒跑,一手對球場上的李亦楷比讚。調皮又誇張地點著頭,用唇語對他說:「好喝啊!謝謝你!讚。」

      李亦楷正好轉過身搶籃板,見她如此滑稽而笑出聲,球抓下的瞬間不忘對維尼比中指。但表情依舊是寵溺的燦笑。

      李亦楷身高約170出頭,個子不高。但從小愛跑步的他,早就習慣田徑隊高強度的體能訓練,跳起來甚至可以跟180公分的高個兒一樣高。

      隔壁球場有幾個小混混,總會在放學時間來打球.年紀也和維尼他們差不多。趙若瑜說他們國中畢業就出去讀,因為成績沒辦法直升、之後也沒找什麼正經事做,成天翹課回來母校閒晃。

      小混混們邊討論著,邊看向維尼。

      「那個沒看過。」

      「她是新生吧,不錯欸,蠻正的。」

      「要搭訕一下嗎?」

      「我去好了。」

      維尼、趙若瑜和同班的人一起坐在球場邊。

      金髮男路線筆直地往她們走去,趙若瑜見狀,立刻提高戒心,將維尼撥到後頭,自己卡在她前方坐著。

      遲鈍如維尼,並沒有意識到有人不懷好意來找她,對趙若瑜的行為不解,歪過頭看向她。

      金髮男在維尼面前蹲下,撥了自己前額的瀏海,「嗨,妳是新生嗎?」

      維尼被突如其來的搭話嚇了一跳,「啊?我嗎?」

      「對啊,我們在你們對面打球,想說好像沒看過妳。」

      趙若瑜臉色不是很好看,但又怕態度強硬會惹事生非,只好靜靜待在維尼身邊,繼續提高警覺、等著臨機應變。

      「嗯,我是新生,什麼事嗎?」

      正要投三分球的李恆,瞥到坐在場邊的維尼被混混搭話,皺了眉。本該完美的投球姿勢,手卻似刻意為之,滑了一下。

      球打到框彈出後,籃板被學長拿下,對方再度進攻。投進。

      場邊幫忙算分的高二學長喊出:「10比8,高三贏,下一隊。」

      李恆下場,直接走到維尼身旁,學金髮男蹲下。他拿起剩半瓶的舒跑,咕嚕咕嚕喝完,而李亦楷本人則是悲哀地一口都沒喝過。

      「沒有啦,覺得妳很可愛,想跟妳要個賴可以嗎?」還沒察覺身旁多了個人,金髮男趁機進攻。

      李恆拉下維尼的髮圈,原本束得高高的馬尾,瞬間散開、柔順地披在肩上。他眼睛微瞇,笑容看起來比平常有溫度,「我覺得妳不綁頭髮比較好看。」

      接著他用維尼的髮圈,把自己的瀏海綁成了沖天炮,「我等等要補習,妳陪我去買晚餐?」

      趙若瑜感受到李恆想解圍的好意,趕快跟著附和:「嗯嗯,維尼妳跟李恆去吧,妳不是說想買餅乾晚上在宿舍吃嗎?等等要點名了,趕快去買吧!」

      金髮男正感到不爽,抬頭看看何許人也?發現是同屆最帥,且體育和基測成績通通前三名畢業的李恆。氣勢感覺弱下來的他,把原本要說的話吞進去。

      靠,早知道她男朋友是李恆,就不搭訕了。為什麼李恆不去念明星學校,還要留在這種破鄉下……金髮男心想。

      「那個……同學抱歉,我趕時間,下次再說吧。」語畢,維尼把毛巾和外套胡亂塞進包包,而一旁的李恆早就收拾好,等她一起走。

      她一站起來,李恆就大步走向她,靠在她耳邊、用兩人才聽得到的音量說:「暫時離我近一點走,等他沒有再纏上來。」

      李恆把自己的外套蓋在維尼頭上,語氣還是像初次見面那樣,不冷不熱。但他卻刻意用附近的人都聽得見的音量說:「最近天氣涼了,妳運動完已經很久了,不要不穿外套。先套我的吧。」

      那聽得旁邊國中部的學妹一個個羨慕嫉妒恨,咬牙切齒想說校草啥時被拐跑了?還來不及看那個女生是誰,他們就走出校門了。

      「謝謝你。」

      李恆喝著水,邊回她:「喔,小事情。」

      「但你不用這樣的,我自己還處理得來。」

      李恆皺眉。處理?那麼麻煩的人,她想怎樣處理?最後還不是只能讓人糾纏?

