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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起情人節(3)

3.

在堤岸上,我和女孩肩並肩坐著,偶爾安靜的看海,偶爾聊上幾句。

每當海風輕拂時,都能聞到陣陣的髮香在鼻尖漫延。

「你不覺得這裡的風景很美嗎?」女孩別過頭來問著我。

「嗯,很美。而且還有美女在場,更美。」

「美女?」女孩微微張大了眼,微笑的看著我,「誰是美女?」

「我還沒到泰國去,也表示我還沒資格被稱為美女。那妳認為,我們二個誰有資格被稱為美女的?」我反問著她。

「當然是我囉!」她掩著嘴,笑了笑。

「那妳幹嘛還問?」

「因為我謙虛嘛!除非你指名道姓,不然我怎麼能承認我是美女呢?」

「是嗎?」我點點頭,「但是我身旁的這位美女還沒告訴我她的芳名,我怎麼指名道姓呢?」

「喔,也對。」女孩拍了拍大腿,「江巧妮。巧妙的巧,女字旁的妮。」

「江巧妮,真是好名字。光聽這名字就知道本人一定很有氣質、很有內涵、很有深度,連續三個『很有』還無法表達妳有多好。而且臉旦與個性一定無法挑剔。這真是適合美女的好名字啊。」

「呵呵,」她掩口而笑,「好囉,馬屁拍夠囉。再講下去我會越來越得意的。」

「沒關係,妳有得意的本錢。」

「呵呵。」

聽著她的笑聲,伴著海浪的聲音。我總覺得現在的心情像有朵雲載我到天堂的感覺。

「江巧妮,妳真是個美女。」望著海平線,我說著。

「謝謝。」

我們相視而笑。

安靜了幾分鐘,我倘佯在整片花田的心情裡。今年的情人節,會被我列入一生中最美情人節的前三名。

「怎麼你又安靜了?」

「安靜是為了聽美女的聲音。」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輕笑了一聲,接著輕輕的在我肩膀拍了一下,「在聽完別人的自我介紹後,你是否該禮貌性的介紹自己呢?」

「喔,是這樣呀!不過,無名小卒何需姓名呢。張三李四王五陳六,妳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囉。」

「喂,你耍詐。」

「哎呀!讓美女說我耍詐就是我的不對了。」我向她微微鞠了個躬,「小生姓許名廷喻。言午許,朝廷的廷,譬喻的喻。今年二十有八,銀河系地球人氏。」

「呵呵,原來我們是同鄉呢!」

「此話怎講?」

「因為我也是銀河系地球人氏呀。」她噗滋的笑出聲,右手掩口。

我也笑出聲,如果我們不是同鄉,那怎麼會在這裡見面呢?

「呼,」待她的笑聲較平息後,吐了一口氣。「跟你聊天真的很開心,很輕鬆。」

「謝謝,能讓美女這麼稱讚,這是我的榮幸。」

「別再叫我美女了,怪害臊的。叫我巧妮就好。」

「好,能直乎美女的芳名,這是我的榮幸。」

「呵呵,」她笑了笑,「能不能告訴我,還有什麼事能成為你的榮幸?」

「如果能有美女的聯絡方式,那將會是更大的榮幸。」

「手機號碼?MSN?FB?」巧妮微傾著頭,注視著我。

「我不奢求三種都有,只要有其中一種就好。」

「那MSN可以嗎?」巧妮從包包裡拿出便利貼與筆。

「可以要求手機號碼嗎?」我害羞的低下頭,這是我第一次向女孩子要電話。

巧妮看了我幾秒後,才微笑的在便利貼上寫下電話。「你剛不是說其中一種就好嗎?」

「但是聲音比文字更有吸引力嘛。」

「那你剛剛就直說要電話就好了。」巧妮將寫了電話的便利貼遞給我。

「因為做人要委婉一點。」我接過便利貼,小心翼翼的收在皮夾裡。

「這不叫委婉,這叫不老實。」她又在我肩上輕拍了一下。

她每拍我肩膀一次,我的心跳就漏了一拍。那感覺就像女朋友對男朋友笑著說『你好討厭』的感覺,甜甜的。

在聊天與笑聲中,時間慢慢過了11點。等我們意識到時,才發覺已經這麼晚了。

我很希望時間就這麼暫停著,可以沒有時間的壓力,打開話匣子與巧妮一直閒聊。

但是,畢竟人會老,時間會溜走。我也沒有哆啦A夢能幫忙,所以,我很認命的接受,今晚與她的相遇終會迎來終點。

「時間很晚了,」巧妮指著手錶,「我們是不是該回家了?」

「嗯。」

我們一同起身,走向停車場。

空曠的停車場海風陣陣,昏暗的燈光下,只有那輛銀色的VIOS。

哇,對啊,我是搭計程車來的,這麼偏遠的海邊,我要怎麼叫車回家......

「整座停車場好像只有我的車耶......」巧妮疑惑的說著,並指著她的銀色VIOS,「你是怎麼來的呀?別跟我說你是走路來的,從咖啡館到這裡,走半小時還不會到呢。」

「其實我......」我害羞的開口,雙手在胸前呈蓮花指,微微鞠躬,「其實我是坐蓮花來的。」

「啊......」巧妮一愣,隨即又噗滋的笑出聲。「這時候還能開玩笑。」

「哈哈......」不開玩笑能怎麼辦?難道能告訴她我是請計程車一路追著她過來的嗎?

