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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公將軍

      漫無目的追尋弟弟蹤跡的第五嬋,一路上也聽聞了許多有關於劫嬰的傳聞;其中,又以黃巾軍為培育軍事強將而劫嬰之傳聞,最令她感到可信,再加上那白衣人遁走的方向正是當今黃巾軍的大本營「平原」的所在地,因此,第五嬋就這麼踏上了旅程,渾然不知這段旅程即將影響她的人生及整個亂世。

      這天,第五嬋終於來到了平原城,卻不幸遇上北中郎將盧植率軍來攻,黃巾軍為避免有奸細潛入城中,早已加強城防,嚴禁任何人進入城內。第五嬋見平原城門禁如此森嚴,便向城門前一名門衛表示願意投身黃巾軍,試圖藉此混入平原城中,然而那門衛似乎見慣了許多為了入城而佯稱要投身黃巾軍的人們,先是淡淡地瞟了第五嬋一眼,隨即吩咐一旁小兵丟了件充斥著酸臭味的破舊戰盔,命她攜著戰盔到城東五里外的軍營去報到,語罷便不再理會第五嬋。

      第五嬋見一計不原,連忙又向那門衛嚷著要見天公將軍,睜大了眼並訕笑地說道「天公將軍豈是你這般俗輩可見得的?」順手拿著手中的長槍揮趕著第五嬋,然而第五嬋也不多看,從容地隨手一抓,竟將門衛手中的長槍牢牢扯著,正當那門衛紅著臉要將長槍拽回時,第五嬋又一個旋身並一掌輕輕地挨在門衛的胸膛上,這一掌看似軟弱無力,其實卻是五嶽掌中最具威力的一招「巒山緜緜」,只見那門衛中掌之後竟隨即軟癱在地。

      頓時間,城門處興起一片喧嘩,數十名門衛將第五嬋圍了起來,正當情勢緊張之際,城中傳來一聲大喝「住手!」

      第五嬋回頭一望,一把大鬍子是那人給人的第一印象,長相雖並不出眾,但見他漫步走來的沉穩步伐,卻穩穩顯露著些許嚴峻之氣息,眾門衛見此人來到,紛紛讓出一條路,只見那人來到第五嬋面前問道:「你是何人?瞧你身手挺俊的,不如就加入咱們黃巾軍吧!有我周倉為你擔保,那些繁文縟節的手續就免了吧!」第五嬋見周倉在黃巾軍中似乎有些份量,立即要求要見天公將軍張角,周倉聽了先是一愣後說道:「天公將軍適巧昨夜剛回城,你隨我來吧!」語罷,便轉身領著第五嬋往城內走去。

      隨著周倉步入城中後,第五嬋卻發現城內的百姓似乎身處在不同世界,對於城外即將漫延而來的戰火渾然不知,仍舊一如往常的生活著,與城門處於戰備時緊繃狀態的門衛們截然不同;跟隨著周倉的腳步,第五嬋原以為會被引領至城內的某個官邸,卻只見周倉過官邸而不入,反而走向一處道觀,瞧著眼裡滿是疑問的第五嬋,周倉說道:「天公將軍雖率領咱們打天下,卻只是為了讓天下百姓有好日子過,什麼名利權位都不是他所想要的,所以都將這些官邸讓給兵卒們棲身,自己卻仍堅持要待在道觀中潛修。」

      踏入道觀中,不修邊幅的草坪伴著淙淙的流水,讓人彷若脫離了外頭塵囂的世界,循著石子路兩人緩緩地來到了正殿前,正殿厚重的大門闔著,伴著這祥和寂靜的環境,一股深幽清靜的感覺正隱隱撼動第五嬋的內心,剎時間猶若回歸母親的子宮之中,身子浮游於天地之間,此時,正殿裡頭傳出一句「周倉,領著那人一齊進來吧!」不但阻斷了正準備敲門的周倉,亦將沉浸在奇幻感應中的第五嬋喚醒過來。

      兩人進到了正殿之中,背對著兩人的是身著灰樸的道袍的道人,只見那道人緩緩地轉過身來,那輕緩的舉止及年邁的面容,予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氣息,想必此人就是百姓們尊稱為大賢良師的張角。周倉正要開口說明時,張角搶先說道:「周倉,你先回去處理軍務吧!不久後將會有場硬戰要打!」周倉像是早已習慣大賢良師未卜先知的行舉,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默默離去,只留下一臉尷尬的第五嬋。

      「姑娘,女扮男裝來到此處,不知有何要事?莫非是來取我這條老命的?」聽到張角揭穿了自己,第五嬋心中一驚,牙一咬後將自己的來意如實地告訴了張角,張角聽了,臉上愁容稍縱即逝,說道:「劫嬰這件事,我也略有耳聞,但我相信絕非黃巾軍所為!...唉...實不相瞞,我們三兄弟中,我與二弟因修練太平要術,自此後不得生育,所幸三弟張梁無緣修道,因而成為傳承子嗣的唯一希望,然而,在幾個月前三弟新生的嬰孩亦遭人劫走,為此,我們也派了不少人手打聽,卻仍是毫無所獲。」