      似笑非笑,李恆沒把不爽的情緒表現出來.「小姐,不知感恩喔。」

      「不是,你剛剛太過火了,我怕你被誤會。」維尼整理著自己剛剛被李恆拔下髮圈而亂掉的頭髮,「上次跟你走在一起,就被學姊誤會我是你女朋友了,你不是很討厭別人隨便討論你嗎?」

      李恆忍不住白眼她,「我才不在乎那些不認識的人怎麼評論我。妳別想太多。」

      他們去了便利商店,維尼買了兩罐原萃,又仔細挑了一些餅乾,李恆則是隨意拿了盒微波食品當晚餐。

      「你都吃超商當晚餐啊?補習幾點啊?」

      「六點半。慢慢吃會來不及。」

      維尼心想,這麼聰明的人竟然還這麼認真念書,自己真的是不知好歹的醜小鴨,比別人笨那麼多,還不努力。

      「宿舍六點吃飯,還是我幫你偷渡便當啊?宿舍晚餐太好吃了!」

      聞言,李恆笑了出來,「小事,我也不是天天補習,你如果把食物偷出來給我,會害其他人不夠吃。」

      「喔……好吧,我也是隨口說說嘛。」

      李恆把微波食品拎到補習班,還剩10多分鐘,來得及吃。

      他心想維尼那個傻子來得及回去吃晚餐嗎?連買個餅乾也有選擇障礙。

      「欸阿恆,你頭上那髮圈是沙小?」

      麵吸到一半,他抬起頭,疑惑好友阿震在說什麼。

      「哪個妹子幫你綁的?也太難看。」

      對吼……他都忘了那時情急就亂綁,沒看自己綁得怎樣,也忘了拿下來還維尼。

      難怪今天吃飯的時候,覺得用餐特別方便,平時都得用手撥一下瀏海。

      國中剛畢業的時候剪過頭髮,他想想七月留到現在,也是時候該修剪了。

      晚上回家用電腦的時候,李恆傳了臉書訊息給維尼。

      「髮圈忘記還了,明天給妳。」

      「啊對吼!沒關係啦我還有很多。」

      「綁起來很清爽ㄟ,難怪女生都要綁頭髮。」

      「那髮圈就給你吧~你瀏海太長了!」

      「嗯。妳還上網呢,物理作業寫了沒?」

      「寫了!但我都不會,所以我明天一大早就要去抱豪豪的腿!」

      就寢時間到,兩人很快道了晚安,各自入夢。

      室友喊著走反方向的維尼.「尼,今天不買早餐啊?」

      「物理作業沒寫!我要趕快去抱腿!」

      七點。

      李恆提著兩份早餐,經過操場邊上的宿舍時,發現住宿生已經差不多鳥獸散。

      零星的學生在操場旁閒聊或等人,他沒看到維尼,也沒看見平時跟她一起行動的室友。

      大部分的時候,李恆都念書念得晚、起床也晚。偶爾沒遲到的時候,會在早餐店碰到維尼和她的室友們。所以他也大概認得。

      高一四到六班的教室在一樓,腿長如李恆,隨便跨兩三步就走到了。

      時間太早,果不其然教室連燈都還沒開,只見維尼剛放下包包,起身活動活動。

      李恆見她一個人沒戒心,就想嚇嚇她,於是輕輕敲了敲窗戶,又躲起來繞到後門。

      站著整理東西的維尼聽見異聲,瞬間慫了,急忙轉過來看有沒有人,接著走到窗邊。

      左看右看,以為自己幻聽的她鬆了口氣,原本緊繃的肩膀也垮了下來。沒想到轉過身,就撞上一個精瘦的胸膛,維尼嚇得差點叫出聲。

      抬頭一看,是李恆。

      「呀!!!你想嚇死我啊!」

      「哈哈……」

      李恆的笑總是輕輕的。她似乎從來沒見過他大笑,也許他一直都習慣這樣笑吧?

      「要寫物理作業?」

      「對呀!但士豪還沒來,我在想要不要去校門口隨便買個包子。」

      「我買兩份,妳先吃我的吧。」

      「不用了,你吃完都不夠吧?還給我咧。」

      人家還在發育呢,這樣搶人食物好嗎?維尼心裡天人交戰中。

      「是多買的,我才沒吃那麼多」李恆倒是直接承認了,「吃完就趕快寫作業吧,我教妳就好。」

      張士豪第五個來教室的,也算很早。一進門就看見李恆借坐他位置教題目,因為張士豪位置在維尼後面,只要維尼椅子轉方向,就很方便討論作業。

      李恆見座位主人來了,急忙讓位,「歹勢,剛剛教她物理。」

      張士豪也不在意,「沒事,寫完了嗎?」

      「寫是寫了,但還是好難啊!要是換個方式出題,我一定看不懂。」清秀的小臉皺成一塊兒,趴在人家桌子上哀號。

      張士豪笑了出來,「那就多寫幾遍?」

      「記得先把早餐吃完,等等早自習還要考國文默寫呢。」李恆提醒著,便拎著另一袋沒動過的早餐,回到位置上。

      「啊!對吼!我還沒背完呢!」

      週三最後兩堂都不上課,是社團時間。

      但因為教室不夠用,烘焙社除外,多數社團都是分發到各班去上課。有人來借教室之前,大家都會有共識地把桌子收乾淨。

      維尼早早就整理好、準備走了。經過李恆身旁時,她問:「李恆,你社團選甚麼呀?」

      「紫錐花社。」

      「那是……啥小?」

      「反毒社,但老教官創來看電影的。」

      「電影欣賞社?」

      「也不完全是,偶爾會放些宣導片。但至少太難看的時候,還可以做別的事,又不用寫心得。」

      社團是沒有分數的,只算平時出席成績,主要是娛樂性質和多元學習。

      維尼是瞬間聽懂了啊,反正他那兩堂不是用來寫習題就是睡覺,誰管學霸想寫念書還是補眠?教官絕對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喔喔,懂了!那……先掰!」