「呵呵,好啦,我不逗你了。」巧妮收起了七分的笑容,「你是搭計程車來的吧!我剛來的時候,走進防風林不久,就看到一輛計程車駛進停車場,下車的人好像是你。本來還不敢確定,直到在堤岸見到你才敢確定。」

「啊......哈哈,對,我是搭計程車來的。」尷尬的傻笑,我好像小偷被發現私闖民宅一樣的感覺。

不過也難怪我剛走到堤岸邊都沒見到她,因為我是循著小路前進,而她是走進防風林裡。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回家?」

「嗯......」我闔上雙眼故作思考,「我可以再坐蓮花回去。」

「呵呵,算我服你了。」巧妮指著她的車,「這次別坐蓮花了,坐車好不好?我們在人間,像個凡人一點。」

「嗯......?」

「我載你回去吧。」巧妮微笑的走向車門,「不介意的話就上車吧!」

我太感動了,這女孩不只漂亮,心地更美麗啊!

謝謝老天,在情人節這二人共渡的日子裡,讓單身的我遇到一個美好的女孩。祢對我的好,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以後家裡拜天公時,我會請我媽多準備幾道菜的,如果我媽有準備罐頭的話,我也會請她放個開罐器。祢知道的,有些罐頭沒拉環的。

「你還杵在那幹嘛,等蓮花啊,快上車。」

「喔,好。」

巧妮果然是女孩子,開車的速度不算快,大部份時間都保持在50~60公里左右。這是好事,因為我也不敢開快車。除了怕車禍外,也怕紅單。沒辦法,老人家怕死。

巧妮的車內保持的很乾淨。我所謂的乾淨是指連裝飾品也沒有。

據我以往的經驗,很多女孩子在車內喜歡擺上許多布偶娃娃或吊飾,但是在巧妮的車內卻看不到。取而代之的是彌漫著淡淡的香味與輕柔抒情的慢歌。

「巧妮,妳車內很乾淨呢。」

「你指的是沒有任何裝飾品嗎?」

「哈哈。」我傻笑,她真是個聰明的女孩。

「我喜歡簡單,所以保持車子出廠時最簡單的狀態。而且太多的裝飾也許會讓我眼花撩亂,影響行車安全。」

「喔,原來如此。」

「不過我一直想找個大一點的布偶放在後座,只是還沒找到喜歡的。」

「為什麼要放個大布偶?」

「因為......」巧妮看了我一眼,微微咬著下唇笑了出來,「我說出來你不能笑我喔。」

「不會,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相處就是要尊重每個人的想法。」我真佩服今晚的我,難得會說出這麼有深度的話。

「呵,謝謝。因為有時間心情不好或壓力太大時,我喜歡開車四處逛。在開車的同時,會想傾吐一些苦水,所以如果在後座放個大布偶,會覺得至少有個人會安靜的聽我傾訴,心情就會好些。」

「喔,是這樣呀。」聽到一個有好感的女孩說出這種話,其實心裡會酸酸的,會想為她做些什麼。「其實我可以委屈點,我可以到後座當大布偶。」

「呵呵,謝謝你,不過一直關在車內,我怕你會窒息。」巧妮笑了笑,「其實今晚認識你就很開心了,謝謝你的風趣。」

「妳搶了我的台詞了。」

「是嗎?那我給你五秒的時間,讓你說一次。」

「好,」我假裝潤一潤喉嚨,發出『嗯!嗯!』的聲音,「今晚能認識美麗的巧妮,我就很開心了,謝謝妳溫柔的微笑。」

「不客氣,彼此彼此。」

我們四眼相對,一起笑出了聲。

巧妮,妳真是個好女孩,好到我腦海開始在收集妳的一舉一動、妳說話的一字一句。

在掠過一個又一個鵝黃色的路燈下,離我的住處越來越近。

在到達住處巷口外,打開車門準備下車時,突然有好重的落寞壓在我身上。

在2小時前,我認識了巧妮。現在,與她今天的相處即將成為過去。這2小時的相處像電影般在我腦海裡倒帶。一幕一幕播放著今晚的點點滴滴。

我真對她有好感了,我想。不然不會有這種反應的。

「謝謝妳載我回來,妳回家小心開車。」隔著車門,我說著。

「不會啦,反倒是我要謝謝你今晚帶給我的快樂。」

「像剛說過的,彼此彼此。」

「嗯,」巧妮微笑著,停頓了幾秒後才開口,「你會打電話給我吧?希望我們不會成為一日朋友。」

朋友?巧妮當我是朋友!

這算好消息吧,至少我以後還可以約她吧?

「嗯,會的,我還想聽到妳那美妙的聲音。」

「呵,你嘴巴還是那麼甜。那我等你電話,」巧妮微笑的向我揮揮手,「再見囉!」

「再見!」

目送著巧妮離開,看著那輛銀色的VIOS遠離我的視線。

我站在原地許久,有一股溫暖的感動襲上心頭。這種感動,很久不曾有過了。

帶著滿足和愉悅的心情回到住處,從冰箱裡拎了一罐烏龍茶,我走到了頂樓,躺在躺椅上望著天空。

過了幾年的單身情人節,我本來以為我已經習慣一個人孤單了。直到今天遇到巧妮,我才發覺,原來我還是渴望能有一個我喜歡的女孩陪我一起過節。

在情人節的這天邂逅了巧妮,是否也表示她現在還是單身呢?條件這麼好的女孩子,現在還單身的機率實在太小了。如果她真的單身,那應該也有追求者吧,至少我承認我對她有好感了,只是不曉得她的感覺而已。

拿出她寫給我的手機號碼,將它存入手機。我在想,要不要打個電話給她?

雖然才剛分開,但現在的我卻好想再聽到她的聲音。

不過現在如果打給她,可能又要聊很久了吧,那我們二個人的睡眠時間應該都會不足。那不如......傳給簡訊給她吧。

『祝今年單身的情人節,也祝妳情人節一夜好眠,晚安』

緣起情人節(3)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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