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03世界上存在著無法反抗的力量

     

     

      這是一個風平浪靜的夜晚,白音窩在上面有小貓圖案的棉被裡,有點疲累的打著哈欠,現在是午夜了,月光的銀白色粉末灑落在世界上每個角落,雖然被不夜城的熱鬧燈光給削減不少,在高處依然感受得到寧靜。

      黑碎離開後過了幾個小時,沒有聽見警笛在大樓下,沒有刑警登門拜訪,確定了約定沒有被背叛後,白音就忙碌了好一段時間。

      楓糖般甜蜜的感覺,讓她在忙碌的途中心中異常的興奮,一切都是為了那七彩色的靈魂,為了那黑髮的少女費點心思又算什麼呢?

      「碎,是我的。」白音窩在棉被裡喃喃的說著夢話,「其他的……都不要,阻礙的……都去死。」

     

      今夜,是一個安靜的夜晚。

     

      隔天一早,陽光從窗戶照了進來,世界被晨曦所壟罩,白音在鬧鐘還沒響起前,就已經梳洗完畢,昨夜的疲累感已經消逝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飽滿的精神。

     

      想不到昨天這麼晚睡今天還可以這麼早起,自己都有點小驚訝。

      像昨天一樣,走到了房間牆上那面可以映照全身的鏡子前,鏡子中一絲不掛的自己,純白色如白雪照月的長髮,黃皓般光彩的眼瞳,以及纏繞在身上不明的暴戾之氣。

      「呼喵~」悠閒的身著懶腰,盤算著今天該做的事情。

      「昨天在住宅區的小巷出現了火警,而在消防隊撲滅火勢後發現了三具成年男子的屍首,警方預判是與一年前在XX市發生的隨機殺人事件,還有跟三年前的手法是同一個……」看著電視,還是覺得沒什麼好看的後就出門了。

     

      用輕快的步伐經過了拉起封鎖線的巷口,看到了不少的警察在採集指紋與蒐證,看樣子是從昨晚就忙到今天,但是在一片燒得狼藉的現場根本就沒有什麼證物可以被發現,只剩下幾具黑漆漆的骨架,現在的警察真的很辛苦,即使是在深夜也得出勤維護秩序。白音如同事不關自己的事情一樣的路過了現場。

     

      到了學校,發現了跟昨天不一樣的地方,戒備變得森嚴了,而到了班上聊的話題也變成了社會安全的問題。

     

      「現在的警察都在做什麼啊,我們都繳了這多的稅,他們就沒辦法減少社會犯罪的事件嗎?」一群女生在那聊著,但是看她們的臉上完全沒有憂心忡忡的表情。

     

      「社會犯罪又跟警察沒關係……」伊妮苦笑了一句,「對吧,白音。」

     

      「是啊,這根本是兩回事,警察可是很辛苦的。」我也很贊同伊妮的說法,畢竟有的時候是用性命在跟罪犯周旋的,「真是不容易啊。」

     

      「我爸爸就是警察,有的時候他都很晚才回家,早上卻又很早就出門了。」伊妮喝了一口早餐附的奶茶,粉紅色的頭髮上有一個Q版兔子造型的髮夾,「妳呢,妳家人是做什麼的呢?」

     

      「我的媽媽是……大概就是個什麼都不做,有僕人有傭人的千金,爸爸是繼承了一切家業的富二代。」好像沒有什麼特別可以講的,「硬要說就是家族企業吧,雖然現在我沒有再跟他們聯繫就是了。」

     

      「沒有聯繫是騙人的吧,不然學費是難道是妳自己繳的啊?」伊妮大笑著說到,以為我在開玩笑,「生活費的支出也是家裡寄給妳的,不要說的這麼絕啦!」

     

      在她眼裡我大概就是跟家裡吵架而選擇讀外縣市學校,還跟家裡拿錢過生活的人吧,而我也只能笑著敷衍回答:「妳要這麼說也沒錯。」但其實我離開後家裡的錢就沒有拿過一分一毫。

     

      這個時候,黑碎從教室外走了進來,稍微的看了我們這邊一眼,一句話也不說的走到了她的位置後坐下,看她的樣子倒是十分冷淡。

     

