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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未來的謬論 -4

「妳沒有錯,青縈。」是啊,她能有什麼錯?在她看來,她不過是在做著和平常一樣的事情而已,從這點看來,有錯的是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我。

    我做錯了,明明已經猜到了演變成目前狀況的可能性,但卻因為初生的喜悅而得寸進尺,不顧後果的橫衝直撞,最後被荊棘給劃的片體磷傷,甚至還害青縈受到了傷害......

    是我不夠謹慎、就因為我不夠謹慎才讓青縈有了這麼一個糟糕的早晨,打從一開始,我就應該如履薄冰的沿著鋪好的道路行走就好,還自以為是的搞什麼測試,真是夠了。

    我雙眼低垂,看著在懷中顫抖著的青縈,心裡責怪著自己的缺失,並暗自下定決心不再犯同樣的錯誤......

    她的懷抱,讓我有種異樣的感覺,彷彿能夠包容一切的溫暖讓我不禁沉迷其中,好像什麼事都可以不必擔心,無與倫比的輕鬆感包圍著我,舒服的讓我想就這麼閉上眼睛。

「那個,雖然不想打擾你們,但這裡可是路中央喔。」身後傳來了一個令人討厭的聲音,把我從溫存裡扯了出來。

    我緩緩的抬起頭,這才驚覺眼前已經停了一輛車,喇叭聲像是免錢一樣的不斷放送,我連忙拍了拍青縈,拉著她就要進早餐店。

「怎麼了?」我聽見青縈輕輕的倒抽一口氣,這才看到她的兩隻腳竟然破了皮,一點點的殷紅自雪白的皮膚滲了出來、沾染了泥沙變得混濁,模糊成一片。

    這傻丫頭......再怎麼著急也給我把鞋子穿好啊......好端端的怎麼弄成這樣?

    不......我有什麼資格責怪她?還不是因為我,不然青縈也不會這麼著急的就從家裡出來,當然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腳搞成這副慘樣。

    青縈對我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剎那間降臨的沉重的罪惡感讓我無地自容,一想到她無償的包容更是讓我無法言語,任憑沉靜在我們之間流淌,我突然有種想要為她做些什麼的強烈衝動,比起無形的情感與無用的言語,我想實際的為她做些什麼;突然,我又驚覺,為什麼自己只有在傷害她的時候才湧現出這樣衝動?她不是我妹妹嗎?這樣現實的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無數的情感在我腦中糾結成一片,最後,我背對青縈蹲了下來,回頭對不會意的青縈招呼了下:「上來,我背妳。」

    我以為平常厚臉皮的青縈會一口答應,但沒想到我呆了幾秒卻只等到滿臉通紅的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

「哥哥哥哥......突然之間說要背我什麼的......」她一個勁的猛搖頭,飛揚的綠色長髮不斷拍打在臉上,這景象連我看了都覺得痛;更詭異的是,她臉上的顏色已經從粉紅進化成深紅,沒控制住的音量讓周圍的人一陣側目,這讓我有點無奈。

「大小姐啊,難不成妳要拖著這腳走到學校嗎?還有拜託妳小聲點,每個人都在看我們了。」我擺出了利害關係,示意她別再糾結趕快上來就對了。

「那個,青音啊,容我插話一下。」一直在一旁觀看的藍頤開了口,我不耐的轉過頭,這貨正帶著他招牌的陽光笑臉,但我能看出他的嘴角正微微的抽動,「再往前走就是市區了喔,如果你們要這樣背著去上學的話可不是只有這種程度的『每個人』而已喔。」

「這我當然知道,所以呢?」我哼了聲,他說的我會沒想過嗎?但是在這種情形下,誰管的了這麼多?

「她受的傷已經夠嚴重了,怎麼可能再讓她繼續走下去啊!我還以為你只是講話白癡了點,難道現在連腦袋都失守了嗎?」我激動的說著,高昂的語調連自己都感到意外,但是他這話真的太無腦了,是非對錯、輕重急緩都分不清楚是不是?

    藍頤笑著,現在我真的想動手了,這傢伙一天到晚開嘲諷還不夠,連這種時候也想來搗亂嗎?但當我正要斥罵他的無恥,背上卻突然一沉,濕潤的感覺沿著肩膀自背脊流下,直到熟悉的香氣竄入鼻腔,我這才意識到青縈趴在我的背上,但是她為什麼要哭?

「哥......謝謝你......」背後傳來的聲音不再像先前一樣具有穿透性,聲音聽起來像是隔了層膜,既朦朧又柔和、微弱的彷彿不存在一樣,但是這樣的話語,卻毫無阻撓的撞進了我心裡,柔和的溫暖再次升起,不知為何,我露出了微笑。

「不用謝我,因為妳是我妹妹啊......」背著青縈,我站了起來,在這一刻時光彷彿回到了童年,那時候我們也是這樣的相互依偎;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變得如此疏遠?

    感受著背後的溫度,我第一次覺得,回憶或許並不像我想的那麼沒有意義。

§

    把青縈送去學校保健室後,我迫於無奈的跟著藍頤走向教師,在途中,他突然神秘悉悉的對我豎了一根食指,刻意放低音量的說:「等一下你進教室的時候可別嚇到喔。」

    我不解,但對於這一類的警告我通常都予以無視,不過......好久沒來學校確實是有股說不出的懷念,這或許是可以算是一種歸屬感吧。

    雖然平常我都把看著進在眼前的教室,突然有股不祥的預感,雖然藍頤這傢伙很愛開玩笑,但是這種煞有介事地提醒通常都不會有假......對了,我已經沒來一年了教室裡還會有我的位子嗎?說到底,我還算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嗎?

「嘿,大家都是同學,見外什麼?」藍頤見我站在門前遲疑不定,一把拍了我的肩膀,而且這獲還算的好好的,邊推我還邊把教室門拉開好讓我直接跌進去!該死,你這傢伙是想打架是不是?

「「「青音~歡迎回來~!!」」」震耳欲聾的吶喊在我踏進教室的瞬間響起,我呆立在原地,突然不知道怎麼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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