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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轉生與啟程

「來自北方的信使,我已經等待你許久了。」爺爺對著圖里行了我們蓋爾族的傳統禮,圖里也回敬了爺爺,爺爺待我們完全靠岸後,引領我們走向島上東方最古老的橡樹叢裡。

   這山路不是很好走,因為我們長期都在這種環境下長大,很習慣在這種山路上跑跳,對我們來說在這種蜿蜒的路上行動是非常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代價則是腳底常常長出厚厚的繭,這也是為何我們蘇格蘭也時常被稱為高地人的原因,而對圖里來說,這路走得非常吃力。

 

   入夏之後,島上的流螢紛飛,這是我們島民最喜歡的季節,因為夜晚的因什默里島成了螢火蟲天堂,還記得我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在森林裡哼著歌,追逐著閃爍的螢火蟲,那滿山的螢火蟲讓我好像置身在星空之中。

 

  「信使,您累了吧?我先帶您到老橡樹下好好休息,我想我就不用再幫您介紹提涅爾了,您已經認識他了。」爺爺笑著說道,臉上的皺紋皺在一起好像一朵盛開的菊花。

   踩在滿是樹根的石階上,我十分擔心他如果一不小心滑了個跤就要幫他辦後事了。

 

   而爺爺好像知道我心裡在想甚麼,狠狠的回頭瞪了我一眼,我只好假裝不知道馬上撇過頭去,「德魯伊先生,請別叫我信使,叫我圖里就可以了。」圖里搔了搔臉頰,對於爺爺亂取綽號的怪習慣不是很能接受。

 

  「真是抱歉圖里先生,哈哈,因為您親自帶著北方眾神的神諭來到我們此地,我不得不如此稱呼您。」爺爺說,帶著我們到巨大橡樹的樹洞中。

   小時候我也曾偷偷跑進那個樹洞裡玩耍,那真的是一個微妙的地方,樹洞裡飄散著淡淡的樹脂香氣,每到夏季就會將燭火改成蟲燈[註記一],樹洞裡還有容軟的獸皮床跟秋後乾燥的穀物枕頭,書架上也放置了許多記載文物的羊皮紙捲。

 

  「這是我們德魯伊的居住樹洞,請在這邊好好小歇一會兒,待明日清晨準備轉生儀式時再請您一起到場歡慶。」爺爺安頓好圖里後,將榕樹鬚編成的布匹蓋住樹洞,帶著我走向另一棵開了榭寄生的橡樹下。

  「提涅爾,你準備好了嗎?」爺爺望向我,而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該做何反應,難道我真的是被選定為德魯伊的人嗎?就因為從圖里那邊得到莫名其妙的神諭?

  「那份神諭雖然不是塞爾特諸神所授予的,但那也是從其他神祇降臨之地所下詔的預言,昨日我在湖畔邊晚禱時,塔拉尼斯與魯格已經做出決擇,決定讓你擔任新的德魯伊。」爺爺所說的塔拉尼斯是我們所信奉的雷神,而魯格掌管的是太陽與烈焰。

  「爺爺,如果我是新任德魯伊,卻又因為神諭而必須離開村莊,那誰來守護因什默里島的蓋爾族人們?」我由衷地擔心,因為對族人來說,德魯伊即是他們的族長,一但失去了德魯伊,族人們將群龍無首,更無法請求鄰近部落的幫助。

  「提涅爾,你是塔拉尼斯與魯格的孩子,自你生下來時就已經注定了你是我們族裡的新希望,魯格的勇敢跟塔拉尼斯的活力代表著你將於世人面前光耀我族。」爺爺倒了一杯與蜂蜜調和的水給我,與我坐在開滿榭寄生的橡樹下談著我的出生。

