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CH1

他們是異卵雙胞胎,但幾乎全身上下都一樣,只有一個地方不一樣,他們一人是金髮、一人是黑髮。所以他們從來沒有被錯認過,即便他們眼睛、鼻子以及嘴唇相似度百分之八十,大家卻都能準確叫出他們的名字。

但還有一個相異之處,就是他們個性完全相反。

金頭髮的是弟弟,是標準的,頭髮在陽光下會飄逸地飛動,並且閃閃發亮的那種類型。如果認真要歸類的話,跟大型的黃金獵犬感覺有些相似。笑容也是、動作也是,過動的程度也是,就是一隻吵鬧的大型犬。

黑髮的是哥哥,髮質雖然看起來也很細軟,但是服貼著並不太飛揚,相較弟弟中長的卷髮,哥哥是俐落的短髮。安靜沉穩並且犀利的眼神,看得出來個性相當嚴肅以及有種令人難以形容的壓迫感。

基因還有一個奧妙之處,就是他們只愛男人。雖然獵物不盡相同,哥哥喜歡可愛略有些任性的家貓,弟弟……大概是自由奔放難親近的野貓,如果以過往睡過的比例來判斷的話。

寧靜的早晨,兄弟倆一起坐在餐桌上,哥哥喝著黑咖啡看著財經日報的同時,弟弟正喝著焦糖瑪奇朵滑著IPAD。期間鐘點婆婆的早餐菜色也逐漸上了桌,對於早餐兄弟倆的偏好倒是差不多,培根、火腿、炒蛋(弟弟)、半熟太陽蛋(哥哥)再加上法式吐司。

「哥,今天怎麼不是小情人做?」看著弟弟用小髮夾夾起過長的瀏海,低著頭頭髮都要掉到培根上。哥哥嘆了一口氣把他的頭髮撩起,塞至耳後。「還在睡,休假就讓他睡久一點吧!」他的情人是他的祕書,當初應徵他的時候,覺得那小小的身軀大概沒辦法負荷這麼大的工作量。

但意外地他的公私生活,小情人都照顧得很好。過了兩年後也不知不覺同居了,接下來好像就會不知不覺地到國外結婚。他跟弟弟不一樣,有一點死心眼,28年來交往的人也很少,小情人是第二任,前一任大概維持了五年,最後兩人為了拚搏家族的事業乾脆地分手了。

他跟弟弟長得相似,沒道理弟弟可以在花叢流連,哥哥就只能潔身自愛。緣由只能歸咎於哥哥潔癖過了頭,百分之九十的人選都看不上眼。而弟弟……反正只要能得到溫暖的地方他大概就會鑽過去。

「喔~小情人做得比較好吃。」貝尼對傳說中的嫂嫂沒什麼意見,好相處、會料理、很得體。出得了廳堂也進得了廚房,完美到只差他吹個口哨說perfect。臉蛋雖不是他的菜,但也是個小美人一枚。雖然偶爾會有點嫉妒他搶走哥哥,但好像也沒那麼大不了。

「哥,柳橙汁。」貝尼的臉很明顯的是個混血兒,可能在金髮的影響下他看起來更像個歐洲男孩。羅爾比較像是五官挺拔的亞洲人,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魅力。「給你,都28歲了能不能少喝點甜的?」羅爾遞過柳橙汁後,就看見嚴海密從樓梯上揉著眼走下來。

「Good   morning!」貝尼對著半夢半醒的嚴海密揮了揮手算是打了招呼,嚴海密打著呵欠回搖手走進了廚房。羅爾親吻了他並且揉揉他不算是整齊的頭髮。不知道什麼時候鐘點婆婆已經到其他房間打掃了,假日的早晨看起來還算是美好。

原本跟著海密在二樓房間睡覺的小臘腸也一顛一顛地跟著下樓來,在海密腿邊轉來轉去討吃的。

「你先去吃吧,我弄給小傢伙吃!」撇除在商場上的冷靜廝殺,現在蹲在地上弄狗飼料的男人有些違和感。「海密昨天累嗎?」貝尼的笑容在這種已經超過早午餐的時間顯得過於閃耀。

「還可以,再陪你們兄弟倆喝下去我今天可能就這麼睡到晚上了。」嚴海密有時候真的很懷疑這兩兄弟的酒量和精力,即便在家喝到半夜三點卻仍然能在九點鐘起床吃早餐。

「哈哈哈!那是海密你太弱了,我們在美國的時候可是喝到早上六點然後回家洗了個澡就出發去教會了。」死ABC,嚴海密不由自主地在心裡罵出真心話。羅爾看著他笑了出來,他很清楚嚴海密在心裡罵什麼話。

