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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北方的陌生人

故事是這樣開始的

1423年6月19號-艾登小鎮上的松果酒吧

 

   在昏暗的酒吧裡跟合夥生意人聊著毛皮跟狩獵的一些收穫,也聊著詹姆斯一世回歸蘇格蘭後的一些作為,面對強大而團結的英格蘭人,蘇格蘭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就本質上而言,蘇格蘭人民大多都對詹姆斯一世沒有抱太多的期望。

   月色已深,微醺的我踩著闌珊的步伐走向渡船口,只要上船後再往東一些就會到達因什默里島了。

   皎潔的月光下,迎面走來一位身形魁武的彪形大漢,一看就知道是個外地來的,他的身高證明了他絕非本地人,他的身材更讓人確定他不是英格蘭人(英格蘭人大多身形瘦弱),他一臉困惑的樣子看起來頗無助的,畢竟現在英格蘭跟蘇格蘭仍然在戰爭之中,晚上是很少會有人在外面遊蕩的,而他似乎想尋求路人幫忙。

   「嘿!老兄,需要幫忙嗎?」我向前打了聲招呼,大塊頭的他貌似因為本地人頗為冷漠,所以有點緊張兮兮的,

   此時我伸出手向他釋出友好:「你好,我是提涅爾.戴拉納奇,我是來自因什默里島的蓋爾族人。」

   「我是圖里.梅爾里亞,謝謝你陌生人,我想找可以投宿的地方,附近的旅店貌似都客滿了。」大塊頭十分激動的握住我的手,他的聲音就跟他的外型一樣,是個戰士會有的聲音,粗曠沙啞但充滿力量,圖里身高大概有79英吋高,對身高僅僅71英吋的我來說,需要抬起頭才能看到他。

   「可能是因為夏至慶典的關係,附近的旅店都剛好客滿了,而且最近又剛好正值毛皮季,毛皮商人都會投宿在這一帶的旅店。」夏至慶典是我們蓋爾族的傳統慶典,我們會在山間的石陣中跳著傳統舞蹈高唱族語歌謠,今年夏至也是爺爺為我們選出接任他位子的德魯伊,而最近準備入夏,所以動物們的活動量也較多,我們才會出來狩獵。

   「你應該不是蘇格蘭人吧?聽你的口音比較像北方人呢!」我帶著他坐上港口的小船,並試著認識這位外地人,雖然外型粗曠,但是他的談吐跟表現出來的態度讓我覺得他應該是受過貴族教育的人,至少我是這麼覺得,我見過很多北方老粗都是喝得爛醉在街上東倒西歪。

「我的故鄉在瑞典,現在四處旅行,尋找某些人事物。」圖里笑了笑,他看起來確實是去過很多地方,從他身上的疤痕與有些狼狽的皮甲來看是如此,月光照耀在他臉上我才稍微看清楚了他的長相。

   金色俐落的短髮跟稍加修飾的鬍鬢,頭後方留有一小束馬尾,以及海藍色的雙眼,非常令人印象深刻,不過看起來也並不年輕,雖然也說不上老氣,但像他如此成熟的樣子少說也是三十幾歲吧?

   「我是因什默里島上的蓋爾族人,希望您不要介意我們這些異教徒,我也只是個普通的獵人而已!」對他也回以禮貌上的微笑,對外我們並不遮掩自己的身份,我們甚至為自己的身份感到驕傲,現在有多少傳統文化是保存完整的,我想大概只剩我們了吧?

   「蓋爾族的獵人很知名啊!我看過你們蓋爾族追趕獵物的樣子!徒步追趕的速度比騎馬還要快,我看連那些法國的騎士們都不見得追得過你們。」圖里凝望著前方不遠處的因什默里島,邊自顧自地笑著說。

   「哈哈!那些傲慢的貴族騎士就算了吧,他們的馬平時也不大運動,而且穿著那麼笨重的盔甲怎麼可能跑得快?」跟法蘭西王國雖然簽有蘇法同盟條約,但是他們那些態度傲慢的貴族騎士跟殘酷的英格蘭人有的比。

   真要說行動快速的騎士,我想應該最知名的就是東方大陸的龍騎士團吧?他們的領導者西吉斯蒙德是當今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我們都聽聞過他勇敢抵禦土耳其人的事蹟。

   「其實我來到西南方也是受人之託而來,我需要找一個擁有異色雙瞳的蓋爾族人。」圖里這句話讓我有些驚訝,異色雙瞳這種特徵雖然在蓋爾族裡十分常見,但是也並非全然如此,大多數的蓋爾人瞳色多半是戴翠色,而延續了古代塞爾特祖先的血統的話則會有其中一隻眼睛是火紅色。

