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Question1-1 ─宛如從雪中走出的妳,為什麼要推開所有接近妳的人?

      今天來了個轉學生。正常來說,學期中間不應該出現轉學生的。這女孩是怎麼回事呢。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呢?在學期中轉來的她,會不會被排擠呢?

      畢竟這種時候,大家都早就有屬於自己的小圈圈了,每個人都已經有了一個定位,無論是游離在各個小圈圈的人,還是在哪個小圈圈定居了的,又或者是引領風向的、跑腿的……每一個位置,都已經有了該有的人。

      新來的人總是得特別有魅力、手段,或者是遇到好心的人,才有可能快速融入,不被排擠吧。

      這個女孩,看起來很引人注目呢。應該沒問題吧?

      「妳叫梁以沫對吧?」一群看著就相當耀眼的女生上前向她搭話,「我叫陳語璇,請多多指教囉!」

      看起來沒問題了呢。班上最大的小圈圈找上了她,這樣一來,就不用擔心她未來的生活了吧?

      放下心來以後,我也不再關注她,將視線移到坐在身旁的人上,「劉玥,等等如果是討厭的老師要記得把我叫醒喔,不是的話就讓我睡吧。」對著同桌這麼要求,我便趴在桌上。

      不知為什麼,我總是無法有些擔心那個轉學生,於是我又抬頭提醒,「順便幫我注意一下那個轉學生,有事情記得叫醒我。」

      最近體力真的不行了,得盡量多補充一些睡眠……

      「喂,向翎雪,出事了啦,快點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劉玥以著有些緊張的聲音把我叫了起來。

      有些迷茫地抬起頭來,「怎麼了嘛……?」

      「那個轉學生惹到陳語璇了,剛剛陳語璇突然發飆,轉學生就被他們拖出去了……」

      「……我應該沒有睡很久吧?」思忖了良久,最後問出的問題卻是這個。

      就算我睡的再久,也應該不過兩個小時而已吧,兩個小時,事情是怎麼變成這樣的?雖然一開始提醒劉玥幫我注意她的情況,卻也沒想過真的會發生什麼。

      「那孩子很奇怪,不管陳語璇怎樣試圖跟她說話,她也一句話都沒說,陳語璇朝她伸手,她也沒任何動作,就是靜靜坐在那裡,偶爾露出微笑而已。」蹙起眉心,「不過這不是重點啦,妳打算怎麼做?」

      「先去看看再說,小玥妳留在教室吧,如果出什麼事情了,妳被連累了可不好。」對著她的憂心,我微微一笑,站起身準備衝出教室。

      「別去好不好?」面帶猶豫的拉住了我的衣袖,小玥如此懇求,「我們都好不容易才……」

      搖了搖頭,我拿開了她的手,「妳知道的,我沒辦法對受難之人坐視不理。」語畢,我跑出教室,尋找著轉學生。

      真是的,即使與我無關,我卻仍是無法坐視不理呢。從以前直到現在,一直都是如此。

      所以我才會、無法融入任何女生的小圈圈吧。畢竟我無法忍受女生的斤斤計較和深重的心機。但同時,我卻也無法跟男性生物好好相處呢。

      啊啊、別再想了。眼下的重點是,那個孩子到底在哪裡呢?希望在我趕到以前沒事才好。

      我不想看見任何人受到傷害。

      「該死,到底在哪裡啊……」小玥果然沒有馬上叫醒我呢。不然我怎麼可能會追不到他們呢?明明知道小玥是為了我著想才這麼做,但此時我卻有些埋怨她呢。

      我不希望再看見第二個小玥──

      「喂,給妳面子妳不要啊?」

      突然間,傳入耳中的聲音讓我頓下腳步。女生們要欺負一個人的開始,總是喜歡廢話呢。

      也多虧如此,我才能找到他們……

      跑的還真夠隱密的,竟然跑到音樂教室後面的空地呢。該說不愧是人皆畏懼的女王?連學校的哪處可以偷偷的欺負人,不會太輕易的被發現,都瞭若指掌呢。

      悄悄地接近他們,找了處可以遮蔽我的身影的地方,靜靜地觀察著現況。

      陳語璇帶著一群人圍住那個孩子,從縫隙之中隱隱可以看見她美麗地髮絲變得有些凌亂,但似乎還沒有外傷,應該是還沒動手。希望可以不要動手才好……

      「梁以沫,妳是不是以為妳是新來的,還搞不清楚狀況,就可以如此囂張啊?」陳語璇帶著冰冷而殘酷的笑容,彎腰抓起她的頭髮,一腳踩在她的肩上,惡狠狠地說著。

      女生打架欺負人怎麼總喜歡扯頭髮呢?真是不能理解。從以前到現在,無論多大了,扯頭髮這回事似乎仍是第一首選。

      她的臉痛苦地皺縮起來,變得有些猙獰。我不自覺地將眉頭緊皺,憑藉著緊緊抓住自己的手臂來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行、絕對不行,如果衝出去的話,自己也會──

