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第四章 時間蜘蛛

''我是誰?或許是你?是妳?也或許是她?是他?總之,我不只是我自己。      

軀體在失重下墜落,無聲無息,只有縷縷氣泡自鼻尖,足尖,指尖竄出,奔湧向上。而我卻下沈,連身長裙如殘花凋零,沈墮冥黑的深淵,一如罪愆蝕空的靈魂,注定埋禁暗無天日的煉獄裡,毫無選擇餘地。

我看到幾條奇怪的魚,魚群亦奇怪看我,一個貿然闖入牠們水域的不速之客。我向水族類解釋我的唐突,畢竟,我的造訪,多少攪亂了牠們的作息。至少,在我之上,造成的漩渦,夾雜幾片腐葉的渦流中,幾尾小魚,無辜被捲入,縱使鼓鰭如風,皆告徒然。

多麼無助的小生命,稍稍輕微的旋蕩,即陷身其中,我擺動手腳,減緩沈落的速度,以便讓小可憐們喘息脫困。

然後,攤開雙手雙腳,想像自己是艘沈船,在最後的航行中,我不想留下丁點痕跡。即使早先飄灑如藻的髮絲,這時也平貼纏掩我面容,我情願作個沒有臉的人。      

終究,身體碰觸水底,揚起朵朵泥雲,我仰躺柔軟的水草上,張眼注視上層晶亮的水面,水面之上是光明的人間,我原本臣服於它,在璀璨日照下,充滿生機。

但是後來,身囿夾縫中的陰垢,卻寒冷異常,我有時會在污黑角落裡,計算苟活的日子,現想來覺得好笑,是不?      

闔上眼睛,是否流淚?不知,水中嚐不出半絲鹹味。      

突然,心靈的視窗察覺有扇門,嘎然開啟,有人招手,在光暈中,我被不知名的力量揪起,浮向亮處。      

算了,我已睜不開眼,也不想再看它,真的,一眼也不想看.......''

我望著電腦螢幕上的這一封電子郵件,猜想寫這封email的人,是誰?我認識他嗎?我檢視電子郵件的地址是:   andromedaincoma@gmail.com

我回email給他,   信件內容如下:

接到你的來信,我很驚訝,從你來信的內容似乎想對我訴說什麼,如果你願意,我想當一個忠實的聽眾,期待你的未完故事.....

「楚歌,你在看電子情書啊?」

我回頭望了一眼坐在我身後的同事Max,   他看起來像是已經注意我好一段時間了。

「是啊,梅格萊恩Meg   Ryan對我有意思哩....上去抽煙吧!」我起身拉著他就往外走出了辦公室。

來到頂樓陽台,時值初夏,還不到九點,陽光就顯得有些炙熱。我們坐在欄杆旁,抽著菸聊著公司八卦,底下是科學園區一如往常的上班車流。

「隔壁那個team的project   leader超機車的!   遲早會被人蓋布袋。」Max說。

「你是説艾凡?」我猜。

「噓——小聲點,小心隔牆有耳....」Max左顧右盼壓低聲音:「他是國王的人馬,別犯到他,小心你的績效奬金不保。」

「怕啥?這個魔神仔有那麼可怕嗎?操!惹到爺我就給他下毒!操到他想哭!」

「最近很多人想哭,是你幹的嗎?」Max睜著狐疑的大眼睛問我。

「別抬舉我,我沒那麼屌!你有想哭(WannaCry)的source   code,   我就高價向你收購。」

「一萬比特幣,不准賒帳。」Max說。

「靠卵啦!」我提高分貝:「你知道現在一個比特幣兌換多少美元嗎?4000美元累!G8,你可知爺打從比特幣剛推出時就開始挖礦,挖了七年到現在也只挖到0.1102個比特幣。」