      就連現今聲勢最浩大的黃巾軍亦無法打聽到任何資訊,第五嬋的心裡彷若被澆了一頭冷水,想起不知所蹤的弟弟,第五嬋一時忍不住心中的悲憤,竟撲到張角懷裡淘淘大哭了起來,而張角也彷彿被牽動了情緒,輕柔地拍撫著第五嬋;良久,第五嬋才發現自己的失態,說了聲抱歉後,回到先前與張角對坐的蒲團上後,張角問道:「姑娘之後有何打算?」見第五嬋躊躇許久仍未回應,張角又說道:「方才姑娘在殿外似乎有些特殊的感應,我猜想姑娘妳頗有慧根,若尚未有任何目標,可否留下讓我傳授些道術予妳?」

      正當第五嬋仍在思索張角的建議時,周倉氣喘如牛地飛奔而入,喘了一口氣後,說道:「報...天公...將軍...大...大...大軍來襲!」張角聽了,移到周倉身後,渡了一股真氣給周倉後,問道:「現在情勢如何?詳盡的告訴我。

      「幽州劉備率領義勇軍來襲,程遠志將軍已率五萬名先鋒前去抵禦。」張角聽了,說道:「走,我們到城牆上去觀看戰況。」

      三人來到城牆上,遙望著五萬軍隊朝著敵軍緩步前進,然而,突然一騎當先朝敵軍衝去,此人正是彪風將軍程遠志。只見程遠志策著馬,不多時,已將兵卒遠遠拋在後頭,張角看了,心叫不妙,立即命令周倉前去支援,周倉得令後,立即奔下了城牆,躍上馬背急馳而去。

      此時,敵軍一名看似將領策著馬從容而出,長髯赤面再加上手持一柄大刀,更顯得其威風凜凜。程遠志睥睨地看著對方,大喊:「來者何人?我程遠志刀下不斬無名小卒!」一句話尚未說完,那人早已策馬向前,只見他大刀一揮,一道光影閃逝而過,程遠志瞬即人頭落地,在後頭的五萬士兵見對方將領如此威猛,各各心驚膽顫,紛紛四散而逃,那紅面將領見狀,高舉大刀向前一揮,「殺」的一聲,後頭的義勇軍蜂擁而上。

      張角見敗勢已成,正要囑咐第五嬋自行離去時,卻見第五嬋已自行騎了匹馬,朝那紅面將領騁馬而去,張角見或有轉機,隨即閉上眼喃喃唸咒,準備施展太平要術,以求扭轉頹勢。

      第五嬋穿越過慌忙逃竄的兵卒,在慌亂的人潮中,也不見周倉的身影,想必是凶多吉少,眼見離那紅面將領只餘三丈的距離,此時,第五嬋站上馬背,一個翻身來到了紅面將領上空,一掌便往那紅面將領的天靈擊下,紅面將領身受掌風的莫大衝擊下,僅能勉強以大刀檔下,只見第五嬋有如翩翩蝴蝶般地飛舞,一雙纖纖雙掌不斷襲向那紅面將領,而那紅面將軍因受制於長兵器不利短戰之狀況,每每都僅能勉強抵擋住第五嬋的攻勢,轉眼間已落在下風。

      數招過後,紅面將軍自知不敵,眼見就要被第五嬋擒下的同時,一道凌厲的寒氣破空襲來,第五嬋趕緊一個旋身,雖然及時閃過那遠方射來的蛇矛,但頭上的頭巾卻已遭蛇矛劃破,娟秀長髮飄逸而下,導致第五嬋一個閃神下,紅面將軍的大刀卻已劃過第五嬋的胸膛,第五嬋瞪大了的雙眸望著鮮血激湧而出的胸口,不自覺地倒臥在地,此時的第五嬋腦袋一片空白,身體亦不聽使喚,只能默默地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二哥你沒事吧?」滿臉大鬍子的粗獷大漢策馬而來,拔起地上的長矛,對正望著第五嬋屍體的紅面將領問著。「竟然是個娘們!還挺標緻的!二哥你不是心動了吧?」大漢看著長髮飄逸的第五嬋對那紅面將領說著,只見那紅面將領搖了搖頭,說道:「不,我只是感嘆...連一個女子都能讓我束手無策,我怎能這亂世生存呢?」

      此時,忽然降下一個霹靂,讓一旁的兩人皆嚇了一跳,趕緊拉緊韁繩制止慌亂的馬匹,回過神來時,地上第五嬋的屍首竟已不翼而飛。

      城破,兵死將亡,即使張角再怎麼乞求禱告,上天終究毫無回應,低喃著「天要亡我」的張角,最終只能縱身一躍,墜樓身亡。伴隨著張角的死亡,黃巾軍猶如日落西山,逐步趨向滅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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