      「妳是真的不會講話還是怎樣啊?」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陳語璇臉上的笑容瞬間散去,「我告訴妳,我給過妳機會。」

      「看妳漂亮、氣質出眾,本想讓妳加入我們,但是,是妳不要這個臉的。」冷哼了一聲,「從沒有人膽敢拒絕我害我丟臉,膽敢拒絕我的通通都沒有好下場!」

      「正好,我們還缺一個玩具呢。」她的眼底透出狠辣,用力將轉學生踹倒,站直身體,雙手環繞在胸前,冷笑著下了命令,「給我上!」

      啊啊、不行了呢。

      嘆了口氣,我衝上前去,護在轉學生的面前,直直盯著陳語璇,「喂我說,她只是新來的哦?」

      「妳又想阻止我嗎?向翎雪。」似是有些驚訝於我的出現,但她卻在瞬間收斂情緒,掛上不耐地表情,「妳總是喜歡替自己惹麻煩耶?」

      沒辦法呀──

      在心裡這麼想著,我仍然雙手朝兩旁伸直,抬頭挺胸地護在轉學生的面前。

      從以前到現在總是如此的。我總是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任何人被欺負。說是無謂的善良也好,自以為是的正義也罷,保護弱小,或許就是我的天性吧。

      明知道自己會惹上麻煩,明知道我該做的或許是明哲保身,但我就是無法看著任何人被欺負而默不作聲啊。

      「算了,既然妳又想逞英雄,那就照規矩吧。」冷冷地勾起唇角,她的神情依然是那樣冰冷,「就像妳國中救下劉玥那樣,代替轉學生。」

      「本來想說上了高中勉強放過妳,不過妳卻總是喜歡找罪受。」她走向我,像剛才抓起轉學生的那樣,抓著我的頭髮,用力地迫使我跪坐在地,「是不是忘了之前受過的痛苦了啊?」

      「告訴妳一件事情吧。」抬腳踩在我的臉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弱者的正義,只是找死。」

      是啊,我明明很清楚的。但是我還是沒有辦法對發生在眼前的傷害坐視不管呀。而且無所謂的、已經無所謂了,已經痛過三年了,再痛三年也沒關係的,我可以撐過去的……

      即使被她踩踏著,我仍舊死死地瞪著她。既然我無法掙脫這樣的痛苦,至少我不能讓她看見我的軟弱。

      突然間,我感覺到有人拉著我的衣服,努力地用眼角餘光瞥過去,看見的卻是一綹白色帶著淡紫髮絲。

      原來是轉學生啊……

      「喂,妳可以走了。」像是突然想起轉學生的存在似地將我拉起,陳語璇狠狠地甩了我一掌,接著便甩開我,將視線轉移到轉學生的身上,「快滾吧妳。」

      「……」但接受到陳語璇那強烈視線的她,卻僅僅只是跑向被甩倒在地的我,擔憂地檢查我的傷勢,靜靜地拉著我的衣角。

      「妳聽話點快走。」坐起身衝她微微一笑,但我卻能從她越漸的雙眸中感覺到我的笑有多麼勉強,「會沒事的,妳不走,我受的傷就白費了。」

      她的眼眶似乎有些泛紅,但我卻無暇顧及她此時的心情。必須要再快點才行,如果不走的話,她就逃不了了……

      「快點走。」想了想,最終我轉變了語氣,冷冷地道出,「我不需要妳的擔心,滾。」

      只見她微微一愣,抿緊蒼白的唇,點了點頭,轉身跑開。目送她離開以後,我安心地露出微笑。

      這樣就好了,至少,受傷的只有我。

      比起看見其他人受傷卻無能為力,我更情願自己受傷。因為我早就已經殘破不堪了啊。我不想要再次重蹈覆轍、不想要再看著任何人受傷了──

      「妳還有時間擔心別人啊?向翎雪,妳這人真的很有趣耶。」似是對我的笑容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她再度朝我走近,「竟然還能露出笑容耶?太厲害了妳。」

      「又與妳何關?」回頭用力地瞪著她,「妳以為全世界都會怕妳嗎?」

      即使只是虛張聲勢,我也不能低頭。如果,現在的我就低下頭屈服,那以後我又該怎麼保護我真正想守護的一切呢──

      哈哈大笑了幾聲,她蹲下身子,以著纖瘦的手指抬起我的下顎,「妳確定妳不看看妳現在的狀況再說話嗎?」

      「不過呢,我花了三年都沒能馴服妳,再三年,我不信我還不能讓妳屈服!」突然地放下手,她站起身,從後腦勺踩住我,令我的臉與地面緊貼。

      「怎麼樣?地板美味嗎?」令人作噁的虛偽問句傳入我的耳中,即使什麼也看不見,我卻能想像到她此刻的神情呢。

      一定是噁心地令人無法忍受的狂妄笑容吧。

      「把她的手固定到後面。」她輕輕地道出了命令,隨即我便感受到一群人靠了上來,緊緊抓住我的手,將我的手固定在背後。

      努力地想要掙脫,卻被他們壓的牢牢地,根本無法移動。

      直到手完全被固定住,我用力地想抬起頭來,卻發現無比輕易地就能將頭抬起。於是我揚首瞪著她,唇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不然妳也試試地板的味道如何?」

      「搞清楚狀況再說話!」突然地再次將我踩向了地面,她用了比方才更大的力道令我無法掙脫,她冷酷的說著,「我不需要吃狗的食物,妳就自己多吃一點吧。」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

      為什麼過了三年,我卻仍然沒有足夠的力量打倒她呢?