「所以靠屌力,不如靠腦力。」Max說。

「操!我操!操操操操..........」

「楚歌,你最近經期不順,導致睡眠不足嗎?」Max問。

「睡你的狗懶覺啦!爺最近都在背海啦!」

「背海?....有比背債還慘嗎?」Max不懂其中含義。

「爺最近都在看王文興寫的《背海的人》,所以入戲太深了。」我看Max依舊滿臉問號,就接著對他說:「不要沒事就只會上波哈,偶爾...時不時...也要沾點文學氣息。」

Max被我激將,用手機google背海的人,幾秒鐘之後,驀地大笑不止.......笑到彎腰鼻涕口水噴滿臉。「我今天終於長知識了,文化大躍進...文學氣息沾滿身......操!我操!xxxxx」

礙於尺度的關係,我不能把Max所講的全文Po出,有興趣者,請自行參閱王文興《背海的人》。

我們笑到快虛脫了,此時忽然有人上來哈菸,好死不死,正是公司的魔神仔:艾凡,人稱:”凌晨閻王要你死,陽間只留陽痿男”的艾凡。

「你的schedule有delay嗎?」我秒殺變臉,一本正經地問Max。

「我現在遇到的問題是.....我的手套沒辦法從虛擬廚房中,拿出一根香蕉。」Max一邊說,一邊又止不住笑場。

「我想到一個workaround,   你可以把3D列印整合到你的手套中,這樣你就可以把虛擬廚房的東西印出來,你想拿香蕉就印香蕉出來。Issue   solved.」爺就是有這本事,解決一切問題。

「哇!在這陽光耀眼,春暖花開的Blue   Monday早上,我的眼珠子太概是業障太深了...竟然瞅見公司兩位蓋世奇葩!」艾凡叼了根菸向我們走來,「一個是處處留香堪比楚留香再世的楚哥哥....另外一位是深情款款猶勝情歌王子姜育恆的Max   Wang。」

看著一身黑衣黑褲的艾凡,長髮披肩戴著墨鏡,活脫脫鬼魅造型,我也不甘示弱地回敬:「你的眼珠子業障太深?!我還陰陽眼餒!怎麼不見你黑白無常的白弟弟?」

「哈哈!承讓承讓....最近這附近狗螺吹得好兇,我還真替兩位擔心呢!」艾凡甩了甩油的發亮的長髮,朝天噴了一口煙。

「艾老大,您憂國憂民,日理萬機,是公司的中流砥柱,公司的存亡就靠您了,著實不必為吾等升斗小民掛心。」Max為免場面尷尬,趕緊出面打圓場。

「算你識相...」艾凡把抽了一半的香菸向上彈射,眼看著星火就要掉到六樓底下的車流,説時遲,那時快,一架無人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射出一道強勁水柱,把墜落中的香菸星火噴熄。

那一架無人機表演完神技之後就降落在對面大樓的屋頂上,Max驚呼連連,我也看呆了。

「Max,你説對了,公司的存亡就看我了。」艾凡掏出手機,對著手機說:「神鷹出動。」

對面大樓剛剛降落的無人機緩緩上升,艾凡把手機的相機功能打開,對著公司大樓的水塔上停著一隻鴿子,用手指著手機螢幕上的鴿子,「鎖定目標.....攻擊!」

只見那一架無人機迅速飛向水塔上的鴿子,在距離鴿子大約十公尺時朝它射出強勁水柱,那隻原本在休憩的鴿子被這突如其來的水柱嚇得急忙振翅高飛。

無人機畢竟沒有鴿子飛得這麼快,眼看就要在前方一百公尺處追丟目標,忽然那隻鴿子又飛了回來,因為遠方又飛來三架無人機堵住鴿子的去路。

著急的鴿子在我們頭頂上四處亂飛,不管飛到哪裡,都會竄出一堆無人機,沒多久在我們附近這一片空域已經有十多架無人機在追捕那隻鴿子。

艾凡哈哈大笑,邊看邊比讚。我則大叫,饒了那隻鴿子吧!