  「在你出生時,你的誕生之樹[註記二]被閃電擊中,燒起熊熊烈火,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如此強烈的生命之力,跟我胞弟一樣,從一出生就被賦予如此強盛的生命力。」爺爺感嘆著,濕氣愈來愈沉重,那雨水的氣味清新,也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雨水已經開始在洗淨大地的髒汙,雨水拍打在葉子上清脆的聲音,讓我有點擺盪不安的心寧靜下來。

  「他曾經是個跟你一樣年輕但又害怕外界的青年,他在你這個年紀時也跟你一樣呢!是個十分出色的獵人,但是他跟我命運並不相同,我被留下作為守護部落的德魯伊,而他卻被眾神選中,必須離開因什默里島去尋找更多我們所未知的知識。」爺爺語畢憔悴的低著頭,從他的口吻聽得到近似失去親人的痛苦。

  「流浪德魯伊跟我們不一樣,他們必須四處冒險並且將許多以前尚未知悉的知識記載在羊皮捲上,並且在他決定放下這份工作時將這些知識從外地帶回這裡,並且從此失去眾神的眷顧。」那些存放在橡樹洞裡的羊皮紙捲原來就是來自流浪德魯伊帶回來的文字知識。

  「他在外地闖蕩了那麼久一直沒有回來,有的人謠傳他被捲入了最後一次十字軍東征[註記三],有的人說他在獵巫行動中被抓,在亞拉岡被處以火刑,也有人說他在君士坦丁堡染上了黑死病。」爺爺的哀痛的淚水被雨水完美的遮掩了,已經六十幾歲的爺爺早已經沒有任何家人陪伴在他身旁,他的弟弟是他唯一的希望,但是這希望是如此渺茫。

  「你要好好考慮清楚,雖然我們德魯伊是被神所眷顧的寵兒,但並不代表我們真的可以在地面上橫行無阻,而你也是在圖里手中這份神諭中唯一能自由選擇自己是否加入的人,請在晨光照耀在樹梢之前給我答覆,我必須去準備儀式所需的器具了。」爺爺站起身,便向其他樹洞走去,他落寞的背影其實頗讓人心疼,雖然從小就受爺爺嚴格的教育長大,但我並不討厭他,因為他對我的養育之恩令我對他的感謝不知如何回報。

   對我來說,我真的鮮少離開蘇格蘭,除了每年狩獵祭固定要去的英格蘭北部的某些森林,島以外的地方我十分陌生,但或許這會是給自己一個機會,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麼遼闊,而且自小沒有家人的我,並沒有任何需要特別顧慮的人事物,只需要自己一個念頭就可以決定自己的下一步。

  「提涅爾,看你的表情我想你已經決定好了吧?」我猛一抬頭,撞到了圖里大腿,還好圖里長的高,不然我就真的要撞錯地方了,而此時我才發現我緊握著我的拳頭,這股想出海熱血莫名地把自己所浸染。

  「圖里,你根本沒睡吧?」我可不記得爺爺跟我說話有說那麼久,而且他那活像被人揍兩拳的黑眼圈實在讓人同情。

  「我對於你的期待更勝於我的疲憊,我剛剛看到你的眼神閃爍,似乎對一起踏上這趟旅程感到興趣啊?」圖里說完這番話不禁讓我翻了翻白眼,他右手拐著我的脖子齜牙笑著。

  「我才第一天認識你,第二天就必須跟陌生人一起去遠方,對我的人身安全很沒有保障。」語畢,圖里大笑著好似小孩子在跟他開玩笑一樣的捏了捏我的臉頰。

  「提涅爾,這話你就說得不漂亮了,雖然我不是東方那些彬彬有禮的聖騎士,好歹我也是受過訓練的巴薩卡[註記四],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讓你受傷呢!」巴薩卡是北歐人知名的戰士,也就是大家通稱的狂戰士,只要進入無我狀態,就會有如神靈護體般的神勇,刀槍不入,不過這是根據當時信仰奧丁神的關係,現在大多數人都改信天主教,不知道他們是否還跟以前一樣強大。

  「我可不記得信仰耶穌可以帶給你們這麼強大的神力。」我酸溜溜地說著,順便想掙脫他那粗壯的右,不過這傢伙反倒是勒得更緊了。

  「我可從來沒說我是基督徒啊,臭小子!」圖里舉起拳頭用力地轉了轉我的頭,我還真的是很少跟人這麼親近過,可能是因為從小被其他同年齡的孩子欺負到大所以不大習慣跟人太親近吧?

