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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話 夏

第二話    夏

「看招!」在田野間,我與這裡所識的朋友玩耍著,我們各拿著木枝當作劍追打著。

在這裡過了兩個月了,算是習慣了這邊的氣候,算是習慣了這邊的作息,開始吃慣了這裡的飯菜,開始不害怕外婆家門前的小黃狗。

「認輸吧!」我騎住在一個朋友的身上說著。這段時光,是我兒時最快樂的日子。

玩到整身汗,我們躺在一個小山坡上的草地上,累了,享受著微風送爽。

「今天是你第一次勝利呢。」躺在我左手邊的朋友說著。

「是啊,今天的你跟本不像那天哭的誇張的人啊。」另外一邊的朋友又說。

「不是說了不再說那天的事嗎。」我裝著埋怨的聲音說著,想著,那天……

那天,是初夏,氣溫已經比剛來這裡再熱了點。天氣的濕度更大,每天都大汗淋漓。當時我站在外婆屋外的小道,哭著送別母親。

「媽媽,為甚麼不把我一起帶回去。」我哽咽著問。

媽媽蹲了下來,把我抱得緊緊,「朗兒,媽媽要回去辦點事,辦妥了就會回來。」媽媽把我鬆開,看著我,「答應媽媽要聽話,好嗎?」她也哭了起來。

「嗯。」我點了點頭,強忍著自己的眼淚。

這次是我與媽媽第一次的分離。

看著媽媽朦朧的背影,揮著手,哽咽著的我被外婆牢牢的抱住。到後來我還是沒有問媽媽為甚麼那時要把我放在外婆那裡,只是察覺到,自從那次後就沒有再見過爸爸了。

前幾天與媽媽分開後,做甚麼事也提不起勁,直到認識到在這裡交的第一個朋友。還記得相識那天,我們打架打得扭成一團。

是為了甚麼事打架,不記得了,又是怎樣變成好朋友,也不太記得了。只知道突然有一個跟自己合得來的朋友可以與我渡過這個夏天。

田野中,忙著彎著腰插秧的人,斗大的汗從額角流下,順著臉頰滴到田裡。每當微風吹過,所有人到站直身子停下來,閉起雙目,展開雙臂,享受著大自然為他們作大氣的涼快。

外婆拿著一個籃子,走到我與朋友躺著的小山坡下,叫著我:「朗兒,吃午飯了。」外婆的午飯我熟識不過,就是那蕃薯及大饅頭,還有一壺剛沏好的清茶。

「你們也一起來吃吧。」外婆跟著我的朋友說著。

在小山坡上,我們幾個吃得津津有味,也是的,當一個人肚子餓了,吃甚麼都特別到味。

我啃了口蕃薯,還沒嚥下就把饅頭送到口中,看著我的外婆急忙地叫我吃慢點,當然還補上後面她常叫我「傻娃兒」這三個字。

黃昏時,與外婆坐在屋前整理稻苗,這個時候小黃狗會坐在一旁靜靜看著,而貓咪則睡在比較遠的簷下。

入夜,這兒的星星比城市裡的早一點出來,我常常都在吃完飯後拿一張小凳子到屋外,吃著外婆替我準備的水果,看著燦爛的星河。

每晚都看好一陣子。

而每當睡覺的時候,外婆還是一樣替我扇著風,好使我能在涼快的風下入睡。

這就是我在這裡的夏天作息,雖然有點平淡,但是,卻常常回味這個時刻的快樂。

踏入仲夏,太陽曬得更猛烈,在這些日子中,我在太陽下曬得一身健康的膚色,身體也好像比以往的好得多,不會跑一兩步就喘氣了。

今天我沒有去玩耍,很早就跟外婆去鄉公所,因為,媽媽說她今天會打電話來,婆婆打算一整天都在那裡等。

本來外婆跟我說不用陪她,但是我很久沒有聽到媽媽的聲音了,硬是在外婆身邊嘟嚷著要跟著去。

在鄉公所等了半天,電話終於到了,外婆跟媽媽談了很久,有談著談著哭,有談著談著笑。在旁邊的我等得不耐煩,開始鬧別扭要聽電話。

一接過電話先是被媽媽罵不聽話,但是不管媽媽是罵些甚麼,很久沒有聽到媽媽聲音的我一下子的哭了起來,說著:「媽媽,我好想妳喔……」