「神鷹收隊!」艾凡對著手機說,接著那十多架無人機紛紛就近降落在附近的幾棟大樓屋頂上。

「這個demo如何?」艾凡得意洋洋的說:「公司的未來就靠這些無人機了。」

「有訂單嗎?」Max問。

「有幾家國外的保全公司正在和我們洽談,條子也對這產品很有興趣。」艾凡仰望天空,似乎在尋找那隻被嚇壞了的鴿子。

「憑那水槍就能打擊犯罪嗎?」我問。

「當然不行囉!楚大俠。」艾凡揚起手,指向天空:「Anyway,剛剛我對那隻鴿子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如果換成高能雷射,只怕它現在已經變成一隻烤乳鴿了,哈哈哈哈.....」說完他就笑著離開。

看著艾凡離去的搖擺身影,我彷彿見到了那三十年前熟悉的背影。晚上,我失眠了,一直重復上午艾凡的身影,既熟悉又陌生。到了凌晨兩點,還沒睡著,此時有Email進來,我打開手機的Email:

"他劈開芒草,來到湖畔,盛夏午后,湖面無端吹來陰寒。他蹲身俯視她,泡皺的手指交疊胸前,他撥開她掩面的亂髮,蒼白的嘴唇微掀,垂瞇的眼簾在裸日下,漾出晶瑩。      

「組長,法醫待會就來。」      

組員的話,他聽若無聞,緩緩起身,交叉尋覓湖面的眼鋒犀利,似想剖開某種神秘面紗。

☆   ☆   ☆  

汝負我命,我還汝債,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生死。

汝愛我心,我憐汝色,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纏縛。

☆   ☆   ☆  

兩盞白色的臘燭在夜晚的客廳裡悄悄綻放焰花,媽媽睡著了。

地板上倚牆平鋪一床棉被,媽媽安詳眠臥被褥裡,偶而搖曳的燭光,會將媽媽的側影投射牆上,栩栩如生。爸爸隨侍在旁,不時揩拭媽媽鼻孔冒出的黃濁液體,嶙峋手影顫危危,鐵錚錚的事實--媽媽死了。

那夜,我未滿十歲,約略知道什麼叫『死』,而弟弟時年五歲,天真童顏怎也繪不上死別慘色。我還記得,一名中年醫生被父親召來,媽媽心臟病突發,躺在床上,已無動靜。強心劑,心肺復甦術,用盡各項急救措施,惟仍回天乏術。      

舅姨們星夜趕來,一屋子唏噓,焚香,淚語。阿姨們圍攏過來,撫著我與弟,盡哭不停。

當大人們交相耳語時,弟拉我入旁隔間,鑽入大床下,蜷匿我們以紙箱砌築的蛇巷迷宮,弟玩興不減,兀自穿梭嬉遊,我則好想懷著隱隱痛楚,就此傷眠下去。      

出殯當日,我手扶棺木,媽媽睡在裡面,靈車一路顛簸,直上墳山。道士誦經,紙錢燃飛,靈柩入穴,兩頭翹尖殷紅棺蓋,終被黃土淹沒,我手持母親遺像,掉下眼淚。      

永別了,媽媽。

☆   ☆   ☆

死者入土為安。      

方晨摘下墨鏡,端詳新立的墓碑--紀嫣然,清純的學生照,笑看眾生,短暫的十八個年頭,青春年華,全凝成一柱碑石。

死者父親,面目黧黑,身形高瘦,瑟縮樹影下,未曾稍動,在陰陽分界的時間流裡,彷彿禪定成一條擱淺的浮木。送葬人潮依例溯回陽間,整座公墓在陽氣退潮後,重歸死寂。      

鄰墳上盛開的小黃花,會呈現何等風貌,於無星無月,只有野犬哀嚎的夜墓裡?他暗忖。      

回答他的是無線電的呼叫:「組長,局長要見你。」      

「知道了。」方晨戴上墨鏡,視野即刻陰暗下來。他瞥了一眼紀嫣然,墓碑照片中的清眸隱約漫出哀怨。      

她該如何渡過她的第一個幽冥夜河?他不敢設想,逕自走向座車。終歸是要適應的,他自作結論。

當他坐進駕駛座,發動引擎時,不經意轉眸,望見那人攀撫墓碑。「回去吧!」方晨熄掉引擎,朝他喊:「我載你一程。」      

「嫣然怕黑.....」死者父親幽幽啜泣。

訣別不捨,天亦無奈。"