      「黑碎,早啊。」我親切的向她打招呼。

     

      「……啊,早安。」黑碎似乎沒料到我會搭話,大概是回想起了昨天的狀況而吱吱嗚嗚的回答。

     

      「嗯?妳跟她認識啊。」伊妮有點驚訝的說。

     

      「跟同學打個招呼很平常啦。」我微微笑著,側頭看向黑碎,「對吧。」

     

      「……是啊。」黑碎迴避了我的視線,趕緊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看樣子反應很不錯啊,那種有點害怕又有點畏懼的眼神真是太讚了,真想要好好的把恐懼烙印在她身上,不論是肉體上或是精神上的。想到這我又不禁紅了臉頰。

     

      「對了,妳們對今天早上的新聞怎麼看?」伊妮問道。

     

      「沒什麼特別的吧,這種案例幾年內一定會有幾次,社會真是不安定。」微笑的回答,沒有破綻。

      我現在是一個再跟同學討論著新聞話題的女孩子,沒有人會知道我就是那案件的凶手。

     

      「……真的是,很不安定。」而黑碎看我的眼神就是「這人好無恥」的眼神。

     

      更正,應該說是全世界只有黑碎知道而已,原本是應該要盡可能滅口的,是我實在是捨不得啊,放走她這個舉動為我增加了非常多不必要的風險,不過她值得我冒這個險。

     

      「所以要小心啊,有好幾個連環殺人犯到現在一直都沒抓到。」伊妮苦惱的抱怨,「爸爸不能早點回家都是他們的錯。」

     

      「哈、哈,是這樣啊。」總覺得真不好意思啊,雖然不確定她說的是不是我就是了。

      畢竟沒抓到的殺人犯可不只我一個,我可沒有必要對號入座。

     

      「嘖嘖。」黑碎看到我這個樣子忍不住咋舌,那種眼神好刺眼啊,鄙視的表情真是讓我感覺到刺痛刺痛的。

      不過我喜歡,嘿嘿嘿。

     

      「對了,今天我們要不要一起留下來然後到附近的餐廳吃晚餐啊,昨天我找的了一間相當不錯的店喔,就在附近商圈的巷子裡。」伊妮興致勃勃的比手畫腳,似乎十分的希望邀請我一起去吃飯。

     

      如果是平常的我應該會豪不猶豫的答應吧,畢竟對方是個這麼可愛的女孩子,稍微的玩弄一下也是挺好的,但是今天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嗚嗚,為了主菜而放棄前菜也是令人痛苦的決定啊,伊妮的身材與相貌都十分的不錯,真是可惜。

     

      「今天真不巧啊,我有點事情得辦,不如明天好嗎?」我試探的問道。

     

      「真的嗎?」伊妮沒有失落,反而是相當開心的握住我的手,「我們先交換個手機號碼吧,有個聊天軟體也比較方便聯絡!」

     

      「好啊。」我笑了笑,這樣的話可以在美滋滋的享用完黑碎後,拿這位櫻花色頭髮的少女當作甜點也不錯,「這個主意真是太棒了。」這句話我是在對自己說的。

      果然還是女孩子比較好,香香軟軟的真不錯。我一邊想邊拿出手機。

     

      「黑碎呢?」伊妮也拿出了粉紅色保護殼的智慧型手機看著黑碎。

     

      「我、我的手機比較舊,沒有太多功能。」黑碎難為情的低頭,「所以……就算了吧。」

     

      「這樣啊,真可惜。」伊妮惋惜地打起字來。

     

      「叮咚」我的手機收到了伊妮的好友邀請,露出邪惡的微笑案下了接受。

     

      接著注意到了黑碎羨慕看著我們手上的手機的眼神看了過來,我只是對她笑了笑,因為放學後才是重要的開始呢,只要黑碎真的肯來我的房間的話,今天晚上就是她再怎麼哭喊也不會有人發現的,噯呀,超級的期待。

     

      要忍耐啊,為了能讓晚餐更加的美味,現在的空腹就是最棒的調味料!