  「我可是當過皇家禁衛軍的教頭呢!可別小看我現在這個樣子!」確實,傷痕累累的皮甲跟兩把短斧實在讓人看不出是皇家禁衛軍出生的,我還以為皇家禁衛軍都要穿著華服,還有穿戴浮誇的盔甲。

  「提涅爾,多出去外面看看世界吧!你會找到很多你所不知道的人事物,或許一切不是你所想像的那麼美好,但是你還年輕,你應該追尋更多未知的知識。」圖里拍了拍我的肩說著,這讓我對外面世界抱著更多的期待,我想冒險,想去四季如冬的寒冷北國,想去野蠻又熱情的南方島嶼,更想去東方神秘的亞洲大陸。

  「我想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我親愛的孩子。」爺爺慢步走來,他手上拿著祭儀用的金色鐮刀,此時這場雨也靜下來了。

  「爺爺,我想成為德魯伊。」我堅定的告訴爺爺,現在的我緊握著拳頭,內心渴望冒險跟未知的衝動已經無法再被安於現況所有阻擋。

  「你內心的魔障已經被好奇跟勇敢所取代,我親愛的孩子,你已經準備好了吧?」爺爺引領著我們走到開滿榭寄生的橡樹下。

  「親愛的孩子,時間寶貴,眾神已經無法再等待了,我現在立刻幫你進行轉生儀式。」我跪在橡樹下,爺爺舉起金色鐮刀斬下了幾株榭寄生,被割下的榭寄生飄散出一股植物才有的特殊香氣。

   晨光逐漸照耀在森林每一處的樹梢上,夏夜的螢火蟲們各自躲回巢穴沉睡,金黃的陽光透過樹梢照耀在我所跪坐的位子,清晨的陽光不帶著任何的熱氣,彷彿在用溫暖的雙手輕撫我的髮絲,而爺爺手中的金色鐮刀也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著。

  「親愛的馬特瑞斯,請傾聽您的孩子卑微的請求。」爺爺將手中的榭寄生插在我周圍,簇擁著我的榭寄生彷彿有生命般開始不斷地顫抖。

  「塔拉尼斯與魯格的孩子已經準備啟航,他渴望力量,他渴望得到可以在外面生存的力量,大地的智慧能讓他在迷途時找到正確的方向,樹木的智慧能讓他在風雨中製造屏障,命運中被選中的孩子啊!請以你的汗水向眾神宣誓,你將遇到許多磨難,但是馬特瑞斯會在你迷失方向時幫你找到正途,科爾多努斯會在你飢餓時賜予你肥大的獵物,蘇克魯斯會幫你製造森林躲避風雨,芭德布會在你遭遇挫敗時引領你走向勝利,只要你所期望,眾神都會永伴在你身旁。」受到陽光的影響,身體逐漸灼熱,汗水開始滴在土地上,四周的榭寄生猶如感受到了養分一般快速生長著,而開滿榭寄生的橡樹根也開始躁動,土地的撼動開始引起森林其他動物的好奇。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森林裡的動物們已經齊聚在橡樹下,而我正被榭寄生與橡樹根纏繞,一隻巨大的棕色巨熊緩緩地站到我身側,猶如有智慧般的緊緊擁抱著我,而一隻一身雪白長著神秘觸角的馬也倚靠在我身旁。