  我讀完Email,心情整個覺得好沉重,更無睡意。現在已經三點,浪蝴蝶夜店應該快打烊了,趁黎明前,撿個屍,回家相伴眠。

人生路   美夢似路長

路裡風霜   風霜撲面乾

紅塵裡   美夢有幾多方向

找癡癡夢幻中心愛

路隨人茫茫

人生是   美夢與熱望

夢裡依稀   依稀有淚光

何從何去   去覓我心中方向

風彷彿在夢中輕歎

路和人茫茫

人間路   快樂少年郎

路裡崎嶇   崎嶇不見陽光

泥塵裡   快樂有幾多方向

一絲絲夢幻般風雨

路隨人茫茫

絲絲夢幻般風雨

路隨人茫茫

我開車來到浪蝴蝶夜店前,外面已經聚集了一大堆黑衣人,四周充斥著喧鬧聲,似乎有兩派人馬在互相叫囂,接著喊打聲四起,我的車子四週有不少人正在鬥毆,我怕被波及,趕緊把車子開離現場。

此時,警車的警笛聲音由遠而近,劃破寂靜的夜空,我急踩油門加速,突然夜色中飛撲出來一個黑衣人影,我來不及煞車,便把他撞倒在地。

我趕緊下車查看,那個被我撞倒的黑衣人卻爬了起來,手裡拿了一把槍,對著我。

「別開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撞你....我....」

沒等我說完,那傢伙竟然對我開槍了,剎那間,時間彷彿停格,我看到槍管噴出火花,接著是慢動作的光影流逝,一顆火紅的子彈衝出槍口.....

我可以清楚看見那顆彈頭一邊旋轉一邊朝我射來,穿過我的胸膛,我準備接受血管爆開,血液飛濺四處的下場,沒想到今天就是我的忌日,我的人生即將走到盡頭,往後這世界將與我無關,我的腦海浮現一個熟悉的背影......

哈哈哈哈....最近狗螺吹得好兇.....我好替你擔心喔.......哈哈哈哈哈.......

「是你?」那個黑衣人講話了,是個女人。

我已經快死了,在死前,我想問問她,我跟她素昧平生,無冤無仇,為什麼她要殺我。

我癱坐在地上,仰起頭,正要對她說.....

她舉起手槍又開了一槍,我感覺子彈在我頭頂上呼嘯而過,接著在我身後炸出轟然巨響。

「快起來!」那黑衣女人一把拉起我,就往駕駛座塞進去。「楚哥,你死不了的,我救過你很多次了。」

她坐進副駕駛座,大叫:「快開車離開這裡,他們來追你了!」說完她又朝車外開了好幾槍,爆炸聲此起彼落。

我不是中槍了嗎!我怎麼還沒死?我在身上摸了又摸,沒流血也沒彈孔。

「快開!」她大叫,一輛警車朝我們衝過來。

我猛踩油門,加足馬力駛離現場。這時,前方出現兩輛警車剎停,把車道封鎖。

「楚哥,不要停!他們從後面追來了,衝過去!」黑衣女抓住我的方向盤,不讓我轉彎,硬是要我衝過去。

我看到前面警車下來好幾個警察,就對著我們開槍,但是我感覺不到有子彈擊中我的車子。倒是後面的追兵射來的子彈,轟得我車尾乒乓作響......啊!不管了,衝衝衝我只能往前衝了!

我看到前面那些警察紛紛閃避到路旁,眼看著我就要撞向那兩輛警車,碰撞已經無法避免,只希望我的安全氣囊能夠發揮作用。

不管了!豁出去了....我硬著頭皮,閉上眼睛,油門直接踩到底,就給它衝過去......