      明明也想過至少不要再惹她的,卻仍是因為看不下去她欺負別人,而讓自己受傷。啊啊、我為什麼總是這樣呢?為什麼我總是要惹事生非呢?

      「向翎雪,妳呀,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妳總是贏不了我嗎?」令人厭惡地笑著,她輕輕地說,再次加重了踩踏我的力道,「因為,我才是絕對的『正義』呀。」

      「才不是。」儘管被用力踩踏著,逼不得已與地面持續地親密接觸,以至於感到窒息,我仍舊不斷地吐出話語,「像妳這樣的人,只不過是行正義之名的罪惡罷了。」

      「妳以為整個學校都怕妳,就代表妳可以橫行霸道,就代表妳就是正義嗎?」奮力地將視線抬起,用力地盯著她,「別妄想了!」

      「只要我不認輸,妳就不會贏……呃!」勉強抬起的頭,又再度被踩了下去。

      即使如此,我仍然堅信著。我的力量或許不夠強大,或許我的正義只是自以為是又自不量力的,但是,我仍然相信我選擇的才是正義。

      「陳語璇,妳在做什麼?」突然間,某個未知的男音帶著些許怒氣地吼著,「不要以為妳後台夠硬就可以這樣欺負人,妳不顧及一下妳爸的臉面嗎?」

      「呿。」聽見她不屑地發出聲音,接著便鬆開了踩著我的腳,低頭在我耳邊輕聲低喃,「事情不會就這麼結束的,今天就暫且先這樣囉,我很期待,日後妳會有什麼樣的表現呢,呵呵。」

      語畢,她便揚長而去,而我努力地想要直起身來,卻無法做到。

      「沒事吧?」方才出現的男音靠近了我,將我扶起,卻在看見我的臉的瞬間咋舌,「怎麼又是妳啊?我告訴妳這次會幫妳,只是因為轉學生搞不清楚狀況,什麼也沒說的就把我帶過來。我以後不會再幫妳了,簡直是找麻煩欸。」

      這是理所當然的。陳語璇可是連老師都畏懼的存在呢。

      沒有多說什麼,我只是靜靜地看著老師不耐煩地轉身離開。而後,我就看見轉學生朝我走近,替我解開身上的繩子。

      「是叫梁以沫吧?」在她替我解繩子的時候,我嘆了口氣,「不想日子太難過的話,以後別再這樣了。」

      「……」她只是靜靜的,什麼話也不說的,解著我的繩子。

      「妳就是這種態度才會讓陳語璇生氣吧?」霎時間感到有些不爽,所以說這一切根本完全是她自找,我何苦幫她?

      該死的,真的不說話?

      感受到手能自由活動後,我看見她帶著泫然欲泣的表情走到我的面前。

      啊啊、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呢?不要同情我、不要憐憫這樣狼狽的我,更不要露出那樣的表情啊。

      而且,受傷的明明是我,為什麼是妳要露出那樣的表情呢?

      「梁以沫,以後不要再接近我了,更不要再找老師來。」嘆了口氣,面對這樣的她,我竟沒來由的感到心疼,「這種有勇無謀的事情妳少做一點吧。」

      說她有勇無謀,但或許真正有勇而無謀的,是我吧。

      不知道為什麼,即使我一再出言趕她,但她卻始終只是靜靜地、以著有些悲傷的笑容看著我,最後甚至上前,緊緊抱住了我。

      而一向厭煩這種人的我,不知道為什麼,竟無法對她生氣,甚至,隱隱地感到有些想哭。究竟是為什麼呢?明明再大的疼痛對我來說都不算什麼啊,明明應該相當厭惡別人的碰觸啊。那為什麼,面對她的擁抱,我卻感到無比安心呢──

      她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髮,即使空氣中蔓延的只剩無盡沉默,但我卻不會感到尷尬或詭異呢。我能感受到的,僅僅只是令人心安的溫度罷了。

      或許是被這靜謐的環境所影響,又或者是她所帶來的溫度太過炙熱,甚或是她的溫柔令我無所適從。不自覺地,淚水靜靜地自我眼中落下。

      明明不想要這麼軟弱的啊。但就這麼一次吧,至少在此時此刻、在她的懷裡。反正,不會有人看見的吧?既然沒有人看見,那就讓我休息一下吧。

      倚靠在這令人心安的懷抱,我竟在恍惚之中陷入了沉睡。

這篇文章涉及的範圍很廣(?)

加了很多亂糟糟的元素,也有很多自己的私心(#

希望大家可以不吝指教ˊˇˋ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