「下次帶你回去度假,加州的陽光跟台灣有得拼。」羅爾其實知道海密不是很喜歡他這樣講,但反正他本質就是令人討厭的ABC了,說再多形象也不會提升多少。

「好啊,我要請有薪假。」嚴海密真心一點都不吃虧,領他男人的薪水也領得當之無愧。「哇,海密你真的是精打細算小祕書。」看貝尼一臉誇張的演技,海密也噗哧地笑了出來。

嚴海密很喜歡尼克森家的落地窗,還有外頭一大片綠地的庭園。也真難為他們在台北這塊寸土寸金的地方找了棟獨棟別墅,比起他之前住了12坪小套房實在好太多了。

嚴海密從中產階級晉升到上流階級的領悟是除了你這輩子不會跟他分手,不然還是不要習慣這種生活比較好。

舉例來說現在的人生是怎麼個樣子,星期五晚上到安和路的法式餐廳晚餐,吃完後到某家飯店的酒吧續攤,再晚一點就會有另外一群ABC現身飛鏢酒吧。嚴海密真的覺得他大概這輩子對英文過敏,大概聽了二十分鐘英文中夾雜三兩句中文的句型就會全身起雞皮疙瘩。

遇到男人的那天他也是為了避開這種不舒適的環境,從LED閃爍的陰暗酒吧走了出來,卻不小心地撞到剛從計程車下來的他。

一見鍾情……

才怪。

羅爾看起來就是原本ABC朋友叫來的另外一個ABC朋友,這人直接越過他融入到那些人之間,看都沒有看嚴海密一眼。被撞這麼一下之後他就覺得自己該回家了,摸了摸口袋確認手機錢包都在身上後,他隨手攔了一台計程車說了住處。

人生就是在不經意之中發現了一些刻意,再次見面時兩人眼中都只剩彼此。

「海密?牛奶還是咖啡?」在他發呆回想過去的期間,小臘腸已經吃飽在他腿邊轉了兩圈後縮成了一團。嚴海密回神答了羅爾的問題,並且把小狗抱到自己的腿上。

羅爾常對他說,不要再覺得自己是灰姑娘。他知道嚴海密非常在意這一點,所以在他身邊努力工作著。唯有工作可以證明一個人有資格活在出身不同的階級裡,嚴海密是一個好祕書,也是一位好情人。

貝尼吃飽起身說他今天跟朋友約好去打高爾夫球,要哥哥跟『嫂嫂』好好度過假日時光。嚴海密並不是很介意被叫嫂嫂,反之他對於屈身於這個完美男人之下還蠻心甘情願的。有時候鬧彆扭時,再把你不把我當男人這種話搬出來講講就好。

羅爾的工作量應該是沒有假日的,但他總是會盡量排開兩人的工作。一星期的六天很努力,只是努力著要一天休假。即便他們每天都在一起,但是有一個完整的假日可以做想做的事或是到別的地方去約會,感覺還是不一樣。

他們今天的行程就是下午帶小臘腸去散散步,傍晚到某百貨的地下超市採購,晚上自己做晚餐,最後以紅酒和起司佐一部法國愛情電影。羅爾特別喜歡法國片,大概是因為有四分之一的法國血統的關係。

最後電影結束後貝尼會風塵僕僕地回家,嚴海密特別喜歡聽貝尼說著他生活的趣事。比較晚來台灣的貝尼現在的朋友還是以英文圈的人居多,但這些人在台灣的生活可比台灣人精采許多。

羅爾跟他在一起後就幾乎不太參加聚會了,大多時間都是兩人耗在一起。他們倆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倒是貝尼老是說他們倆太自閉。

「我有海密就好。」他記得羅爾當時是這麼回答的,嚴海密彷彿看到了貝尼的狗耳朵向下垂似乎有點寂寞。他第一次得知羅爾是雙胞胎的時候有些驚訝,看到貝尼時又更覺得這兩人一點都不像。

只是看見羅爾的眼神充滿寵溺的時候,嚴海密又突然感受到雙胞胎沒辦法一分為二的緊密連結。羅爾跟貝尼一直都處得很好,原本以為這樣被寵著的貝尼會對自己有些敵意。

但這隻大型黃金獵犬生活中好像沒有什麼不愉快地,只要有陽光他就能嘻嘻笑笑地活下去。

嚴海密發現他這頓早餐吃得有點失神,羅爾已經收拾好碗盤到客廳看新聞了。他默默地起身動手收拾餐桌、洗完碗,最後窩回一人一狗的身邊。像是在撒嬌一樣地磨蹭了羅爾的手臂,羅爾一手將他攬進懷裡親吻著。

他對這種生活很知足,嚴海密這輩子沒想過他現在會過著這種生活。在兩年前歷經前男友劈腿又打了他這種地獄生活後,現在就像是天堂一樣,美好得令人不安。

大概是感受到他內心的騷動,羅爾停下他專注看電視的動作,給了嚴海密一個法式深吻。

羅爾其實也不太記得與前任分手的事情了,他只知道那時候他們感情也淡了,只是在等時機提離開而已。

相較之下兩年前看到嚴海密像隻落水狗一樣,頂著嘴角的瘀青蹲在他車旁大哭的模樣。他覺得把他救回到自己身邊很好,那種滿溢憐愛的心情他也有一陣子沒有體會過了。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