啊-----

我感覺不到任何碰撞,等我再次睜開眼睛,哇!前面是一棟大樓,我趕緊踩剎車,但是來不及了,我直接衝了進去,沒錯,我連人帶車就這樣衝進了大樓裡,沒有轟然巨響,沒有車窗爆裂,大樓牆壁也沒有撞出一個大洞。

我關掉了引擎下車查看,車頭完好如初,完全沒有碰撞的痕跡和彈孔,但是車尾卻被轟成蜜蜂窩。

黑衣女也下車四處查看,「是金庫耶,楚哥。」他指著前方一個金屬打造的儲藏室對著我說:「我們進去看看裡面有什麼寶?」

說完她就走了進去!靠!我沒看錯吧?她竟大搖大擺走了進去,連金庫的門也沒有開,身體就這樣直接穿透進去。

我仔細端詳這個金庫是不是有什麼裂縫?她是用什麼方式鑽進去的?

我用手指摸了麼金庫的表面,赫!我的手指竟然陷入金庫裡!我趕緊把手指抽出來,難道是我眼花了嗎?

「你還不進來?」她伸出一個頭,身體還在金庫裡,這景象令人覺得詭異。

沒等我會過意,她一把抓住我,硬拉了進去。這景象我有點熟悉,彷彿曾經有過類似經驗。

我張開眼,極目所及盡是一疊一疊的鈔票,哇!爺發了!我走向前想拿起一曡鈔票,奇怪的是我的手指竟然穿過了鈔票,我試了好幾次,就是沒辦法把鈔票握在手上。

我是在做夢嗎?

「楚哥,我是小精.....」她撫摸著我的臉:「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驚魂未定看著她,惟就是想不起我在哪裡見過她,「小姐,我不認識妳呀,也跟妳無冤無仇,妳幹嘛要對我開槍?」

她笑了笑,拿起那把槍對我說,「這把槍是專門用來找你的,它叫做DNA目標識別槍,它的子彈非常特殊,不是我們眼前所見的一般物質,它是暗物質打造的彈頭。」

「暗物質?妳是說dark   matter?」我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只存在天文物理學中的暗物質,竟然出現在我眼前。「所以,暗物質彈頭會穿過一般物質,就連最厚的鋼板它也能直接穿過。」

「沒錯,如果只是單純的暗物質彈頭,會直接穿過人體,對人體組織不會產生傷害。」她説。

「所以妳對我開槍射撃的子彈是暗物質彈頭,雖然穿過我的身體,但是卻不會對我造成任何的傷害。」

「你只說對了一半,楚哥,那顆進入你身體的暗物質彈頭裝有DNA目標識別機制,它會偵測被擊中生物體的DNA,如果偵測到楚哥你的DNA,這顆彈頭會無害通過你的身體。如果這顆彈頭擊中的是別人,這顆暗物質彈頭它會先轉變成一般物質彈頭,然後引爆,造成人體組織嚴重的傷害,甚至死亡。」

「你說的是真的?」我還是有滿腹的疑問:「那妳又怎麼解釋,我們竟然可以穿過銅牆鐵壁,進入金庫裡面?還有妳怎麼知道我就是楚歌?妳又為什麼要找我?」

「這說來話長,我先確認一下,你的世界有幾個月亮?幾個太陽?」

「妳的腦袋秀逗了嗎?」我對她說:「我的世界不就是妳的世界嗎?」

才一說完,我就恍然大悟,「莫非....妳的世界不是一個月亮.....一個太陽?」

「我認識一個也叫楚歌的人,他長得跟你一模一樣,但是他的世界有一個太陽,兩個月亮。」她接著說:「楚哥因為我的眉眼上翹,所以他把我叫做小精....就是小妖精的意思。」

我仔細端詳眼前這位叫小精的黑衣女,她個頭不高,綁著馬尾,的確有一雙眉眼上翹,模樣甚是古靈精怪。

小精從她口袋拿出一支手機,對著我的頭射出一道白光,「楚哥,你想起了什麼嗎?」

我的腦洞突然打開,一幕幕影像在腦海中流轉,恍如昨日.....艷麗如豹的女人....黎明不要來.....GRB......龍騰斷橋.....   馬桶脫逃術....太平間認屍.....癌逝的朵兒......燃燒的棺木.....坦克Fury......