     

      「呼呼。」比起內心強烈淫慾的起伏,我外表倒是一點動搖都沒有,一樣是完美的和善氣氛。

     

      「才剛開學就交到朋友了,好開心啊。」伊妮將手機放在胸口,一臉幸福。

     

      「我現在比較期待下課就是了。」我嘆了口氣,等著放學後去商店街排限量遊戲的學生就是這種感覺吧,等待上課竟然是如此的漫長。

     

      上課鐘聲響起,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而課堂的老師也在幾分鐘之內就到達了教室。

     

      第一節是國文課,由於專心可以讓生理感覺時間的流動速度加快,我便打開了國文課本,至少裡面的課文是有內容與故事的不會太乏味。二十分鐘後,我將其闔上,因為扣除裡面有七成我看過的文章,剩下的三成連同所有的題目都做完了,習作之類的東西由於剛開學又還沒發下來,我只好無所事事的度過了剩下的時間。

     

      第三節理化課,內容都不看,直接翻開題目的頁數全部一起做完。嘖嘖,下次又要去國立圖書館借大學的物理學的書了。高一生的物理化學已經太乏味了。

     

      中午,基於平常是不太吃垃圾食物,所以是不吃學校附近或是福利社的東西的。

      這樣說起來可能會得罪大部分的學生,但是我對於只有碳水化合物的食物實在是提不起興趣。

     

      「度日如年啊……我好後悔沒有在搬家時帶走幾本心愛的書啊……」無力地趴在桌上,看著黑碎默默的一個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著可能是從早餐店要來的吐司邊,一邊想著自己老家房間裡的書籍。

     

      黑碎聽到我的抱怨,只是默默的看了這邊一下,嘴裡繼續細細地吃著吐司邊。好像倉鼠一樣圓鼓鼓的臉頰,好可愛。

     

      下午,我索性發起呆來,看著窗外來往的車潮如螞蟻一般有秩序的流動,這麼多的車輛,每輛車都有自己的目的在前進的嗎?還是說像我一樣沒有目的的在旅途中隨意的遊蕩?

     

      「在想什麼啊?」伊妮在一旁好奇的問。

     

      「沒什麼。」我回答,「很無聊而已。」隨後看向黑碎,她很專心的在上課。

     

      終於等到了放學,提起書包準備回家,轉身時偷偷的望向黑碎,她完全沒有要注意這邊的意思,專心的把剛剛上課的筆記整理好,每一本筆記本的封面都沒有圖案,內頁也相當的粗糙,給人十足的廉價感。

     

      「你很在意黑碎嗎?」伊妮突然從我身旁問。

     

      我稍微吃了一驚,連忙收回了視線,轉頭面對伊妮,「並沒有啊,為什麼這樣問?」

     

      「總覺得你今天上課都在看她。」伊妮的表情雖說相當和善,但是我對此感到警戒,她的敏銳度比大概一般人還要高。

      我每分鐘對黑碎僅僅的有著幾毫秒的注視,坐在右方的她竟然可以注意到。

     

      我還是開口辯解,「上課時總得看著老師吧,黑碎正好是老師的方向,是妳太會想像了。」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給她接話的機會就走出了教室。

      我還有事情要處理,沒有再看向黑碎,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間教室和學校。

     

      白音的腳步穩重卻快速,隨著放學的人潮離開了伊妮的視線中。

     

      「……黑碎。」過離一段時間,伊妮看著白音走出了教室並確認她不會回來後,走到了黑碎的座位前方。

     

      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離開教室了,沒有人會想要在夏天時待在沒有電燈與冷氣的教室多留一秒,現在只剩下黑碎跟伊妮。

     

      黑碎沒想到有人會來主動找自己搭話,停下了手上的筆,吃驚的抬起頭,「請問……伊妮同學,有什麼事嗎?」

     

      「妳是白音的熟人嗎?」伊妮微笑的問。

     

      「……嚴格來說,我跟她昨天是第一次見面。」黑碎想了想,覺得這樣講比較合理。

     

      「這樣的話就好辦了。」伊妮收起了笑容,用嚴肅的語氣開口,「可以請妳不要再接近她了嗎?」

     

      「咦?」黑碎不了解其中的涵義,疑惑的看著眼前這望櫻花色長髮的少女。

     