      見維尼揹著吉他、急急忙忙要走,想到她平時總莽莽撞撞,他忍不住出聲提醒,「嗯,走慢點,別用跑的……欸妳吉他社啊?」

      「對呀!放學見!掰掰掰掰掰!」

      今天放學有吉他社表演,社團內有學生會的高二幹部,和老師借了整個社團的人幫忙伴奏,宣傳聖誕節的傳情活動。

      維尼要趕去練習。正確來說,是「帶大家」練習。

      從小到大都是管樂團豎笛首席的她,本來音樂底子就好。國中時嚷嚷著想學吉他,母親就找了在餐廳上班的工讀小帥哥幫她教過幾堂。她便早早就學會了好幾個和弦。

      本來她以為會加入社團的人,都至少像她一樣會彈一些。結果除了學長姐外,全都是新手,學長又再三拜託大家幫他團刷伴奏。

      可除了她和社團幹部真的沒幾個人會彈吉他。

      於是乎維尼被眾人推到最前排。穩妥妥又是首席坐的位置,離唱歌的學長最近、也離收音的麥克風最近。

      離表演開始只剩半小時,維尼心想至少大家音都調對,就沒那麼糟,於是手把手幫忙傳授調音和偷懶秘訣。

      「若實在按不緊,刷到這條弦就好……刷法不會的話,就照拍子划四下。」

      同學們雖然都不太熟練,但畢竟老師平常待大家不薄,隨隨便便都在送零食跟PICK。再怎樣不會,也得硬著頭皮亂刷。

      「噗。」李恆想上廁所,溜出來時正好瞥見中庭有活動,便趴在三樓圍籬看著這一切鬧劇……呃,好聽點是彩排。

      很快地,打下課鐘。

      演出正式開始。

      伴奏團亂刷,學長更是走音魔人。

      維尼雖然盡力刷大聲,但一個人的聲音怎麼可能蓋過20把吉他。若不聽歌詞,還真不知道是什麼歌呢。

      「習慣性當救火隊和揹鍋啊,這不是好事。」看著維尼一臉尷尬又身負重任的表情,硬著頭皮刷著吉他。李恆笑著笑著,總感覺那道做不出來的高二數學題沒那麼討厭了。

      他早就預習到高二的內容。雖說李恆不是聰明到天才的程度,畢竟他也時常考輸樓上的好兄弟——曾揚。這兩個好麻吉總是良性競爭「校排第一」,文武雙全,老師們從國中就對他們讚譽有佳。

      但就讀書這點,李恆可是極具耐心、又有慧根的。

      他的慢熱個性使然,對任何事總是腳踏實地、一步步耕耘。既不偷懶又有耐心,像極了黑夜中沉穩、銳利,等待獵物上鉤的獵豹。

      熬了五分鐘,這首歌總算表演完。見學長還在講話,但維尼和旁邊的同學說了點話,便拿起譜架上的樂譜,以光速閃人。

      李恆見她急,才想起班上有約今天放學要練跑。

      明天就是個人單項的預賽了。

      「砰——」

      「啊——加油——」

      維尼比的個人賽是400公尺長跑,但跑到最後根本沒力,快到終點時,她華麗麗地緩慢跌倒了。

      班上的人又好笑又心疼,沒敢笑出來。原因是她跌得很華麗,畫面像用慢動作效果放慢似的。

      因為太緩慢了,所以她沒受傷,馬上爬起來繼續跑,也拿了個第四名。

      維尼頭上蓋著外套,埋著頭,坐在場邊喝著李亦楷給的可可好朋友。

      全校面前跌倒真的太丟人,而且還不是跌得很熱血,是以滑稽的姿態跌的。她真的想掐死自己,怎麼不練跑多一點,這點強度就撐不住了。

      她坐在李亦楷身邊討拍和陪等,馬上就輪到男生組的200公尺了。

      「……丟臉到爆。」

      李亦楷拍了拍維尼的頭.以表安慰,「沒事啦,妳就正常發揮而已。」

      聽出他語帶調侃,她忍不住又捶了他一下,但這次有拿捏力度,體貼他等等要比賽也不忍心捶太大力。

      「我先過去了。」

      「好的,請加油,奴婢給您捶捶背。」吃人嘴軟,她趕緊放下可可好朋友獻殷勤。

      見她翻臉比翻書還快的這副奴樣,李亦楷笑了笑,摸摸她的頭便去了跑道。

      100公尺跑的是爆發力,再怎麼練,速度和爆發力也是有極限的。所以100公尺項目.他排給李皓軒和李恆。

      200公尺比的是耐力、配速加上爆發力,比耐力的話,他有信心。

      「預備——」

      砰——

      *希望你記住,你永遠可以依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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