我不記得我曾經經歷這一切,但這一切又是如此的真實,我迷惘地看著小精。

「楚哥,這是另外一個平行世界的你的遭遇.....我已將他的所有記憶注入到你的腦海中。」小精把一個女孩的照片顯現在她的手機螢幕上,「她是楊朵,你都叫她朵兒,你認識她嗎?」

我搖搖頭,我不認識什麼叫朵兒的女孩。

「可能你們倆的緣分還未到,楚哥,請記住她的容貌,哪天你在街上遇見她....記住我說的話,請你務必...一定要去認識她!」

「聽妳說話的語氣,彷彿她就是我的真命天女。」我有點想笑。

「楚哥,我是認真的!」小精鼓著腮幫子,一臉正經的說:「宇宙的存亡,就靠你們兩個了。」

我想起了Max對艾凡說的那句話就想笑,「公司的存亡就靠你了」。接著,我又想起了倉央嘉措的其中一首情詩:「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修來世,只為途中與妳相見。」

「楚哥,你正經一點,我們現在還沒脫險呢!」小精的手機螢幕上出現了一個閃爍紅點。

我問小精:「那些人為什麼要追妳呢?」

「他們知道,跟蹤我就能找到你。」

「我是招誰惹誰了?」我覺得莫名其妙。

「這很難解釋,楚哥,宇宙中有一股黑暗的勢力正要摧毁我們所處的宇宙。」

「So?」我反問她:「我又能怎樣?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地球人,請告訴我該怎麼做?」

「我就只知道這些,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我的任務就是負責找到你和朵兒。」小精拿起地上一疊鈔票,「這些錢你拿去,用完了再回來拿,從今天起,你不用上班了,專心找你的朵兒吧!」說完她把手上的兩疊鈔票丟給我。

我伸手去接,鈔票卻從我的手上穿過,掉在地上。

「抱歉,我還沒把你的身體結構轉回一般物質。」小青掏出手機按了一下,一道藍色的光芒從她手機照射出來,把我從頭到腳掃了一遍,「你現在的身體結構又變回一般物質了。」

「什麼意思?」我聽得目瞪口呆。

「方才十分鐘前,也就是我要你把車子衝出警察封鎖線時,我用這個手機把你的車子和你我的身體構造從一般物質轉變成暗物質。」

「我懂了.....」我恍然大悟:「因為車子和妳我的身體構造已經變成了暗物質,所以我們才能一路毫無阻礙地穿過警車和這棟建築物,來到這裡。」

「楚哥,你知道為什麼暗物質能夠毫無阻礙地穿過一般物質嗎?」

「因為一般物質是由原子構成的,原子的最外層有電子在環繞,因為電子會互相排斥,所以一般物質不能互相穿過。如果我的身體是由一般物質構成的話,我就無法直接穿過由一般物質組成的一道牆。」我繼續解釋:「我雖然不了解暗物質的組成元素,但是它鐵定和一般物質不一樣,因為沒有電子的互相排斥力,所以暗物質能夠毫無阻礙地穿過一般物質,反之亦然。這也是為什麼,我剛剛無法接住你丟給我鈔票的原因。」

「答對了,楚哥,你好棒棒!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高維智者會選擇你成為宇宙唯一的救世主。」

「高維智者是誰?小精.....」我不甚明瞭她話中的含意,「妳也來自高維宇宙嗎?我們的宇宙是四維時空的宇宙,你們的宇宙是幾維?五維?六維?還是七維?.....根據弦理論,宇宙有可能是十一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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