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慶幸謝沅梳是個不會在上班期間看訊息的人。身為一個設計師,他很強調無人打擾的私人空間,尤其在上班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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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機放回原處之前,他偷翻了他的聊天記錄裡有沒有李墨白的名字。沒有任何相關的線索,這時候的他們應該還沒認識,溫平俊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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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車禍後便回到過去時空,一般人遇上這種荒謬事會作何反應,溫平俊能想出的大概就是幾項:買下幾隻尚未崛起的潛力股票;先一步申請尚未出現的發明的專利,都是些賺錢的法子,不過他沒想這麼辦,一是他並不缺錢,二是他認為這是種偷竊,那些本不該屬於他的機遇、財富就這麼被他輕易地取走了,他覺得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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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老闆可能會打電話過來就為了詢問他為什麼翹班,他煩躁地把手機關機,這才真正去廚房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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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的溫平俊,並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一個多麼關鍵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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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才剛下鍋謝沅梳就蹬蹬蹬地跑出浴室,嘴裡邊喊著「好冷、好冷」,邊跑去拿吹風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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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平俊能輕易接受自己重生的現實,或許是因為他對前一世的自己沒有多少眷戀。他從小到大從沒有什麼得不到的東西,以就學期間而言,他毋須努力即可得到一個中上的成績,而他也覺得這樣就夠了,不勉勵自己上進,每天跟朋友聊遊戲、聊電影,庸庸碌碌過了二十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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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社會之後更是,第一次面試就上,沒想著自己出去闖一闖,緩慢地升上經理的位子,就這麼做到了現在,二十六了,快要邁入而立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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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今年是二零一六,該要再減一歲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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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他周遭的東西都不是努力而來,不過因為恰巧是你來了,那就湊合著過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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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業是,愛情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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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平俊開始思考,他對謝沅梳究竟是不是愛,一般人要是真愛的話,哪怕只是發現一丁點出軌的線索,恐怕也早就鬧翻了。而他似乎一點也不介意,一樣吃早餐、做愛,裝作一成不變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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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沅梳忽然跑了過來,打斷他的思緒,「鹽加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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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溫平俊瞧了一眼他,看見他濕漉漉的頭髮,「頭髮不吹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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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謝沅梳繞到他背後,兩手環上他的腰緊貼著他,說道,「比較想和你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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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把頭髮上的水氣全弄到溫平俊背上,這麼一蹭,頭髮幾乎快全乾了。冷冰冰的手掌偷偷從他衣擺下偷渡進去,謝沅梳壞笑著問,「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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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膚在冰冷手指的惡意搔弄下異常敏感,尤其謝沅梳撫摸的方式帶著點情色意味,在他第三次故作無意間劃過乳頭的時候,溫平俊瞥了他一眼,默不作聲地關掉瓦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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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好了啊。」謝沅梳顧著作弄他,沒發現他瞧自己的那一眼。直到被制止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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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溫平俊轉過身,把他抱起來帶到廚房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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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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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要我幹嘛。」溫平俊開始動手剝他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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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他的嘴角得逞地彎了起來,眼神裡透著笑意,「不是說肚子餓才做飯的嗎,就這麼擺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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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餓了。」走到客廳,他故意把謝沅梳壓在電視旁的CD櫃上,木質的,很涼,而且比熱低,比較不容易蹭熱。算是回報他方才的仇,「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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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謝沅梳跩下他,狠狠咬上他的唇,「知道會冷還不趕緊把我弄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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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裡頭,燒好的菜正在失溫,而客廳那頭的溫度逐漸升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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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陣子,客廳內時不時傳出壓抑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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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別頂那……」謝沅梳難耐地繃緊腿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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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壞人……你就不怕被鄰、居……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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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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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溫平俊還是把他抱到房間完事的,謝沅梳窩在他懷裡和他一團裹著被子,心滿意足的,臉上的潮紅都還沒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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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為什麼那天在酒吧,我就只靠近你嗎。」他閉著眼,享受溫平俊替他一下下梳理著髮絲,他很喜歡頭皮神經被拉扯的感受,「因為你感覺特別乾淨,很清冷的,像是一泓清泉、很有距離感,碰了不怕被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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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平俊不說話,只是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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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相處久了,才發現你其實非清泉,倒更像是清酒。你的攻勢並不強烈,也可以說完全沒有攻勢,就像個無欲無求的仙人。但是卻能讓人不知不覺間,後勁很強,好像沒了你就不行……哈啊……」他打了一個很大的哈欠,開始語無倫次,舒服到快睡著了,然而他仍是持續講,「這感覺很恐怖你知道嗎,把自己的重心完全放在別人身上……會害我很想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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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是哪天我變冷淡了……那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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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謝沅梳入睡,房間頓時陷入一片沉寂。溫平俊維持原本的動作好一陣子,直到確定謝沅梳陷入沉睡,自己不會吵醒他之後,他才起身收拾廚房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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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順便思考謝沅梳那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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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謝沅梳有一種心病,叫做性單戀。這類人會渴望愛情,也會期望對方喜歡自己。但只要對方表現出超過範圍的喜愛,他們就彷彿被觸碰到地雷,驀然間就不再像之前那般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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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會立刻感到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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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對我太好,不然我會開始反感你。我控制不住。」他忽然想到謝沅梳上輩子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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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好也不是,對他不好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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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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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私又缺愛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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