   「那可得仔細找了,我們島上有異色雙瞳的族人就不下數十位。」我聳了聳肩,因為這對蓋爾族人來說,真的不是非常特別的特徵。

   「我想我應該找到了!」他雙眼望向我,我遲疑了一下,雖然我也符合異色雙瞳的特徵,但是怎麼能肯定我就是他所想找的人。

   「提涅爾.戴拉納奇,是古代塞爾特族語中的火焰與閃電,這已經讓我確信你是我要找的人了,但你還缺少了一個特點,我所尋找的人是一名德魯伊。」圖里認真地看著我,我有些驚訝,外人應該是很少有人知道古代塞爾特族語才對。

   「你找這個人的目的是......?」我望向這個今天剛碰面的陌生人,為何我對他會有熟悉的即視感。

   夜晚十分的安靜,僅僅只有湖水波動的聲音,從島上吹拂而來帶有橡樹氣息的晚風,吹走了我一整天的疲憊。

   「我在尋找神諭之人,一群足以領導眾人反抗英格蘭野心的戰士。」圖里說著,便從自己的皮袋裡掏出了一封信,信中由上至下描述了4個人的特徵:

   「第一位是擁有火紅色頭髮及異色雙眼的狩獵者,他是烈焰與閃電的孩子,也是橡樹與大地司管者。」

   「第二位擁有金髮藍眼,體格魁武如山,可以與海洋與海風交談,是華納海姆的尼約德歸順奧丁後所賜予奧丁的孩子。」

   「第三位是月神阿緹蜜絲所眷顧的白髮少年,是阿緹蜜絲與梅杜莎的後代,擁有閃金色的雙眼,來自愛琴海的銀白射手。」

   「第四位是醫院騎士團團長的後代,胸口別著金盞花家徽,他是時光的守護天使,擁有四大天使所賜予的神器。」

   「如果沒猜錯的話,明天的夏至慶典過完後你就會變成我想找的人了。」圖里笑著說,但是從他疲憊的黑眼圈裡實在感受不到他的笑意。

   「快到岸上了!」看著眼前的迷霧已經微微浮現的因什默里島的輪廓,轉頭告訴疲憊不堪的圖里。

   「找到這位德魯伊後,接下來要找到白髮少年,還有這名神秘騎士。」圖里表情十分認真,只是為何會有這麼個毫無根據的信。

   「這封信是從哪理來的?不會是那些無聊的羅姆人抱著顆水晶球在那邊告訴你有的沒有的古怪預言吧?」我笑了笑,但圖里反倒是有點不大高興。

   「我才不會理那些怪理怪氣的江湖術士,這是一封神諭!來自烏普薩拉大教堂的神諭!」圖里的表情認真到我不敢開玩笑,不過這不大可能才對,英法兩國的戰爭,卡爾馬聯合是不願意干涉的,儘管與英國之間有防守性的同盟,根本不可能會願意幫助那個瘋子-查理六世。

   「你們打算幫助法國?你知道我們蘇格蘭雖然跟法蘭西簽有同盟條約,但是我們可沒有想要去為那個瘋子拚死拚活,我們的同盟也只僅限於在給他們增加軍用物資,但是要實際發兵去幫助他們,這是不可能的,而且教會的人怎麼會允許你去找異教徒幫忙呢?」我也相當認真地回應,連蘇格蘭都沒有人願意去為法蘭西賣命了,更何況是毫無關聯的卡爾馬聯盟,而且教會沒事找這些異教徒做什麼。

  「提涅爾,你要知道亨利五世的野心不僅是區區法蘭西,他想取得的是整片歐洲大陸,如果法國淪陷了,整片歐洲遲早都會是他的!」對英格蘭來說,法蘭西就像是進入歐洲大陸的跳板,一旦踏入,將涉及到許多周邊大小國的安危,神聖羅馬帝國也不願坐視這種情況發生。

  「這個四個人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國家,更是為了整片歐洲大陸的命運。」說著說著,我們已經逐漸接近岸上了,岸邊有個穿著長袍的老人手舉火把好像正在等待我們的歸來。

  「來自北方的信使,我已經等待你許久了......。」老人顫抖的聲音在夜風中顯得格外滄桑,活像是已經在這裡等了一輩子似的。

  湖水拍打著船身,像是在安撫著我有些不安的心,如果我真是圖里要找的人,我該怎麼做才好呢?

  那穿著長袍的老人樣子也越來越清晰,站在那晃動著火把的正是德魯伊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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