「傻娃兒……」電話裡頭,媽媽說著,語句帶著點微笑,也帶著點眼淚。而我與媽媽整段的對話,都是傻笑與哭著。

回去的途上,外婆的眼紅通通的,我的眼也是紅通通的,與被染成昏黃的天空十分合襯。夕陽斜照,田內的水反映著金黃的光,十分漂亮。

外婆蹲了在我的面前,替我擦去額上的汗,說著:「看我的朗兒,把眼睛都哭得通紅了。」

我淡然地說:「外婆也是啊。」

她又摸了摸我的頭,「現在的天氣這麼曬,太陽又這麼烈……」一副想著事情的她,站了起來,繼續牽著我走。

到了隔天,眼還是紅腫腫的,朋友們看到後都笑我是一隻兔子。我當然沉不住氣,大伙們打成一團來。

打鬥過後,我們又是住在那小戈坡上,說著近這幾天小孩之間流傳著的傳說:「你們有聽說過嗎?在我們的村內,埋藏著一個寶藏呢。」

「我也有聽到其他朋友說過。」另一位朋友興高采烈地說著:「但是不知道是些甚麼。」

「我也沒有聽說過是甚麼……」

「那倒不如……」我也加入了話題:「我們把那個寶藏找出來吧。」

「你是認真的嗎?」朋友們異同聲地說著。

「當然。」我一副肯定的語氣說。

「好,尋找寶藏探險部隊成位。」一個朋友站了起來昂揚地說著。

接著其他的人以及我也同樣地叫囂了起來。

總是要有些天真的夢想,童年才不會白過。

黃昏,回家的時份,我走到屋前,好奇地看著外婆面前那幾籮東西,問著:「這些是甚麼?」

只見外婆手忙著編著甚麼似的,聽到我的提問,只是笑著回應:「等一會你就知道了。」

我坐在外婆的身邊,看著她忙著的手,猜著她編著的是甚麼東西。

「好。」外婆用口把多餘的禾稈草咬去,吐了好幾下口水確認把禾稈草的殘餘物吐出後,把她編好的草帽戴到我的頭上。

「這是……」我用盡方法看著頭頂上的草帽說著:「甚麼?」

「這是外婆送你的草帽。」外婆微笑了一下,然後收拾著剩了下來的禾稈草。

「謝謝外婆。」我把草帽戴緊緊,傻笑著說。

外婆看到我一臉歡喜的樣子後說:「傻娃兒,你喜歡就好了。」

這是外婆第一份送我的禮物,直到現在,我還把這草帽保管得好好,因為這頂草帽充滿著外婆與我之間的情。

每個星期,媽媽都會打電話來這邊一次,每當我知道的時候,都會立即飛奔過去,而交談的內容都是日常的事。

從外婆口中得知,媽媽現時處理的事要花上好一陣子,所以還要把我放在這裡一段時間。有時我會問媽媽做的那件事是些甚麼,外婆都是避而不答,就算我在通話時直接問媽媽,也是吱唔地帶過就算。

小暑到了,我與幾個朋友都愛到附近的一條小河玩水,脫去上衣,把褲管摺起,當然也把外婆送我的草帽安頓好就下水了。

這條小河的水特別清澈,有時會看到河蝦及幾尾魚在暢游。

一條小橋在小河上橫過而建,這條橋是用來接通與鄰村的道路,闊度最多可用立兩個人並排而行。

玩完水,我們穿好衣服坐在橋樑上,談論起「那個」話題。

「我打聽到寶藏的消息呢。」一個朋友說著。

「是些甚麼?」我與其他朋友興奮了起來。

「聽說,寶藏要到秋天時才會出現。」

「甚麼,秋天……那不是還要等幾個月才到嗎。」

「就是啊。」我們失望地躺了在橋邊。

躺著,看著那烈日當空的蔚藍,我說著:「不過,我們還未知道地點在哪裡?寶藏是些甚麼?只知道時間,沒甚麼用吧。」

「也對……」幾個朋友答和著。

「那大家要繼續打聽了。」

寶藏,究竟是些甚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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