  「這是神蹟!這是千古神蹟,眾神已經許久沒有讓他的子民同時擁有兩支守護獸!」爺爺大聲地感嘆著,但更為驚訝的卻是圖里,他目瞪口呆地指著那匹長著觸角的白馬。

  「是聖獸!是蘇格蘭的聖獸!是傳說中的獨角獸!」圖里驚嘆著,我也十分訝異,這本該只在神話故事裡出現的神獸,現在卻在我身旁。

   樹根與榭寄生將我緊緊包圍著,我漸漸地失去意識,只聽到爺爺的禱詞與動物們的輕聲細語在耳邊徘徊。

  「親愛的孩子,這是你兩位父親的遺物,你將繼承他們的力量,於大地之中行走天下。」這輕柔的聲音彷彿微風般在耳邊吹拂而過。

   而我也在一聲巨響中驚醒,榭寄生與橡樹逐漸退去,周邊圍觀的森林野獸們也消失無蹤,一根木杖佇立在我的身旁,它就這樣直挺挺的插在地上。

  「這是你父親送給你的禮物,魯格的魔槍。」爺爺說著,圖里則依舊站在他原本的位置,他的表情真的是嚇壞了,難不成剛剛這根木杖是從天而降插在地上的嗎?

  「只要呼喚他的名字,他就會從沉睡中醒來!」將木杖從地上拔起,摸不著頭緒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而此時爺爺將木杖舉起,大聲地吶喊著:「布里歐奈克!」神秘的木杖便退去樹皮,樹皮所包覆的是一把鐵灰色的鋼鐵長槍,長槍的槍刃十分寬大,是一把非常適用於斬擊的長槍,槍托上還有藤蔓做裝飾。

     我驚呆了,完全驚呆了,這轉生儀式讓我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從剛開始儀式中橡樹中的快速生長,動物們的圍觀,到棕熊與聖獸獨角獸的依偎,還有最後這把神秘的魔槍。

  「只要你心念一動,他就會射出五道閃電燒毀眼前的敵人,完全不消耗你身上的任何能量,這是來自於大自然取之不盡,用之不絕的神力。」爺爺將布里歐奈克交還給我,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它又變回了普通的接骨木木杖。

  「提涅爾,轉生儀式結束了,你可以站起身了。」我有些狼狽地站起身,甚至有點不大能馬上接受這些事實,但一切卻好像在我被榭寄生與樹根包圍後而有所改變,我感應的到樹木的脈動,甚至能聽懂動物們的細語,甚至能感應到風的呼喚。

  「這太不可思議了!」我感嘆一切彷彿已經與大自然融為一體一樣,好像在感知著周邊的一切,任何風吹草動都無法躲過我的耳朵與眼睛。

  「生平居然能親自見到德魯伊的轉生儀式,實在三生有幸,這些畫面實在太奇幻太不真實了!」圖里也感嘆著,對於剛剛不可思議的一切也不能馬上接受。

  「年輕人啊!你們將來必定會看到更為不可思議的經歷,不要再止步不前了,收拾好東西可以準備你們的旅程了!」爺爺呵呵地笑著,撫著他長長得白鬚。

  「提涅爾,千萬別跟村裡的人提這件事,特別是長老他們,我這次可是為了異教眾神之神諭破例提早幫你做好轉生儀式,所以請趕快收拾好行囊快上路吧!」爺爺揮了揮衣袖便轉身離去,圖里則湊過來看我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

  「如何如何?現在感覺如何,轉生後有甚麼感覺?」圖里靠過來笑著問道,甚至對著閉著眼睛的我不停在我眼皮前揮手,除了聽覺,視覺,嗅覺都變敏銳了,大概只有觸覺沒什麼差吧?