      「妳配不上她的,所以請妳離她遠一點好嗎?」伊妮沒有了平常時的親和,反而是一臉厭惡的看著黑碎,「不管白音她看上了妳哪一點,我都不管。但是妳沒有跟她說話的資格。」

     

      「……妳以前就認識白音?」黑碎沒有被這突然的反應給嚇到,反倒是問起了理由。

     

      「我從國中的時候就一直關注她了,她原本是大我一屆的學姊,我為了她好不容易跳級的。」伊妮用高高在上的語氣與鄙視的眼神看著黑碎,「我偷偷的觀察她兩年了,每天都會到一個完美的監視點觀察她上下學,但是放學後的行蹤卻永遠查不到。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跟她進了同一所學校,好不容易動用關係讓我跟她安插到同一個班級。」

     

      黑碎冒著冷汗,看著伊妮用黑暗的眼神說出了正常人覺得很恐怖的話語。

     

      「同一個班級,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跟她搭話,想邀請她、想與她更親近,但是被拒絕了,我知道白音一定是有其他的事情沒辦法來。所以今天跟她交換到了聯絡方式,但是、但是!」充滿恨意的開口,感受到惡意與不甘的語氣,「她的視線一直都在妳的身上。黑碎,妳到底做了什麼!」

     

      那憎恨的表情讓黑碎的背後發涼,全身不寒而慄,但也只能不知所措的開口:「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只是……」

     

      「我不管理由是什麼。」伊妮冷酷的打斷了黑碎的話,「總之請妳不要再跟白音有接觸了,否則,妳連這所學校都讀不下去。」

     

      「妳憑什麼這麼做?」黑碎雖然緊張,但還是冷靜的問。

     

      「憑我爸是直轄警政總署署長,身為他的女兒,有在道上混的看到我都要客氣地打招呼,他們可得罪不起。」伊妮由上高傲的看著坐在椅子的黑碎,「想要用檯面上或是檯面下的關係把妳弄到再也沒辦法來學校根本是小事!」

     

      「太過分了。」黑碎吃驚的站起身,「這不公平!」她的父母與弟弟妹妹的希望都寄託在她身上了,如果在這個時候被退學,她的家庭就完了。

     

      弟弟妹妹的絕對會被送到社會安置中心,父親的辛勞讓她上學的心血就白費了,母親的病說不定會惡化,這樣的結局對黑碎來說是個絕對的惡夢。

     

      「那不關我的事。」伊妮毫不在乎的轉過身,「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從妳一出生就是。」

     

      「嗚……」這點碎早就知道了,所以也無力反駁。

     

      「總之。」伊妮看著相當動搖的表情,滿意的開口,「只要妳不再跟白音有任何的接觸,我就不會對妳做出任何事情的。」那是憐憫、施捨的語氣。

     

      「……明天、明天開始,我不會再跟白音說話了。」黑碎低著頭,十分的不甘,但也沒有辦法,沒有任何拒絕的力量。

     

      「很好。」伊妮露出冰冷的微笑補充,「不只是說話,連眼神也不可以對上。」

     

      「……我知道了。」黑碎雖然心中充滿著不甘心,但也只能下定決心的答應,「請讓我繼續讀下去,我只是想給我的家人一個未來而已。」

     

      「妳要妳的未來,我要我的。」伊妮看著已經成功了,就恢復了平常的表情慢慢的離開了黑碎的座位,「記住了哦,只要我想,隨時、隨地都可以讓妳再也無法留在任何一間學校。」

     

      「……」黑碎看著伊妮離去,沒有說什麼。

     

      教室裡空蕩蕩的,只剩下了黑碎一個人,她緩緩的坐了下來,看著教室的天花板,眼淚在眼眶裡不停地打轉,強迫自己把眼淚吞下去,都忍了十幾年的貧困了,再忍個幾年就有機會改變家人的生活了。這是唯一堅持的信念。

     

      「嗚……」伸手擋住了自己的視線,黑碎不停的深呼吸。

     

      「這個世界……真的很不公平。」她哽咽的自言自語,「但是我也沒辦法……爸爸媽媽也不希望這樣的……他們也很想要給我們一個正常的家庭,但是他們已經很努力了……,我也得努力,換我改變這個現實了……」

     

      「白音,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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