  「一切都還不錯,不過你的手汗味快把我臭死了!」我翻了翻白眼,或許是握著武器久了,他的手掌有股皮革味,圖里則是氣憤地揪著我的耳朵。

  「切,臭小子!走吧!到村里買一些必需品就出發了,這次沒有機會去參與你們的夏至慶典真可惜!」圖里說著,便掏了掏它的皮袋,只撿出幾枚寒酸的破銅板。

  「好啦!別為難自己了!你的份我會幫你出的。」我笑了笑,便掏出這趟狩獵賺回來的錢,圖里雙眼也為之一亮,畢竟身為獵人,且平時沒有甚麼太多的開銷,所以身上的積蓄是十分充裕的。

  「喔!我的奧丁神啊!真的是太感謝你了!」圖里閃閃發亮的表情看起來非常可愛,如果以一個三十歲的壯漢來看的話,他的表情現在比較像個大孩子。

   我帶著圖里回到了島東的渡船口,準備往洛恩的方向前進,洛恩是在因什默里島東方的一座樹林茂密小鎮,很多生活必需品都可以在那邊買到。

   而且那邊有座城堡,可以提供我們暫時性的安全,也不需要太多花費去投宿旅店,只要住在城堡裡就不用擔心會有夜襲,城堡的主人與其先父過去也曾在因什默里島上有過一座城堡,但是那時的他們家族內鬥導致他們不得不離開因什默里島,所以才將據點改為更接近內陸的洛恩。

  「我個人的計畫是這樣,我們一路往東走,先經過斯特靈然後再到愛丁堡,我們從愛丁堡的皇家港口出發一路往東,在不萊梅下船後橫越神聖羅馬帝國直接到阿希佩拉戈公國你覺得如何?」圖里拿出地圖後,在船上搖搖晃晃的比,,其實這趟路途非常遙遠,基本上是從大陸的西北方一路直行到東南方。

  「如果我們單單是步行的話路途可以說是非常的遙遠呢!」光看我們要橫越的國家都不知道要數到哪裡去了,而且其中的路途也不是我們想像中的那麼平坦,途中大部分的國家都對異教徒非常不友善,而且有的甚至內戰非常嚴重。

  「這部分你倒是不用擔心,我們到達不萊梅後我會發信回去給一些熟識的人,請他們派一些人手幫助我們。」看來圖里跟卡爾馬宮廷的關係仍然不錯,至少皇家禁衛軍不是白幹的。

  「我會要求一位馬伕跟一輛馬車隨行,如果方便的話希望再找一些侍衛也不錯,畢竟現在的神聖羅馬帝國十分動盪不安,三年前引發的胡斯內戰[註記五]造成了極大影響,如果沒有一些自衛措施我想應該不是很容易到達目的地,而且這次目的地又十分接近土耳其。」圖里感嘆說著,而此時我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好點子,蘇格蘭自從詹姆斯一世被俘虜後國內經濟一直沒有好轉,許多戰士因此而失去工作機會,或許雇用傭兵會是不錯的選擇。

  「我想有個地方能找到不錯的幫手。」我笑了一笑,圖里倒是好奇地看著我手指指著的地圖上標示。

  「基彭?」圖里歪了歪頭,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從東北方的亞伯丁登陸的,而基彭又位在東南方,他沒有經過應該也不意外。

  「那邊可是個好地方,除了特產葡萄酒外,當地酒吧可聚集了不少優秀的傭兵,我們每次要到靠近英格蘭的山區狩獵時,都會在那邊找尋適合的傭兵,裡面也有幾個傢伙與我相當熟識,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在往斯特靈的路上在那邊歇腳。」我笑著說,而且這一路走去也很輕鬆,基彭位於半山腰上,我們則是往低地走,相較於往上爬是輕鬆得多。

  「我從來沒雇用過傭兵,他們忠誠度高嗎?」圖里好奇問道,這可是個好問題,不過並不難克服,我跟那邊幾個傭兵可是交情十分深厚的,畢竟是長期下來一直合作的夥伴,有的甚至跟自己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這你大可放心,他們雖然是為錢而工作的戰士,但他們絕不會向英格蘭人倒戈。」我笑了笑,他們之中有個人是絕對不可能被英格蘭人買通的,甚至是蘇格蘭人本身,因為我跟這個人交情匪淺。

  「你應該聽過威廉華勒斯吧?」那個為蘇格蘭而生為蘇格蘭而死的混血巨人,曾經領導獨立軍在斯特靈大敗英格蘭鐵騎,卻在福爾柯克之役中遭受自己人的背叛。

  「你說的是那位民族英雄威廉華勒斯?鼎鼎大名的護國公?」圖里果然見多識廣,居然也聽過威廉華勒斯這號人物。

  「我想他的後代就算英格蘭花多少錢都買不通的吧?」我笑著說道,他的後代-克里夫.華勒斯,遺傳了他祖先的巨人族血統,身材也相當高大,背上有用崧藍染料刺成的塞爾特十字刺青(註記六),身上背著一把名為克萊昂索萊的巨劍,據說是他們家族的家傳寶劍,從威廉.華勒斯一路傳下來的。

  「天啊!提涅爾你居然認識這號人物!我一定要好好認識他!」圖里驚嘆著,這更讓他大為詫異,畢竟威廉.華勒斯聲名遠播,不少人對他深感崇拜,更有人把他的後代當成神一樣看待。

  事實上我所認識的克里夫.華勒斯並不喜歡被眾人當成英雄看待,他只是個拼命保護家族榮耀的傻孩子罷了,而現在的他,大概滿腦子也只為了振興家業吧?

  聊著聊著,我們不知不覺已經靠了岸,而洛恩的堡壘就近在眼前,但是狀況似乎有點不對勁。

1.蟲燈:

一種用野生螢火蟲裝在燈籠中發光的照明器具。

2.生命之樹:

在提涅爾的部落裡,每個族人出生時都有一個象徵他們生命的樹木,德魯伊會先帶著懷孕的婦女去感知那棵樹的存在,並且在出生後去誕生之樹看是否有所徵召,比如說樹木上有熊的爪痕跟雨水,那孩子的名字就會被命名為奇兒蘭迪.尤瑟吉(Giùlainidh.Uisge)而男主角提涅爾.戴拉納奇(Teine.Dealanach)指的就是火與電。

3.最後一次十字軍東征:

1390年,鄂圖曼土耳其軍隊進攻拜占庭帝國。拜占廷皇帝曼努埃爾二世向羅馬教皇請求支援。受此請求,教皇博尼法斯九世呼籲,由神聖羅馬帝國皇帝西吉斯蒙德和法國勃艮第公爵組織了最後一次十字軍遠征,由勃艮第公爵的兒子無畏的約翰統率。1396年9月28日,最後一支十字軍隊伍在尼科波利斯戰役中被土耳其軍隊打敗。

4.巴薩卡:

Berserk此字的由來意指「批熊皮者」,由ber"熊"與serk"衣衫"組成。後來意思轉變,成為具有異常力量,在發怒時,可以進入出神的狂暴狀態,可以不著鎧甲就迎向敵人進行戰鬥的勇士。

傳說狂戰士是因為受戰神奧丁的神力加持而具有特殊的狂戰體質,平時力量雖和一般戰士無異,但是在危急時能夠進入無我的狂暴狀態,稱為「狂戰士之怒」(Berserker   Rage),突然湧出如熊狼般的勇猛力量.在戰場上大發神威。傳說狂戰士甚至可以不穿甲冑也不持武器,僅身披熊皮或狼皮便以狂暴之姿衝鋒陷陣,徒手殺死敵人或把敵人的喉嚨咬破。

13世紀的冰島史學家斯諾里.斯蒂德呂松曾如此描述:「哈拉爾一世的禁軍中有狂戰士,即使用武器也傷害不了他們。」但狂戰士也在狂戰士之怒消退後會立刻陷入虛脫的狀態。

5.胡斯戰爭:

又稱為波希米亞戰爭,發生於1420年至1434年間的神聖羅馬帝國內戰,由西吉斯蒙德處死神學家揚.胡斯所引起的。

6.塞爾特十字:

由圓環與太陽所組成的塞爾特族傳統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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